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老孫頭的油炸粑
第二天，老孫頭挑著油炸洋芋粑粑攤子出發(fā)到丹蘭縣城門口，卻被一群日偽軍攔住，有一個日本兵端起槍指向老孫頭，惡狠狠地問：“你的，啥子的干活？”
“太君，我就進城做個小生意而已?！崩蠈O頭很自然大方地放下攤子。
“啥子小生意？”日本兵繼續(xù)問。
“油炸洋芋粑粑?！?p> “這是啥子?xùn)|西？”
“太君，這些個洋芋粑粑確實好吃，聞起來油的味道濃濃的，吃起來洋芋粑粑軟軟的，想起來我都流口水?！币粋€偽軍隊長乜斜著眼睛，陰陽怪氣地說。
“我們丹蘭縣怎么沒見過油炸洋芋粑粑？”日本兵疑惑地問。
“我也是頭一次聽說有人在丹蘭縣做洋芋粑粑的生意，但是以前我聽說秀山城有個老頭子，確實炸洋芋粑粑有一手，那里的人都排著隊等著吃。”偽軍隊長拍著腦袋想到了這些事，于是如倒黃豆子般的說出來。
“那你吃過沒有？”
“吃過，但那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從秀山城帶來，我吃了幾次就記住了那個味道。”偽軍隊長說著，竟然用舌頭在嘴巴上呼哧吸了一口。
這些圍著他說話的日偽軍竟然笑了，都說那偽軍隊長說話就像吃到了好吃的東西一樣。
“那還不在現(xiàn)場油炸一個看看？”端槍的日本兵開始舒展了皺紋，緊張的情緒頓時煙消云散。
“好勒，我就炸一個給太君你吃一吃?！闭f著，老孫頭麻利地展開油炸洋芋粑粑的各種配料，支起一口鍋，準備燒火搞生意。
這群**油子喜滋滋地圍觀，像是非常好奇的小孩子一樣，一個擠一個往前挪動步子，看這個究竟是咋個回事？
不一會兒，火燒得越來越旺，老孫頭把油倒進鍋里。
可是，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嘭”的一聲，油起火了，聲若炸雷，唬得日偽軍們跳了起來。
“你的，八嘎，啥子的干活？”又是日本兵的嘰里呱啦日本話，日軍又端起了槍，指著老孫頭。
老孫頭很鎮(zhèn)定地說：“起火了，把鍋蓋蓋上，等火滅了，說明油的溫度恰好，炸出來的洋芋粑粑才更加好吃?！?p> “哦，原來如此?！比毡颈栈亓藰?，“那快點炸?！?p> “好勒?！崩蠈O頭往油鍋放下去洋芋粑粑，油鍋頓時翻滾起來。
日偽軍見狀，都幸福地笑著，嘴巴在跟隨老孫頭的筷子動來動去，完全放松了警惕，在此空檔，有很多人沒有經(jīng)過檢都向城里進去了。
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去了十幾個人，原來是楊佳銘安排跟隨老孫頭一起進城刺探軍情，方能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老孫頭覺得是時候了，便撈起了洋芋粑粑：“皇軍大大的，你們的先吃，嘗嘗味道?！?p> “喲西，喲西?！比哲妭兂缘媒蚪蛴形?。
“別慌，別燙著嘴，還有，多著呢?！崩蠈O頭又往油鍋里炸了起來，“你們?nèi)羰窍胩焯斐?，我就天天給你們炸。”
“要得，要得?！眰诬婈犻L連連稱贊，豎起了大拇指，然后轉(zhuǎn)向日軍，“要不把這個老頭子，推薦給廚房去，包你們天天遲到這可口的洋芋粑粑?！?p> 日軍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等到這些人吃飽了，時間也過去了一個時辰，老孫頭覺得自己的人也能找到地方安頓好，于是開始收拾攤子。
“老頭子，你愿不愿意到皇軍的廚房做事?！眰诬婈犻L邊吃邊詢問老孫頭。
