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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劍

第126章 各出風(fēng)頭

定心劍 朱太河 7072 2020-12-30 18:13:51

  月光皎潔。小靈子在吳秋遇背上輕聲說道:“秋遇哥哥,放我下去吧。老這樣背著我,你太辛苦了?!眳乔镉稣f:“我沒事。山路不好走。等到了山下,咱們歇一會,你再試試看能不能走?!毙§`子心中感動,輕輕伏在吳秋遇的背上。

  下了山,眼前是一片曠野??吹角懊嬗锌么髽洌§`子說:“秋遇哥哥,咱們到那歇一下吧?!眳乔镉霰持§`子來到樹下,慢慢把她放下。小靈子靠著樹干坐了一會,見吳秋遇仍然站著,忙說:“秋遇哥哥,你也坐會吧。背著我走了那么遠(yuǎn),累了吧?”吳秋遇說:“我在山洞里睡過一會,不累。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小靈子說:“那惡賊下手太狠了,我當(dāng)時幾乎喘不過氣來。醒了之后,被他們一路追趕,在山洞驚見司馬教主,接著又被彭大哥圍困,又是緊張又是驚嚇,那時倒不覺得怎么難受。后來放松下來,又覺得胸口悶得慌了,只是在彭大哥和顏祺姐姐跟前硬撐著。現(xiàn)在,有點(diǎn)難受?!?p>  吳秋遇在小靈子對面坐下,說:“這里沒人打擾。我現(xiàn)在運(yùn)功給你療傷。你把手抬起來?!眱蓚€人雙掌相接,吳秋遇開始給小靈子傳輸真氣。小靈子感覺到兩股熱流進(jìn)入自己的掌心,穿過手腕進(jìn)入手臂,并緩緩流向肩膀,在肩胛骨附近稍稍積結(jié)了一下,漸漸散開,很快又匯入胸口位置,沿著身體中間一路向下。她睜開眼看了一下吳秋遇,見吳秋遇仍在閉目運(yùn)氣,便又把眼睛閉上。

  那股熱氣涌到尾椎,再沿著脊背一路向上直達(dá)脖頸。熱氣在肩膀處稍稍積結(jié)了一下,慢慢繞回到胸前,與新注入的熱氣一起繼續(xù)向下。真氣不斷從吳秋遇的手掌傳遞到小靈子手上,沿著剛才的通路在小靈子體內(nèi)行走,形成循環(huán),并且不斷補(bǔ)充。真氣所過之處,讓小靈子又暖又癢,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盡量放松自己,靜靜感受著。溫暖的熱流越聚越多,循環(huán)越來越流暢。

  其實(shí),早在薊州的蓮花嶺下,吳秋遇就已經(jīng)在無意中給小靈子打通了靜脈,只是當(dāng)時二人都沒有意識到。時隔多日,吳秋遇重新往小靈子體內(nèi)灌輸真氣,開始小靈子還多少感覺有些麻癢。后來她漸漸放松了,適應(yīng)了,真氣循環(huán)流暢了,帶給她的就只有舒服。不知不覺中,先前的傷痛在減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名狀的舒適感覺,到后來甚至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好像有飛起來的沖動。吳秋遇灌入的真氣,使小靈子在不知不覺中得到了平常人需要修煉兩三年才能獲得的功力。

  天亮了。吳秋遇收了手,睜眼問道:“靈兒,你感覺怎么樣?”小靈子繼續(xù)感受了一會,睜開眼驚喜道:“沒事了!秋遇哥哥,你真棒!我現(xiàn)在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我把你教我的,練幾招給你看吧?!闭f著便站起來,施展她已經(jīng)學(xué)會的那幾招“隨心所欲手”。

  吳秋遇拍手贊道:“好!靈兒,你學(xué)得真快!現(xiàn)在已經(jīng)使得很好了!”小靈子說:“是你教得好嘛。我想你的時候就練這個,沒想到真的有進(jìn)步。我怎么忽然感覺比前兩天有勁了?”吳秋遇說:“我剛才傳了一些真氣給你,也許有助你提升功力。”小靈子驚喜道:“太好了!我再練習(xí)一陣子,就不怕被壞人欺負(fù)了!”

