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割破氣流。
箭羽,高速旋轉(zhuǎn)。
卷起來的雨水,呈傘狀飛射而出。
咻!
陳管家的反應(yīng),已經(jīng)很驚人了,他沒有回頭,只是側(cè)身之后,近乎是潛意識回首一刀。
刀,砍中了箭頭,卻沒阻攔箭矢的射擊。
箭矢,只是撇了一下,依然射到舒銘的身側(cè),割破了舒銘的肩膀,疼得他痛呼不已。
越是這樣的情況,越讓人心驚膽戰(zhàn)亂了理智。
舒銘不過新魔師三段,也是在最舒適環(huán)境下養(yǎng)成的三段而已,其根本實力,恐怕不及在外奔波的新魔師二段。
一旦有擦傷出現(xiàn),這讓舒銘跟家心亂如麻,加上左右兩側(cè)奔跑出來的尸怪,他早就喪失了理智,只管揚鞭驅(qū)馬,不顧肩頭疼痛,往前飛奔。
一箭之后,接連第二箭,第三箭。
數(shù)根箭矢射出,準會本陳管家阻攔一下,紅魔師級別,還是不容小視的。
盡管有陳管家阻攔,舒銘與陳管家,還是雙雙負傷。
一人肩頭插了一根箭矢,從背后看去,甚是有些滑稽。
因為兩人是騎著馬兒奔在前方,又無遠程兵器,只能看著傅凌天射箭,兩人卻不能還手。
腥血,越流越多。
兩側(cè)的尸怪,從原本的五六只,變成了此刻的七八只。
猛然從右側(cè)躍出來的尸怪,帶著‘咯咯’的怪叫,從雨幕中飛騰而出,直撲舒銘的跟前。
嚇得舒銘身軀一顫,整個身子往后一靠,狼狽的躲過了尸怪的抓撈。
舒銘倒是躲過了尸怪的攻擊,陳冠可就沒那么好受了,尸怪雖然沒抓到他,可是抓到了馬兒的腦袋,以至于,讓奔跑的馬兒痛鳴之后,腳下失力。
“公子,莫回頭,快逃!”
生死瞬間,陳管家沒有畏懼,一掌打在舒銘馬尾,驅(qū)使馬兒以更快的速度奔跑。
他自己,已經(jīng)從馬兒上躍了下去,持住兵刃,在雨幕中嫣然一笑。
“陳管家??!”
舒銘回頭,看著雨幕中,那不是父親,又勝是父親的管家,內(nèi)心一陣酸痛。
陳管家半輩子給了他們舒家,無兒無女,看著舒銘在臂膀下長大,依然把舒銘當做了自己的愛子,哪怕最后一刻,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保護。
看著舒銘消失在雨幕中,陳管家再一次會心一笑。
隨后回轉(zhuǎn)身軀,怒火滔天的表情浮現(xiàn),手中持有的兵刃,匯集所有內(nèi)息,準備將傅凌天砍下馬兒。
緊追過來的傅凌天,當然料到了陳管家這一手。
不僅沒放慢馬兒速度,甚至在加快分毫,右手拔出背后的封魔巨刃,匯集內(nèi)息,與陳管家來了個硬碰硬。
兩把兵刃相撞,竟在雨幕中炸出絲絲火光。
強大的巨刃,加上傅凌天已到青魔師的實力,如同削豆腐般,輕而易舉的將陳管家手中的兵刃砍斷。
陳管家虎口崩裂,心中震撼,這才幾日不見,眼前的少年實力,又提高了一大截,若再讓其發(fā)展下去,恐怕要飛入上天不可。
扔下斷裂的兵刃,以雙手抓向馬兒,似乎想要與傅凌天同歸于盡!
只要陳管家阻攔下馬兒,身后追擊過來的尸怪,準能將他二人吞沒,可他依然摸不透傅凌天的鷹眼。
“笑話!”傅凌天一聲輕呵。
從馬鞍上,拂下半截身子,封魔巨刃收回后背,竟以弓弦纏繞而上。
陳管家的速度,在傅凌天眼中看來,實在太慢了,僅此一出手,便被傅凌天抓住了空隙,弓弦順勢纏繞在陳管家雙手之上。
因為馬兒奔跑的慣性,使得陳管家被扯著滑出一截,摔在泥濘中掙扎,雙手被弓弦死死困住。
一把良好的弓箭,由此報廢。
可陳管家,卻深陷在了泥路上,憤恨的看著傅凌天往前奔跑而去。
“放過他...”
