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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第050章 黑風(fēng)匪寨

定心劍 朱太河 8256 2020-07-28 13:35:36

  小靈子慢慢醒來,覺得身上發(fā)緊,想要活動一下,才驚覺自己被繩子捆著。她猛地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到了一個臟亂的屋子之中,倪幫主和老叫花子也都在旁邊的樁子上捆著,好像仍未清醒。小靈子掙扎了幾下,掙脫不開,心中萬分焦急。她轉(zhuǎn)過頭,小聲叫道:“倪幫主,倪幫主!老叫花子!”

  過了良久,老叫花子先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捆著,嚇了一跳。他用力地扭蹭了幾下,無濟(jì)于事,開口問道:“這是哪啊,咱們怎么到這了?”小靈子說:“咱們被壞人抓來了。”老叫花子直跺腳:“我怎么這么倒霉呀!”

  倪幫主也醒過來,馬上明白了自身的處境,自是一樣焦急,嘆氣道:“咱們還是疏忽了,著了歹人的道?!毙§`子自責(zé)道:“都是我不好,一時睡著了,沒能好好防范?!蹦邘椭靼参康溃骸斑@怎么能怪你呢?是我大意了。”老叫花子問:“咱們不會就這么完了吧?”

  小靈子說:“放心吧,一時半會死不了。要?dú)⑺麄冊鐨⒘耍悻F(xiàn)在不還好好的?這里只有咱們?nèi)齻€,看來秋遇哥哥沒事,他會想法來救咱們的?!崩辖谢ㄗ诱f:“盼著他趕緊找來。萬一馬匪們不耐煩了,先要對咱們下手,那咱們可就完蛋了?!毙§`子看了看他,囑咐道:“待會來人,你可不能亂說話。我想想怎么對付他們,說不定能有逃生的辦法?!崩辖谢ㄗ于s緊點(diǎn)頭:“我知道,你這丫頭主意多,我們都聽你的。對吧,幫主?”倪幫主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有人來了?!蹦邘椭髀牭酵饷娴膭屿o。三個人安靜下來,注視著門口。

  最先進(jìn)來的是個小胡子,小靈子他們?nèi)齻€都沒見過,這就是黑風(fēng)寨二當(dāng)家的侯格。另有三個嘍羅跟在他身后。侯格帶人去波羅地打劫,先后遭遇江寒和吳秋遇,傷亡了幾個人,心中好不窩囊。正在喝悶酒,忽然聽說手下人捉來三個生人,其中還有個小妞,便忙不迭過來瞧看。

  侯格瞧了瞧倪幫主和老叫花子,見二人身上沒什么樂子,便直接走到小靈子面前。小靈子懶得看他的嘴臉,轉(zhuǎn)過頭去。侯格笑道:“呦,小丫頭,挺有脾氣呀?!蹦邘椭髋滦§`子吃虧,在一旁叫道:“大王,我們都是路過的,迷路困在沙漠。想是被你們救了,不知該如何感謝……”侯格瞅了他一眼:“你這個人到底多吃了幾年咸鹽,還算是個懂事的。這丫頭是你閨女?老子看上了,把她送給我,就算是你的答謝了。如何?”倪幫主說:“大王,說笑了。我知道你們都是江湖中人,都是講義氣的漢子。你高抬貴手,把我們放了,我們自會記著這份好處。身上的錢都可以給你們?!焙罡窀尚α藘陕暎徽惺?。一個嘍羅上去在倪幫主肚子上搗了一拳。倪幫主中毒在身,運(yùn)不得功力,這一下全憑肉身去捱,自是痛楚不堪。

  小靈子叫道:“你們干什么?欺負(fù)老人家?!薄昂茫丛谀愕拿孀由?,我們不欺負(fù)他。那你陪哥哥玩玩?”侯格說著,抬手向小靈子的臉頰摸去。小靈子大叫道:“你干什么?把手拿開!”