  吳秋遇說:“我也會保護(hù)你的,不會再讓壞人欺負(fù)你?!毙§`子忽然停下,臉上的笑容很快散去,同時涌起幾分憂郁。她慢慢轉(zhuǎn)身,背對著吳秋遇,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吳秋遇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起身站到她身后,扶著她的肩膀輕聲問道:“靈兒,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小靈子輕輕拿開吳秋遇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秋遇哥哥,我的傷已經(jīng)好了,而且多少會些武功。你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你該回去保護(hù)如夢姐姐了。她一個人在客棧,隨時可能遇到危險(xiǎn)。”吳秋遇說:“咱們一起回去呀?!毙§`子轉(zhuǎn)過身,看著吳秋遇,面色凝重地說道:“秋遇哥哥,你和如夢姐姐都是好人。我很高興看到你們在一起。你們已經(jīng)定了親,而且彼此那么牽掛,永遠(yuǎn)在一起就對了。我會祝福你們的。”

  吳秋遇不解地看著她:“靈兒,你不要這么說。咱們?nèi)齻€在一起不好嗎?”小靈子輕輕搖了搖頭:“不一樣的,秋遇哥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可是……你在廟里長大,很多事情還不清楚,以后慢慢就知道了。你回去好好照顧如夢姐姐吧。她對你也是真心的,你一定不要辜負(fù)她。我沒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說到這,她故意做出笑臉:“我好歹也是老江湖了,見過一些世面,當(dāng)初還是我?guī)阈凶呓?。我這么聰明,又會武功,誰能欺負(fù)得了我?你說是不是?”

  吳秋遇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忽然抓住她的肩膀,堅(jiān)定地說道:“不管你說什么,我都不會讓你走!靈兒,跟我回去吧。如夢還在客棧等著咱們呢。”小靈子掙脫不開,只得說道:“那好吧,我就跟你回去,見見如夢姐姐?!眳乔镉鲒s緊松了手:“靈兒,對不起,是我不好。剛才一著急,弄疼你了吧?”小靈子低著頭說:“我沒事。咱們走吧?!眱蓚€人一起往臺懷鎮(zhèn)走去。

  已經(jīng)是七月十五,到了鐵拳王和丐幫幫主比武的日子。臺懷鎮(zhèn)異常熱鬧,很多人紛紛往擂臺涌去。此刻吳秋遇和小靈子的心思都不在比武上,二人徑直向福緣客棧走去。吳秋遇找到了小靈子,滿心歡喜。小靈子卻悶頭想著心事,心情有些沉重。

  到了福緣客棧,發(fā)現(xiàn)柳如夢的房門關(guān)著,敲了半天竟無人應(yīng)答。曾可以和裘如龍的房間也是如此。吳秋遇心中納悶。小靈子說:“有沒有可能去擂臺看比武了?”吳秋遇說:“如夢對這個應(yīng)該沒興趣。不過婉兒小姐跟她在一起,有可能會帶她去?!毙§`子說:“咱們?nèi)タ纯矗苍S能在那找到如夢姐姐?!眱蓚€人離開福緣客棧,向比武的擂臺找去。

  五臺山設(shè)擂比武的消息早就傳揚(yáng)出去,山西各地的武林人士,以及附近的村民百姓,都樂得過來看個熱鬧。剛?cè)胨葧r,擂臺下已經(jīng)人山人海。

  沒多大名氣的鐵拳門竟能鬧出這么大動靜,邵青堂看在眼里,心生嫉妒。邵九佳則是左顧右盼,希望能看到曾可以的身影。有個人擠到邵青堂身后,自言自語道:“沒想到來了這么多人。幸虧只有一個鐵拳王敢出頭。要是此時再有人登臺一呼,把整個山西武林發(fā)動起來,我們丐幫還真是難以應(yīng)付?!鄙矍嗵没仡^一看,是個叫花子,衣衫襤褸,倒不是很臟,估計(jì)剛加入丐幫不久。叫花子見邵青堂回頭看他,似是驚覺失言,轉(zhuǎn)身擠入人群不見了。

