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爺對這幫黑衣人問道:“不知幾位恩公來自何處?”
黑衣人領頭并沒有回答,哼了一聲。
有人問道:“頭兒,剩下的匪眾怎么處置,不如一起殺了?”
“上頭說過,只殺其要害,不得造次。”
“是?!?p> 這么訓練有素的隊伍還是頭一回見過,楊炎灱也很好奇對方的身份。
只是看樣子,這一幫黑衣人好像并沒有意愿和他們過多交流,所以只能謝過話別。
到底他們?yōu)楹蝸須⒑槔洗螅坑质钦l派來的?不得而知。
對方收拾完東西就下山去了。
剩下鏢師們和楊炎灱收拾殘局。
段老爺自然要對昔日的伙計和兒子的好友贊賞一番,押運的貨物丟了,已經被洪老大揮霍不少。
但好歹段公子安然無恙,贖人的銀子也搶了回來,那點貨物,段家還是賠得起的。
當下命了幾個鏢師不用回立州,直接和段乾林楊炎灱回去邊城,給糜老板賠罪。
下山路上,一行人又順便把軟禁起來的勞工全部放了,幾個人死活不去別處,要跟著楊炎灱去邊城。話說沒有活路,出邊城往西邊諸國去,說不定也是一個好的選擇。
不久,他們就看見邊城的土墻,依慕每日在城外守候些時辰,可謂望穿秋水。
走時幾個人,回來一群人,風塵仆仆,看來是賺了。
依慕眼淚都快要激動得留下來,跳下馬,直奔楊炎灱,一縱就跳在他的身上。
“如何?去了這么久,外頭快活不?”
楊炎灱還沒有說話,旁人早就哈哈大笑起來。
段乾林說道:“老楊,看來我這次要多住些時日才能走了。”
“呃……這回有了教訓,回去一定要把飛刀練好?!睏钛诪颊f道。
“我爹已經回來多日了?!币滥降?。
“哦,回來就好,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好得很。”
“嗯,好就好?!?p> “你就說這個?”依慕又顯怒容。
“那要我說什么?”楊炎灱說。
氣得依慕騰的從他身上跳下來,罵罵咧咧就往回走。
卻被楊炎灱拉住,說道:“成親,馬上成親?!?p> “不好?!?p> “???”
“飛刀還沒有練好啊。”
……
邊城成親就沒有那么多禮數(shù),本就是四面八方的人匯聚于此。
依慕只有父親,楊炎灱雙親又遠在七臺楊鎮(zhèn)。糜老板和伍老板自然就做了二人的證婚人。
鏢師和糜家伙計樂呵呵喝了喜酒,留下二位新人,此時楊炎灱卻嘆起氣來。
反正也不是不認識,依慕自己揭了蓋頭,聽到他嘆氣,問道:“怎么?還有思緒?”
“胡說,以后這話可不能再說了?!?p> “就是要說,時刻鞭撻你?!?p> “這又是何必?”
“我以前受的苦,你欠的賬要慢慢還?!?p> “???比我母親還厲害。”
“這就是命?!?p> “唉,認了。說正事,你我今日喜事,雙親沒在身邊,卻是一件憾事,難道以后我就不能回楊鎮(zhèn)了?”
“世道變了,說不定以后變天,又還有誰能記得你以前那些事?”
“你也覺得要變天了?”
“說不準。你這次去土匪寨就知道,難民太多,土匪越來越猖狂,你說的那幫黑衣人更是神神秘秘。這都是不穩(wěn)的兆頭,我時常也在憂慮,我們這邊城還能太平得了多久?”依慕認真說道。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你我想到一處去了。有空我還是修書給家里,問問情況。還有個好友劉書行,他現(xiàn)在應是官府的人,有的消息,要多問他?!?p> “不會再給魏家寫了吧?”
“怎么又說回去了?”
“我送你的飛刀呢?”
楊炎灱心里苦,沒想到這個事情還沒過去。
“有空我還是另打一副隨身,你贈我那副,我天天掛在墻上瞻仰?!?p> “這么說你還是弄丟幾把?”
“弄丟了又怎樣?”
“我打?!闭f完依慕就動起收來。
卻被楊炎灱一把抓住手腕,背過身抱起來……
…………
次日早上,出了門,大家的眼神都怪怪的。
“楊教頭,今天也起這么早???一天不練沒什么關系?!备畠扔写髬鹫J真地說。
“我去武館里轉轉,他們這么懶散,怎么教得好人?”說完就要走。
“哎,別忙,糜老板說過,等你醒了就過去找他,有事商量。”
“有事和我商量?”
楊炎灱一路嘀咕,來到辦事廳,伍老板和嚴浩淼都坐在這里。
“糜老板,伍老板有事?”
“先坐。這個嚴兄弟來了這么久,你也知道,他給我們說了很多點子,你讀書多,靈遠大師也很器重你,來幫我們聽聽,可行不?”糜老板說道。
“嚴兄的奇思妙想很多,我很多時候也難以理解,不過先讓我們聽聽也可以?!?p> 嚴浩淼喝了一口水,慢慢說道:“來了這么久,和糜老板,對,還有這個楊炎灱同學,尿得到一壺去?!?p> “咳咳?!?p> “嗯,說正事。我呢,這些想法只對糜老板有好處,而不是為我自己?!?p> “我在學校里是經濟管理類學科,對公司經營管理有一整套的知識和見解,如今我就想來實踐一下,看過去學的東西是真是假。雖然咱們這個糜府在邊城算是有錢,但是邊城才多大的地方,糜老板自己覺得,和江南的馬家有得比不?”
伍老板說道:“那自然一個天上,一個地下?!?p> “咱們現(xiàn)在錢不缺了,老板認為還缺什么?”
“缺……缺的也挺多,每次有事情,總覺得缺人手,還有,如今天下有點亂,怕今天掙的錢,明天就沒有了?!蔽槔习逭f。
“對的,沒有安全感!”
“嚴公子想說什么?”
“沒有安全感這個事,怕不只是我們一家。怎么才能安全,我就覺得,我們府里不是正有個人才么?”嚴浩淼看了看楊炎灱。
“我?這我知道,府里有事我肯定要盡力為之,只是我一個人也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段乾林那么多人,都還是被劫了去?!?p> “我說的不是這個?!?p> “那你的意思是?”大家有點懵。
“我是說,何不訓練出自己的隊伍,維護一方安寧?!眹篮祈岛茌p松就把這話說了出來,倒嚇到了在坐的幾位。
“?。磕?,你這是造反,要殺頭的,嚴公子以后可不能再說這樣的話。”伍老板連忙壓低聲音,看了下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