  侯格得意的笑著,一只臟手眼看就摸到了小靈子的臉上。忽聽門外有個女人的聲音說道:“是誰在這里偷腥?。俊焙罡胥读艘幌?,趕緊收了手,去門口迎接,滿臉堆笑道:“嫂子來啦?!?p>  一個女人走進(jìn)門來,小靈子一眼認(rèn)出來,來的竟是風(fēng)云客棧的老板娘。按鉆地鬼的說法,她是黑風(fēng)寨大當(dāng)家的武奎的相好,人稱邊二娘??磥磉@里應(yīng)該就是黑風(fēng)寨。倪幫主和老叫花子也認(rèn)出她來,暗叫不好,心說:剛從她的黑店出來,沒想到又撞到她手里,看來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邊二娘看到綁著的三個人,也很意外,撇著嘴笑道:“呦,我說三位客官,嫌我的客棧住著不爽,又到黑風(fēng)寨投宿來了?這里的條件怎么樣啊?”

  小靈子說:“你真是好買賣,想不到這黑風(fēng)寨也是你的分店?!边叾镒叩叫§`子面前說道:“哎呀,我說妹子。看你也是個挺機(jī)靈的人兒。我說你們跑了也就跑了,老娘自認(rèn)倒霉。怎么又送到老娘手里來了?”小靈子說:“你很得意是不是?我覺得你應(yīng)該趕緊放了我們,免得大當(dāng)家的來了,有些話說出來不好聽。”

  邊二娘愣了一下,知道小靈子說的是她和江寒偷情的事,趕緊抬手捂住小靈子的嘴:“你以為能嚇唬住老娘是不是?老娘不吃這一套。既然那個事你也知道了,那我也讓你嘗嘗甜頭?!闭f著另外一只手向小靈子胸前摸去。

  小靈子搖頭欲掙脫,怎奈掙脫不得,只發(fā)出嗚嗚之聲。倪幫主和老叫花子叫罵了幾聲,無力阻止,都低下頭去。侯格和三個嘍羅顧不得理他們,都淫笑著圍上來,湊到近處看熱鬧。邊二娘在外面摸了幾把,存心要在男人面前進(jìn)一步羞辱小靈子,便把手伸進(jìn)小靈子的衣襟里面。

  侯格等人看得心癢,口水都要流出來了。侯格嬉皮笑臉地說道:“嫂子,手累了吧,要不要兄弟我代勞幾下?”邊二娘抽出手來,在侯格臉上推了一把:“你呀,我就知道你等不及了。好吧,讓你占個便宜。還有你們,一會都有份。”三個嘍羅自是喜出望外。

  侯格一把抓住邊二娘的手,說:“還是嫂子心疼兄弟。”說完又趁機(jī)在她手心舔了一下。邊二娘甩開他的手,笑罵道:“連老娘的便宜都敢占?小心我告訴當(dāng)家的,讓他扒了你的皮?!焙罡褛s緊賠笑道:“我知道嫂子不是那種人!嫂子最疼兄弟們了。手真香!”邊二娘騷浪地笑了起來,邊笑便說:“你傻啦,現(xiàn)成的小妮子等著你摸,還不趕緊的?”“遵命?!焙罡褶鄹觳餐煨渥樱倚χ蛐§`子走去。

  小靈子剛才被邊二娘一通揉摸,連緊張帶羞憤,氣得發(fā)抖。眼看嘴臉丑惡的侯格又要來羞辱自己,恨不得馬上死去,掙扎著把頭要往后面的樁子上撞,怎奈那木樁太矮,只到脖頸底下,根本碰不著,急得她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大聲叫喊:“你走開!不要碰我!”

  倪幫主也在一旁叫罵道:“狗賊,你不要碰她!這樣欺負(fù)一個女孩子,你不得好死!”侯格奸笑道:“今天老子就要欺負(fù)她,有本事你就讓老子不得好死。哈哈哈哈。”邊二娘和三個嘍羅也在一旁笑嘻嘻地看著熱鬧。

  “你不要過來!走開!”小靈子拼命地掙扎著,幾乎要哭出來。眼看侯格的手就要摸到小靈子胸前了,卻慢慢停了下來。嘍羅們在一旁起哄道:“二當(dāng)家的,快摸呀!”邊二娘也譏笑道:“怎么,膽怯啦,還是知道憐香惜玉了?你要是有色心沒賊膽,不如讓這個兄弟先來好了!呵呵,真沒用!你到底行不行?。俊薄岸?dāng)家的,快點(diǎn)呀。要不,我可要上啦?!蹦邘椭骱屠辖谢ㄗ右埠芗{悶,莫非這小子良心發(fā)現(xiàn)了?

