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籠罩了一切,月色朦朧,星光璀璨,銀輝灑落間,樹影婆娑。
寧七回到宮闕中,從一排排書架上選出幾本道卷,裝進(jìn)儲物袋里。
外面的世界太大了,有很多知識他還不曾了解,他帶上這些書卷,總會有用得到的時候。
明天一早就準(zhǔn)備離開朝天闕,不知道那后門之后會是什么,只得瞧見是一條路,不知通往何處的路。
他們在這殿堂待了有半個月,雖說日日都在修行,可始終是有些不舍。還有那聚靈陣,等級或許不高,但也不是隨處都有的。
“不知其他人怎么樣了,這片戰(zhàn)場還有什么秘密......”
寧七喃喃道,這么多人馬進(jìn)入戰(zhàn)場,如今恐怕都有不小的機緣。日后若是再見,不知是結(jié)伴同行,還是舉劍皆敵。
他盤坐在靈陣上,靜靜閉上雙眼。如今雖是重回育道中期,但時間依舊不能太過浪費,抓緊一些零碎的時間,還能鞏固一下修為。
一夜無話,清風(fēng)蕭瑟,繁星點點,整片夜空靜得像一汪水。
翌日清晨,寧七收拾好東西,叫醒了胖子。二人凝聚了一些清水,簡單的洗漱過后,就準(zhǔn)備離去。
他們穿過重重書架,來到宮闕后門。此處也是紅磚玉瓦,修得是一個富麗堂皇。
“嘎吱——”
胖子推開宮殿,這后門多年未曾動過,如今竟有些腐朽,推合間發(fā)出難聽的聲響。
腳下依舊是白玉階,一路延展,盡頭是一片清澈小湖。一道石磚砌成的拱橋彎如月鉤,靜靜佇立在湖邊。隨后便是湖中搭建的欄亭,蜿蜒綿長,構(gòu)筑成一條條走廊。
二人沿著玉階一路向下,跨過小橋,行過走廊。
水至清則無魚,但顯然,若無人為干擾,如此清澈的湖泊中,依舊有著不少游魚。
胖子不由得咽下一口唾沫,他看著欄亭下肥碩的魚群,突然間有些想吃烤魚了。
若不是抓魚要費一番周折,他此時就會直接跳進(jìn)湖里,不抓個幾十斤恐怕不會罷休。
“哎......”
他嘆了口氣,想著和美食就這么擦肩而過,不由得心生感慨。
修行之路漫長,唯有美食為伴!
寧七看到胖子這般饞樣,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如今寧七生的一副少年模樣,唇紅齒白,劍眉星目,一頭黑發(fā)披肩。雖說初看不算太俊俏,但卻有種讓人多看幾眼的沖動。越是細(xì)看,越是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仿佛他的一念一行都在勾動心神,讓人沉迷其中。
他笑起來,有如皓日拂心,春風(fēng)拂面,給人沐浴在神曦下的溫暖,無比和煦。
走廊盡頭,一座白玉石構(gòu)筑的橋梁跨越了大片湖面,直至湖心。那里靜靜佇立著一方舊亭,它古樸無華,亭尖如棗紅般深沉,臺柱散發(fā)著墨黑色幽光,亭間石桌上布滿了塵埃,多年無人打理。
“一座湖心亭......”
寧七看著盡頭沒了路,只剩下一座涼亭。
“不會吧?走這么久最后就只有這一亭子?”
胖子也大吃一驚,本以為過了這片湖,會是另一座宮闕。結(jié)果走了一路,就碰見個亭榭。
“別灰心,也許這湖心亭內(nèi)含玄機呢?”
寧七拍了拍胖子,隨后向著玉橋走去。他隱約感覺到湖心亭中,好像股不一樣的氣息,這冥冥中的感覺很是奇妙,讓他不由得想去探尋一番。
胖子跟隨其后,見沒有新奇之處,興致頓時大減。他的眼光就在湖面上瞟啊瞟,對那些大魚始終賊心不死。
“呼——”
寧七一口氣吐出,將石桌上的灰塵吹散。整個桌體由龍紋玉打造,通體皎白,桌身上還有一道道翠綠的花紋,宛如龍鱗。
桌面上刻著一副棋盤,其中黑白子交錯,顯然是一把殘局。
四周僅有一座石凳,諾大的湖心亭便再無他物。如此而言,整個湖心亭的秘密就在這座棋盤之上。
“胖子,你會下棋嗎?”
寧七問道,他自己是不懂棋法,只能寄希望于胖子。
“我對棋法不算精通,胡亂下過幾把。只是這桌上的棋陣,我卻從未見過。”
胖子皺著眉頭沉聲道,他在武陽城學(xué)過一段時間下棋,但總歸還是不精通,如今這棋盤上的棋局古怪,他是從未見過。
他搓了搓手,坐到石凳上準(zhǔn)備試試。
“嗯?”