  邵青堂心中暗想:“上次宴請武林同道,讓曾可以搶了風(fēng)頭。我何不趁此機(jī)會,上臺露個臉,也好讓臺下的人都認(rèn)得我?!毕氲竭@,他跟女兒招呼一聲,便向擂臺擠去。邵九佳不名所以,也只得擠著人群跟在后面。郝青桐、魯嘯、廖樹山、羅興四人護(hù)著曾婉兒也在人群中。看到邵氏父女從旁邊擠過,曾婉兒和魯嘯都不禁瞪了他們兩眼。邵青堂心急走得快。邵九佳漸漸落后。

  鐵拳門的王俊昌坐在擂臺一角,身后站著王保保和一眾弟子。手腳殘廢的成三路癱靠在旁邊的軟椅上。眼看著臺下人越聚越多,王俊昌面帶微笑,頗為得意。邵青堂走上擂臺。王俊昌稍稍愣了一下,警惕地看著他。

  “那人誰呀?”“不知道??隙ú皇秦偷??!迸_下一陣交頭接耳,漸漸安靜下來。

  鐵拳門二弟子許猛上前喝道:“什么人?竟敢上臺搗亂!”邵青堂忙說:“別誤會!自己人。我是來給鐵拳門幫場子的?!辫F拳王抬手制止許猛,仍靜靜看著邵青堂,沒有說話。

  邵青堂沖著鐵拳王微笑致意,轉(zhuǎn)身對臺下眾人說道:“在下邵青堂,來自寧武邵家門。在場諸位有很多見過老夫。老夫上臺可不是為了打擂,只想幫忙張羅張羅。大家知道,丐幫號稱天下第一大幫,人多勢眾,歷來無人敢惹??墒俏疑轿鞫嘤杏⑿?,今有朔州鐵拳門的王俊昌掌門,出面挑戰(zhàn)丐幫倪幫主,展示我山西武林實(shí)力。老夫建請各位,跟邵某一起,為王掌門鼓掌三聲,以示鼓勵?!迸_下眾人又開始交頭接耳。曾婉兒微微皺眉。魯嘯罵道:“這廝真能見縫插針!不要臉!”

  邵青堂率先鼓掌三聲作為示范。接著,臺下還真有不少人跟著響應(yīng)。鐵拳王大喜,起身拱手道:“多謝老兄!多謝各位武林同道!王俊昌在此謝過大家了!鐵拳門此次出頭,一定不辜負(fù)大家的希望,為我山西武林爭一口氣!”臺下有人呼喊起來:“王掌門,你只管打!不用怕丐幫人多!”“一定要為山西武林爭氣!”邵青堂見自己隨口一說,下面竟然有那么多人響應(yīng),不禁喜出望外,也跟著轉(zhuǎn)圈道謝。

  擠在人群中的鄉(xiāng)野三奇相互看了一眼。陳康罵道:“姓邵的臉皮真夠厚的,這個時候也能想到上去露個臉?!鼻疔终f:“邵青堂上臺不過是為了出個風(fēng)頭,想不到他一番煽動,竟然有這么多人響應(yīng)。這樣一來,今日的比武就成了鐵拳門替山西武林出頭。丐幫要面對的,就不止是一個鐵拳門了?!标惪嫡f:“那又怎樣!擂臺比武是單打獨(dú)斗,倪幫主把他打敗了,難道其他人還能說什么?”丘壑說:“只怕事情沒那么簡單?!?p>  王俊昌對邵青堂拱手道謝:“多謝老兄幫忙造勢。待我打敗老叫花子,咱們一起喝酒慶賀?!鄙矍嗵谜f:“王掌門一會還要辛苦,先去休息。這里交給我就好了。”王俊昌點(diǎn)了點(diǎn)頭,重新坐回椅子。

  邵九佳見爹爹出盡風(fēng)頭,也上了臺,站到邵青堂身邊。邵青堂介紹道:“這是小女九佳。日后還請大家多多關(guān)照?!备概苏缘靡?,忽聽臺下有人大聲說道:“聽說今天是鐵拳王和丐幫的倪幫主比武。臺上那一老一少,你們是鐵拳門還是丐幫的?”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人手持長槍站著那里,威風(fēng)凜凜。邵青堂認(rèn)出他來,不由得心頭一緊。此人名叫楊勝祖,乃是雁門楊家槍的傳人,祖上與曾經(jīng)鎮(zhèn)守雁門關(guān)的大宋名將楊六郎有些淵源。楊家槍一直自視甚高。邵青堂號稱“威震三關(guān)”,這“三關(guān)”里頭就包括雁門關(guān)。楊勝祖當(dāng)然不服,一直想找機(jī)會跟邵青堂較量較量,可是每次都被邵青堂婉言回絕或借故回避。直到在天百山莊相遇,邵青堂從背后偷襲小靈子,楊勝祖看不過,挺身而出,二人才有機(jī)會交手。

