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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運星辰

6、回憶(2)

國運星辰 5魚 6699 2020-03-08 11:03:40

  提著燈籠亂轉(zhuǎn)的人,似有些煩躁,為什么和書上不一樣,哪有什么運轉(zhuǎn)啊,明明什么也看不出來。

  賀蘭淺望著天上廣而繁的星子,嘆氣一聲接著一聲。

  我難道真的沒什么天賦?自己這是給賀蘭家拖后腿了?賀蘭淺心里懷疑。

  向遠望去,樓臺林立,腳下的湖水悠悠。思緒飄忽,隱約回憶泛上來。

  “二哥哥,你要帶我到哪去呀,燈會還沒結(jié)束呢,我不要回去?!?p>  “小淺乖,哥哥帶你看星星去?!?p>  一路繞過擁擠的人群,不知走了多久,小姑娘也累了不愿再往前邁上一步“還沒到嗎?不想走了。”

  “馬上,再忍忍”賀蘭昱看著萬分不愿而皺著的臉輕嘆,無奈投降,“哥背你行了吧”

  “好!”

  “走著!”賀蘭淺記憶里那是臨水而建的樓閣,高的很,彎彎繞繞的樓梯,藍色紫色的流蘇掛著,風(fēng)吹過晃晃悠悠,尚小的人還好奇的去抓,只留下滑順的涼意,還有記憶里圓形的樓臺,以及完全的黑暗,模模糊糊。

  趴在皇兄背上睡著的小公主剛醒時候被嚇了一跳,完全的黑暗讓賀蘭淺慌了神,險些從賀蘭昱背上跌落。

  “誒呦,我的小祖宗,你要嚇?biāo)牢伊?,別怕?!辟R蘭昱把賀蘭淺放下來安撫著好一會兒才道:

  “抬頭,小淺?!?p>  賀蘭淺依言抬頭,不由被眼前的景象驚訝到。

  星星不同于以往的安靜,光芒似乎比平常顯眼了不少,有的溫柔有的暗淡有的明亮如光,光與光流轉(zhuǎn)著,或彼此牽引或有所融合或相斥而行,天上沒有云,那些星座明顯得很,連成一片,仿佛各有各的生命,各司其職,永遠運轉(zhuǎn)著,神秘而迷人。

  “好漂亮啊,二哥哥,好好看。”小姑娘第一次見興奮得不行。

  “二哥哥,星星不一樣了,為什么???”等冷靜下來小公主歪著頭問她的皇兄

  賀蘭昱似乎被萌到了,一時愣怔,接著笑著呼嚕呼嚕了賀蘭淺的發(fā)旋兒“你借了哥哥的眼睛啊?!?p>  “那我還能再看嗎?下次我們再來好不好。”

  “好?!彼坪跏前脨烙诓贿^腦的答應(yīng)賀蘭昱沉默了一會兒“你別告訴大哥?!?p>  “二哥哥,你這么怕大哥呀”小姑娘捂著嘴笑

  “小淺懂什么,這叫敬重,你不說,我們下次就來,否則···”

  “好啦,我不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大哥不知,父皇母后都不知可以了吧?!辟R蘭淺趕忙打斷了話頭。

  只是最后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二哥也不知道怎么被罰的,再不帶自己亂跑了。賀蘭淺笑笑忽然就腦海中溜過了什么。

  是亮度呀。

  天黑呀。

  賀蘭淺回身望著那些為了她夜行而掛上的燈籠,無聲的笑了,暖暖的光散發(fā)著,映著宮燈的影子婆娑搖曳,原來是這樣啊,那就好辦了。

  馬上又是春初的大獵,以往賀蘭淺向是不參加這些,但這次不同,她可以占星,宮外的天空多適合,這是個好機會,也沒人防著自己,只要別讓二哥知道,一切就好說。

  畢竟小公主從來不碰占星的內(nèi)容。賀蘭淺心里打著算盤,滿意于得出的結(jié)果。

  精致的臨湖六角朝天亭里賀蘭淺安安靜靜的捧著本書裝樣子,偷偷瞄對面仔細批著奏折的人,相較于二哥的散漫溫和,大哥更多是威嚴(yán)的,明明也是隨了母親的精致,生生被周身的不可侵犯的氣質(zhì)壓下了那些隱隱俊秀。

