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濟蒼答應(yīng)了赴約,趙冉恍恍惚惚
她滿以為濟蒼清高,又出生寒門,應(yīng)該看不上那些刻板又高高在上的小姐,可沒想到濟蒼看上的是當(dāng)朝公主,當(dāng)是其它都城小姐的典范!這鈺家的人不應(yīng)該個個看濟蒼不順眼嗎?小公主居然給濟蒼遞情詩!?
以濟蒼的性子,既然答應(yīng)了,兩人這也算情投意合吧!?也不知小公主是什么風(fēng)采,趙冉私心里猜應(yīng)該是古靈精怪、嬌俏可愛的活潑女子,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就濟蒼這狗脾氣,應(yīng)該屬意端莊大氣的優(yōu)雅女子吧!
這樣一來,其它小姐可就有得哀愁了,唉,僧多粥少啊,偌大的將軍府就濟蒼一個主子,那些想瘋了入府的女子不能迂回討好其長輩,而濟蒼的地位已經(jīng)叫圣上忌憚,更不會冒然賜婚,那些女子也不能強來硬塞,想直面對付濟蒼呢,濟蒼又不常走動!整日宅在府里,不是練功就是辦公!
可這大將軍府夫人總要有人做吧!會是誰呢?小公主?謝小姐?張小姐?……這都城里正是適婚年齡,身份又匹配的也數(shù)的過來!
趙冉腹誹,暗中取笑濟蒼,叫你挑花了眼!等人家熬成老姑娘嫁了別人,看你娶誰回家!
濟蒼手中章呈批閱完,還不見趙冉遞未批閱的,抬頭一看,只見趙冉正舉頭看著梁柱笑的猥瑣,青天白日,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鬼迷心竅的臭小子!濟蒼一時心中氣悶,重重拍了拍案臺
“發(fā)什么呆?。糠甘裁礈啠。窟€不挑揀章呈!”
趙冉不住一哆嗦
“不務(wù)正業(yè)!我看恨娶的人是你吧!年紀(jì)輕輕,莫為那些男女之事毀了自己!”
“對了,說起來你今年多大了?”
“……小的還不滿十七”
“居然快要十七?。课铱茨泱w格頗?。∪槌粑锤?!倒像是個女子模樣,別想那些虛頭巴腦的,多攢些陽剛之氣抽抽個子吧!”
以濟蒼看,趙冉不僅個子嬌小,臉蛋也白的像面粉撲過似的!還時常帶有女兒家點綴氣色的紅暈!嘴巴也不似男子棱角分明,看起來軟嘟嘟的!還偏偏喜歡撅!怎么看怎么違和!一點不像個朝氣蓬勃的好男兒!他這是中了什么風(fēng),居然對趙冉寄予厚望,濟蒼嘆了嘆氣,自己挑的人跪著也要栽培起來!當(dāng)即語重心長
“給我醒目起來!”
“……是”
趙冉被數(shù)落一頓,徹底蔫巴了,馬馬虎虎的干起活來
濟蒼一時又受不了趙冉本本分分不再蹦噠,總要雞蛋里挑骨頭
“認(rèn)真些!你以為本將軍不會收拾你?”
趙冉嘴都不撇一下,好似那乍然吹滅的燈,魂魄像煙似的飄走了
“……是”
此刻濟蒼覺得自己真是賤,雖然只是片刻,可趙冉這渾人難得不頂嘴,難得在他面前不咋咋呼呼,他心里居然覺得不忍落,看著趙冉老老實實挑揀章呈,他不禁省視自己是不是有些過頭了
而趙冉聽濟蒼這一席話,不免聯(lián)想到未來她穿幫那一天,必然死狀慘烈!介國決不允許有女將!她這是欺君之罪??!
趙冉越想越?jīng)]了氣焰,簡直要落下淚來,看著真是委屈極了,倒叫濟蒼腦子一熱,正想說些什么彌補,可圣上安排的老太監(jiān)冒冒然到了書房外,忙不迭開口
“大將軍!趙大人!那個,耒小公子來府上了”
趙冉一下來了興致,頓時把不快拋之腦后,哈哈,這耒家祥這么快就不待見校場了?
濟蒼不免看了看趙冉,哼!這下倒活過來了,他沉聲開口
“他來府上何事?”
“說是替他家兄長來的”
“引來書房吧!”
“是!”
趙冉摩拳擦掌,準(zhǔn)備等會兒好好奚落來人
耒家祥當(dāng)真是活力十足,不稍片刻便從前廳到了書房,不見其人便聞其聲
“大將軍好!”