“求你了,放過他!”
遠處,只剩下陳關(guān)鍵的咆哮。
耳后,尸怪如浪潮將陳管家吞沒,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有的,還是那一聲聲求饒。
傅凌天又怎會慷慨,舒銘在郾城如何高傲,又如何欺壓別人他不管,但眼下姐姐無音訊,沒理由放過舒銘。
逃跑的舒銘,身軀上流淌著腥血。
一路跑到高巔,只要翻過這‘斷崖山’他一切就安全了。
雨,似乎小了。
好似有一抹光明,就在不遠處的前方。
一只尸怪,追擊在舒銘的身后咆哮不止,舒銘的眼中,似乎已經(jīng)看到了山下的營地,就在壁崖的下方。
噌!
耳畔的嗡鳴,將舒銘的渴望打斷。
從馬頭飛出來的巨大刃刀,狠狠插在了馬蹄的前方,馬蹄被絆,舒銘連人帶馬摔在地面。
摔得他一聲悶哼,雪白的衣衫沾染上無數(shù)的淤泥,再也不見往日的風韻,除了狼狽就剩下無盡的恐懼。
還沒來得及起身,耳后撲過來的尸怪,已經(jīng)狠狠咬在了他的右手臂上。
“?。?!”
沒命的掙扎,單手捏住尸怪潰爛的肌膚,與其翻滾在淤泥中,徹底淪為了泥人。
少年,從雨幕中出現(xiàn),躍下了馬兒,單手拔出了地面上的巨刃,在尸怪撕咬舒銘的時刻,少年一刀刺在了尸怪的后背,洞穿了尸怪的心口。
與尸怪扭打的舒銘,得以解脫,大口大口呼吸的同時,眼目中竟然出現(xiàn)幻覺。
他所看到的傅凌天,像極了往日欺凌的傅憐薇。
“傅憐薇,小賤人,你可算來了!”
舒銘因為內(nèi)心的絕望與恐懼,僅此眨眼便被尸怪感染的毒素,侵蝕了整個神經(jīng)。
聽聞著舒銘口中的罵詞,傅凌天甚至能感受到,姐姐被舒銘關(guān)押后的折磨,抬起一腳,在舒銘將要爬起身軀時,將其踹到了斷崖的邊緣。
身后,四五只尸怪出現(xiàn)。
雨幕中,第二匹馬兒姍姍來遲,銅鈴聲蕩漾,馬兒上躍下的身影,義無反顧的擋在了四五只尸怪的前方。
竟以空手之力,力敵四五只尸怪!
“我姐,在哪兒!”斷崖處的咆哮,響徹了天際。
“傅憐薇...不,你不是傅憐薇,你是誰?”
舒銘早已神志不清,滿是淤泥的臉上,已經(jīng)開始布滿血絲,甚至不斷用骯臟的泥手抓撈臉頰。
傅凌天單手揪住舒銘的衣領(lǐng),將其一腳踩在斷崖邊,“我再問一次,我姐,在哪兒?。 ?p> “不,別殺我...我,我想起來了,她...她被那個組織帶走了!”
“他們,他們用三只能聽令的尸怪,與我換走了傅憐薇。”
舒銘那快要看不清的雙目中,所看到的傅凌天,像極了傅憐薇,又不像傅憐薇。
不停使喚的口齒,很想要撕咬傅凌天的手臂,已經(jīng)潰爛的右手掌,忍不住想要抓撈傅凌天的肌膚。
“什么組織?你說?。?!”
傅凌天急了眼,不斷搖晃已經(jīng)異變的舒銘。
耳后,少女滿是綠色液體的手,搭在了傅凌天的身后。
乖巧的聲音,從后而至,“夠了,他,快要變了...”
雖內(nèi)心不甘,可再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帶著哭泣的顫抖聲色,傅凌天將已經(jīng)快要異變的舒銘,高高舉起。
最后一腳踹在了舒銘的胸口,將其踹下了壁崖。
“姐...你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