  “看什么呢?背會了嗎?”賀蘭晟把手中奏折放下,抬眉示意賀蘭淺

  “沒呢,大哥,父皇讓你批折子了啊?!辟R蘭淺有些心虛,不會二哥告狀了吧,沒話找話探著口風(fēng)

  明顯皺了下眉“嗯,你最近是又干什么了?”賀蘭淺這才想到自家大哥最不喜自己參政,對這些涉及朝政的話題最好不要提。

  又失言了,唉,不會真知道我去朔星閣的事了吧···

  “沒,我才沒干什么壞事好不好,就是閑得很,你老是懷疑我,還是不是我哥啊。”

  賀蘭晟打量了下賀蘭淺,嘴角微微彎了些,像湖里的漣漪不仔細看誰也不知。

  “既然無聊,介紹些人給你認(rèn)識,跟我走一趟?”賀蘭晟似有收拾桌案上的東西的意思,忙讓賀蘭淺攔了下來。

  “別別,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憋著心思把我嫁出去,這次又是哪家公子啊,我才不去,我要背書,背書懂不懂?!被沃掷锏臅?,按下賀蘭晟整理奏折的手,賀蘭淺這才把心里的大石頭放下來,底氣又足了些。

  “背書?”賀蘭晟說著硬是把書搶了過來,展開書本竟是本民間小說,只包著名典的外皮以騙眾人。

  接著把自己手頭的名典扔給賀蘭淺,“背吧,我就坐這兒,也是許久沒檢查你功課了”

  無奈賀蘭淺只得悻悻坐下,本就打算不多留的人這下更是沒機會走了“大哥,我···我背會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去春獵,宮里實在是呆煩了。”

  “本就是你自己的功課,還和我提條件?!彼茟械煤唾R蘭淺掰扯,賀蘭晟把奏折拿了起來對著賀蘭淺指了指,眼里帶著點點笑意,無聲說了句,看著口型是“重要。”

  賀蘭淺又氣又笑無奈只能跺了跺腳乖乖去背書。

  太陽有些疲累了,光漸漸暗了下來,湖面上暗光拂過,金光在波紋里泛著,遠邊的云彩也暈紅了一片,賀蘭淺坐直搖了搖頭,背上的外披跌落,想是大哥吩咐去取的吧。

  竟然睡著了。

  起身看著站在橫欄處的賀蘭晟,竟在那么一瞬間有些晃神,賀蘭晟身形尚有些單薄,怎么撐得起云朔呢?

  “醒了,你要想去春獵就去吧,我會和父皇說的。也能見見王公氏族。”

  略有些低啞的聲音打斷了賀蘭淺的思緒,本來快樂的情緒被最后一句又氣到了:

  就這么想我嫁出去嗎,是不是親哥??!

  而此時顏承鈺也才得知云朔春獵的消息,他作為世子也定是要參加的,顏承鈺有感覺這定會是個不同尋常的春獵。不得不說顏承鈺的直覺永遠是如此的準(zhǔn)確···

  彩旗隨風(fēng)舒展飄著,初春的風(fēng)尚為溫和,從馬車?yán)锍鰜硗贿h處的密林,賀蘭淺深深吸了口氣,是草木和新泥的味道,倒也是清新。

  春初的大獵會進行上三天,雖說是春獵,其實也就是最后一天而已,其他時候更多是各自行動,可以說得上是春游,因而是允許帶家屬的。站在賀蘭昱旁邊賀蘭淺微側(cè)著身子讓自家二哥擋一擋王公氏族的注目,向不參加的小公主出現(xiàn)在這種集會,不得不讓人懷疑是否有擇婿的可能性。

