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躺在她身邊
外面夜幕降臨,霓虹燈亮如白晝,只有幾只稀疏的夜蟲的鳴叫。
葉冷雨抱緊雙臂,低垂頭顱,使她蜷縮在被子里。
醫(yī)院的深夜很靜,空凋的呼呼聲在夜里很刺耳,葉冷雨抱著雙腿,如同在母體的嬰兒,圈住自己的暖意,這個姿勢讓她心里舒服多了。
她抬起頭想去仰望星空,可是燈火通明的城市里哪里還能看得見美麗的星空,她想起了小時候,她和她的小伙伴們經常在大樹下一起數星星,雖然那時她們日子很苦,卻有著說不出的快樂,葉冷雨一直覺得她是個不適合在城市里居住的人,她喜歡鄉(xiāng)下的安靜,更希望自己能生活在深山里、孤島上、無人知道的地方。
今天遇到研玉,她心里起了波瀾,并不是遇到研玉不開心,而是她會讓葉冷雨想起以前的事情,那里有她埋葬已久的噩夢,她怕它會從四周突然撲過來,拿走她所有的氣息。
她蜷縮地越來越緊,不讓自己入睡,她希望自己一直這樣保持著腦子清醒,研玉有一點是沒有說錯,她的爸媽一直很疼她,她不能自古自己的感受,忘記了他們的艱苦。
無論再蒼蒼涼涼,物不是人也非,她都得扼殺住心中又不斷蔓延的黑暗。
凌晨,言寒疲憊拖著笨重的腳步,推開葉冷雨的門,他昨日忙了一晚上,但凡有點勢力的人總是能讓院里風聲鶴唳,把醫(yī)生護士們都折磨地脫一層皮,他捏了捏眉頭,青影下的雙眼,望著熟睡的葉冷雨,她蜷縮著抱成了一個球,像受傷的貓兒。
他拿起水果籃中的蘋果,簡單洗了洗,又開始削起來,嘲笑著他嘴角微揚,明明知道他削再多的蘋果,她都不會吃。
她以為把蘋果扔進走廊里的垃圾桶,他就不能發(fā)現了。房間里的垃圾桶總是沒有果核,加上一天清潔工在嘟嚕著如此浪費的水果,他就知道了,她從未接受過他的照顧。
先前接受他的照顧,只是迫不得已,她一旦恢復體力,立馬就開始若即若離地遠離他。
晨曦打在她的身上泛著迷人的微光,睡著的葉冷雨沒有冷瀝之色,眉眼柔美,一切仿佛平靜下來,連帶著他煩躁不堪的心情也安靜了下來。
他起初坐在她的床邊許久,不停地打著哈欠,疲累的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半躺在床上。
葉冷雨慢慢地睜著眼睛,極為敏感地感受到病床的擁擠,她迷迷糊糊地側過臉。
一頭有幾絲凌亂的短發(fā),伴著男人特有的氣息,還沒看清面前的人模樣,她就一個骨碌掉下病床,趴在地板的葉冷雨,瞬間感覺全身的血液,像是凝結住不流了,全身的筋骨都在搐動,條件反射地連跪帶爬躲在墻角,咬著嘴唇,牙齒和牙齒之間忍不住發(fā)出互相撞擊的聲音,她的雙眼開始渙散,朦朧間望見床上的男子扭過頭,一張極為不想記得的臉,猙獰著對著她笑,細長單眼皮下的眼珠,冒著綠油油的兇狠目光。
忽然,一陣敲門聲,床上的男子猛地驚醒做起身,他扭過頭來,五官立體深邃,一雙眼深邃而有神,和她記憶中的人全完不一樣,葉冷雨抓著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迫使自己趕緊從噩夢中清醒過來,攥緊拳頭堅韌地站了起來。
“我···不好意思,我昨天太累了,你別誤會···我”。
他摸著頭有些尷尬,焦急地連話都說不清楚。
同時心中也是不解怎么跑別人床上去了,言寒也想不到自己竟然睡著了,他本來是想看她的傷勢,畢竟她總是想著出院。他太累了,就想瞇一會,迷迷糊糊中他又做了夢,就跑她的床上了?
葉冷雨離他三尺的表情,冰冷地防備著他,如同他是蛇鼠猛獸一般,她干裂的嘴角緊繃,淡眉縮在一起,對他今日的行為極為不喜歡,眼底還壓抑著沒有消失殆盡的恐懼。
他如此可怕嗎?
值得她如厲鬼一般地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