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只是我的分析,因?yàn)槲乙彩堑谝淮斡鲆娺@種情況。”李純元盤腿坐在地上,神情依舊溫和穩(wěn)重,讓吳予安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吳予安知道,那是靈魂系的能力。
他還知道李純元的技能樹,必然是力量、靈魂和生命,因?yàn)樵谌A夏有一個并非明文規(guī)定的規(guī)矩:大門派門主必須是力量、靈魂和生命三系天才。
力量意味著基礎(chǔ)和正統(tǒng);靈魂不僅僅意味著門主的毅力,還有自己不會被他人操控,否則門主被控制,門派便陷入了危機(jī);而生命代表著保護(hù),能夠保護(hù)自己和周圍人的人才有資格成為門主。
花拾朝自然也是三系天才,否則也輪不上李純元這個天師候選人親自來追殺。
眼前這個自稱名為李純元的白衣男子告訴自己,這兒是他的思維世界,李純元和花拾朝被困在這兒。他們倆能夠和吳予安通感,所見所聞都共同享有。
不過這話剛說完,吳予安就把他們倆和自己的感知切斷了,他什么都沒做,只是想著切斷感知,便心想事成了。
李純元笑容有些尷尬,在切斷的那一瞬間,不僅外界世界的吳予安所能看見的東西在他眼前消失,原本坐在思維空間的吳予安也消失了,好在吳予安馬上又打開,重新坐到他面前。
三人在里面一番嘗試,發(fā)現(xiàn)兩人還是出不去,吳予安并沒有故意為難,暗中做手腳。他可不希望腦袋里面住著兩個人,但事實(shí)就是如此,不是他能夠改變的。
吳予安在自己的思維世界里面為所欲為,他能夠翻江倒海逆轉(zhuǎn)乾坤,而且這些對他本體都沒有影響,但就是捅不破次元壁。
“吳予安,吳予安,吳予安來了嗎?”班主任在上面點(diǎn)名,陳瑞用筆戳了戳他的后背,吳予安連忙舉起手:“到!”
“注意力集中點(diǎn),這才第一天,是昨晚沒睡好還是心跑到哪兒去旅游去了?”班主任說道。
班上一陣哄笑聲。
有些慚愧地縮了縮脖子,他看著黑板上“王儉”兩個字,那是班主任的姓名,下面還有一串?dāng)?shù)字,是他的手機(jī)號。手上筆不停,心里卻問道:“那怎么辦?”
花拾朝嘴里啃著一個大雞腿,那是吳予安變出來的,他在那個世界吃不了,甚至連味覺都沒有,但是其他二人可以吃,甚至能填飽肚子。嘴上還有些油膩,花拾朝含糊不清地說道:“還能咋辦,就這樣唄,反正有吃有喝,天天躺著也死不了,挺好?!?p> 李純元看了眼不遠(yuǎn)處的花拾朝,他現(xiàn)在暫時把追殺這個通緝犯的事情放到了一邊,思考著怎么出去。而且李純元知道,花拾朝浪跡天涯,如此自由的男人,怎么肯甘心被拘束在這兒,只是嘴上不愿說出來而已。
此時這片天地已經(jīng)不是沙漠和海洋了,而是一片樹林,還有兩個小木屋,由吳予安變幻出來。
幾分鐘之后……
“太特么無聊了?!被ㄊ俺恿穗u腿骨頭,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zhǔn)地向李純元砸過去,李純元只是衣袖一揮,骨頭便落到了地上。
打又打不過,跑又沒處跑,花拾朝感覺自己能在這兒悶死。
這個時候,吳予安已經(jīng)在排隊(duì)領(lǐng)取軍訓(xùn)穿的衣服鞋子,并不在那個世界里面,不過兩人說話的聲音他還是能聽見。
他把那深綠色的衣物塞進(jìn)書包,一路跑向籃球場,那兒,周傲天已經(jīng)在等著他,周圍有一些初中同學(xué),還有幾個不認(rèn)識的,大概是周傲天剛剛認(rèn)識的同班同學(xué)。
“正好就剩個半場了,來來來,八個人,四打四!”周傲天招呼著,很快分出四人一隊(duì),打起了野球。
吳予安和周傲天并不在一個隊(duì),而且此時吳予安單防周傲天。
但他心情很不好,腦海里面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叫:“掏他,掏啊,把他球掏下來,掏,快掏!”
吳予安很想吼一句,你他丫的四十歲樣子的人了,咋還和三歲小孩一樣?