  后背被輕拍了拍,賀蘭淺抬頭,賀蘭昱示意她看父皇方向,賀蘭晟向她揮了揮手,示意她過來,臉上似乎有些煩躁。

  我要不過去是不是會被當(dāng)著這么多人面提溜過去?賀蘭淺絲毫不懷疑她大哥的執(zhí)行力,無奈間只能提著衣裙小步跑過去。

  “大哥?”賀蘭淺是個乖寶寶

  “你就站這兒,跟我身邊?!卑奄R蘭淺拉向身后才專心去和朝臣王公氏族交談。

  不乏有各家貴公子來來往往,賀蘭淺百無聊賴?yán)镆膊坏貌蝗ビ^察這些來來往往的人。

  都是人模人樣,不過這樣明目張膽的打量我真的好嗎?不需要矜持些嗎?

  受夠了眼前的各種打量,但袖子被賀蘭晟拽著掙脫不開,只能裝著樣子。賀蘭家的人都善交際,連他那個沒點靠譜的二哥常帶笑意的臉也給人以親近之意。偏生賀蘭淺是個難捉摸的性子,不知從哪學(xué)來的那些疏離感。所幸家里人也由著她,這種集會倒是少極了。

  “淺淺,你來?!彼矣腥司攘怂?。

  “父皇?!辟R蘭淺向她大哥施了禮歡脫的遠離了這些是是非非的眼光。

  “不用施禮,淺淺,過來我瞧瞧,父皇好久沒見你了,怪想的?!辟R蘭燁作為帝王不得不說是十分坦誠溫和了。

  賀蘭淺卻是心里一酸,初春的光還尚未刺眼,她能通過那些帶著塵埃的光束里看見那些已經(jīng)有些微白的發(fā)鬢,風(fēng)吹起來,賀蘭淺覺得自己眼里好像進了些揚塵,不然怎么澀澀的呢。

  “我也好長時間沒見父皇了?!庇行┤鰦伤频耐熘说氖直郏曇魠s有些啞。

  “阿晟做的很好,許久沒這么熱鬧了。也是我身體不好許久沒參加了。聽說阿晟在替你擇婿,你有什么上心的人沒有?”話題又繞到了這里。

  賀蘭淺眨了眨眼睛,望著不遠處前方一臉嚴(yán)肅的人又望望自己挽著的父皇,腦海猛然想起了那個黃昏下波光凌凌的湖水,被風(fēng)吹起的折子還有那臨水樓臺里站著的單薄皇子,忽然就說不出話。該長大的人是不是都長大了,就只剩自己呢?

  “淺淺?”

  “沒啊,大哥都沒個家,我著急什么呀?!辟R蘭淺回過神來又是那個小公主。

  “誰說沒有,他向我求指婚了,我準(zhǔn)了?!辟R蘭燁眼里復(fù)雜。

  “是覓宥?雲(yún)固國的公主?···可他們不是沒見過幾面嗎?大哥···”隨著賀蘭燁的默認(rèn)賀蘭淺心里一陣吃驚

  “淺淺,有些事情是他自己選的,作為太子要考慮的更多?!?p>  “可你不就選了母后,這不也好好的嗎?”賀蘭淺就是不相信非要問個底。

  “誒呦,我的小淺淺吶,”賀蘭燁笑著揉了揉小女兒的發(fā)旋兒“我們是占星的家族,話還說的這么清楚嗎,他自己知道自己辦的是什么?!?p>  賀蘭淺猛地一怔“那父皇對母后也是···”

  “不是,我沒有,我從沒后悔選擇你的母后,她就是我的暖意,淺淺,我啊,最不后悔和她在一起了。但阿晟,他啊,他自己的路自己得走。”

  也是,自己的父皇是個癡情的人,母后走了以后,肉眼可見的消瘦,自己看著都心疼。

  賀蘭淺心里空落落的,看著遠處的大哥,心里說不出什么滋味。

  “所以啊,淺淺,我們都護著你呢,你別害怕,到底有沒有心上人啊?!辟R蘭燁似乎是看透了自家女兒的心思,眼里透著笑意。

  “父皇讓大哥代政了?”但賀蘭淺沒按照正常邏輯說下去,忽然冒出了這么一句。

  “嗯,淺淺要是嫌我煩的話去找阿昱也行?!?p>  “不是父皇你身體···”

