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走在羊腸小道上,入目盡是一片蒼翠山林,卻又夾雜著許多挺拔的植株,上面的掛著飽滿的玉米果實(shí),外面是綠黃色的包衣,蕙子卻已枯黃衰敗,無力地聳搭在包衣上,不過這是玉米成熟的表現(xiàn)。若玉米蕙子還是蓬勃的青色,那便是嫩玉米,還未成熟,不能收。不過嫩玉米扳幾個回去,放在高壓鍋里用清水煮熟,那可真是一道美味小吃,可鮮可甜了。還有嫩玉米的植株,啃掉外殼,可以當(dāng)甘蔗吃,雖沒有它甜,卻另有一道鮮活氣息。
收玉米由近及遠(yuǎn),很快一行人來到最近的玉米地。李漢升把扁擔(dān)和袋子放下,正了正頭上的草帽。走過去,手抓住包衣往兩邊一扯,露出金黃色的玉米棒子。嫩玉米是淡黃多汁的,而成熟的玉米是金黃堅(jiān)硬的,用手抓著微微沉手,有著沉甸甸的充實(shí)感。
把玉米棒子扳下來,丟到一邊空地上,正要去扳第二個。大舅的聲音響了起來,“漢升等等,我們先把這玉米的尖尖用刀砍下來,夏天玉米桿子上有很多蟲,不砍掉掉到身上就麻煩了,會很癢的。
“哦,好的?!崩顫h升馬上停手,這么大熱的天要是被蟲子咬上一口那可不得了。
“只有兩把刀,你們在這喝點(diǎn)水,等一下,我和二弟把尖尖都砍掉,再一起扳玉米棒子?!?p> 林章名看父親和大伯去了,打開水壺蓋子喝了口水,遞給李漢升,“老弟,你扳玉米的時候可要小心呀。你哥哥我上次扳的時候有條臭蟲子落在我手上,我手上馬上就起了好多泡,火辣辣的,又癢的很,那種滋味,真的生不如死呀?!?p> “后來聽奶奶說這種蟲子叫”火爛子“,可毒了。”
李漢升接過水壺喝了一口水,看著林章名心有余悸的表情,笑嘻嘻打趣,“這個什么“火爛子”,有這么夸張嗎?你不是一直自詡天不怕地不怕的么?“
林章名嘴巴一抽,用看傻逼的眼光看著這傻弟弟,“你不信就算了,要真遇到了到時你哭都來不及?!?p> 李漢升看著他生氣了,收斂神色,“開個玩笑嘛,我一定會好好注意的,畢竟誰也不想被蟲子咬不是?!?p> 看到舅舅快砍完了,拉了一把林章名,“我們先去扳玉米吧,早點(diǎn)扳完早點(diǎn)回去?!?p> 兩人互相較勁,速度極快,加上兩位大人過來,很快地上就堆滿了玉米棒子。
李漢升正扳的起勁,突然感覺有什么東西掉到了后脖頸上,滑膩膩的,正在往下溜去。
“臥槽,什么東西?”李漢升罵了一聲,手伸進(jìn)衣服把它捉出來,只見是一個怪形怪狀的綠色小蟲,在他的手上張牙舞爪。
”什么鬼東西?“李漢升把這小蟲扔到地上,一腳踩死。
用手撓著后背,怎么這么癢,還火辣辣的疼?摸著后背的皮膚也變得疙疙瘩瘩的,他猛然睜大了眼睛。
“我靠,我不會這就中招了吧?!?p> “章名,快過來看看,這是什么蟲?”
李漢升氣急敗壞的大喊。
“怎么了?你被蟲咬了?”林章名匆忙跑過來,“怎么這么不小心,我看看,是什么蟲?”
“漢升被蟲咬了?”林烈和林楊聞聲趕到,一臉擔(dān)心。
林章名看著地上的蟲尸,臉上帶上了沉重同情的神色,“這就是”火爛子“,老弟你這運(yùn)氣...,感覺怎么樣啊?”
“哇,我的背好像火燒一樣啊......明明是你烏鴉嘴,我這么多年沒遇到過,你剛一說我就遇到了。”李漢升跳著腳,感覺整個人都要被燒起來了。
原來這傻逼真的沒有夸大呀,這滋味......,虧我剛才還笑他。
“章名,你帶著漢升回去,讓你奶奶給擦些藥。”林烈看著李漢升痛苦的樣子,做出了決定。
“我和你二伯多跑幾趟,把玉米扳完挑回去就好了。
“好的?!绷终旅饝?yīng)一聲,拉著李漢升就往山下跑。
”老弟呀,等會奶奶給你擦紅花油,剛開始會很痛,傷口更加火辣,你忍著點(diǎn),熬過半個小時就好很多了?!?p> “好!“李漢升咬著牙,盡力抵擋著一波波襲來的癢痛夾雜。
......
“奶...奶奶,老弟被”火爛子“咬了,快給他擦紅花油?!绷终旅顫h升到奶奶面前,焦急的喊道。
“啊,漢升被“火爛子”咬了,怎么這么不小心?”老太太抱怨一句,顛著一雙小腳跑去拿來紅花油,掀開衣服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疙瘩,“怎么比你那次還嚴(yán)重?”
“漢升,把衣服脫了吧?!?p> 李漢升脫掉衣服,感覺到皮膚上有著點(diǎn)點(diǎn)清涼,是奶奶在擦藥。
但緊接著,猶如滾油加生石灰一起倒入水中,更加洶涌的火熱感侵襲過來,李漢升感覺自己這一瞬似乎變成了一個火炬。
“啊啊??!”李漢升再也忍不住,邊跳邊喊,跑到渠邊,眼睛一亮,“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臥槽,怎么沒效果?!北疽詾闀娣c(diǎn)的李漢升急忙爬上來,水里絲毫感覺不到一點(diǎn)涼意,只感覺水都是溫的。
不過在這灼熱的疼痛中,原來萬蟻噬身的瘙癢感覺已經(jīng)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不見了。
林章名拿了把蒲扇,把李漢升摁在座位上,使勁往他背上扇著風(fēng)。
別說,李漢升立馬感覺到一股涼意,滿身火熱似乎散了點(diǎn),心里不再那么難受。
“呼,舒服多了,再用力一點(diǎn)?!崩顫h升閉著眼睛,呼出一口熱氣,趴在椅背上等著火辣的感覺消退。
半個小時后,林章名手都搖酸了,累的直喘粗氣。
“老弟,好了吧?”
“哎,老弟……臥槽,老子累的要死要活幫你扇風(fēng),你在這睡著了?!?p> 林章名一蒲扇打到李漢升頭上,“還不起來?”
“唉?我身上不痛了,也不癢了?”李漢升睜開眼睛,驚喜的掉了起來,摸索著后背,“我背上好像還有疙瘩?!?p> “沒事,再過段時間就消了?!绷终旅戳讼?,“不過你怎么報答我?”
“什么報答?”李漢升大惑不解。
“我?guī)湍闵攘税雮€小時的風(fēng)呀,很累的,可惡的是你還睡著了?!?p> “呵呵,這不正說明你扇的舒服嗎?”
“好吧好吧,等我完全好了也幫你扇半個小時的風(fēng)怎么樣?”
“這還差不多,”林章名滿意點(diǎn)頭,“走,剛剛奶奶給了我錢,我們?nèi)ベI冰棍回來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