隨后“咔嚓”一下,吳予安把通感關(guān)了。
當(dāng)然那“咔嚓”一聲是吳予安自己心里想象出來的。
但也只是這一瞬間,周傲天趁著吳予安分神,帶球突破了吳予安,飛速沖到籃下,一個帥氣的拉桿上籃。但是球還沒出手,卻被人按了下來,“啪”的一聲,周傲天摔倒在地上。
將周傲天按下來的人卻不是場上的八個人之一。
一個寸頭男子站在籃框下面,歪著頭掃視了眼八個人,指了指地面,一臉不耐煩地說道:“這是我們的場子,讓一讓?!?p> 說著那寸頭男子身后五個人已經(jīng)站到了場地上。
籃球場當(dāng)然是先來后到,這些人明顯是看見沒有位置,挑了個最好欺負(fù)的搶場子。
吳予安他們八個人中有人認(rèn)出來其中一個身高快一米九的肌肉男,小聲說道:“那是高二能力班的趙陽,據(jù)說力量系已經(jīng)周易中期,快要突破到后期了。寸頭男子有些眼熟,好像是高三的。”
一年時間一棵能力樹達(dá)到周易中期已經(jīng)是快的了,不少人連一棵能力樹都無法點(diǎn)亮,在高二重新回到普通班,而絕大多數(shù)人都在周易初期和中期徘徊。不過吳予安知道這兒不會有人擁有兩棵能力樹,因?yàn)橹挥幸豢脴溥_(dá)到歸藏等級,才有能力去點(diǎn)亮另一棵。
兩年時間就達(dá)到歸藏的,肯定也會被刷屏。
周傲天已經(jīng)爬了起來,怒沖沖地瞪著那個寸頭男子,那男子一臉不屑,帶著痞氣撿起了周傲天的籃球,在手指上轉(zhuǎn)著,歪頭看著眾人,輕笑一下:“還不走?”
后面的人拉了拉周傲天,試圖離開這里,這邊的對峙已經(jīng)有人圍觀,先前寸頭男子按下周傲天恐怕沒外人看見,這時候如果他們先出手,錯的自然在他們。而且打起架來,吳予安看了眼那個肌肉男趙陽,大概這人是能一打八的,畢竟都是高一的他們,即使有能力班的人,能力樹都還沒點(diǎn)亮。
而且這事情還沒辦法報告老師,只要不是打群架,哪個老師會閑著沒事管這些小屁孩的小打小鬧。而真打起來,打群架又打不過,吳予安準(zhǔn)備拉著周傲天先離開。
啪!
寸頭男子猛地將手中的球砸向周傲天的腦袋,隨后球精準(zhǔn)地彈回他的手中。由于兩人距離很近,周傲天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連著退了幾步,額頭一個紅印子,擦破了一點(diǎn)皮。
“還看著老子干什么,滾!”寸頭男子聲音不大,但臉色的不耐煩已經(jīng)快要溢出來了,語氣里滿是對周傲天瞪著他這眼神的不爽。
隨后只看見一道橙紅色的火焰在寸頭男子握著籃球的手掌中燃燒起來,籃球表面的皮開始變得焦黑,很快燒出一個小洞,里面壓縮氣體噴射出來。寸頭男子將那籃球再次向周傲天砸去,卻被躲開,他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還看,想嘗嘗被燒的滋味?”
話音剛落,其他五人走動著,明顯將他們八人圍了起來。
讓吳予安感到無奈的是,即使是寸頭男子先動手,他們也無計可施,告老師不僅僅會被其他人嘲諷無能,而且老師也不會管這事,只會隨意罵那幾個人幾句便了事,隨后可能還會迎來這些人變本加厲的報復(fù)。如果吳予安他們還手,不僅打不過,還會被老師罵。
華夏從小到大的教育就是這樣:別人打了你,你不能還手,要告訴老師。
是的,告老師的話,老師會去罵他們幾句,你被打了就是白白被打,沒人會為你討回公道,但是你要是還手就是你的錯。
只要不把人打重傷,不會有什么事情,即使是重傷,家里有些底子,也能托著。而且能力者本來就少,學(xué)校為了自己的升學(xué)率,更不會讓這些人退學(xué)。也正是如此,這些人才會這么肆無忌憚。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你要打得過對面,你必須比對方強(qiáng)。
但目前的情況顯然不是。
吳予安心中無奈,這兒八個人都有沖上去給寸頭男子一拳的沖動,但都知道最后的結(jié)果必然是躺在地上遍體鱗傷。他一只手搭在周傲天肩膀上,向下按了按,周傲天瞇起眼睛,狠狠地說了句:“走!”
“其他人能走,你現(xiàn)在想走也走不了?!贝珙^男子高高抬著下巴,鄙夷地看著周傲天,手心燃燒起火焰。
“那邊的,江訊,在干什么!”
一聲怒喝,來自禿頭教導(dǎo)主任,如同及時雨澆灌在八人頭頂。寸頭男子立刻收了火焰,臉上滿是恭維的笑容,喊道:“江叔叔,這邊打球呢!”
吳予安他們八人趕緊離開,其他七人寬慰了周傲天,看著他緊握的拳頭緩緩松開,他們八個人都知道,這件事只能這么不了了之。
那鮮血,被咽下肚子里面,猩紅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