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貪財坐在孝子室里,悶熱難當,最主要的是,他現(xiàn)在的心不靜,他坐立不安。自從劉秀和丫鬟走了以后,他的心就不定了,這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他真想放過他媳婦兒,但是放過了她,他的臉面何存?再說了,老婆偷人,現(xiàn)在已是婦孺皆知,他沒有作為,還是男人嗎?
老婆偷人,這是對一位男人內(nèi)心最大的傷害,老婆偷情也是對丈夫最大的背叛,這是一個男人無法容忍的。劉貪財想到過懲罰,卻沒想過用這種手段,這也太殘忍了,他只想把媳婦兒休了,或者讓她在劉家當個下人,端茶倒水,劈材做飯。
畢竟她已經(jīng)老了,劉貪財已經(jīng)玩膩了。就是她不偷情,劉貪財也會,想辦法整她。所以劉貪財想著沒必要,把她整這么慘。誰能想到,讓劉秀加了這一把火,他又好面子。
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钡竭@時候了,劉貪財坐不住了。劉貪財隱約聽到了破鑼聲,他在孝子室里,來回走動盤算著,更是……。劉貪財想,這劉秀沒個輕重,一下子把人整死了,該怎么辦?
就在這時,孝子室的門,讓人一下子撞開了,隨后進來一人,并跪在了劉貪財?shù)难矍?。這人就是他媳婦兒的丫鬟小蘭,她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劉貪財。
劉貪財看著淚流滿面的丫鬟,沒有說什么,他知道她是來干嘛的。懲罰他媳婦兒是他發(fā)出去的指令,她應該來求他,他是一家之主。他也希望有人來求他,他在家的時候,老婆沒有求他一句,他很惱火,最起碼老婆求他,他還可以當場休了她,讓她自生自滅,最起碼不受疼痛之苦。當初他老婆求他,他當時一處理,也就沒有現(xiàn)在這事了。可是,現(xiàn)在都走到這一步了,不處置,堵不了眾人的嘴,主要是安不了劉秀的心,巧兒也做不了正房太太?,F(xiàn)在丫鬟來了,他也好給丫鬟賣個人情。
丫鬟跪在地上,已經(jīng)淚流成河,她真的不忍心看著自己的主人,讓人欺負成那樣。她只能求劉貪財,但她也知道,夫人的錯是無法饒恕的。她不知道怎樣開口,她在孝子室跪了一會兒,終于鼓足勇氣,哀求道:“老爺!求您了。就是讓夫人以后,給您做牛做馬也不能那樣懲罰啊!你就念在死去的少爺份上,饒了夫人吧……”丫鬟已經(jīng)哭得說不出話來。
劉貪財想起了他死去的兒子。那時候,兒子還小,老婆年輕漂亮,一家人和和美美,過著天倫之樂的日子。他也不知道,現(xiàn)在的日子怎么過成這樣子了?家里已經(jīng)沒有了人味。劉貪財仰天長嘆一聲,對丫鬟說:“走,我們走?!彼椭苯幼叱隽诵⒆邮业拈T。
丫鬟沒有反應過來,還跪在地上。劉貪財轉(zhuǎn)身催促丫鬟說:“走啊!我去說,讓他們放了那賤人?!?p> 丫鬟聽到這話,趕忙爬起,擦了把臉上的淚水,跟在了劉貪財身后。
丫鬟和劉貪財趕到了土地廟戲臺前,但他們來晚了。這也是劉貪財沒有想到的,他以為劉秀在土地廟前,羞辱一下,騎木驢在場子里轉(zhuǎn)兩圈就完事了,因為以前都是這么做的,說是游街,其實是走個過場。有些直接不騎,只是嚇唬嚇唬就行了,沒想到劉秀來了個最高級別的,只有偷情害得家破人亡的婦人,才能用的刑法。
就在這時,他們聽到了破鑼聲,劉貪財和丫鬟一直追一直趕。丫鬟是心疼主子,而劉貪財想得是,不能把人整死了,這人留著還有用。最后劉貪財抄小路、趕近道,才跑到了游行隊伍的前面。他站在了路口中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劉秀正敲著破鑼,得意的大聲叫喊著,突然游行隊伍停了,他定眼一看,劉貪財彎下腰,喘著氣,還猛力地咳嗽著。
所有人看見劉貪財,都愣住了,抬木驢的人放下了木驢,跟著起哄的人也停止了叫喊聲。
所有人都看著劉貪財咳嗽,喘氣,等著他緩過氣來,看怎么說,這畢竟是他媳婦兒。這時丫鬟已經(jīng)趕到,看著她的主子,已經(jīng)讓這些不要臉的男人折磨成這個樣子。丫鬟飛奔過去,嘴里叫著“夫人!夫人!”并抱住了劉貪財媳婦兒,哭了起來。沒想到這一抱,使勁過大,把昏迷過去的劉貪財媳婦兒,猛得感覺到更加疼痛,大叫了一聲“啊——”并咬牙切齒,嘴里罵了句:“劉貪財,你這樣對付你老娘,你不得好死!”
