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簡單,就是我們忽略了,”王鈺說道:“看到天上厚重的烏云層了嗎,那其實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外星文明弄出來的,一開始我們就想當然的忽略掉了,其實弱點很簡單,就是光線”
“第一次產(chǎn)生懷疑是那道閃電,然后仔細想想就知道‘加魯魯’那時也是這種情況,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等等,指揮官,現(xiàn)在是幾點?”
秋雨昊愣了一下:“下午四點?!?p> “剛剛好,我們需要打破云層?!?p> “你想怎么做?讓‘加魯魯’再來一發(fā)嗎?”秋雨昊這句話中帶著些許諷刺,“就算看到弱點又怎樣?根本沒有發(fā)射的條件,‘加魯魯’發(fā)射后的冷卻周期是二十四小時,而遠在美國的‘阿薩斯’又因為距離關(guān)系根本就打不到,所以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
“星隕爆彈。”王鈺的回答只是簡短的四個字。
“星隕……什么?”
“星隕爆彈?!蓖踱曋貜土艘槐椋又值溃骸?043年美國聯(lián)合意大利、加拿大、俄羅斯等國家聯(lián)合研制,是以原子彈為核心研發(fā)的對空第一代核武器?!蓖踱暰徚艘豢跉饨又f:“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顆武器在2046年被制作而成并完善,且在中國科學家的介入下……”
“發(fā)明了兩顆……”
“你還知道什么……”如果說剛才秋雨昊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那現(xiàn)在就只剩下震驚了。這可是國家,不,國際的超S機密,自己也是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托關(guān)系才打聽到的,這個年輕人是怎么……
“秋長官,我覺得我們可能沒時間發(fā)呆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讓雙子核彈星隕爆彈--天星發(fā)射上空,據(jù)我推斷,這個陰霾大概有五百多公里長,你現(xiàn)在除了這樣還有什么辦法呢?”
王鈺進一步咄咄逼人,其實這個消息是三天前在浴室的時候林子打電話通知他的。林子在消息這一方面有自己的渠道,打聽到不是什么難事。王鈺本來也沒太在意,不過現(xiàn)在想來,這個消息在此刻可謂十分重要。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秋雨昊終于忍不住發(fā)飆了:“你以為這是什么,只是一顆核彈嗎?我跟你講每一顆星隕爆彈的造價都決不低于300億美元。他們是會為了這場小戰(zhàn)斗花費這300億美元嗎?”
“小戰(zhàn)斗嗎?哼?!睂χv機傳來了王鈺嗤之以鼻的冷笑,“你自己抬頭看看天空?!?p> 秋雨昊幾乎是下意識的抬頭看向天空,結(jié)果看到了十分駭人的一幕。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條顏色比烏云還深的黑線,黑線像是一張被針縫住的嘴,可是周圍的氣壓卻很不穩(wěn)定,還分配在各城市的士兵幾乎可以感覺到強勁的風四處撕扯,終于,黑色的“嘴”突然張開,想象中的陽光并沒有透進來,透進來的……確是無數(shù)條五彩各色拖著長長尾痕的流星。
“騙人……的吧?!?p> “怎么可能?!?p> “喂,饒了我吧?!?p> 在前線和中線的士兵們看到了這副景色,眼睛都快瞪出來了,短暫的震驚后,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看到了嗎?”王鈺手握對講機,站在凱普集團的大廈上,踩著早已經(jīng)碎掉的玻璃,天空中一條銀白色的流星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像是一輪巨大的圓月,皎潔的銀光灑在王鈺背后的玻璃并反射,看起來,王鈺背后好像有一雙銀白的翅膀。
“看見了嗎?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了。”