入門后一點不客氣的坐下
濟蒼面色如常,先問道
“你兄長叫你來,有什么事?”
耒小公子從懷間抽出信件,交由趙冉遞給濟蒼,濟蒼閱讀間,耒小公子開始大言不慚
“不瞞大將軍說,我這次幫兄長傳信是順便!主要呢還是想借貴府門下督一用!”
趙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感情這人特地給她找不痛快來了,濟蒼沒事就喜歡挖苦她,這不是給人撂話柄嗎?
“回去告訴你家兄長,做了偷雞摸狗之事,就不要搞什么冠冕堂皇的說辭了!”
“還有!既然是我府上門下督,哪有借的道理!?耒小公子慢走!不送”
耒家祥頑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jì)
“話我會帶到!不過大將軍,我說借人那是給你面子,這趙大人不管在誰府上都是為朝廷當(dāng)差!”
“趙大人!你難不成把自己賣給了大將軍府???”
趙冉看濟蒼面色已經(jīng)不佳,想不到耒小公子這么不受濟蒼待見,她立刻表態(tài)
“那倒沒有,只是耒公子,我這正忙著呢,有什么事改日再說,改日!”
改日再奚落你,祖宗啊快走吧!
“那說好了??!”
趙冉趕緊揮手
“一定一定,去吧,去吧!”
耒家祥磨磨蹭蹭的還是走了,趙冉馬上交代
“大將軍!我跟他不熟!就是校場我手底下的那批人之一!”
“不熟???人一來你就來勁!還改日???一定!?”
“……那都是客氣話,我就是想狠勁兒羞辱他”沒想到您先下了手……
“別一天到晚朝三暮四,給我勤勉些當(dāng)差!”
趙冉點頭哈腰,嗯,您是主子,您都對
濟蒼倒不是反對趙冉交朋友,更不會、也沒道理限制她,只是這耒小公子不行,油腔滑調(diào),不學(xué)無術(shù),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貨!
不過后話里,以濟蒼的論調(diào)沒有男子夠格跟他家趙冉做朋友,沒有女子品貌好的可以跟她家趙冉做一對
“不管你是羞辱還是如何,少跟他來往!”
趙冉覺得吧,濟蒼就是把耒家祥他父兄之流聯(lián)想到了一塊,比做一丘之貉,當(dāng)下起了開脫的意思
“大將軍有所不知,耒家祥此人是性情中人,并不像他父兄那樣陰險,還挺單純的!”
“單純?信口胡謅!昨日的賊人正是他兄長派來的!”
“……!”
那逗留在他房里,企圖要她性命的賊人居然是耒家的人!耒丞相家與濟蒼明面上不對盤能說的過去,做給圣上看嘛!可背地里來大將軍府探虛實,還用那么拙劣的手段,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大將軍!昨日宴席上我也見識過,以耒丞相的心機,不至于使這樣的雕蟲小技,難不成他們這是聲東擊西???昨天那人是廢子!”
“不錯!”
“那……他們真正的目的是?可得逞了?”
“他們派刺客來不為殺人,也料定他取不走他們所要,只為了打探虛實罷了!我在那尸體上留了痕跡!正他們想要那東西的下落!”
趙冉想,說起來濟蒼半只手指頭也能捏死的賊,卻還是動輒調(diào)動全府追繳,顯然在告訴賊,或賊背后的人:放馬過來!我府里確實有你惦記的物什!
她驚呼
“大將軍將計就計?。俊?p> “還不算,耒家的計還沒拋出來!”
趙冉漫不經(jīng)心點了點頭,她只好奇什么東西如此寶貴?耒家與濟蒼都如此珍重,不過她可傻不到問濟蒼
濟蒼不一定告訴她是一,其二嘛!雖然她對自己的品格有保證,對濟蒼絕無二心!可對自己的意志還是心中有數(shù),她絕不是堅定之人!耒家的主意可別打到她頭上來
忙完了章呈濟蒼趙冉回了院子用飯,濟蒼確實是難得的好主子,一點不盤剝下人,也不拿高高在上的架子
兩人同案進食,這回趙冉倒是規(guī)規(guī)矩矩干干凈凈的,雖然吃的極快,但滴水不漏,就這樣,濟蒼竟然又有話說了
“怎么!我大將軍府的飯食難吃?怎么不見你吮吸爪子?”
趙冉難得臉一紅
“不是,大將軍,我那天是真餓壞了我不那樣……我不常那樣的!”
