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秋遇等人到達的時候,雙方已經(jīng)擺開陣勢。丘壑等人徑直走向少林寺陣營。曾可以手下的蒙昆等人看到他們,充滿敵意。
小靈子拉著吳秋遇落后了幾步,沒有跟著鄉(xiāng)野三奇一起過去,而是走到丐幫弟子旁邊。他們穿的衣裳比較陳舊,跟丐幫的人站在一起,倒也不太顯眼。吳秋遇往對面的人群中張望著,想看看柳如夢在不在。小靈子見了,低聲提醒道:“今天這種場合,他們不會帶如夢姐姐來的?!比巳褐械故怯袔讉€女的,他們認識的只有兩個,一個是顏秀清,一個是曾婉兒。
曾婉兒看到了吳秋遇和小靈子,但是沒有認出來。因為她知道吳秋遇跟小靈子在一起,而此刻小靈子扮作了老漢。不起眼的兩個“男人”自然不會讓曾婉兒多做聯(lián)想。倒是吳秋遇發(fā)現(xiàn)曾婉兒在看他的時候,稍微有些緊張。小靈子趕緊吸引他的注意,幫忙遮掩。
了然大師往前走出幾步。了海和了榮不放心,趕緊跟著往前上了兩步。了然大師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高聲對眾人說道:“各位施主遠道而來,老衲這廂有禮了?!痹梢缘热四坎晦D(zhuǎn)睛看著他。忽然有人喊了一句:“快把《至尊寶帖》交出來!”其他人也陸續(xù)跟著吵嚷起來。曾可以心中暗喜,倒要看看少林方丈如何應對。
了然大師示意眾人安靜,從容說道:“老衲知道,大家都是聽到江湖傳言,沖著《至尊遺帖》而來??墒抢像牟坏貌桓嬖V大家,我并沒有見過什么《至尊遺帖》?!崩巧搅值苷驹谇芭?。老三賈沖說:“《至尊寶帖》就在少林寺!你當然不會輕易承認了!”了然大師說:“看來這位施主信不過老衲。那能否容老衲冒昧問一句?你一口咬定《至尊寶帖》就在本寺,可有任何證據(jù)?你這消息究竟從哪里聽來?怎知是真是假?”賈沖頓時語塞。眾人也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
人群中忽然有人說道:“曾公子,你是散游僧老前輩的后人,說得最準,你來當眾說說,免得他們矢口否認。”其他人也跟著勸進。曾可以無奈,只得站了出來。了然大師看了看他,開口問道:“施主是散游僧的后人?據(jù)老衲所知,散游僧也是個出家人,怎么會有施主這樣的后人?”鄉(xiāng)野三奇及他們帶來的朋友哄笑起來。曾可以身后也有人開始議論。
曾可以說:“現(xiàn)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大家關心的是《至尊遺帖》,請大師不要岔開話題?!笨吕先热笋R上跟著應和:“對!大伙只關心《至尊遺帖》的下落!老和尚不要亂扯別的!”曾可以見了然大師沒有繼續(xù)追問,趁機說道:“我現(xiàn)在要問大師幾個問題,請大師務必如實回答。”了然大師說:“施主請問,老衲一定知無不言?!北娙笋R上安靜下來。
曾可以說:“第一個問題:當著天下這么多英雄的面,了然大師敢不敢一口斷定,根本就沒有《至尊遺帖》?”眾人看著了然大師,等他回答。了然大師稍稍愣了一下,如實答道:“老衲雖有幸見證前幾屆武林至尊的推選,卻從未過問武林至尊的交接。施主說的這個,老衲不能斷定?!?p> 曾可以心中暗喜,趁勢說道:“也就是說,大師不再否認《至尊遺帖》的存在嘍?”小靈子一驚:“他這是故意曲解!曾可以太狡猾了。了然大師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的圈套?!辈坏攘巳淮髱熁卮?,曾可以繼續(xù)說道:“第二個問題:如果散游僧老前輩真的留有《至尊遺帖》,最有可能傳到誰的手上?”了然大師果然上當,順著曾可以的思路說道:“既然是至尊遺帖,按道理應該是留給下一任武林至尊?!痹梢曰仡^對眾人說道:“大家聽到了吧。了然大師已經(jīng)承認,散游僧老前輩的《至尊遺帖》已經(jīng)傳給下一任武林至尊翁求和?!北娙思娂娮h論起來。小靈子說:“大師到底還是落入曾可以的圈套。”