王鈺說完這句話,就徑直往后倒去,眼看就要落地,老軍官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他。旁邊的小女孩通訊兵已經(jīng)看傻了。對她來說,秋雨昊負責人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可是這個少尉居然不怕,還敢出言不遜,不過她還是關(guān)切地問道:“他沒事吧?!?p> 老軍官看著倒下的王鈺,有些百感交集,王鈺沒事是沒事,只是過度勞累加神經(jīng)緊繃引起的休克。只需要休息就行,沒有什么大礙。
只是老軍官此刻有些說不出的情感。第一次見到這個十九歲的男孩的時候,他還以為他是一個被嚇傻的瘋子,自己只能出手相救,不過最后卻是他在工廠救了自己。這個男孩也許看起來大大咧咧,也許有些瘋瘋癲癲。但是卻心思縝密,臨場發(fā)揮能力強。老軍官自嘲的笑笑,他其實今年也就四十歲,只不過常年奔波各地讓他看起來有些飽經(jīng)滄桑。
“叔……叔良大哥,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女孩通訊兵畏畏縮縮的說,頭發(fā)有些凌亂,她其實心里是發(fā)虛的。她看到了天空被撕裂的一道缺口,看到了天空中的流星,甚至她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怎么辦?能怎么辦,等?!崩宪姽僬f,說完就把王鈺的背靠在一個破舊的沙發(fā)上,讓他舒服點。
“他們……他們真的會聽他的話去弄那個什么核彈嗎?”女孩又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如果真的有救世主的話,”老軍官也靠在了沙發(fā)上,天空中銀色的流星越來越接近地面。老軍官的臉上渡上了一層銀邊,看上去無比的堅毅:“大概就是他了吧?!?p> ……
美國聯(lián)邦和歐盟的電話快要被打爆了。秋雨昊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信了那個大男孩的邪,到處找關(guān)系去找那枚星隕爆彈的下落。他狂打越權(quán)電話?,F(xiàn)在誰他媽在乎這個。
“你好,我是美國肯塔基州科研……”
“星隕爆彈在哪里?”
“什么?你是從哪里得到這個消息的?你要是不如實告知,我們有權(quán)追究責……”
“我***!”
秋雨昊憤怒的把電話扣在桌子上,不管在哪里都根本沒有人愿意說出星隕爆彈的下落,不管打越洋電話到哪個國家、那個城市都是那句“你從哪里得知的?你要是不如實招來,我們有權(quán)逮捕你云云?!钡搅俗詈?,秋雨昊快要煩死了也沒得到星隕爆彈的下落。
這里是最后城堡東區(qū),說實話,這里由中國人全權(quán)負責,秋雨昊也已經(jīng)請示上面派兵增員??墒窃鰡T消息遲遲不來,現(xiàn)在能戰(zhàn)斗的士兵不超過五百人,而對面的怪物數(shù)量有增無減,在這種情況下,即使是秋雨昊也覺得勝利的幾率很渺茫。
終于在不知道打了打了多少個電話之后,終于聽到了中國國防部代表的聲音,秋雨昊有氣無力的說:“東區(qū),請求支援,我們會把坐標發(fā)過去,另外我們需要大型核武器。”
“大型核武器,要干嘛?”中國國防部代表問。
“轟天,怪物怕光?!?p> “怪物……怕光,請問消息是否準確,這很重要?!?p> “我想應該是對的。”
“好的,我們會盡快審批和押運,你們需要噸級多大的核武器,什么類型?型號?”
接連不斷的一大串問題把秋雨昊逼得頭暈眼花,疲勞使他也顧不上謙卑了,大聲道:“最好是星隕爆彈那種級別的?!?p> “星隕爆彈?這個恐怕需要向上級請示?!?p> “真的有?”頭暈腦脹的秋雨昊沒想到隨口一說,居然真的星隕爆彈就在中國,虧自己還打了無數(shù)電話,欠了無數(shù)人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說完,簡單的稱謝之后,對方表示在這種情況下會盡快請示上級,并且派兵增員。
“我們有希望了……”掛斷電話,秋雨昊把頭轉(zhuǎn)向了身后的張sir,“傳令下去,死守,聽著,我說死守!再堅持一段時間,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那小子說的到底是真是假,我們只能把寶壓在他身上了?!?p> “是!”