一股莫名的氣機突然溝通在胖子身上,他感覺整個人仿佛與棋局融為了一體,體內(nèi)的靈力在不斷涌入棋盤。
“?!?p> 隨著胖子靈力的不斷灌入,棋盤上的棋子全都騰起光亮,懸浮在空中,神霞奪目。
整座湖心亭仿佛也被激活,臺柱騰起十丈高的幽光,亭檐竟緩緩轉(zhuǎn)動起來,亭尖宛若一顆紅寶石,點綴了整座湖心亭。
寧七二人的腳底突然演化出一個棋盤,道道陣紋忽隱忽現(xiàn),竟也隨著亭檐一起旋轉(zhuǎn),道光四射,神秘?zé)o比。
“這是一道陣法,整座湖心亭,竟是一道棋陣!”
寧七凝重地看著胖子,這座陣法絕對非同小可,若是能將其破譯,怕是能有不小的收獲。
腳下的棋盤在轉(zhuǎn)動,但整個地磚卻是靜駐于此,不曾動彈。那棋盤四射出的道光,竟與亭檐相接,隨后形成一道屏障,將二人吞納其中。
寧七揮手打出一道劍氣,想試試這屏障的威力。卻不想,那劍氣在與屏障接觸的一瞬間就被吞噬,激不起半點漣漪。
“古怪......”
寧七摸了摸下巴,不敢再對其有另類的想法。
胖子坐在石凳上,整張臉皺在一起,這種棋局他算是聞所未聞,甚至連規(guī)則應(yīng)該都完全不同。
他持著白棋,久久不能決定,這第一步根本不知從何開始。
“唉.....”
他長嘆一口氣,隨意將白子置于棋盤之上。
“嗡——”
一聲輕鳴,整座棋盤在胖子眼里,居然動了起來!他手中的棋子好似一隊隊?wèi)?zhàn)士,棋局上不可動的定棋又如一座城墻,像是在兩軍交戰(zhàn),硝煙彌漫,遮云蔽日!
“這是什么棋局!”
胖子一頭冷汗,眼前的壯景根本不曾見過。甚至,這棋局都不是回合制,那些黑棋猛攻迅速,一個接著一個在棋盤上沖鋒!
“不好!”
胖子大驚,急忙在棋局上揮動著手指,一道道白棋被打出,迎接著黑棋的沖擊。
“我知道了,只要攻破黑棋城關(guān),便能取得勝利!”
胖子皺著眉頭,額頭上滿是汗珠,對方的進(jìn)攻太快,他根本做不到突破。他捏棋子的手都在顫抖,如今形勢焦灼,每分每秒都在緊張博弈。
寧七看著胖子仿若失智,棋盤上黑白棋快速律動,根本沒有章法,完全沒有規(guī)則!
“啊——”
胖子怒喝一聲,棋局上白棋兩道戰(zhàn)陣沖進(jìn)了黑棋大軍,將其陣型打亂??珊谄宕筌姅?shù)量繁多,在被攻殺得一瞬間,就開始蠶食著白棋戰(zhàn)陣。
“頂上去!”
胖子再次彈出幾道白棋,支援著戰(zhàn)陣的沖鋒。若是能直接將黑棋陣型一分為二,那么自己就有機會殺入城關(guān)!
白棋陣容越發(fā)壯大,宛若一支利箭,刺進(jìn)黑軍中心!黑棋在不斷避退,白棋亦在被蠶食。一時間,兩方棋子都在銳減。
“不好!”
胖子猛地發(fā)現(xiàn)大問題,這般進(jìn)攻,雖打散了黑棋陣型,但自身的沖鋒顯得有些后勁不足。此時,黑棋大軍接二連三朝著白棋戰(zhàn)陣尾部包圍,胖子的支援根本不及黑棋之快,被阻隔在外!
如此一來,原本氣勢洶洶的白棋戰(zhàn)陣,此刻陷入了天羅地網(wǎng),被黑棋大軍圍在其中。戰(zhàn)陣中的白棋蜷縮在一起,如困獸猶斗,艱難抵御著黑棋進(jìn)攻。
但這根本是在茍延殘喘,若是無法從外部獲得支援,那其中的戰(zhàn)陣恐怕會被消磨殆盡!
胖子陷入了沉思,嘴里一直吐著粗氣。如今局面恐怕再難逆轉(zhuǎn),白子所剩無多,根本無法對黑棋形成威脅。
他在竭盡所能從外部調(diào)出棋子,沖擊黑棋大軍。但大部分白棋都被用于充當(dāng)戰(zhàn)陣,如今這些殘兵攻擊,對黑棋而言如同隔靴搔癢,不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