  只見他表情僵硬,目光呆滯,嘴角淌著白沫,僵在那里一動不動,倒像死了一般。

  “二當(dāng)家的,你怎么了?”有個嘍羅走過來,笑嘻嘻地要拍他起哄。只見侯格被他一碰,直挺挺向旁邊倒了下去,硬生生摔在地上,再也不動。那嘍羅大驚:“二當(dāng)家的!二當(dāng)家的!你怎么啦?我可什么都沒干哪!”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馬上過來觀看。邊二娘在侯格鼻子底下探了探,急忙縮回手去,驚叫道:“他死了!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老叫花子見狀,在一旁說道:“她是仙女,你們得罪了她,都不會有好下場!現(xiàn)在死了第一個,下一個就是你們!”

  三個嘍羅聽罷,魂不附體,一個個叫喊著,倉皇跑了出去。邊二娘一下子癱倒在地上,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要說得罪仙女,她可是得罪得最狠的。這二當(dāng)家身強(qiáng)體壯,手指頭碰都沒碰到人家一下,說死就死了,不是中了詛咒或仙法又是什么?

  沙地上,一伙人騎著馬揚(yáng)塵而來。有人看到趴在地上的昏睡不醒的江寒,朝帶頭的喊道:“大當(dāng)家的,那有個人!”這個大當(dāng)家的正是黑風(fēng)寨的寨主武奎,他勒住馬,看了看,吩咐道:“拖回去!”有人下馬把江寒捆了,拿長繩在馬后拽著。一伙人揚(yáng)鞭策馬,繼續(xù)向黑風(fēng)寨奔去。江寒在疼痛中醒來,慘叫了一會又昏死過去,身上的衣衫早在地上磨爛了。地上留下斑斑血跡。

  胡楊樹下。吳秋遇看不到小靈子他們的身影,又驚又怕,又恨自己,悔恨自己不該久去不歸,讓他們幾個沒有防御能力的人身處險地。他愣愣地站了一會,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既然地上沒有血跡,看來這里沒有發(fā)生過打斗,說不定他們并未遭遇馬匪,只是見自己久去不歸,出去尋找了也說不定。想到這里,他心中稍安,重新又有了希望。他飛身上馬,在曠野中追尋小靈子和兩個乞丐的蹤跡。

  武奎帶著人正要返回黑風(fēng)寨,眼看離寨子不遠(yuǎn),卻遠(yuǎn)遠(yuǎn)望見騎著一匹矮馬的吳秋遇,便帶人沖了過去。吳秋遇急著找人,不想打斗,便要催馬離開,可是那野馬年幼,終究跑不過馬匪,很快就被趕上。十幾個馬匪搶著前去把他圍住。

  江寒蘇醒過來,馬停了叫他得以喘息。他慢慢爬起來,看明了形勢,悄悄解著繩子。有馬匪看到了,圈馬過來,罵道:“小子,你想跑?”江寒趕緊作揖道:“大哥不要誤會。我是有話要對你們當(dāng)家的說。說晚了,可就有人要吃虧了。”那馬匪便要去向當(dāng)家的匯報。武奎也聽到了,讓人放他過來,開口問道:“小子,你要跟爺爺說什么?”

