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花開夫人的舉動,頗有意思。
雖說有點出乎意料,但細細想想,卻也不能說不對。
‘雖說如今已經(jīng)是近代,名義上是皿煮,但清秋院家依舊是世襲的領(lǐng)主,這份權(quán)威并未遠去。’
回頭看了看,兩女亦步亦趨地,啥也沒帶,啥也沒拿,就茫然跟隨在身后。
頓時,他也有點頭痛起來。
‘出門一趟,說是看房子,才過了半天,就領(lǐng)回去兩個女孩兒?!?p> “就算是妹妹好脾氣,我也不能這么過分啊?!?p> 起意一想,洛清就有了主意。
人也沒必要往主宅領(lǐng)著,可以安排在別的地方。
想著這些,他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媽,是這樣,人已經(jīng)到了······你說你派了人,可我還沒有看到?!?p> 正說著,就見到兩輛銀色汽車,緩緩駛?cè)胄∠铮椒€(wěn)地??吭谏砬耙幻?。
洛清看了看,是熟悉的車牌,熟悉的人物。
“·····看到了。”
只聽見“嘩啦”一下,隨后就見車上下來幾名黑西裝。
其中為首一人,是穿著女士西裝的高挑女子,她領(lǐng)著人,齊齊彎腰行禮。
人數(shù)雖少,但卻行動有素,整齊劃一地鞠躬,很有氣勢。
“清少爺,夫人讓我來處理這邊的事。”
西裝女子不茍言笑,很是干脆利落。
她叫秋色深羽,是媽媽紗織的貼身女仆。
隨著她嫁入本家,秋色深羽也一并跟隨著過來。
盡管媽媽總是說上杉家只是平民家庭,但從這里看,這話一點也不可信。
“有帶律師嗎?可能有文件需要簽署?!?p> 洛清轉(zhuǎn)身,攤手,指向如今有點被嚇唬住的兩姐妹:
“這兩位就是木花開家的小姐,希望可以接受下培訓,主要是學習一些常識,盡快適應(yīng)這邊的生活?!?p> 由于是在外面,洛清就說得比較含糊。
秋色深羽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有才能的,屬于“這邊的世界”。
頓時,她凌厲的眼神就變了,帶上了幾分欣羨。
就算是身后的幾名黑西裝男,也不同程度上注意了過來。
有才能的人,總是會被人羨慕的。
尤其是他們這些生活在可以接觸到異常的世界,但本身沒有才能的人。
“真是·····可愛的兩位小姐呢!”
秋色深羽很快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抿唇淺笑著:
“夫人已經(jīng)提過了,清少爺不必擔心,我會負責教導二位小姐,關(guān)于清秋院家的規(guī)矩的?!?p> ‘哎?學規(guī)矩,這件事好像我不知道的樣子?!?p> 清秋院家的規(guī)矩,那是什么?
洛清仔細回想著,好像,他也沒有特意去學過家規(guī)。
不過真要計較起來,確實是存在規(guī)矩的。
女仆、管家、家臣、族人、分家、主家·······
一套完整的規(guī)矩,貫穿了方方面面,使得家族運轉(zhuǎn)起來。
每個人的權(quán)力、義務(wù),職責,貌似都有區(qū)別。
這些他沒有刻意學過,但平日里耳濡目染,也早已習以為常。
‘原來,不知不覺間,我身上也充滿了這個世界的痕跡了??!’
一恍然,洛清才發(fā)覺,身處在這個世界十六年,他早已融入了這里。
環(huán)境與經(jīng)歷,可以改變?nèi)?,這話現(xiàn)在的他無比贊同。
“清少爺,夫人要見見這兩位小姐,您要一起回去嗎?”
秋色深羽繼續(xù)問著:
“半個小時內(nèi),我們就能處理完一切流程,如果您有需要,還請稍候?!?p> 回過神來,他轉(zhuǎn)身問了兩個女孩。
從剛才開始,她們就一直沉默著。
妹妹緊緊地牽著姐姐手,懷里抱著已經(jīng)歸還的幼貓。
她們的面上,都有幾分忐忑與彷徨,以及對未知的迷茫。
唯獨沒有期待。
仔細想了想,這半日以來,發(fā)生了太多事情了。
他可能高估了這兩姐妹的接受能力······是不是表現(xiàn)得太像個標準的反派了?
無論是之前的挾持人質(zhì)、危言恫嚇,威逼利誘,還是最后與成人談判,最后逼迫人家母女一家骨肉分離·····
站在客觀的角度看,無論哪一條都不是正派該辦的事吧。
低下頭,他走到兩姐妹的面前。
在她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伸出手,在小萌的頭上輕輕摸了摸。
她微微側(cè)身,想躲,但還是忍住了。
能感受到,她身軀微微在顫抖。
彩香目光復雜,望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同齡的少年。
不出意外,以后她的命運就系于他手中了。
她們家都是比較傳統(tǒng)的人,自然知曉這意味著什么。
受他庇護,也托付此身,其實就是出嫁。
只可惜,這種豪門公子,必然不止一個身邊人。
難以想象,竟然在現(xiàn)代遭遇這種事情·······這到底是世界壞掉了,還是我今天神經(jīng)錯亂。
媽媽居然,居然那么輕易就把我和妹妹,托付給初次見面的男人!
這還是已經(jīng)改元后的新幕府時代嗎?
我怎么感覺穿越回了千年前,成了大河劇里面的人物!
彩香感覺自己很苦,簡直這輩子都昏暗無光了。
小萌倒是沒有想那么多,只是很忐忑地,抱緊可憐醬。
她尚處于失而復得的喜悅中,面對摸頭這種親昵地動作,也只是略微有些抗拒。
“這都是現(xiàn)代了,不必像是生離死別一樣?!?p> 溫暖和煦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就算在古代,大名家的下人,也沒有說不讓跟家人團聚的道理?!?p> 洛清終于感覺到哪里不對勁了。
他原意,是后續(xù)慢慢培養(yǎng)。
本意是希望她們先從掛名做起,就與許多掛名在分家名下的附庸一樣。
并沒有一開始就給予多么高多么正式位置的意思。
木花開夫人表現(xiàn)的太正式了。
她是以嫁女兒的態(tài)度,做出那些事情的。
這其實反倒給他出了點難題。
這樣一來,無論是這兩姐妹,還是其他人,恐怕都要把她們視為自己的妻妾一流。
然而他并不是真的這個打算呀。
他其實,只是出于招攬人才的想法。
真的不是見色起意,至少洛清確信自己是這樣。
“即便是決定加入清秋院,除卻必要的規(guī)則遵守之外,其余時候,你們還是回家住的?!?p> “請不必擔心,清秋院家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會認真培養(yǎng)你們?!?p> “那么,祝兩位上課愉快。”
笑了笑,洛清轉(zhuǎn)身對秋色深羽回答著:
“我就先不回去了,還有幾處房源我要關(guān)注下,會自己回去的?!?p> 秋色深羽點點頭。
“夫人說過,您可以隨意,但請盡快決定,開學時間也沒有多久了?!?p> “那么,我就告辭了。”
她微微躬身,隨后進入工作狀態(tài)。
律師抱著公文,前去拜訪木花開家,而她本人走向兩姐妹,熱情地攀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