曾可以心中得意,繼續(xù)說道:“第三個問題:聽說幾年前大師曾經(jīng)到翁求和的家中做客,而且一住就是幾個月。看來翁求和對大師極為信任和尊重。大師是翁求和失蹤之前最后見過的人。他臨走之前若是有什么東西要托人保管,定會交給大師這樣德高望重而又熟悉可靠的人。大家覺得,我說的對不對?”他這次沒有要求了然大師回答,而是轉(zhuǎn)身問身后的眾人。
“對。翁求和失蹤之前一定是把《至尊遺帖》交給了了然大師?!薄啊吨磷疬z帖》一定就在了然大師手上!”“把《至尊寶帖》交出來!”柯老三、司徒豹等人帶頭一煽動,狼山六兄弟也跟著吵嚷,人群頓時鼓噪起來。
了然大師這才驚覺上當,連忙擺手道:“剛才施主所問都是假設。實情未必如此!”可是對面的吵嚷太亂了,他的聲音根本傳不到眾人耳中。了海和了榮見狀,趕緊扶著方丈退回本陣。眾僧這時都意識到,一場大戰(zhàn)在所難免。
小靈子嘆道:“唉,曾可以太能煽動了。雖然他的話有不少漏洞,可是方丈大師太老實,說不過他。眾人本來就先入為主,看到了然大師沒有反駁,自然以為曾可以說的都是真的?!眳乔镉稣f:“靈兒,你剛才怎么不幫著大師說幾句?”小靈子說:“咱們扮成這個樣子,跟丐幫的人在一起,如果跟曾可以爭辯,豈不是破壞了丐幫的中立?早知道,我直接站到了然大師身后就好了?!?p> 司徒豹和柯老三等人見氣氛已經(jīng)被煽動起來,樂呵呵湊到曾可以身邊,問:“公子,現(xiàn)在要不要動手?”賜熊雙怪也扭頭看著曾可以。曾可以說:“先不急。”他用目光掃了一下,找到昆侖叟,邁步往那邊走去。白鹿司猜到曾可以的意圖,微微一笑。
昆侖叟正在和西秦巧子說話,看到曾可以走過來,便停止聊天,看著他。曾可以抱拳說道:“兩位前輩,我沒有打擾你們吧?”昆侖叟說:“有話就說,用不著拐彎抹角的。”曾可以尷尬地笑了一下,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清楚了,了然大師不再否認《至尊遺帖》的事。他若執(zhí)意不肯交出,雙方必有一場大戰(zhàn)??墒巧倭炙赂呤秩缭疲绕涫橇巳淮髱?,武功高深莫測。您這樣的老前輩不出手,恐怕沒人能對付他。為了天下武林的公道,還請老前輩暫停休閑,在天下英雄面前一展身手?!?p> 西秦巧子冷笑道:“剛才都是你在說話。了然大師幾時承認《至尊遺帖》在少林寺了?”曾可以頓時尷尬。昆侖叟說:“老朽到嵩山來,也不是為了看熱鬧的。你們孰是孰非我不關心,什么《至尊遺帖》我也沒興趣,我只想找高手切磋一二。剛才聽那大師說話,聲音雖然宏亮,內(nèi)力卻有不足,多半是大病初愈。我跟他交手,贏了也勝之不武?!痹梢砸粫r無話可說。
各派人馬都在等曾可以的號令。少林僧人更不會主動出擊?,F(xiàn)場便安靜下來。
這時,無涯大師帶著清涼寺的和尚來了。少林僧人見了,無不歡喜。無涯大師看了看曾可以等人,直接帶人走向少林寺的陣營,與了然大師打招呼。
很多從山西來的人見過無涯大師,看到他也來給少林寺助陣,不禁有些猶豫。胡大寧對賜熊雙怪說:“剛來的那個老和尚便是五臺山的無涯大師?!崩瞎诸D時手癢,恨不得馬上過去較量,當然又被胡大寧勸住。