  邵青堂吃過虧,不敢輕易惹他。邵九佳年輕氣盛,抽出寶劍,指著楊勝祖大聲叫道:“要你管?有本事你也上來!”臺下的人有心看熱鬧,竟然在楊勝祖面前閃出一條道來。

  楊勝祖長槍拖地,快跑幾步,飛身躍上擂臺,落地時將長槍一甩,劈頭向邵九佳左肩砸去。邵九佳慌忙躲閃,腳下險(xiǎn)些絆倒。楊勝祖就勢擺了個漂亮的造型,然后才慢慢站直身子,沖著邵九佳輕蔑地一笑。臺下馬上有人喝彩。

  邵九佳感覺受到羞辱,提劍向楊勝祖殺來。楊勝祖隨便對付了兩招,忽然轉(zhuǎn)到側(cè)面,槍花一抖,槍頭便壓住了邵九佳的喉嚨。邵九佳揚(yáng)著下巴,一動不敢動。邵青堂大驚失色,卻又不敢輕舉妄動。臺下頓時鴉雀無聲,一雙雙眼睛都盯著楊勝祖的槍頭。

  楊勝祖忽然將槍頭向下一抖,敲掉邵九佳手里的劍,槍桿橫在胸前,將她輕輕推了出去。臺下馬上有人叫起好來。鄉(xiāng)野三奇見楊勝祖雖然年輕,做事卻很有分寸,暗自點(diǎn)頭。曾婉兒看著邵九佳,不屑地?fù)u了搖頭。

  楊勝祖轉(zhuǎn)身看著邵青堂:“邵青堂,你號稱‘威震三關(guān)’,雁門關(guān)的楊家槍找你討教幾招?!鄙矍嗵脤?shí)在不想與他動手,于是說道:“上次老夫與人爭斗,體力耗盡,讓你僥幸撿了便宜。剛才你跟小女過招,我讓你先歇一會,免得說我占你便宜。等王掌門和倪幫主比武結(jié)束再斗如何?”楊勝祖笑道:“不必了。令千金那幾招,還不足以對我造成干擾。你若不敢就直說,不要再找借口?!鄙劬偶褮獾脻M臉通紅。邵青堂抽出腰間的鐵筆:“是你逼老夫動手,休怪我手下無情。”楊勝祖冷笑道:“你只管發(fā)狠。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敢號稱威震三關(guān)。”

  邵青堂往楊勝祖身后望了一眼,忽然露出驚訝的表情。楊勝祖回頭一看,什么都沒有。原來這是邵青堂的詭計(jì)。他知道自己手里的鐵筆太短,只有近身纏斗才有優(yōu)勢,于是設(shè)計(jì)分散對方的注意力,然后再趁機(jī)上前偷襲,兩只鐵筆分別進(jìn)攻楊勝祖的脖頸和小腹。楊勝祖驚覺上當(dāng),聽到動靜,急忙將長槍圍著身子用力一掃。邵青堂沒想到他反應(yīng)這么快,趕緊撤身躲過,左手的鐵筆直刺楊勝祖手腕。楊勝祖收手一抖,便將槍桿向邵青堂的左臂壓去。二人就這樣打在一處。

  邵青堂手里的鐵筆尺寸短小,一旦拉開距離,應(yīng)對長槍難免吃虧。楊勝祖好幾次把邵青堂逼退到鐵拳王附近,為了不跟鐵拳門的人發(fā)生誤會,每次都主動撤回。邵青堂正好利用,頻頻往鐵拳王身邊移動。臺下很多人看出門道,不禁搖頭。曾婉兒說:“邵青堂不行了。”魯嘯說:“他就是不要臉!明明打不過人家,不趁早認(rèn)輸,卻在那里耍賴?!?p>  斗了三十幾個回合,楊勝祖忽然把槍頭一抖,在邵青堂面前抖出無數(shù)槍花。邵青堂眼花繚亂,辨不清虛實(shí),只好用鐵筆胡亂挑撥。楊勝祖忽然變虛為實(shí),槍尖往前一送,刺中邵青堂的眉心,輕輕往上一挑,在他額頭上劃出一道血痕,然后將長槍一舉,收了回來。邵青堂仍然兩手胡亂撥擋著,額頭的血流到了鼻子上,他才驚覺自己受傷,愣愣地停在那里。