  “小淺!”就是這么巧,話就被打斷了。

  “二哥?!辟R蘭昱沒在意賀蘭淺表現(xiàn)出的不情愿向賀蘭燁行了禮便要拉著小公主走,賀蘭燁沒攔,笑意繞過眉梢卻又頓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么。

  拗不過自家二哥的手勁兒,也只得跟著走“二哥!你干嘛啊,聊得好好的?!?p>  甩了甩袖子,疑惑圍繞著賀蘭淺讓她喘不過氣,深吸一口氣:

  “二哥,父皇的身體是不是又惡化了,都讓大哥代政了?!眻?zhí)拗如她。

  “小淺,沒有的事,你可以去問太醫(yī),大哥代政而已,別想那么多,我賀蘭家的小公主照顧好自己就好了,天塌下來有哥哥們給你頂著呢,把心放肚子里去了,走著,帶你去個地方?!?p>  是賀蘭淺滿意的答案,可她總覺著大家瞞著自己些什么,一味的寵愛,讓賀蘭淺卻時時感到疑惑和不安,似乎山雨欲來,自己卻被蒙在鼓里。

  幾匹駿馬前圍著許多年輕子弟,賀蘭淺瞧著眼生,不愿上前。

  “小淺,想不想騎,哥帶你?”賀蘭昱一走過來子弟們漸漸讓位,心里高高低低的揣測著,打量著賀蘭淺。

  忽然清脆的女聲從不遠處傳過來,帶著明顯的笑意和興奮。

  “阿昱!找你半天你在這啊,小淺淺也在?!辟R蘭昱一聽這聲音下意識退后一步,臉上頓生退意,別人不敢笑,賀蘭淺卻憋不住捂著嘴瞧他二哥模樣。

  待自己笑夠了才把手放下去向賀蘭昱身旁女子打招呼“阿晏,你可要嚇?biāo)蓝缌??!?p>  宋晏也笑“你這么怕我啊,不過小淺淺,叫姐啊,說了多少次了。”

  賀蘭淺笑著搖頭“才不要”,心里卻在發(fā)愁:壞人姻緣可不好,只是這周圍沒個認(rèn)識的人,唉,還不如和大哥那兒干站著呢。

  再看賀蘭昱和宋晏這邊:

  “好好好···,小祖宗,你說什么都行。”賀蘭昱看著挽著自己手臂的“小祖宗”有些無奈。

  賀蘭淺卻從他二哥身上看見了與往常不同的一面,賀蘭昱雖總帶笑意,但似乎這并不能反映他內(nèi)心真正感受,他向是個清醒的人,賀蘭淺最是知道。宋晏卻倒是個真正愛笑的人,太子太傅獨女,上還有大哥寵得很,還是家里最小的妹妹,自然是如此的。性子里的善意是賀蘭淺最為欣賞的,難怪走得進人心里去。

  賀蘭淺看著賀蘭昱無奈表情里的難掩的笑意,走也不是在也不是。

  “小淺,你···你···”賀蘭昱似有些想不到什么兩全方法,賀蘭淺卻看著宋晏有些愧疚想要開口的表情心里嘆了口氣:她不應(yīng)該受委屈。找個人得了。

  “哎呀,二哥,你和阿晏快去吧,不用管我了,我···我和世子一起?對吧?”賀蘭淺推著賀蘭昱,四周望著,猛地看見角落里笑著的顏承鈺,咬咬牙,只能這樣子了。

  顏承鈺聽見世子二字,也只是笑了笑,走上前來,大方得很。

  “二皇子”禮節(jié)很到位。

  賀蘭昱似有些眼神復(fù)雜,看了一旁自家小妹,彎彎嘴角“世子何時和小妹這么熟了?”