  江寒不想讓吳秋遇看到他,站到馬的另一側(cè),低聲說道:“那小子不好惹,動起手來,難免有弟兄吃虧。所以只能智取。”武奎輕蔑地瞅了他一眼,冷笑道:“你這算是獻(xiàn)媚邀功,想讓我放了你吧?”江寒連忙解釋:“我可是真心為弟兄們著想啊。我知道他……”“小子,你別費(fèi)心思了,爺爺先叫小的們拿了他,回去把你們一并處置?!蔽淇f著,一揮手,“小的們,上!”江寒的話他顯然沒聽進(jìn)去。江寒暗自冷笑,一邊繼續(xù)偷偷解繩子,一邊等著看熱鬧。

  十幾個馬匪爭著要把吳秋遇拿下。吳秋遇急著去找小靈子他們,不想與馬匪久作周旋,知道不使些手段自己很難脫身,便直接運(yùn)動內(nèi)力,暗自提氣在手。一個馬匪正要從背后偷襲。吳秋遇揮手打出一記“干拍鬼影”。他這一掌倒沒往人身上打,只見那匹馬硬生生向一旁倒去。馬背上的人甩落下去,被倒下的馬砸斷了一條腿,就地哀嚎。其他人都是一驚。吳秋遇接著又打出一記“驅(qū)伏雙鬼”,兩個人應(yīng)聲從馬背上飛了起來,被馬鐙一牽扯,先在馬屁股上磕了一下,慢慢跌落下去。其余的馬匪都驚呆了,不敢再上前。

  武奎大驚,想起了江寒,上前問道:“剛才你說智取,怎么智?。俊苯疀]有說話,只是將被捆住的雙臂向上一抬。武奎趕緊讓人給他解開繩子,催促道:“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江寒小聲說道:“那小子雖然能打,卻也憨得要命。你只要把他好言哄了,騙到寨子里,用藥茶毒酒什么的灌了,還怕他跑了不成?”武奎半信半疑:“這能行嗎?他那么好騙?”江寒撇嘴笑道:“放心吧。我知道他的底細(xì)。如果成功,就算是我入伙的見面禮。只是你們不能讓他看到我,不然他會起疑心。”武奎想了一下,終是信了,他解下自己的披風(fēng)丟給江寒,然后催馬過去和吳秋遇說話。江寒用披風(fēng)把自己包裹嚴(yán)了,躲在一邊偷偷瞧著。

  馬匪閃開,武奎上前對吳秋遇說道:“這位兄弟,剛才多有得罪。我看這是一場誤會?!眳乔镉鲆娝麤]有動手的意思,也暫且放下了架子,開口道:“既然是誤會,你叫他們散開,我要走了?!蔽淇溃骸昂谜f好說??葱值芎每〉纳硎帧D氵@是從哪來,到哪去呀?”吳秋遇說:“我是過路的,現(xiàn)在急著去找人。你叫他們閃開,咱們各走各的。”武奎說:“找人?嗨,兄弟你早說啊。這里是茫茫大沙漠,方圓幾百里。你一個人上哪找去?”吳秋遇一愣,這正是他發(fā)愁的地方。武奎說:“我手下好歹有幾十個弟兄,又有馬。不光這里,前面寨子里還有。要是我們幫你一起找,會不會快些?”吳秋遇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武奎說:“兄弟你這是信不過我呀。咱們不打不相識。都是行走江湖的漢子,哥哥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況且,你有這么好的身手,我們還能把你怎么樣不成?你若信得過我,就跟我到寨子里去,召集人手分頭去找。你要信不過我,我馬上帶人離開,二話不說。你看怎么樣?”

  吳秋遇現(xiàn)在就是一門心思找小靈子,正無計可施,聽了武奎的話,覺得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他倒沒有傻到輕易相信武奎的話,他是這么想的:“如果靈兒他們是被馬匪劫走了,我跟著他們正好可以進(jìn)到他們的老窩,把靈兒他們救出來;如果靈兒他們沒有被馬匪劫走,我跟馬匪的頭目在一起,讓他派手下幫著尋找,找得倒也快些。他們找到了定會帶回來,也不用擔(dān)心靈兒他們被什么人害了。”想到這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那好吧。我跟你們?nèi)?。不過,你們真得幫我找人。”武奎見吳秋遇答應(yīng),非常高興,連連應(yīng)承:“放心吧,沒有我辦不成的事。來,事不宜遲,咱們邊走邊說?!?p>  一場打斗就此終止,眾馬匪都松了一口氣。只有那三個受傷的,滿腹委屈,又沒處說理。江寒獻(xiàn)計成功,也蹭了一匹馬。眾人騎馬向黑風(fēng)寨走去。

