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元年,太陽初升。
水壽鄉(xiāng)野市中,沾滿灰塵似乎許久沒有開張的客棧后院里,陸玄雙眼無神的看著院子里衰敗的小草。
許久,一聲嘆息聲響起。
“唉……既來之,則安之吧?!标懶J命的嘆了口氣。
從原身的記憶中,陸玄了解到了自己是來到了唐朝,還是多災多難的唐初……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貞觀年初先是大旱,然后蝗蟲起飛,百姓顆粒無收,餓殍遍野。
然后……然后他想不明白,上天為什么會選擇他這個廢材來到唐朝?
作為新世紀的五毒青年,穿越這種事嘛,人人都有機會,也不至于那么難受。
他想不明白的是,無論是接下來的大旱,還是蝗災,他一點法子都木有啊,他來這里有何用?
他只是個廢材,又不是隔壁世外高人子弟的云家子,人家才華橫溢,蝗災吃著吃著就沒了。而且人家會的技能數(shù)不勝數(shù),還可以在眾多大佬中如魚得水。他呢,交際能力近乎沒有,也不懂的造玻璃,造肥皂。
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肚子里有幾兩墨水。不過放在現(xiàn)代,起碼有十幾億人超過他。
這幾兩墨水,如果在這里,但是也有那么一點用處,可以潛心讀幾年書,然后去參加科舉,考那么幾次,也總可以討個功名在身。
陸玄想了想,貌似也有活路。不過一想起自己的商人身份,便哀嘆一聲。
在這唐朝,商人貌似不能科舉。而且,科舉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李二還有沒有開呢,恩科好像幾年都沒搞一回。
甩了甩腦袋,把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他沒當官的料,自家是什么樣的,他有逼數(shù)。
當務之急,是怎么活下去。畢竟,他一個現(xiàn)代人,不好好規(guī)劃規(guī)劃,說不定還真活不下去。
至于原身怎么涼的,他還真不知道,最后的記憶里,就是原身睡著了,然后他就來了。
“奇怪!好像有點不對勁”陸玄想了想,他好像睡著了,一睜眼就來了。
“臥槽!別不是互換了吧?”陸玄瞪眼,一句臥槽張口就來。想了想,這種可能還真有,他都穿越古代,就不允許人家穿越未來啊。
“虧了!虧大發(fā)了”陸玄走來走去,越想越覺得是真的,“他媽的我來這里受罪,你去未來享受,天理何在!”
越想越氣,氣的陸玄都不想吃早飯了,要不是肚子持續(xù)抗議,陸玄還真不想去煮飯。
從院子里進入客棧一樓后廚,打開米缸一看,陸玄忍不住又爆了句粗口。
米缸里有半缸米,只是這米……無法直視,比后世的幾毛錢一斤的米都差了好幾倍,簡直給后世的豬吃都嫌棄的那種。
手一撥,米蟲爬開爬去,還有沙子摻在其中不說,缸里的米都沒有看上去就沒有成粒的。
“我他媽的……這是人吃的米?”陸玄無法想象,吃慣了后世的精米,他以后怎么活的下去。
而且,雖然客棧是在野市里,附近都是窮苦百姓沒啥錢賺,但多多少少都賺了些往來客商的錢,也算是吃的上飯的人家。
他很難想象,那些窮苦百姓平日里是吃些什么,更差的米?
其實陸玄不知道,雖然現(xiàn)在是貞觀元年冬月,關內(nèi)還沒有大旱,但旱情也已經(jīng)初顯?,F(xiàn)在窮苦百姓雖然還沒到吃樹皮時,但也是三四日吃不上一頓米飯的那種,平日里也就吃些米糠混著野菜煮的團子。
煮好粥,配著咸菜,吃了兩碗。出乎陸玄意外的是,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吃,畢竟這具身體已經(jīng)適應了。
打開客棧門,從記憶中的知,今天客??梢誀I業(yè)了。
為何?因為剛好三年守孝期滿,原身的父親三年前進長安城進貨途中被博陵崔氏子弟馬車撞死,事后還倒打一耙說原身之父沖撞馬車致使馬受驚導致的。
若不是長安縣令正直且不懼博陵崔氏,連最后的十兩賠償都拿不到。說是賠償,其實也就是安葬費。
想起這出,雖然知道是受原身影響,但陸玄還是忍不住憤怒。
博陵崔氏欺人太甚!
可是徒之奈何?唐初商人地位太低,若是博陵崔氏子弟撞的是有功名在身的,就沒那么好脫身。
“兄弟,你都到后世享福去了,就別掛念這里的事了。你大人也就是我大人,這仇我會報的。你也好好孝順俺爸媽啊。”壓下怒氣,陸玄心里默念著。
奇怪的是,默念完后神清氣爽了很多。原來,靈魂與肉體的隔閡還真存在的。
打開客棧門,準備打掃打掃一番雖然三年不開張,但也就是外面臟而已,平時原身也會打掃客棧里面,不過這也讓陸玄累的半死。
身上沾滿灰塵,陸玄感覺這樣開業(yè)不好,便打了些水,準備洗一洗。
沐浴的時候,陸玄打量不瘦卻也沒有多少肉的身體,感嘆道:“兄弟,不說其它的,僅僅論身體,我就虧了好幾十斤了呀?!?p> 后世他可是近兩百斤了呢,得吃多少肉才長到兩百斤。
虧了虧了,肉可不便宜呢。
……
沐浴完畢,陸玄坐在柜臺,等著顧客上門,也想著以后的打算。
剛剛他回想了下記憶,除了藏在某幾處的錢財,原身一共留下三兩七錢銀子,五貫半錢,身家還算可以的。
雖說貞觀年初的物價還是很高,以米為例,米一斗三十幾文,這些錢加藏的錢,陸玄還是夠活下去的。
除了錢,還有上好水田10畝,永業(yè)田30畝,薄田20畝。
其中30畝的永業(yè)田,大多數(shù)也是薄田,收成也不咋好。
唯一值錢的是那10畝水田,就是不知道他那逝去的大人是怎么搞的到的,按理說,這上好的水田可落不到他這小小的店商身上。如果買,也買不到。
想不明白陸玄也就不想了,理了一番財產(chǎn)后,陸玄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個地主,雖說這地主有點瘦弱,不肥。
不出變故,活下去應該可以了,只不過旱災蝗災需早作打算才是,得屯多一些糧食,在明年的旱災中不至于餓死。
地依舊是租給鄉(xiāng)親們種,手中的錢看能不能做些什么生意。
科舉是不能科舉了,朝堂他也不想混,估計就算能科舉,能考上,進入官場也是弄死的下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當當小地主也不錯,等客棧經(jīng)營起來了,找個掌柜,再招幾個小二(唐朝的店家服務員稱博士,不過為了方便閱讀,作者君還是寫小二了),然后建個舒適的宅子,悠悠哉哉過日子算了。
至于改變大唐,讓大唐征服世界,走上世界之巔的大事業(yè),還是由有能力的穿越客去干。
他沒有能力,能保全自己已經(jīng)是畢生目標,大唐還是順其自然吧。
改變歷史,未必是好的啊。
還有就是,得替大人報仇,和保全自己這性命。
大概把以后的規(guī)劃完善些,心里有數(shù)的陸玄松了口氣后,忽然發(fā)現(xiàn)有個人時不時的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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