丫鬟趕忙捂住她的嘴,對著耳邊說:“夫人,老爺就在前面。”
劉貪財媳婦兒吃力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劉貪財,看著看著居然笑了,是詭異地笑,嘴里一直在說什么,是在罵人,還是疼的出氣。這時丫鬟為劉貪財媳婦兒,解開了捆綁在身上的繩索,對劉貪財媳婦兒說:“夫人,老爺是來救你的!”
劉貪財媳婦兒,聽到這并沒有出聲,她還看著劉貪財。丫鬟為她穿了件上衣,費力地把劉貪財媳婦從木驢上扶起。在剛扶起時,血又像洪水一般,流了出來,流到了兩腿內(nèi)測。
丫鬟瞬間轉(zhuǎn)過頭,閉上了眼,不敢直視。最后,丫鬟用一件衣服綁在了劉貪財媳婦兒腰上,遮丑。
現(xiàn)在的劉秀,早已走到了劉貪財身邊,劉貪財緩過氣來,才對劉秀講到:“劉先生,謝謝你為我處置這賤人,我看時辰也不早了,就到此為止吧!”
劉秀說:“還是劉員外仁慈?。“凑兆嬷?,應該游完全村。行!那就到這吧!”。劉秀說完這話,他又轉(zhuǎn)過身,對著大會兒說:“都散了吧!都散了吧!那個誰?你們四個把木驢送到土地廟。唉~你把我這破鑼也放回去……”
不一會兒功夫,看熱鬧的人和披著人皮面具的禽獸們都散了。大街上就剩下劉貪財、劉秀、劉貪財媳婦、丫鬟四人。劉秀對著劉貪財說:“劉員外,你讓我給你辦的事我給你辦了。我也該走了,有不到之處還請見諒?!?p> “劉先生辛苦了,改日請你喝酒?!?p> “好說,好說!”
劉秀走了。劉貪財看著自己的夫人說:“以后你就是我們劉家的下人。養(yǎng)好傷后,洗衣做飯,端茶倒水都是你的,干不好,你就給我離開劉家。”
劉貪財媳婦兒,一個身子靠在丫鬟的身上,雙腿還在顫抖,臉上沒有一點血色。但是眼睛卻惡狠狠地盯著劉貪財。
劉貪財對丫鬟說:“扶她回去吧!”
劉貪財轉(zhuǎn)身走了,丫鬟對劉貪財媳婦兒說:“夫人,我們回去吧?”
劉貪財媳婦兒看著遠去的劉貪財,大聲喊到:“劉貪財——,你不得好死!”然后猛地竄起,一頭撞到了墻角,獻血四濺。
丫鬟跑過去把劉貪財媳婦兒趕忙抱在懷里,急切地一直叫著:“夫人!夫人!”
頭上的血嘩嘩地流著,劉貪財媳婦兒嘴里還一直說著:“劉貪財,你不得好死,你會遭報應的,不得好死,不得好死……”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猛地一蹬腳,撒手而去,眼睛卻睜地大大的,看著這無情的蒼天。
丫鬟抱著尸體淚流雨下,哭著。劉貪財慢悠悠地走了過來,看了一會兒。扔給丫鬟幾兩銀子說:“找人把她埋了吧!”又轉(zhuǎn)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