  黑風(fēng)寨就是土崗側(cè)面扎下的一個簡易的寨子。籬笆里面圍著十幾間茅屋。中間有一個稍微高大一些,像是磚石砌壘,應(yīng)該是寨主武奎的住處。

  進(jìn)了寨子,武奎熱情的招呼吳秋遇到自己的屋里說話,并暗中囑咐人在水里下了蒙汗藥。江寒在裹著披風(fēng),在門口偷偷觀望。有嘍羅端著茶水過來,江寒偷偷把他叫到一邊,又往吳秋遇的杯子里加了些毒藥。那嘍羅看得直發(fā)愣:“這,還能喝嗎?”江寒說:“他初來乍到,不知道這里喝茶的規(guī)矩。你只管送去。”

  嘍羅把茶水端進(jìn)去。武奎招呼吳秋遇喝茶。吳秋遇端起茶杯,想起風(fēng)云客棧的事,不免猶豫。武奎催促道:“兄弟,快喝呀。喝完了,咱們馬上找人去?!眳乔镉稣f:“哦,我在想找人的事。”武奎說:“嗨,咱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你一路辛苦,先喝口水解解渴,我馬上安排找人的事?!眳乔镉鍪⑶殡y卻,只得把茶水端到了嘴邊。武奎心中暗喜。江寒在門外也急等著吳秋遇喝下毒茶的那一刻。

  就在這時,一個嘍羅匆匆忙忙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喊:“不好了,大當(dāng)家的!仙女……老板娘……二當(dāng)家的……死,死了!”江寒來不及躲閃,被他撞個趔趄。嘍羅就沖到了屋里。武奎噌地站起來,罵道:“慌什么,好好說!到底誰死了?”

  嘍羅喘了一口氣,慌亂地說道:“二當(dāng)家的,二當(dāng)家的死了。老板娘還在那,您快去看看吧?!薄霸趺椿厥??”武奎大驚,急忙就往外走。他剛到門口又忽然停下,回頭說道:“兄弟,你先喝水。我去去就來。”吳秋遇點(diǎn)頭道:“好,大當(dāng)家的,你快去吧?!?p>  武奎跟著嘍羅匆忙走了。江寒聽他們提到老板娘,生怕自己與老板娘私通的事漏了,也急忙遠(yuǎn)遠(yuǎn)跟著去看。

  一個嘍羅正在擺弄從小靈子那里得來的短弩。江寒見了,一眼認(rèn)出。他靈機(jī)一動,上前說道:“兄弟,是不是不太會用?要不要我教教你?”那嘍羅正擺弄不靈,一聽有人要教他,自然高興,趕緊把短弩遞了過來。江寒假意給他比劃了兩下,然后說道:“嗨,這是壞的!你從哪撿來的破爛?”那嘍羅竟然信了:“我說我怎么用不了呢,原來是壞的。真晦氣,不玩了?!闭f完便走了。江寒拿著短弩和僅有的一支筷子箭,繼續(xù)去追武奎。

  吳秋遇見武奎走遠(yuǎn)了,趕緊把茶水倒了,沒想到茶水竟然在地上燒起一團(tuán)白沫來,呲啦作響。吳秋遇這才知道,原來水里不只是蒙汗藥那么簡單,已然被下了劇毒,不由得暗自慶幸。忽然想起剛才嘍羅說到“仙女”和“老板娘”,他稍稍想了一下,猜測著會不會與小靈子有關(guān),便也快步追了出去。

  邊二娘艱難地爬到門口,見武奎快步走來,大聲叫道:“當(dāng)家的,快來呀!鬼,鬧鬼呀!”武奎走進(jìn)門來,急忙扶起邊二娘,看她全身并無傷痕與血跡,稍稍放心,才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邊二娘閉著眼一指侯格的尸體,說:“侯格死了!你自己去看吧!”