“不過話說回來,大將軍,明日您赴約,我要去嗎?”
“本將軍就你這一個從屬,自然是要去的!”
“明日宴會可別指望吃的上東西,記得吃飽些再去!”
“……”嘿!有什么可吃的,吃東西固然要緊,可這回有更要緊的事
“大將軍,這回是公主殿下的私宴,必定還有其它年輕男子……和美麗小姐吧?”
濟蒼乜斜一眼趙冉,果然是本性難改!滿心想著美麗女子!他破口大罵
“有又如何!美麗又如何?全都是些空殼子,你別被迷惑了!”
趙冉才沒理會濟蒼,迷不迷的她才無所謂,最重要迷地了大將軍?。〈髮④姼淝宓囊凰?!以濟蒼這個年紀(jì),人家家的孩子已經(jīng)會打醬油了!濟蒼這視女子如糞土的模樣要不得?。?p> 說起來,趙冉現(xiàn)在的日子真是無聊透頂!人就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不是,自娛自樂界有一句行話,三個女人一臺戲,若是她未來在將軍府當(dāng)差,每日都能看大戲,妙極!
習(xí)日,至三皇子府,趙冉重重盼望的宴席差強人意
不是說有許多鶯鶯燕燕,不是有許多風(fēng)流才子嗎?
眼前才子是有,風(fēng)不風(fēng)流不知道,才不才的也不重要,關(guān)鍵是美麗的小姐連影都不見……趙冉興致缺缺,她想明白了,看來公主的邀請只是幌子,三皇子私下會見濟蒼,避嫌用的手段罷了
此刻三皇子后院廊亭內(nèi),唯有濟蒼與三皇子殿下博弈,隨便怎么看都看不出誰是風(fēng)雅之人,一人一子還真像那么回事
“這次退晉一戰(zhàn)多虧了大將軍”
“舉手之勞!”
“大將軍如此辛苦,必定得償所愿”
三皇子意味深長
“多謝!”
“哈哈哈!不必言謝,扯平,是本宮技不如人”
“殿下妄自菲薄了,中原時介軍敗退是天時地利不占優(yōu)勢,于人和,余將軍已經(jīng)竭盡所能”
“大將軍不必為本宮開脫,本宮慚愧啊慚愧”
原來如此!濟蒼彼時連連進攻慣用巧計,補上人員虧空,掩飾糧餉去向,是為了這三皇子殿下!
竟還有得償所愿這一說?兩人一定有什么交易!前一任余大將軍恐怕是三皇子殿下的人,難怪不好好打仗,原來是忙著為主子斂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聽起來都是無傷大雅的內(nèi)容,突然有一婢子為濟蒼倒茶,不小心潑到了濟蒼身上!
“怎么回事!下去!”
“大將軍對不住啊!一會兒五妹妹來,該怪本宮照顧不周了!唉,這該如何是好!”
“無礙,下官叫人去取衣物”
“趙冉!”
“小的在”
“快去快回!”
“是”
三皇子叫住趙冉
“小兄弟留步,不如,騎我府上的馬去,快些!”
他喚來心腹
“給小兄弟牽馬!”
趙冉不敢置可否,看著濟蒼,濟蒼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騎馬回將軍府路上,趙冉心跳的厲害,這才幾日濟蒼已經(jīng)如此信任她了?。克菐拙湓捵屗睦镏鳖?!趙冉心底那些吊兒郎當(dāng)?shù)南敕ㄈ灰娏?p> 牽馬給她的人果然遞了個盒子給她,回府后趙冉直奔濟蒼臥房!而后照濟蒼指示,掀開床板,挑開暗格,一把跳了進去
落地后別有洞天!一人高兩人寬的甬道,極長,不知通往何處,趙冉看見甬道底下錯落有致的口子,找到濟蒼吩咐的那個,把盒子丟了進去!盒子往下掉落,深不見底!那邊一定有人取走,看來濟蒼根本不在府內(nèi)藏寶物,趙冉猜測那天晚上的賊人探的就是這盒子里的東西
那時候府里還沒有這樣寶物,可濟蒼借個死人讓耒丞相知道這府里有,便是為今日鋪路,真真假假才好蒙混過關(guān)
可濟蒼哪有功夫挖這個密道!驃騎大將軍府可是新府!就算是從那頭挖過來的!可濟蒼如何預(yù)料到他的新府會選這一處址!
濟蒼此人如這甬道一般,深不可測!
趙冉不敢停留,她只是回來取衣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