  楊勝祖將長槍戳在地上,看著邵青堂:“還繼續(xù)打么?”邵青堂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了,又不想當(dāng)眾認(rèn)輸,便說道:“我上來是給王掌門撐場面的,今日無心與你爭斗。這是王掌門和倪幫主比武的地方,咱們豈能喧賓奪主?”

  楊勝祖轉(zhuǎn)身對臺下的眾人說道:“在下楊勝祖,雁門關(guān)楊家槍傳人。今日上臺不為別的,只因邵青堂私自打出‘威震三關(guān)’的旗號,對當(dāng)?shù)匚淞滞啦粔蜃鹬?。我與他兩番較量,槍尖都沾有他的血跡。剛才的比試大家也看到了,我相信勝負(fù)自有公論。如果大家覺得他可以繼續(xù)掛著那個招牌,那我無話可說。如果覺得他沒能力‘威震三關(guān)’,就請大家?guī)兔Α鸷稹瘍陕?。拜托了?!迸_下安靜了一會,陸續(xù)響起了“吼吼”之聲。

  “楊勝祖及三關(guān)武林同道,在此感激眾位!”楊勝祖說完,對眾人鞠躬行禮,提著長槍跳下擂臺。邵青堂愣愣地站在那里,只覺得兩耳轟鳴,頭腦一片空白。邵九佳拾起寶劍,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襟:“爹,咱們走吧?!鄙矍嗵眯堰^神來,羞得無地自容,趕緊跟著女兒走下擂臺,擠過人群,倉皇走了。身后仍不斷響著“吼吼”的哄笑之聲。鄉(xiāng)野三奇中的陳康和曾婉兒身邊的魯嘯各自覺得解恨。

  楊勝祖跳出來一攪合,現(xiàn)場氣氛發(fā)生了變化。王俊昌頓時沒了剛才的好心情。王保保倒覺得楊勝祖剛才的樣子很威風(fēng),也往前走了幾步,對著臺下喊道:“丐幫的人來了沒有?是不是怕了我們鐵拳門,準(zhǔn)備當(dāng)縮頭烏龜了?”

  臺下眾人開始左顧右盼。魯嘯在曾婉兒身邊嘀咕道:“丐幫的人干什么去了?可別讓鐵拳王白撿個便宜?!痹駜阂灿行┲?。鄉(xiāng)野三奇也覺得納悶。丘壑憂心道:“是啊,丐幫的人怎么還沒露面?難道路上遇到了麻煩?”

  王保保更加張狂:“丐幫不過是仗著人多,徒有虛名!大家看到了,叫花子已經(jīng)被我們嚇怕了,一個都沒敢露面!大家一起,給他們吼吼幾聲!”

  眾人正在哄笑,忽聽有人大喊一聲:“小王八蛋休要張狂!你爺爺來了!”他這一句不光針對王保保,連鐵拳王都罵上了。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叫花子飛身上臺,直接落到王保保身邊,順手就打了他一耳光。臺下馬上安靜下來。鐵拳王和眾弟子全都一愣,開始仔細(xì)打量叫花子。

  王保保臉上熱辣辣的疼,頓時惱了,直接向那叫花子撲去。叫花子不慌不忙,跟他戲耍了幾招,忽然抓起王保保,摔倒在地,破鞋踩住他的嘴臉,奚落道:“就你這點(diǎn)本事也敢大言不慚?你這張臭嘴,給老子舔鞋底老子都嫌臟。”