曾可以看到無涯大師出現(xiàn)也是一驚,扭頭對昆侖叟說道:“老前輩,五臺山佛光寺的無涯大師來了。他的武功也非常了得,在武林中與了然大師齊名,并稱‘了無神僧’。老前輩如果有興趣,不妨跟他交流一下?!崩鲔糯笙玻骸昂谩N疫@就去會會他?!?p> 了然大師正要給鄉(xiāng)野三奇等人引見無涯大師。丘壑說:“我們有幸到過佛光寺,已經(jīng)見過大師了。”無涯大師跟他們打了招呼,也沖其他人點頭致意。
吳秋遇驚喜道:“無涯大師果然來了。我看那邊除了賜熊老怪,好像沒人是他的對手?!毙§`子點頭笑著,忽然收起笑容說道:“秋遇哥哥你看,昆侖叟出來了。他想干什么?”吳秋遇扭頭一看,果然看到昆侖叟從人群里走出來。
陳康驚叫道:“昆侖叟!”了然大師和無涯大師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他們跟昆侖叟并不熟悉,只是聽說過名號,見他此刻從對面陣營里出來,顯然不是好事。
昆侖叟往前走出幾步,高聲說道:“老朽隱居昆侖山,只因年歲稍長,得了個昆侖叟的諢名。當然了,在兩位高僧面前,老朽未必敢妄稱年長。早聽人說,‘了無神僧’高深莫測,智慧無窮。老朽有幸來到這里,一時手癢,想跟高僧下盤棋。不知哪位大師肯賞臉?”“下棋?”柯老三覺得難以置信。曾可以趕緊回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無涯大師說:“我去陪他下這盤棋?!绷巳淮髱焽诟赖溃骸岸嗉有⌒摹!?p> 無涯大師點了點頭,邁步出來,走到昆侖叟面前,微笑著說道:“老衲早就聽聞昆侖叟大名,一直無緣相見。今日機會難得,既然施主有此興致,老衲就陪你對弈一局?!崩鲔砰_心道:“好。多謝大師賞臉。咱們到那邊去,免得被他們打擾。大師請?!睙o涯大師面帶微笑地跟著昆侖叟往西走出十幾步,把兩個陣營之間的位置空出來。昆侖叟席地而坐,扭頭說道:“青羽兄弟,麻煩你把棋盤擺出來吧?!北娙诉@才意識到,昆侖叟說了半天下棋,竟然連棋盤都還沒有。
無涯大師在對面坐下,扭頭看去。西秦巧子常青羽微笑著走過來,跟無涯大師打了招呼,然后從身上卸下一個包袱,輕輕將包袱解開,在空中抖了幾下,往下一放,變作一面棋盤展在昆侖叟面前。當即有人驚呼道:“他那棋盤是怎么弄出來的?”“是啊,那么小一個包袱,怎么能裝下那么大一個棋盤?”“神了!真不愧是西秦巧子,手段果然精巧!”
昆侖叟說:“大師,請。”說完便暗自提運內(nèi)力,左手對著棋盤的側(cè)面。無涯大師微微一笑,也伸左手從另外一側(cè)對著棋盤邊緣。西秦巧子常青羽將手一收,身子向后退出一步,一張三尺見方的棋盤便憑空懸在二人面前。昆侖叟和無涯大師兩個人的左手距離棋盤邊緣都有半尺多遠,根本沒有任何接觸。眾人這才發(fā)覺,他們二人竟然是用內(nèi)力將棋盤隔空托住,不由得驚嘆。了然大師見了,也微微點頭。賜熊老怪沒想到還有這種功夫,一時頗為驚訝。
西秦巧子又從腰間解下兩根羊腸一般的細袋,各自打開一頭,交給二人。昆侖叟右手捏住細袋,擠出一枚棋子,是白子,笑著說道:“大師,不好意思。我先落子了。”令人驚奇的是,他并沒有將那枚棋子放到棋盤上,而是懸在棋盤上方一寸多高的位置。無涯大師點了點頭,也伸手從自己的細袋中擠出一枚黑子,輕輕放到棋盤上方,也是不多不少,一寸有余。眾人這才明白,他們哪里是在下棋,分明是在比拼內(nèi)力。
顏震北正愁一會打起來,父女二人該如何遠離,一見昆侖叟和無涯大師坐在旁邊下棋,頓時有了主意。顏震北說了一句“果然好棋藝”,便帶著女兒顏秀清過去觀看。衡山派的文開山帶著徒孫童大鈞、勞凱等人也跟了過去。西秦巧子看了看他們,沒有說話。
其他人也忍不住要過去圍觀。曾可以忙說:“大家不要忘了正事!兩位前輩不希望有人打擾!”裘如龍、司徒豹、柯老三等人趕緊阻住眾人。