“我這是小生意，恐怕難登黃軍的大雅之堂。”老孫頭故意拒絕，心想如果很快答應(yīng)，也許引起皇軍懷疑，以后的事情也難辦，收集情報也許引起他們的注意。
“皇軍看中了你，這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你還不趕快答應(yīng)?！眰诬婈犻L抹了一下嘴巴，立即命令道。
“我實在不能去給皇軍做事，我也就是一個小市民，能夠養(yǎng)家糊口就算了?！痹讲幌肴ィ思揖驮较胱屇闳?，老孫頭就是需要這種效果。
“恐怕由不得你了，你不去也得去?！边@是，幾個士兵把槍指向老孫頭，“皇軍看中了你，如果你不去，我們兄弟幾個被皇軍給咔嚓了，這不劃算?！?p> 正中下懷，老孫頭的心里是甜蜜蜜的，這些兵只要有了吃有了喝就認你是他阿爸了，沒想到油炸洋芋粑粑竟然有如此效用，團長給的5塊大洋，以作為過路時給攔路的士兵行賄，現(xiàn)在倒是省下來了。
老孫頭挑著擔子，慢慢悠悠晃晃蕩蕩地往城里走，守城門的日偽軍也跟著進城。
“站住，干啥子的？”旁邊的一家酒館，門口站著一個彪形大漢，腰間別著東洋刀，穿著整齊，神色嚴肅，宛如一個門神。
“我是個買油炸洋芋粑粑的小老頭子，這幾個人要我到廚房工作，保證你們天天吃到可口的油炸洋芋粑粑?！崩蠈O頭點頭哈腰地解釋了半天。
偽軍隊長趕緊跑過來，脫下黑色禮帽，說：“渡邊大隊長，他說的是真的。”
一聽說此人是渡邊，老孫頭的毛發(fā)都豎了起來，幸好是一個老地下黨員，三秒過后又有了鎮(zhèn)定的神態(tài)。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還不趕緊守門去?！倍蛇叺氖窒慢R刷刷地端著槍指向跟過來的幾個日偽軍。
這些人看到此架勢，灰溜溜地回去守著城門。
“這老頭子很可疑，趕緊搜他身?！倍蛇呉宦暸?，幾個手下立馬給老孫頭搜身。
“大隊長，這個老頭子身上有5塊銀元?！比哲娫谑终粕吓懦隽?個銀元。
“這老頭子看起來寒酸得很，為啥子身上會有巨款？是不是有啥子問題？”渡邊自我反問。
老孫頭心里一驚，趕緊放下?lián)?，但是語氣一點兒都不慌張：“報告太君，這是我做生意十幾年攢下的，區(qū)區(qū)5塊銀元，在太君你的眼里怎么是巨款呢。”
渡邊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在日軍隊伍里是出了名的粗人，時不時地對某些人大發(fā)脾氣，但過后卻不記仇，忘得一干二凈，反而把好吃的好玩的送給自己的部下，往往也受到了士兵們的尊重。
“我猜你不只是來做買賣的？”渡邊撲哧一笑，雙手搭在了老孫頭的肩膀上，“我說的對不對？我要看著你的眼睛聽你回答我。”
看到嬉皮笑臉的渡邊，老孫頭反而心里空落落的，心想這不是一個按常規(guī)出牌的人。
“太君，我真的是來做買賣。”水龍頭抬著頭，眼神溫和地望著，“這5塊銀元是我全部的家當，真的是我十多年來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積蓄?！?p> “你除了做買賣，你還走親戚，是不是？”渡邊看著老孫頭的眼神。
“對對對，我還走親戚?！崩蠈O頭笑了起來，“不過，我現(xiàn)在先到你們廚房報到，把你們伺候好了在走親戚?！?p> “就這么辦。用中國話說，那是巧他爸遇見巧他娘，巧上加巧了，我正想著吃油炸洋芋粑粑，特別是秀山城的最好吃最正宗?！倍蛇呎f起吃來，唾沫橫飛，然后問，“老頭子，你該不會從秀山來的吧?！?p> “不是，我從白巖塘來的。”老孫頭用肯定的眼神看了看渡邊，然后字正腔圓地回答道。
“不管你從哪里來，只要你的東西好吃就行，我先走了，在指揮部的廚房等著你。把銀元還給老頭子?！闭f著，渡邊坐上摩托，自顧自地走了。
