魏青玉看著繼母甩袖離開,心里不是不忐忑??墒牵灰惶鞗]有小妹的消息,她就不會嫁人。
不就是讓她掙銀子嘛,她掙!
第二天,魏青玉把已經繡好的梅蘭竹菊四聯(lián)屏風包好,然后小心抱著去找繼母,她今天說什么都要去縣城。
梅氏昨天差點跟繼女撕破臉皮,心里也是有點后悔的??墒牵@么多年,她盡心盡力的為她們姐妹謀算,讓她主動去緩和,她不要面子的嗎?
正當梅氏糾結著,就看見魏青玉笑吟吟的走到了她跟前兒,“母親,女兒的屏風已經繡好了。您那里可有要交的繡活兒,女兒一并帶去?!?p> 梅氏愣了,本來魏青玉主動找她,她還挺高興的。結果,這是什么意思?撇開她自己去縣城?
魏青玉一臉平靜的受著繼母的打量,眼里的堅定卻不曾退讓半分?!袄钍寮业呐\嚳斐霭l(fā)了,母親……”
梅氏嘴角抽了抽,是了,這是打定主意今兒要自己出門了。得,她今兒就給她機會,看看這丫頭到底要鬧什么幺蛾子,不過卻得讓這丫頭知道她的態(tài)度。
“既然要去,那我之前說那后生,你自己去看看吧!也好知道我這份兒心,到底是黑的還是紅的!”梅氏說完轉身回屋拿了自己的繡品出來,“一個床帳,十條帕子,價錢就不用我多說了吧?”青出于藍勝于藍,繼女繡活兒越發(fā)有靈性,可她現(xiàn)在能繡的還是那些相對簡單的東西。
魏青玉接過繼母手里的包裹,“女兒記下了!”然后就抱著兩個包裹出了房門。
……
魏青玉所說的牛車是鄰居李叔家的,老兩口家里沒稻田,只是種了些蔬菜。因為他們兒子在縣城一家酒樓做掌柜,自家的菜賣過去倒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家老兩口是隔兩天送一次,平時村里有人去縣城,給倆銅錢倒是能搭個車。今天剛好是送菜的日子,魏青玉得趕緊過去,怕去晚了,人就滿了。
牛車雖然走的慢些,但魏家村的位置特殊,離祁連縣城也不算太遠,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就到了。
城門口下車后,魏青玉就直奔繡坊,把自己和繼母的繡活兒一塊交了。因為是常來常往了,掌柜的也沒為難,仔細檢查后,就給了魏青玉銀子。
“喏,一共是十八兩銀子!”女掌柜把稱好的銀子遞給魏青玉,“最近沒什么大的繡活兒,你是暫時不接,還是先拿回去點兒小的做?”
魏青玉收好銀子,算了算繼母和自己的速度,要了二十條帕子,四個床帳的布料和繡線。包好后,打聽了縣城最熱鬧的茶樓就離開了。
瑞和茶樓一樓大堂,說書先生講完上一個故事正在喝水休息。臺下的看客們意猶未盡,嚷嚷著讓再講一個。
瑞和茶樓本就是以說書揚名,自然不會得罪這些衣食父母。加上這會兒正好是一天中最熱鬧的時候,說書先生決定講一個新鮮的。
魏青玉慶幸自己進來的早,不然這會兒都沒座位了,雖然是角落里的一個座位,但她已經很滿足了。
“啪!”驚堂木一響,說書先生手里的折扇“唰”的一下打開,故事又開始了。
“話說桐城府有一大戶人家,主母生了四個兒子后,終于得了一個女兒,千嬌百寵的長大,那真是生怕收到一絲的委屈。聽說幾個兄長娶親最重要的標準,就是要和他們的妹妹好好相處。聽著挺離譜吧?可是誰讓這家的四個少爺一個比一個俊俏呢?就在不久前,有一個贏面最大的女嬌娥終于通過這嬌嬌女成了這家的座上賓,本以為拿下其中一個少爺不在話下,可是……唉……”
說書先生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在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屏著呼吸等著接下來的情節(jié)時,得意的笑了。
“哎喲,咱接著往下說?。⌒《?,來來來看賞!”
“來,爺也賞你塊兒銀子!”
“樓上雅間賞!”
“……賞!”
說書先生看著小二托盤里的銀子,終于滿意了?!澳桥畫啥鸪錾肀疽膊诲e,但真心還是假意,自然是一試便知。她不過是看見那嬌嬌女又有了好姐妹,便兇相畢露,竟然傷了那嬌嬌女心愛的獅子狗。獅子狗,諸位沒見過吧?那可是京都里才有的玩意兒,金貴著呢!嬌嬌女自然不依啊,當場便和那傾慕自家兄長的女嬌娥翻了臉。那嬌嬌女的父母和兄長,更是和女嬌娥府上斷了來往。真是成也嬌嬌女,敗也嬌嬌女啊!”
“啪!”驚堂木再次拍響,故事收尾,說書先生也去了后堂??煽纯蛡兊臒狒[卻剛剛開始。
就連魏青玉附近,就有人神神秘秘的說著似乎只有自己知道的故事。
“我還真知道這事兒,那女嬌娥聽說,家可是京都的。因為家族沒落,所以一門心思想攀上門好親事。哼,依我看呀,就是太沉不住氣,你說人那小姑娘除了她多個小姐妹也沒啥嘛!”
“嘿嘿,我剛好也知道點兒內情!那嬌嬌女啊雖只有十歲,但已經是桐城府少有的小美人了!家里可不得使勁兒護著嘛!”
“哎喲,瞧你這心思,合著長得好,就能被護著了?膚淺!”
“哼,老子樂意……”
后面的話,魏青玉已經沒心思聽了,她的注意力全在嬌嬌女的年齡上。從小妹被帶走,剛好十年了。那家人看著就是富貴人家,想來應該就是兒子多,想要個女兒吧?
魏青玉由己推人,她那爹爹,不就是因為一直沒兒子,才特別不待見她們姐妹幾個嗎?
不行,她得打聽一下!
“大叔,我想問一下,您說的那人家是桐城府的嗎?您可知道是哪戶人家?”魏青玉湊過去問道。
剛才說話的兩人不覺有異,畢竟人都有好奇心嘛!但他們知道的有限,而且,那畢竟是大戶人家,私底下跟相熟的吹吹牛皮也就算了,再往外說……那就……
魏青玉見兩人面帶猶豫,咬咬牙掏出了十來個銅板,然后推到了兩人跟前,“請大叔喝茶!”
“嘿,小丫頭講究??!”雖然錢不多,但畢竟是白來的,兩個人自然不嫌棄:“那嬌嬌女應該是姓衛(wèi),我知道還是因為知道這家的家主是百溪書院的院長。而我有一個大侄子就在那書院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