曾可以沖著少林寺陣營大聲喊道:“了然大師,你還不肯把《至尊遺帖》交出來么?”說完,給胡大寧使了個眼色。胡大寧對賜熊雙怪說:“兩位前輩,你們展露威風的時候到了。先去拿下少林方丈?!崩瞎衷缇桶崔嗖蛔×?,不等胡大寧說完,便已經(jīng)飛身竄了出去。他二人身法奇快,身形又高,把旁邊的人嚇了一跳。
了榮和了海就站在了然大師的身邊,見兩個雙怪忽然撲過來,趕緊上前護住方丈。了榮對戰(zhàn)大老怪,了海對付二老怪,四個人分頭打在一起。
曾可以轉(zhuǎn)身對眾人說道:“少林寺不肯交出《至尊遺帖》。大家一起沖上去,逼他們就范!”他舉手一揮。胡大寧、白鹿司、柯老三、裘如龍、司徒豹、蒙昆、天山惡鬼等人便帶頭沖了出去。眾人一看,也都緊跟著,喊嚷著一發(fā)沖了上去。魯嘯、羅興、廖樹山也想上前。郝青桐大聲喝道:“回來!”魯嘯等人停下腳步,不解地回頭看著郝青桐。郝青桐說:“保護大小姐要緊?!濒攪[等人無奈,只得跟著郝青桐護送曾婉兒避到安全之處。只有花慶春笑瞇瞇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曾可以回頭看見了,也沒有說什么。
了然大師只囑咐了一句:“盡量少作殺傷?!鄙砼缘谋娚銢_了出去。鄉(xiāng)野三奇和他們找來的朋友,以及清涼寺的和尚,也都不甘落后,各自找人動起手來。
胡大寧往前一沖,正撞見了改和尚,不禁心頭一驚。了改一眼認出胡大寧,罵了聲“你這個叛徒”,揮舞禪杖打了過去。胡大寧曾經(jīng)是少林俗家弟子,受了改和尚管轄,后來加入北冥教,繼而投入曾梓圖門下,如今見到了改,只能硬著頭皮跟他對打。
白鹿司武功較高,小和尚打不過他。他又身穿一身白衣,在人群中頗為顯眼。了青和尚看到了,直奔白鹿司撲去。過了七八招,白鹿司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這個和尚的對手,幸好旁邊的司徒豹及時過來幫忙,他才穩(wěn)住心神。
擋住裘如龍的是本成和尚。兩個人武功相當,打得難解難分。
柯老三今天特別興奮,一味往前橫沖直撞,跟白鹿司等人走散了,直撞到清涼寺的和尚堆里。正碰見清涼寺住持無邊禪師的弟子凈明。凈明和尚的武功遠在柯老三之上,柯老三很快就招架不住了,大聲呼叫蒙昆過來幫忙。
天山惡鬼聽到柯老三的呼喊,也要沖過來一起對付凈明和尚,卻被陳康擋住。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天山惡鬼左手拿著彎刀,直要取陳康的性命。陳康赤手空拳,有些吃虧。正好祁少城趕到,他手里提著一壇酒,是特意留給陳康的,一見眼前的形勢,喊了聲“三師父”,便把酒壇子丟了過去。陳康接住酒壇,竟然成了稱手的兵器。天山惡鬼一時也奈何他不得。
本真和尚看到點蒼派的人過來,從衣著認出何中奇應該是他們的掌門,便手持僧棍,直接找他去打。何中奇不是本真的對手,邊打邊退。路凱、陳明等人趕緊過來給師父幫忙,將本真圍在當中。本真和尚毫無懼色,一個人與點蒼派的七八個人周旋。
與青城派掌門成不休對陣的是本通和尚。過了十幾招,成不休手里的寶劍漸漸不敵本通手里的僧棍。成不休的師弟圖寶蓋正在跟一個小和尚交戰(zhàn),瞥見成不休一個人好像打不過那和尚,便也上前幫忙。那個小和尚便去找青城派的其他弟子去打。
狼山六兄弟知道少林和尚厲害,不敢貿(mào)然上前招惹。賈沖忽然看到形容儒雅的鐵秋聲,以為是個好欺負的,便徑直竄過去,揮拳打去。鐵秋聲抬手輕輕一擋,一腳將他踹翻出去。賈沖哀叫一聲,從地上爬起來,沖著彭可通等人大喊:“大哥,快來幫忙!”彭可通已經(jīng)看到了,帶著另外四人一起沖過來,將鐵秋聲圍住。賈沖也加入進來。鐵秋聲身法靈活,招式巧妙,一套“拂云三十六手”讓對手抓不到任何破綻。狼山六兄弟圍著他團團轉(zhuǎn),卻不能動他分毫。