……
流星終于分裂,數(shù)以千計的怪物在蘇醒。而戰(zhàn)場上,是一群早已賭上一切的軍人。什么是軍人?軍人是一群會恐懼,但是不怕死;是一群也許會沒下限,卻有底線的人,是一群可以賭上一切的人。
很顯然,這里的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
“啊!”一個個火光中的身影怒吼著,聲音中沒有恐懼,只有憤怒。如奔騰野馬臨泄之水一般無窮無盡的,深沉而又純粹的憤怒。似乎在質(zhì)疑,卻又像在發(fā)泄,而對象,就是一群又一群的外星生物。
“我們得走了,這里待不了多久?!崩宪姽僖话鸭芷鹗焖械耐踱晫νㄓ嵄f道。透過窗戶和火光,可以看見前方的怪物在火影中嘶吼。
“嗯?!蓖ㄓ嵄鴳艘宦暎肴ゴ畎咽?,可是突如其來的震動使她差點倒在地上。整個大樓都在搖晃,早已經(jīng)強弩之末的鋼筋水泥發(fā)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怎么回事?”通訊兵慌忙問。卻被老軍官怒瞪了一下,比了個“噓”的手勢,壓低聲音道:“有一個大家伙在上面?!边@下通訊兵連忙閉了嘴,在老軍官的指示下緩緩低下身子。
偏偏這時萬籟俱寂。爆炸聲,槍擊聲猶如身外之物。整個大樓靜的可怕,鋼筋和水泥只是輕輕的發(fā)出響動。
過了幾分鐘,通訊兵覺得老軍官大概是幻聽了疑神疑鬼。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是又看到老軍官嚴肅的表情,一時間,也不敢亂動。
“嘶……”終于,一聲蛇嘶傳來,若隱若離。通訊兵隨著聲音的源頭向破碎的窗外看去:
一只巨大的蛇頭。頭上長著長長的犄角,一雙墨綠色的眼球猶如籃球一般,長長的芯子更是鮮紅如血。巨大的身軀帶著厚重的暗綠色鱗片,即使是粗略估算,這條蛇的長度也不下五十米長。
“??!”通訊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尖叫出聲,轉(zhuǎn)身就往樓梯口的方向跑。
“回來!”老軍官小聲的呵斥道,小學生都知道,蛇是靠響聲定位捕食的,通訊兵的行為無疑是自尋死路。恐懼令人沖昏了頭腦,通訊兵既然逃跑了,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果然,巨蛇怪叫一聲,巨大的身軀猶如炮彈一樣,向通訊兵的方向游去,老軍官趁這個機會在地上一個翻滾,帶著王鈺一起鉆入桌子底下。
門外出現(xiàn)了身體被分尸的“咔嚓”聲。老軍官的冷汗再一次流了下來。這可是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且還是以如此凄慘的死法,換誰此刻都會感到無措。
“媽的,拼了!”老軍官心道,看了一眼倒在自己大腿上昏死的王鈺,心里有些羨慕:不明真相的死去比大難臨頭要幸運太多。
這座城市大概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活人了,剩下的,估計也是奄奄一息的士兵。老軍官如此想到,干脆從樓上跳下去算了,這樣沒準還能留個全尸。當然,也是相對而言的全尸。
人在緊張和絕望兩種情感交織的情況下就是容易胡思亂想,老軍官只覺得此刻的腦子亂糟糟的猶如打結(jié)的麻花一樣。
于是,老軍官十分十分不小心的……一腳踩碎了地上的玻璃塊。
“咔嚓?!痹诰揿o的夜晚,這樣的一聲在老軍官聽來猶如炮轟一般。果然,巨蛇蠕動的身體僵了一下。緊接著,門口的墻壁被撞碎,老軍官又一次看到了那對長長的犄角和墨綠色的眼球。
“嘶--”巨蛇嘶鳴,緩緩的向老軍官和王鈺的方向蠕動而去,看樣子就像是一匹盤旋的狼,隨時準備撲上去完成最后一擊。
“媽的,長得大一點了不起是吧。”老軍官也不在乎聲音的大小了,干脆站起來怒罵道:“來啊,老子跟你同歸于盡!”