  “我們一直很熟,誒呀,你別管了,你快走吧?!?p>  自家哥哥這語氣呀,我可不想被當(dāng)猴似的讓別人圍觀,人這么多還不熱鬧這還要唱哪一出啊。

  賀蘭淺心里一時無奈。

  賀蘭昱瞥了一眼賀蘭淺,沒說什么,賀蘭淺卻似乎看出眼神幽怨的意味,或許我看錯了?她這樣安慰自己。

  隨著賀蘭昱的走開,幾匹駿馬很快被挑完,人群也就散去了。賀蘭淺更是不感于駿馬什么的,他哥一走就開溜了。

  顏承鈺卻攔她“騎馬?”

  “不用管我,世子玩兒就好了”

  秉著自家二哥的教導(dǎo),少和世子來往,又是一個乖淺淺。

  賀蘭淺走著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林子尚還稀些,路雖不是很平,所幸還有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曲徑通幽,賀蘭淺愜意于沙沙作響的嫩葉子,樹影婆娑,南方的濕潤使空氣里似乎彌漫那些淡淡葉子的清香,整個人似乎就靜了下來。

  葉子聲響似乎大了不少,噠噠的馬蹄聲就從身后傳過來。

  “淺淺?”喊出來的,賀蘭淺回頭,望進一雙帶了笑意的眼睛。

  誰允許你這么叫我的啊,果然是登徒子一個。

  賀蘭淺應(yīng)該這樣想。

  可似乎那一瞬間不允許賀蘭淺想這些,陽光打下來,靜謐因這噠噠的馬蹄聲忽然就熱鬧了開來,這也是個活潑的晴天啊,賀蘭淺忽然就少年心氣涌了上來,誰還不喜歡風(fēng)里的自由呢。

  “走嗎?”遠遠的就問著可也沒給人思考的余地,一只手老遠就伸了出來。

  看著接近自己的身影,世子俊朗,少年的笑意盡顯也不藏著,陽光下更是意氣風(fēng)發(fā),賀蘭淺覺著自己似乎被那陽光下的什么晃了一下,再反應(yīng)過來,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

  “走著!”裙擺一揮就已安安穩(wěn)穩(wěn)落在了馬背上

  賀蘭淺這時才埋怨自己的沖動,這宛然被圈在懷里的姿勢太過親密,賀蘭淺安全距離似乎被侵犯到了,不自然的動了動。

  “別動,當(dāng)心掉下去啊?!庇滞刈Я俗?,好了,這更近了。

  “登徒子…”

  “小公主可不能這么說啊,我可是征求你意見了,抬頭看看前面!”帶著歡快笑意的聲音隨風(fēng)散在空氣里。

  彎彎曲曲的小路沒想到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路的盡頭寬廣,一大片湖泊就那樣隨著風(fēng)蕩起些小小漣漪,陽光熱烈,初春的嫩柳在岸邊垂著,遠處山腰密林間還夾雜著些隱約“白梨花”。

  “那是梨花?”

  “誒呦,傻淺淺,玉蘭,是玉蘭。”

  “我看不清,太隱約了吧,還有世子自重?!辟R蘭淺似乎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想要從馬背上跳下來。衣擺起落,賀蘭淺就魯莽跳了下去。

  “果然摔了吧,誒呦,你也是我小祖宗,嚇?biāo)牢伊??!辟R蘭淺愣了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兒時一片黑暗里二哥無奈的哄自己的畫面與此刻的重疊讓她有些恍惚,回過神站起來甩了甩衣袖,踢了顏承鈺一腳“沒人讓你當(dāng)肉墊,誰讓你了啊?!?p>  “去看看?”顏承鈺沒在意,看賀蘭淺望著那隱隱約約的“白梨花”,替她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又變回那個略顯疏離規(guī)矩的小公主,瞧著還遠的路,愣是要走過去。

  “這么遠,走過去?”顏承鈺很是驚訝,南方女子都是這樣害羞的“算了,上來,我拉著它,總行了吧?!?p>  賀蘭淺想想也就同意了,路果然是遠了些,走了好一會兒,也沒能接近多少?;位斡朴频淖咧?,駿馬很溫順,賀蘭淺也就放下心來。

  “淺淺,自己走走,我松手了,別害怕?!睅еσ獾穆曇糇層行╊娜肆ⅠR清醒了過來,連糾正稱呼也沒來得及

  “你···你別···誒?”