  鐵拳王騰地站立起來,就要上前。陳威、許猛卻搶先沖了過去。見兩個最得意的弟子同時出手,鐵拳王暫且坐下。叫花子將王保保往旁邊一踢,從容應(yīng)戰(zhàn),靈活躲閃。陳威、許猛的拳頭每每打空,完全沒有著力之處。鐵拳門練的是硬功,看著固然威猛,卻也頗耗體力。二人交替打了幾十拳,仍然沒傷到叫花子分毫,自己卻累得滿頭大汗,動作也慢了。

  臺下眾人已經(jīng)看出來,叫花子的武功遠(yuǎn)勝鐵拳王的兩個徒弟,一直在故意戲耍他們。曾婉兒笑道:“鐵拳王的兒子和兩名得意弟子打不過一個叫花子,這下鐵拳門可丟臉了?!?p>  這時吳秋遇和小靈子找到擂臺,在人群中張望著,希望能看到柳如夢的身影。

  叫花子戲耍夠了,見陳威和許猛已經(jīng)明顯遲鈍,輕蔑地一笑,猝然出手,抓住許猛的手臂用力一扯,順勢在他背后用力一推。許猛身體失衡,直向陳威撞去。陳威大驚,慌忙躲閃,卻被叫花子在腳下一絆。兩個人猛地撞在一起,倒翻在臺上。曾婉兒帶頭叫起好來。魯嘯、羅興等人跟著喝彩。鄉(xiāng)野三奇也紛紛點(diǎn)頭。

  王保保跑到鐵拳王身邊:“爹,你還不出手?”兒子和最得意的兩名弟子接連受辱,鐵拳王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大步?jīng)_上前去。臺下馬上安靜下來。

  叫花子見鐵拳王親自上來,手往前一推:“王掌門且慢,我有話說!”鐵拳王瞪著他:“你連傷我三名弟子,還有什么話好說?”叫花子沖著臺下拱手說道:“今天有這么多英雄在場,大家?guī)兔ψ鰝€見證。剛才那三個,一個是鐵拳王的親生兒子,兩個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按說應(yīng)該是鐵拳門除了王掌門以外武功最好的。在下不過是丐幫一名不入流的弟子,武功不及倪幫主和眾位長老之萬一。剛才是聽到鐵拳門的人無禮叫囂,才冒死上臺論理,實(shí)在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把鐵拳門最得意的三名弟子打倒了。這只能說是王掌門教徒無方?!迸_下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小靈子看到臺上的叫花子,稍稍愣了一下,小聲對吳秋遇說:“秋遇哥哥,那個人不像是丐幫弟子。我怎么覺得有點(diǎn)眼熟?”吳秋遇仔細(xì)看了兩眼,暫時還不能認(rèn)定。

  鐵拳王面色鐵青,攥緊拳頭便要上前。叫花子往后退了一步:“今天本該是王掌門與倪幫主比武較量,王掌門與我這樣一個不入流的丐幫弟子動手,是不是太有失身份了?你若真有本事,真有膽量,就等著跟我們倪幫主決斗?!迸_下有人大聲喊道:“叫花子說得有理!”鐵拳王停下腳步。叫花子一拱手:“王掌門,待會見了我們幫主,可別像你兒子和徒弟那么不堪。在下告辭了?!闭f完一轉(zhuǎn)身,跳下擂臺,消失在人群之中。鐵拳王氣得幾乎發(fā)抖,卻又無計(jì)可施。

  此時,丐幫幫主倪大鰍、八袋長老谷平和五代弟子黎苦禾來到擂臺下面。倪幫主扭頭問谷平:“谷長老,剛才那個可是你手下弟子?”谷平搖頭道:“我沒見過他,應(yīng)該不是忻州支舵的?!蹦叽篥q說:“我已吩咐下去,丐幫弟子不得私自到五臺山觀戰(zhàn)。他若不是就近溜過來的忻州支舵弟子,又會是哪的呢?”谷平說:“幫主,回頭我會查清此事。看他武功不弱,頭腦靈活,似乎堪當(dāng)大用?!蹦叽篥q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靈子望著匆匆擠過身邊的那個叫花子,忽然眼前一亮:“秋遇哥哥,我想起來了。他就是昨天在草蕩救走吳起那個人?!眳乔镉鲆舱J(rèn)出來了。那個假扮叫花子的正是曾梓圖派來山西的孔杰,暗中慫恿邵青堂上臺出風(fēng)頭的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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