  武奎讓邊二娘站到一邊,過去踢了踢侯格,叫道:“老二,你怎么了?起來呀!這到底怎么回事?”邊二娘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指著小靈子說:“都是那丫頭!是她害死的!”武奎怒視著小靈子,一時不知如何罵起,因為他看到小靈子和另外兩個人都是在樁子上牢牢捆著的,應(yīng)該是下不了手的。江寒在門口閃了一下,又迅速躲了起來。

  小靈子開口問道:“你是黑風(fēng)寨的大當(dāng)家的?”武奎看著她,冷冷說道:“是又怎么樣?”小靈子說:“那,那位老板娘是你什么人?”武奎說:“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邊二娘聽話頭知道小靈子要把她跟江寒私通的事給捅出來,一著急失口叫道:“當(dāng)家的,別聽她胡說!”她見武奎站在小靈子面前,并沒什么異樣,而且自己那么得罪她也沒見怎樣,已經(jīng)不再相信什么仙女的說法,情急之下也走了過來。

  小靈子笑道:“我還沒說什么呢,你就說我是胡說,顯見你是心中有鬼!”邊二娘自知失言,忙在武奎面前狡辯道:“這丫頭靈牙利齒,專會胡說!我是怕當(dāng)家的上她的當(dāng)!”武奎說:“我知道。她騙不了我?!毙§`子高聲喊道:“江師兄,在門外站著多難受,不如也進(jìn)來說話吧。你在風(fēng)云客棧那個相好的也在這呢?!痹瓉硇§`子早就瞥見了江寒的身影。

  武奎一愣,不禁瞅了一眼邊二娘。邊二娘一時慌亂,更叫他心中起疑。武奎朝門外喊道:“誰在外面,給爺爺滾進(jìn)來!”江寒知道躲不過去,他重傷在身,斷然跑不過馬匪,只得硬著頭皮進(jìn)來,想著怎么應(yīng)付眼前的場面。

  江寒手持短弩放在背后,一進(jìn)門就假裝若無其事地說道:“大當(dāng)家的,是我。這里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又假裝忽然看見小靈子,故作驚訝道:“啊,這丫頭在這??!真是巧了,她跟那個傻小子是一伙的。傻小子還等著當(dāng)家的派人幫他找人呢,沒想到早讓你們給抓來了。大當(dāng)家的真是厲害!”他一通裝腔作勢,還真把武奎給一時給哄過去了。邊二娘暗自慶幸。

  小靈子當(dāng)然明白江寒說的傻小子是吳秋遇,一聽他說到“傻小子等著當(dāng)家的幫他找人”,馬上知道吳秋遇也被他們誆到黑風(fēng)寨了,心里一急,開口問道:“秋遇哥哥在哪兒?你們把他怎么樣了?”江寒故意說道:“喝了我親手調(diào)制的一碗毒茶,那可是劇毒呦,你說他會怎么樣呢?”小靈子頓時心如刀絞,沒想到吳秋遇為了找她,這么快就著了歹人的道。

  倪幫主見小靈子難受,在一旁勸慰道:“丫頭,別聽他的!他說的未必是真的?!毙§`子看了看倪幫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說:江寒設(shè)計陷害秋遇哥哥,就是要死,也要讓這狗賊先死!想到這里,她暫且忍住悲痛,強(qiáng)裝笑顏說道:“哼,隨你怎么說。大當(dāng)家的,你只要找他們問問,昨夜是誰孤男寡女,在風(fēng)云客棧后面的屋子里……哎呀,我都不好意思說下去了?!?p>  武奎直盯著邊二娘,一個小丫頭能說出這種話來,顯然不是隨口編的。邊二娘緊張地?fù)u頭道:“我沒有,你別聽她胡說!”武奎說:“要是沒被她撞見,剛才你怎么知道她要說什么,怎么就斷定她要胡說?”“我……你聽我說……”邊二娘被武奎的眼神嚇壞了,一時編不出話來。

  武奎把邊二娘推到一邊,轉(zhuǎn)身瞪著江寒:“小子,你怎么說?”江寒說:“我不知道她在說什么?!毙§`子說:“江師兄,昨天晚上的事你就忘了?老板娘該多傷心啊。我知道,我跟秋遇哥哥昨天不該打擾你,害得你以為是大當(dāng)家的去了,還鉆到柜子里。我在這給你賠罪了。”聽說江寒與邊二娘私通之時,已經(jīng)知道那是他的相好,武奎更加怒不可遏,逼到江寒面前喝問道:“知道是爺爺?shù)呐?,你還敢動!小子,你夠膽子!老老實實說出來,爺爺可以讓你死個痛快!”