  “抓緊了,別害怕,他可靈著呢”顏承鈺輕拍了拍馬背,松了手,駿馬似乎有些興奮,早就厭倦了慢悠悠晃蕩的馬兒,跑了起來,其實速度并不是很快,駿馬通人性似的,在林子里穿梭著。

  賀蘭淺起初驚慌也慢慢平歇下來,偶爾路過顛簸地帶還是忍不住驚呼,隨即就被自己逗笑了,清脆的笑聲落了一路,顏承鈺也盡心跟著,偶爾離得遠了,跑上一段路也就追上了,望著那翻飛的裙角,還有鈴鐺偶爾的輕響,清脆的笑聲在林子里撒落,自己也不由露出笑容。

  眼見著越發(fā)能看清一片片白云似的花團錦簇,賀蘭淺向回身望望顏承鈺到底跟上沒有,眼神對上顏承鈺帶著笑意的模樣,忽然就紅了臉,忙轉(zhuǎn)過頭。

  淡紫色的衣玦從眼里飄過一瞬,人就被圈在了懷里“誒,你?”賀蘭淺話還沒問出口馬兒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停了下來

  “行了,下來吧,小公主。”顏承鈺先行一步落地,去扶賀蘭淺,賀蘭淺心里慌張,因而錯過了顏承鈺有些發(fā)紅的耳尖,只為自己的窘迫而懊惱。

  白玉蘭樹連成一片,不見盡頭,一簇簇的玉蘭花相擁著綻放,風(fēng)里搖晃枝頭,偶爾幾只落下,劃過好看的弧度。

  賀蘭淺自知自家國度多白玉蘭,可她從沒見過這么多的玉蘭樹簇擁在一起,這半個山頭都是白云飄飄了吧,想來也是壯觀。

  他更是沒見過了,這樣想著回頭,猛地看見玉蘭花落在那人頭上,在空氣里劃過好看的軌跡。賀蘭淺不厚道的笑出聲“世子,花,花落下來了”

  “嗯?”順著賀蘭淺的眼光輕易摸到那一小朵白花,“要嗎?”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問出了個這么個問題,臉上還有些懵。

  “誒呦,笑死我了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賀蘭淺瞧著顏承鈺的懵懵樣子,往后倒退不小心絆了一下坐在地上

  顏承鈺看著樹底下的小公主,不同于疏離模樣,眼里亮晶晶的,那雙杏眼忽然就讓人移不開眼,玉蘭花隨她絆了裸露的樹根搖搖晃晃遍落了一裙子,于是也笑了。

  還笑呢,看著藏不住笑意的眼睛,顏承鈺萬般無奈,拉了賀蘭淺一把,“快撲棱撲棱你的裙子吧,還笑呢?!?p>  “好看是吧,云朔白玉蘭多著呢,不過這么聚集我也是第一次見”好像話多了些

  是挺好看的,大金何時也能移植些過去,想想又搖了搖頭,幾株過去太孤單了,這大片大片的看著還是挺壯觀的。顏承鈺這樣想。

  “過來淺淺,這兒還挺高,看到扎營的地方?jīng)]”語氣熟絡(luò)

  賀蘭淺已懶得去糾正,別在我那兩個哥哥面前就行

  是還挺高的,賀蘭淺心里想的卻是適不適合觀星呢?就是有點遠了,到時候再說吧。

  靠著白玉蘭樹,賀蘭淺感覺疲累極了,閉目養(yǎng)神,不知怎的就睡著了。顏承鈺看著,心里好笑,如此不防人,也是寵出來的吧。

  云朔到底還能存在多久,還能保護賀蘭淺多長時間呢?顏承鈺心里忽然沒了意思,望著遠處大片的天幕,靜了下來,竟也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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