留下來的幾個士兵跟著老孫頭，一路向指揮部走來，在這些大街小巷，老孫頭在心里默記了每一個街名和方位。
來到日軍指揮部的廚房，老孫頭才知道那叫一個奢華，三個大廳都是五顏六色的裝飾，每一個餐桌都用絲綢鋪展，真是讓人眼花繚亂。里屋站著幾個光頭，腦袋大脖子粗，個個油光滑面，光是大廚就有十幾個，買菜的也有五六個，分為素菜和葷菜，還有涼拌菜。
老孫頭好奇的是也有油炸師傅，但都是那些日本料理，油炸魚、油炸燒餅，就是沒有油炸洋芋粑粑。
其實，說起來，油炸洋芋粑粑之所以味道不一般，主要是胡椒粉和折耳根，混合在一起有脆脆的爽爽的味道，吃得耳朵都在動了。
老孫頭一邊欣賞廚房的豪華，一邊走著，不料前面迎來的是渡邊，只見他滿臉堆著笑容，讓人覺得很可愛的模樣。
身邊的侍衛(wèi)卻不茍言笑，給人感覺是誰都欠了他的錢一樣。
“大佐，你們廚房大大的，很豪華。”老孫頭趕緊笑著說，不贊美人家感覺就過意不去。
渡邊咧著嘴，點了點頭：“你真會說話，不過你的手藝不知道有沒有你嘴巴那樣甜?！?p> “好的，大佐，我立馬快快的炸，保證大佐吃上味道鮮美的洋芋粑粑”說著，老孫頭把自己的物件搭建起來。
“不不不，不要你的家伙，你的燒火太慢了?！倍蛇呏噶酥覆贿h處的火爐，“那里正燒火，旺著呢。”
老孫頭仄仄一笑，走過去看燒煤的爐子，旁邊還有一個鼓風(fēng)機，設(shè)備齊全，就差架一口大油鍋了。
正猶豫間，有人扛了一口大鍋進來，直接放在火爐上。
“你們想得可真周到，不過你們還是少了一樣?！崩蠈O頭環(huán)顧一下，“你們猜不出來。”
“老人家，你說的是這個嗎？”渡邊一揮手，有人趕緊往鍋里倒上了油。
老孫頭搖搖頭，把搗成的粑粑拿出來，放到渡邊鼻子上晃了一晃：“我說的是這個?！?p> 渡邊擺了擺手：“這個我們倒是沒有?！?p> 等到油鍋翻滾，老孫頭把洋芋粑粑放置于油鍋里，不一會兒便出了鍋，金黃金黃的洋芋粑粑展現(xiàn)在渡邊眼前。
老孫頭調(diào)好了料子，用一個盤子盛上，端給渡邊品嘗，之間渡邊一直在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
渡邊嘖嘖地說：“就這么定了，老人家你就在這住下，每天給我們炸洋芋粑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p> 一連好幾天，老孫頭借口外出采購，把日軍的人數(shù)和位置以及軍火庫摸得一清二楚。在這炮火連天的年代，想要送一份情報在普通人看來簡直是難于上青天，可是對于老孫頭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
在日本人底下干活，如果做錯了，可能被殺知識一眨眼的時間，因此心理素質(zhì)不過關(guān)的人，別想做老孫頭這個行當。
這一天，老孫頭例行外出買菜，可是他的身后時時刻刻都有荷槍實彈地日本兵跟著，情報的傳送有很大困難。
很多人都不知道老孫頭做地下黨時的秘密，幸好先前小寶的阿爸已經(jīng)是一名合格的偵察兵，做起傳送情報的此等事情也是和老孫頭配合得天衣無縫，連渡邊都被騙了。
情報送到楊佳銘手中，趕緊召集郝靜、王珍珍、小桃子、楊松泉一起到指揮部商議攻打丹蘭縣的事宜。
“這情報詳細得像女子縫補衣服一樣，老孫同志是如何做到的？”楊佳銘問旁邊小寶的阿爸。
“其實也沒啥子？每次他來購買洋芋，我都喬扮成小商小販，幾斤洋芋就是幾個日本兵，洋即陽，代表南方，說明日軍指揮部南面有幾個日本兵?！毙毜陌忠贿呎f一邊在比劃。
“那如何知道北面的日軍？”還沒等小寶的阿爸說完，楊松泉便追問。
