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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先生你的手抖什么

第52章

言先生你的手抖什么 八月由由 1954 2020-05-19 06:54:00

  生活就是這么戲劇化,有些事是出乎意料的,有些事是情理之中的。有些事是難以控制的,有些事是不盡人意的。

  安瀾一進(jìn)酒吧,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猛灌自己酒的言寒,他的雙手抖得很厲害,胸口的白襯衫滴落不少酒漬。

  “言華那小子說得是真的?你得手出了問題,嘖嘖,瞅瞅,你這手抖得相當(dāng)有水平?。 ?p>  言寒端著紅酒杯,搖搖晃晃,瞇著眼睛睨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把酒又一飲而盡。

  “又和你家老爺子吵架了?!卑矠懱私馑恕?p>  “他,安瀾,多少年了,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認(rèn)清當(dāng)初我母親的自殺,是他一手造成的。”

  說到這里,他瞳孔的微縮,額頭的青筋暴起,猛然握緊了拳頭,幾乎要把水杯摔碎。

  言寒的母親是云城有名的大美人,如瑩玉塑成的女子,在繁燥現(xiàn)代,他的母親像不沾染人間煙火的仙女,清麗脫俗,溫婉溫和,她舉手投足間散放的凈柔與純潔,當(dāng)年言寒的父親對她癡迷到發(fā)瘋的狀態(tài)。

  只可惜是她母親名花有主,言老爺心疼自己的兒子,就和她的父母硬是安排兩人結(jié)婚,這中間言寒的父親也利用各種手段,想方設(shè)法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得到掌心。只可惜,他太低估了母親對自己男友的愛意,無論他再費(fèi)勁心機(jī),即便有兩個孩子在牽絆住她,她還是愁眉不展,哭鬧不停。

  男人都有天生的控制欲,尤其是對自己得不到的女人,那頭猛獸隨著他的癡心日漸肆虐,吞噬他對這個女人的耐心,手段越來越粗劣,撕碎母親心中唯一的一片凈土,占有欲成了他控制不住的怪物,母親越對那個男人留戀,父親就越折磨她。

  這中間,言老爺也是巧言令色地哄騙著母親能愛自己的兒子,逼迫著她的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各種的不甘心和壓力,讓母親很快得了抑郁癥。

  印象中的母親,總是會穿著淡淡的青色衣衫,斜斜倚在陽臺的窗臺邊望著遠(yuǎn)處天空,臉色蒼白得可怕,眉頭總是彌漫著無限憂愁,時不時地淚水漣漣。

  她的淚水如林黛玉一般,哭干了哭累了,便直接從陽臺上跳了下去。

  言寒一生都不會忘記,自己母親摔在地上,面目全非的模樣,她似乎是故意地要讓自己美麗如玉的臉?biāo)こ墒篱g最丑的稀泥,赤裸裸地控訴著因?yàn)檫@張臉,被父親強(qiáng)娶豪奪的悲催命運(yùn)。

  她最激烈的反抗也是最后的一次反抗,還是沒有換來父親的懊悔,父親只是越來越病態(tài),抱著母親的遺像整日地又打又罵、又哭又喊。

  熬過2年,父親就醉酒死在車輪下。

  言寒的心,此刻在翻江倒海,掀起了驚濤駭浪,炙熱的巖漿從底部涌出,燒得肝膽俱疼。

  他瞧不起父親骯臟齷蹉的做法,更痛恨父母之間的糾糾纏纏,他不信情,不信愛,對男女之愛充滿了譏諷和厭惡。

  安瀾深知,他只要提到自己的母親,總會讓一向自制的他失去理性。

  他鑄起了一道圍墻,里邊的風(fēng)景無人能看見。他卻清楚,那里深藏著他父母留下的深厚的陰影。

  “安瀾,你知道嗎?葉冷雨,這個女人,她太像我的母親了?那似蹙非蹙的神情,那冷若冰霜的模樣,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又隱忍不發(fā)的眼睛,和我母親如出一轍?!?p>  “而我,也越來越像我的父親?!彼矚g她做的飯,喜歡被她的柔手抓住的滋味,喜歡她為他著急的模樣,喜歡與他決裂又無可奈何的心軟。尤其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靜得仿佛能聽見心口細(xì)微的跳聲,以及樓上她輕緩的動靜,她綿柔的呼吸聲,似乎穿越了樓板,如同一個迷茫的夢境一樣縈繞在他身邊。他的身子會在這樣寧靜安詳?shù)囊估?,如同一團(tuán)火焰燒了起來,一路燒下去,直燒到他的夢中。

  醉人的酒越喝越讓他的頭腦清醒,血紅的酒汁被他的手抖落在白色的襯衫上,如黑夜中盛開的彼岸花。

  “喝吧,喝吧,你的手可還要了?”安瀾也是服氣他,這個男人本來如秋風(fēng)凌冽的性子,如今怎會如此亂了章法。

  “醫(yī)學(xué)中的基因是可以遺傳的,但是也可以變異??!你看看我,一家子都是直男,愣是出了我一朵奇葩?!卑矠憡Z下一瓶紅酒,往高腳杯里倒,裝扮精細(xì)的面容在紅酒的襯托下顯得更加妖異,隨意坐在沙發(fā)上,修長筆直的腿翹起來,有一下沒一下晃悠著,纖纖細(xì)指拿起酒杯,瞇起細(xì)長嫵媚的眼睛,比女人還女人。

  言寒對著這個變性人,直直得豎起大拇指:“你小子,活得痛快!”

  “我的痛快,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換來的,你和你家人僵硬,哪里比得上我,眾叛親離。我爸現(xiàn)在還想找人把我剁了!”安瀾說到這里輕描淡寫,似乎早已經(jīng)看透生死,作為一個同性取向的人,從一開始在人群中就是另類,如今變了性更是被眾人唾棄。

  言寒聽到此話,長發(fā)披散在兩肩,遠(yuǎn)遠(yuǎn)地朝他舉起酒杯,做出慶賀的姿態(tài),然后仰頭,將暗紅如血的液體一飲而盡。

  微微大笑:“來,敬我們的眾叛親離!”

  酒過半詢,兩個喝得爛醉,安瀾摟住他的脖子,喃喃自語道:“家人之間是靠血緣關(guān)系維系的緣分,那是打斷骨都連著筋的,時間再流逝,我們變成什么樣子,還是會控制不住得想他們,我好想我媽,我好對不起她,我當(dāng)初生生得氣死了她。言寒,你不要再氣老爺子了。他也是一個可憐人。而且,你已經(jīng)開始被上天拯救了,你的妻子不是你的解藥嗎?好好治療自己的手吧,好好和別人過日子吧。”

  過日子。

  是啊,過日子,有那個女人,他就真有了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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