嵩山派的人既想展露實力,又不愿直接與少林寺為敵,便只找鄉(xiāng)野三奇帶來的人打斗。謝平手持長劍與丘壑打在一起。丘壑手里舞動著鐵扁擔呼呼作響,勢大力沉。謝平不敢輕易靠近,只能憑著嵩山派的精妙劍法偶爾突進一兩招。魯千山左手有傷,右手持劍跟鄉(xiāng)野三奇請來的甄梁打在一起。甄梁手上用的是一把鋼刀。刀劍相撞,不時地發(fā)出丁丁當當?shù)穆曧憽?p> 雁蕩山的鄧重德自知武功不濟,不敢找少林寺的和尚,便帶人去進攻清涼寺的和尚。清涼寺的和尚武功其實也不弱。鄧重德等人很快就嘗到苦頭。陽曲形意拳慶海、開封一刀胡起海、王屋山的齊康,也沒有在清涼寺和尚那里占到便宜。
忻州吳家刀的大刀頭吳槊、雁門楊家槍的傳人楊勝祖、呂梁鄭家的老二鄭威、恒山派掌門莫海城、登封的小神拳溫慶禮、鐵鉤子賀七、許昌的范龍沛、孟津的陳元禮等人也都加入了戰(zhàn)團。
無涯大師和昆侖叟只顧專心下棋。西秦巧子專注地看著。好像根本不知道附近有人在廝殺打斗。顏震北父女以及衡山派的文開山等人,一會低頭看一眼棋盤或下棋的兩個人,心生敬慕;一會抬頭張望爭斗的眾人,慶幸自己沒有卷入。
丐幫的人眼睜睜看著雙方混戰(zhàn)。倪幫主和幾位九袋長老心里著急,卻只能恪守中立,不能有任何作為。吳秋遇有些不安。小靈子安慰道:“秋遇哥哥,你先別著急?,F(xiàn)在少林寺還沒有吃虧?!眳乔镉鲂睦锶圆惶崳浦§`子一起往了然大師那邊靠近了幾步。
了然大師不忍看眾人廝殺,口中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便閉上了眼睛,手捻著佛珠開始念經(jīng)。本慶、本空守護在方丈身邊。有幾個人試圖沖上來,被他們擋了回去。
曾可以看到了然大師的氣色,心中狐疑,無法判斷老和尚到底還有幾成功力,而且看到他身邊的兩個和尚也不是等閑之輩,因此不敢貿(mào)然上前。他回頭看了一眼花慶春。花慶春探頭張望著,像是在找人。曾可以見花慶春似乎并無卷入之意,也不好說什么。
曾婉兒張望了一會,目光又落到吳秋遇身上,心中起疑,但又不能確定。吳秋遇無意中瞥見曾婉兒正在看他,慌忙低下頭。小靈子愣了一下,扭頭看到曾婉兒,已經(jīng)明白怎么回事,小聲提醒吳秋遇:“秋遇哥哥,你不用那么緊張。曾小姐只是胡亂張望。咱們扮成這個樣子,她應該認不出來。你越躲閃,反而容易暴露?!闭f完,故意在吳秋遇胸前推了一下。兩個人裝作豪放的江湖漢子。曾婉兒又覺得不太像。
曾梓圖蒙面潛入少林寺,直奔藏經(jīng)閣。藏經(jīng)閣的外面沒有僧人把守。曾梓圖心中暗喜,快步走到門口,貼著門板聽了聽,里面沒有動靜。他輕輕一推,門開了,里面空無一人。曾梓圖眼里露出狡黠的笑意,邁步就要進去。抬起的右腳還沒邁入門坎,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勁力迎面襲來,將他撞出好幾步。
“般若神功!”曾梓圖驚呼一聲,沒想到藏經(jīng)閣里居然還有這么厲害的人物。他驚魂未定地呆了一會,忽然轉(zhuǎn)身,快跑幾步躍上墻頭,倉皇逃離。藏經(jīng)閣的門關上了,一切歸于平靜。
邵青堂父女悄悄繞過丐幫的人墻,摸到少林寺側(cè)面的院墻附近。他們正商量著怎么進去,忽然看到一個蒙面人從里面飛身出來,就落在二人前面。邵九佳驚叫了一聲,慌忙縮閃。邵青堂也往后退了一步,緊張地做好應戰(zhàn)的準備。
曾梓圖忽然看到墻外有人,也吃了一驚。認出是邵九佳,有些意外,便要上前詢問。邵九佳慌忙躲到邵青堂身后。邵青堂盯著蒙面人說道:“你是什么人?如果是少林寺的和尚,用不著藏頭露尾!”曾梓圖看了看他,開口問道:“對面可是寧武邵家門的邵老英雄?”邵青堂愣了一下,說:“正是邵某。你認得我?敢問閣下是?”