“那就是用折耳根表示，因為折耳根生長在陰涼的地方，代表南方。”小寶的阿爸滿心喜悅地說。
“那敵人的軍火庫呢，如何表示？”楊松泉又問。
“除了以上這兩樣之外，那就是買其他的東西表示哦。”其實，說起來還不是人數(shù)、方位和軍火庫而已，這樣以購買的方式傳遞信息，既簡單又明朗，而老孫頭他們已經(jīng)運用了好多次，一直非常精準。
大家紛紛稱贊，然后都抬臉看著楊佳銘，看看如何攻打丹蘭縣，拔掉這顆毒瘤，清掃障礙，為新四軍根據(jù)地擴大面積。
楊佳銘思索片刻，說：“敵人武器精良，而我們雖然有了火炮，但是強攻可能不可取。”
喝了口水，楊佳銘繼續(xù)說：“我們里應(yīng)外合，先由楊松泉副團長帶領(lǐng)三營佯攻南門，把鞭炮放得震天響，把日軍吸引過去，然后我?guī)ьI(lǐng)一營和二營攻打敵人把守力量薄弱的北門，由老孫同志摸黑悄悄結(jié)果北門的哨兵，打開城門，直撲日軍軍火庫，再包抄日軍指揮部?！?p> 大家都根據(jù)指示進行，日軍從睡夢中驚醒，紛紛起床，有的連褲子沒穿便跟著隊伍上來，衣杉不整，極為滑稽，被渡邊大罵道：“你的回家抱女人算了！”
不過，很多日本兵訓(xùn)練有素，自覺地背起各種必需品，整齊劃一地站立著，再看另一邊的偽軍，實在是一群乞丐，精神萎靡，有的眼睛里還有眼屎。
老孫頭利用混亂的時候，渡邊無暇顧及，悄悄離開了廚房，與早已潛伏在城里的戰(zhàn)友們匯合。
如果想一口吞掉渡邊，那是啃著一顆硬骨頭，不是那么容易。
“團長，我們這邊傷亡有點慘重，渡邊已經(jīng)組織阻擊，看來不搞點手段是不行了?！庇腥颂嶙h道。
“好，先用火炮掩護，組織敢死隊?！睏罴雁懼挥兄挥凶?，才能壓制住敵人的火力，“不管你是什么人，只要心想著把日軍趕出中國區(qū)，一起站出來，跟我沖進去?！?p> 敢死隊員立馬成立了，其中就有王珍珍、小桃子等人，不愧是巾幗不讓須眉，個個義憤填膺，楊佳銘環(huán)顧一下，默默地點點頭。
“現(xiàn)在敵人只剩下了指揮部，那里是日軍最后的防線，他們現(xiàn)在負隅頑抗，我們已經(jīng)傷亡很大，再不把它拿下，我們就會功虧一簣。”楊佳銘第一個沖上去，跟隨著后面的是敢死隊員，大家看到團長沖鋒陷陣，也不由自主地跟上前去，不一會兒把敵人的陣勢壓了下去。
可是，在一處制高點，有一挺機槍在突突地噴著火舌，楊佳銘他們只好躲在一條街的角落里，不敢伸出頭。
“你們幾個從左邊故意打槍，我從右邊包抄，先結(jié)果了那個機槍手?！钡昧嗣畹膸讉€士兵接連往房屋頂層攻擊，這時日軍機槍手的腦袋露出來了。
“不錯，我把你送去見你祖宗。”話音剛落，那個機槍手從上面翻到下來。
日軍指揮部極其寬暢，在渡邊的經(jīng)營下，竟然修建了假山魚池、樓榭亭臺，噴泉天天噴著水，魚兒自由自在的來游去，好一個休閑的好去處。
今天，渡邊沒有了閑暇的心情，時不時就有士兵跑來報告，哪個地方失守了，哪個大門被打開了，弄得渡邊焦頭爛額，心急如焚。
“把那老孫頭給我叫來，說不定是他把我們的布局泄露了出去，我要槍斃他?！倍蛇叴蠛鸬馈?p> 可是，這廚房已經(jīng)混亂不堪，老孫頭已經(jīng)不知去向，這更加給渡邊增添了煩惱，頹喪地坐在座椅上。
偽軍更是驚恐萬分，有的開始對指揮部的古玩打起來主意，有的開始脫掉那身皮，準備混在難民當中企圖逃出去，卻被渡邊一個個地槍殺掉。
楊佳銘率領(lǐng)隊伍一步步緊逼，把日偽軍都逼到了指揮部，準備一鍋燉了。
可是，不甘心失敗的日軍仍然躲在暗處打冷槍，一顆子彈呼嘯而來，打在了楊佳銘的腳下，接著另一顆不知道從哪里射來，小桃子正好面對著那射擊的日軍，奮不顧身地推倒了楊佳銘，自己卻中彈倒在血泊里。