也不知道巨蛇聽不聽的懂,總而言之,它還是應景的張開大嘴,露出鮮紅的獠牙,向著老軍官的方向猛的撲了過去。
老軍官飛身跳起,都說在絕境中才能突顯出一個人對于求生的欲望。老軍官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只見他向著無人的地方跳過去,成功的讓大蛇撲了個空。
眼紅的大蛇立刻調(diào)轉(zhuǎn)身體,再一次張開大嘴,不過這一次,它的目標是倒在地上昏死的王鈺。
眼看王鈺就要遭殃,老軍官自然也是不能忍,嘴里大罵一聲抄起一把椅子,對著巨蛇的牙齒輪過去。
“啪!”一聲,椅子應聲解體,不過巨蛇也吃痛,往前撕咬的動作偏離了軌道,牙齒只是向著王鈺胳膊的方向擦去,不過還是留下了一條四五寸的血痕。
紅色的血液騰涌而出,即使是昏迷的王鈺,臉色也變得慘白起來,身體蜷縮著。
老軍官大喝一聲壯膽,手里的烏茲沖鋒槍早已不見蹤跡,此刻的他只能肉搏。不過說句實在的,他自己也知道,肉搏能打贏大蛇的幾率是億分之一,而帶著一個手無寸鐵還暈過去的男孩,概率就多加了一個零。
“嘶呀!……嘶呀!”老軍官本來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卻看到大蛇突然痛苦的掙扎了起來,整個身子扭得跟麻花一樣,墨綠色的瞳孔甚至有些充血。
“什么情況,難道是這只蛇有心臟???”老軍官看此情形,不敢輕舉妄動。身體雖然停了下來,可是腦子卻沒閑著,無數(shù)信息從腦海里飛過。
難道是……
一個不可能的可能出現(xiàn)在老軍官的腦海里,要說大蛇從什么時候開始這樣,那就是第一次突圍之后,而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因為擦到了這個男孩的血?
這個男孩的血……為什么。
來不及細想,老軍官一把拖起沉睡的王鈺,順便把傷口流出來的血抹在了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死盯著巨蛇。
這是一個絕好的位置,在這里要是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就能帶著王鈺第一時間撲向別處。接下來,老軍官狂按住猛跳的心臟,屏息凝神的看著大蛇。
大蛇嘶吼著,聲音透著痛苦,身體無規(guī)律的狂甩狂擺。像是一個犯了心肌梗塞的人在奮勇掙扎,不過數(shù)分鐘,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你這家伙,血都能把這大蛇殺死啊。”老軍官咳嗽了幾聲,鮮血混著濃痰吐在了地上。他基本上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意識漸漸模糊。
終于……老軍官倒在了地上,和王鈺并排而倒。他并非是要死了,只不過已經(jīng)堅持不住身體的負荷,需要休息一下罷了。
“好想來一根煙啊……”老軍官眼神翻白,已經(jīng)接近休克了。但是并沒有,只不過是保持著這種似睡似醒的狀態(tài)。
不知道過了多久,咻的一聲,一道白光沖天而起。不過這既不是加魯魯?shù)蔫D射,也不是外星人的什么新武器。而是一個白球,緩緩在天空中飄浮。
就像是爆炸前的煙花一樣呢……
“轟!”白球炸開,真的像是煙花炸開一樣,爆炸出來的焰光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圓弧,充斥著整個天空。整個天空霹靂作響,震耳欲聾。
老軍官目睹著這一切,想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因為更震驚的還在后頭。
隨著光球的爆炸,籠罩面積達到五百多公里的烏云直接被轟散。刺眼的陽光透進來,撒在了這片猶如地獄一般的城市,照亮了無數(shù)枯骨。
外星生物這下是真的被上帝按下了永遠的暫停鍵。星隕爆彈“子彈”發(fā)射,成為了第一支斬斷外星文明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老軍官笑了起來,或許他覺得自己此刻應該在笑。自己又被救了一次呢,不對,應該是全人類都被救了。被這個名為王鈺的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