“我乃……”曾梓圖假意回話,忽然當胸打出一拳。邵青堂全無防備,胸前吃了重重的一拳,頓時氣血翻涌,身子向后撞到邵九佳身上。邵青堂怒視著蒙面人:“你!”曾梓圖并不搭話,連番出手,三五招將邵青堂打翻在地。邵青堂口吐鮮血,從山坡滾落下去。邵九佳呼叫著,跌跌撞撞跑下去搶救。
曾梓圖為何要對邵青堂下手呢?說起來也是邵青堂自找的。曾梓圖本想借助邵青堂拉攏山西武林各派。沒想到邵青堂趁機要價,要與曾家結(jié)親。曾梓圖表面答應。掛月峰之亂失敗后,曾梓圖以自己的夫人為誘餌,設伏擒獲北冥教的教主司馬相。為免事情敗露,又不想落下兔死狗烹的惡名,便假托器重賞識,打發(fā)參與圍捕司馬相的幾個手下去山西,名義上是配合邵青堂聯(lián)絡山西武林,實則傳密信讓邵青堂殺人滅口。哪知邵青堂看了信,故意留下活口,并問得蛛絲馬跡。他以為是曾梓圖的夫人與別人有染,便寫信要求曾梓圖正式答應曾可以和邵九佳的婚事,并幫助邵家門發(fā)展壯大。曾梓圖最恨別人威脅,再加上原本就看不上邵家父女的為人,收到信之后就已經(jīng)動了殺心。今日意外撞見,也算是邵青堂活該倒霉。
在附近接應的孔杰跑過來問道:“曾公,出什么事了?”曾梓圖說:“剛才撞見了邵青堂父女。正愁沒處找他,沒想到他自己送上門來。我把他打下山去了。”孔杰見曾梓圖沒事,這才放心。曾梓圖抹了抹手,說:“藏經(jīng)閣的事沒有辦成。沒想到里面竟然埋伏著高手。你直接放火吧。準備好了嗎?”孔杰說:“準備好了。我這就去放火?!薄昂?。我到前面去看看。”曾梓圖說完,快步往山門方向走去。
孔杰找出事先藏好的火石等物,先往一支火把上澆了油,然后開始點火。他剛站直身子,正要轉(zhuǎn)身去放火,忽聽有人大聲喊道:“上次讓你僥幸逃脫,竟然還敢回來放火?”孔杰緊張地抬頭看去。丁不二站在墻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
孔杰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聲:“就憑你,也敢出來找死?”丁不二哈哈大笑??捉芤苫蟮乜粗骸澳阈κ裁矗俊倍〔欢f:“實話告訴你。了然大師早就料到會有人前來放火,早就設好了埋伏,就等著你來送上門呢?!笨捉苄闹幸惑@,緊張地往四下張望。丁不二繼續(xù)說道:“上次抓你的戒緣大師就在附近。這回逮到你,沒你的好果子吃!”
孔杰心里確實有些害怕,但是左右看了看,不像是有埋伏,忽然明白丁不二是在詐他,冷笑道:“要是真有埋伏,你會有這么多廢話?呵呵,還想詐我,你還差得遠呢!”說著便向墻根靠近。丁不二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說:“你等著,我這就去叫人!”他轉(zhuǎn)身跳進墻里。
孔杰得意地大笑了一會,舉著火把走到墻根,便要將火把投進藏經(jīng)閣。忽然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捉芟胍厥址磽?,卻感覺半個身子已經(jīng)發(fā)麻,緊接著身上又被點了幾處穴道,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徹底沒有了反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