“把大炮轟擊日軍指揮部，給我消滅他們?！鼻榧敝?，命令炮兵連開炮，一時間日軍指揮部濃煙四起。
大約十多分鐘，楊佳銘命令停止炮擊，日軍指揮部已經(jīng)千瘡百孔，房頂還在噼里啪啦地燃燒，有的圓柱已經(jīng)滾落下來。
“里面的人聽著，繳械投降的，我們一律不殺，若是還想抵抗，那就別怪我們抗日團不客氣了?！睏罴雁憣锩娲舐曊f，希望能夠減少炮彈，減少傷亡，敵軍能夠乖乖投降。
可是過了半天，才見到零零散散的偽軍舉著雙手，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
“日軍呢，咋一個都不出來？”楊松泉疑問，“里面還有多少日軍？”
幾個偽軍驚恐萬分，不敢回答。
楊松泉見狀，上前去揪住一個偽軍的衣領(lǐng)，狠狠地說：“平時你們的狠勁呢，殺害了我們多少弟兄，那渡邊咋還沒出來，我要把他這個畜生大卸八塊?！?p> 偽軍們搖了搖頭，耷拉著腦袋，排著隊把槍放于地上，然后蹲在旁邊的操場，不敢再動彈。
“同志們，日軍是不打算投降了，再打他一炮彈，讓他們灰飛煙滅，給我們的小桃子同志報仇?！睏罴雁懜吲e著手槍，命令炮兵準備開炮。
“長官，你就別浪費炮彈了?！眰诬娊K于開口說話，“我們剛才看到一群日軍在剖腹自殺，我們都傻眼了，你們說這人往自己的肚子里捅刀子，這得心有多狠啊?！?p> “咋不早說？”楊松泉又去揪住剛才的偽軍。
“剛才被嚇傻了?！眰诬姂?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
抗日團的士兵們笑了起來：“你們這些漢奸，就是知道對著自己的同胞硬著來，還把小鬼子當做爹，真是一群軟蛋?！?p> 偽軍不再吭聲，抱著頭悄悄地別過臉去，像一只燒紅了弓著背的蝦子。
等楊佳銘大跨步進入內(nèi)室，看見日本兵的尸體橫七豎八地躺著，在指揮部的一張椅子上，渡邊的肚子已經(jīng)插上一把東洋刀，鮮血汩汩地往外流。
經(jīng)過查看，被轟炸死的占大部分，小部分是切腹自殺，腸子都已經(jīng)露出來，沒有一個活口。
楊松泉憤憤地說：“真是便宜了這些家伙?！?p> “一把火燒了吧?！睏罴雁戄p輕地說。
“啥子？”郝靜問了一下。
“我說燒了。”
“連房子都燒，是不是？”郝靜又問。
“是的，難道不可以嗎？”楊佳銘滿不在乎地說。
“不行。”郝靜吼道，“這些建筑物是幾百年前建成，而且是四合院的規(guī)模，在我國的建筑史上具有研究價值。”
看著郝靜心急如焚的樣子，楊佳銘笑了：“逗你玩呢，我哪舍得燒這些房子，把這些尸體抬到河邊燒了?！?p> 忽然，城外想起了大炮聲，人們紛紛停下手中的活路，面帶恐懼地向城外望去，剛打下來的丹蘭縣，怎么又聽見炮聲了？
士兵們一臉狐疑，誰在打炮，難道是黔軍？
“大家分散隱蔽，我要看看這是啥子龜兒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焙貌蝗菀装堰@些日本兵消滅掉，還搭上了王珍珍的命，楊佳銘的心像刀絞似的難受，開始罵了粗話。
一陣炮響過后，城外密密麻麻地來了人，個個頭上戴著鋼盔帽，手中拿著的是沖鋒槍。
“楊佳銘團長，我們又見面了?！焙霸挼氖且粋€中年軍官，遠遠看去，人像一個皮球一樣。
“團長，我聽出來了，喊話的是矮敦子沈國英。”有士兵跑來報告。
“哦，這個壞家伙，看我栽了樹，他想來摘桃子了，休想。”楊佳銘往地上吐了一口水，“他離開秀山城之后，又投奔了黔軍，搖身一變成為黔軍團長，我認為他死在了哪里了，沒料到等日本要完蛋的時候，反而來給我添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