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柳沉下臉來,“哼……肯定跟那林榭脫不了關(guān)系,他這人壞的很,一肚子壞水,壞的心肝脾肺腎都是黑的!”
念柳咬牙切齒的,那林榭縱容府里的小廝把自己關(guān)在廂房里,不許自己看望姑娘,一連好幾個時辰,甚至連水都不給自己喝,當真是壞極了!
“哎呦,你怎么這么大的怨氣……”姜錦安揉揉的念柳腦袋,柔聲道:“他這人也沒那么壞吧,其實也……挺可靠的?!?p> 至少真的把自己安全的帶出來了。
手中的銀筷又朝向了那盤清蒸鰣魚,姜錦安暗暗想道,也不知道那柳簪娘此刻怎么樣了……柳簪娘!
她真是燒糊涂了,竟忘了柳簪娘這檔子事!
連銀筷都來不及放下,問了謝凜在哪兒后姜錦安一溜煙跑了出去。
她穿過游廊按著翠微說的位置一路跑去,終于在花廳旁的月門邊上瞧見了謝凜。
他撐著二十四骨的油紙傘,周身煙雨朦朧,好看的眉眼也浸潤在氤氳的水汽里,倒是多了幾分平易近人。
瞧見姜錦安,謝凜有些意外,但還是撐著傘走了過來,把人護在傘下,“還下著雨呢,也不知道撐個傘出來?!?p> 姜錦安揚起頭,一雙杏眼亮晶晶的:“我急著見你,就沒想到撐傘?!?p> 眉眼微微舒緩,謝凜聲音里都帶著笑意:“見我做什么?我還能跑了不成。”
“不是不是,我才不怕你跑了!”姜錦安擺擺手,解釋道:“你跑不跑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是來問你柳簪娘的下落的!”
眉眼的笑意陡然僵硬,謝凜把油紙傘塞進姜錦安懷里,后退兩步進了雨里,他沒好氣道:“原來你還沒忘記柳簪娘這個人啊。”
姜錦安不懂他為何陰陽怪氣的,也不愿去深究,她雙手撐著傘柄,揚起頭看向謝凜,“我自然記得?!?p> 不僅沒忘我還想著替陳老爺找出殺害他的兇手呢!姜錦安腹誹。
不過經(jīng)此一遭,她已經(jīng)打草驚蛇,需得等風波過去,再仔細探查。
雨水落在傘面上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又順著傘檐滴滴答答的落下,姜錦安站在傘下,那滴滴答答的水珠練成一條條線,把兩個人隔絕開來。
姜錦安撐著傘,看著謝凜的頭發(fā)衣衫一點點被雨水打濕,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地道。
她抬手輕輕咬了下手上的軟肉,思慮片刻還是朝謝凜走近了些,她踮起腳努力的舉高油紙傘,終于把人也罩在了傘下。
“下著雨呢?!苯\安說。
謝凜低下頭,就看到小姑娘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里水汪汪的霧氣,許是方才發(fā)熱的原因,姜錦安此刻的臉上還有未退的紅暈。
“啪嗒”一滴水珠從發(fā)絲上滾落,正巧砸在謝凜的眼睫上,原本清明的世界此刻一片模糊,仿佛落在心間,驚起了一片漣漪。
他緩緩嘆了口氣,從姜錦安手中接過傘柄,柔聲道:“柳簪娘被在陳家被關(guān)了那么久,神智早已不清,把她留在京中太過顯眼,我便自己做主將她送去了莊子上,等病情好些再把人接回來,不知道這樣三姑娘可滿意?”
姜錦安狠狠地點了幾下頭,“滿意滿意,自然滿意,你做事我放心!”
聽到姜錦安如此肯定的回答,謝凜頓了一會兒,再抬起頭時嘴角的弧度已經(jīng)藏不住了。
被小姑娘如此信任,他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