  江寒向后退了兩步,下意識地就把短弩端了起來。武奎一見,火氣更大:“你還敢爺爺動手?來人哪!”“不,不敢!”江寒急忙把短弩放到背后。武奎抬腳從靴子里抽出匕首,直向江寒捅去。江寒大驚,勉強(qiáng)閃身躲過,身上被劃了一道口子。邊二娘嚇得尖叫。這時候外面有急亂的腳步聲傳來:“大當(dāng)家的,怎么了?”應(yīng)該是一伙嘍羅聞聲趕了過來。武奎抬手又是一刀。江寒的肩頭又見了血。

  江寒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是必死無疑。他顧不得多想,提起短弩,便朝武奎射去。武奎舉起匕首剛要砍下,猛見江寒射出弩箭,大驚失色,隨手亂擋,手臂上便中了一箭。江寒在慌亂中也沒來得及瞄準(zhǔn)要害,只是隨便射了一箭,然后轉(zhuǎn)身沖向門口。

  武奎剛想追出去,忽然覺得手臂麻木,半身刺痛,手里的匕首掉在地上。他望著自己的手臂,驚恐地叫道:“箭上有毒!”“當(dāng)家的!”邊二娘撲過來看他,被武奎一把推開。武奎用另一只手把筷子箭拔出來,看著手臂上冒出的紫黑色的血,無奈地哀嚎叫罵。

  邊二娘顫抖著拾起武奎掉落的匕首,慢慢站起來,向小靈子走去。老叫花子叫道:“你要干什么?都到這份上了,別再作孽了!”小靈子成功地讓幾個歹人翻臉,也算是給被害的吳秋遇報了仇,對死亡的威脅倒也不懼。

  邊二娘舉起匕首,使盡全身的力氣,向小靈子的心窩刺去。小靈子“啊”了一聲,慘叫過后,頭漸漸垂了下去……

  倪幫主和老叫花子哀痛不已。邊二娘瘋了一般地狂笑起來。

  江寒沖到門口,正好與幾個嘍羅迎面撞上。他隨便喊了一句:“有刺客,快去保護(hù)當(dāng)家的!”便趁亂擠了出去。眾嘍羅急著去看當(dāng)家的,只顧往里跑。江寒得以逃脫,正自慶幸,忽見吳秋遇盡在咫尺,鬧不清是人是鬼,不由得大驚失色。他提起短弩,才發(fā)現(xiàn)僅有的一支短箭已經(jīng)射出去。他把短弩往吳秋遇身上一砸,趁著吳秋遇躲閃的工夫,倉皇逃去。

  吳秋遇剛才聽到了小靈子的叫聲,他顧不得搭理江寒,快步朝茅屋跑去。

  一進(jìn)門,就看見眾嘍羅正圍著武奎不知所措。倪幫主見吳秋遇進(jìn)來,唉聲喊道:“丫頭不行了?!眳乔镉鰶_到小靈子面前,把她的臉扶起來,只見她面色蒼白,兩眼緊閉,已經(jīng)不醒人事。吳秋遇抽出定心劍,隨手?jǐn)財嗬K子,把小靈子輕輕抱在懷里,心疼地流下淚來。

  邊二娘仍在大聲地笑著,顯然是已經(jīng)瘋了。她跌跌撞撞走出門口,在外面繼續(xù)狂笑不止。

  倪幫主對吳秋遇說:“你要節(jié)哀呀。處理丫頭的后事要緊。”吳秋遇背起小靈子,走到倪幫主和老叫花子身邊,給他們也斬斷了繩子。幾個嘍羅對吳秋遇充滿了敵意。武奎坐在地上,無力地說道:“不關(guān)他們的事。讓他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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