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是好兆頭
果然是大樹底下好乘涼！
秦九嶺滿心歡喜，這文書放給普通人，等商議，簽約，官府批文，少說不得半把個月？
秦瓊一出馬，竟然一個下午的時間就全搞定了！
看來歷朝歷代都一個樣，錢財只是身外之物，有權有勢才是硬道理。
秦九嶺心思百轉(zhuǎn)，不由更加清晰了前路的方向。
當然不是趨炎附勢。
打鐵還需自身硬，他才不要別人當靠山。
靠人不如靠己。
只有自身融入權貴集團，成為一名權貴，才能走得更遠。
辭別秦瓊，秦九嶺帶著文書，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多時，下人就送來了一些硝石。
這些都是在秦瓊出去后，他讓秦府下人從市坊上買來的。
除了硝石之外，還有一些黃泥和石灰。
彼時大唐還沒有“水泥”，建筑凝膠材料就以黃泥為主，建筑多為木質(zhì)。
不過現(xiàn)在秦九嶺還沒準備把“水泥”放出來，有些事情急不得，孰輕孰重，秦九嶺自有桿秤。
沒有使喚秦府下人，秦九嶺自己動手，把黃泥和石灰混在一起，在墻邊一寸處抹成一排小石巖，圍繞整個房間做了一圈水槽。
待稍稍凝固后，秦九嶺拎來清水，一邊抹著頭上的大汗，一邊將硝石放入水中。
很快，整個水槽里的清水完全凝固成冰，冒著絲絲白氣。
沖了個溫水澡后，秦九嶺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睡去。
翌日，太陽剛剛曬屁股，秦九嶺翻了個身正做著縱橫天下的美夢，屋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酣睡中的秦九嶺被驚醒，立馬就聽到了外面程咬金的大嗓門在吆喝。
“老秦，小神童呢？快讓那小子出來見駕！”
“見駕？”
秦九嶺嘀咕一聲，忽然神色一變，莫不成程胖子這貨把李二給忽悠來了吧？
仔細一想?yún)s是很有可能。
這胖子一向就是個看熱鬧不把事大的主，急忙起身穿衣。
“臣參見陛下！”
果然，屋外響起了秦瓊恭敬的參拜聲。
“秦將軍不必多禮，快起，對了，你那侄子呢？”
李二問道。
今日早朝散后，程咬金就跟他說了秦九嶺能點水成冰的本事。
李二頓感新奇，又覺得難以置信，所以這才微服出宮，趕來一觀。
“這……”
秦瓊有些說不好了，他也是才從早朝回來，正準備去找秦九嶺說一說開采硝石的事，不料程咬金帶著李二后腳就趕來。
他這會是真不知道秦九嶺在哪。
“那小子不會還在被窩里鉆著吧？”程咬金忽然放聲大笑。
“如此神童，日至正午卻還在神游，當真罕見！”
屋外忽然又一道聲音響起，出口間斷句有序，說話就像跟作詩一樣不急不緩。
房中，秦九嶺納悶，這又是誰？
剛這么想，就聽屋外又傳來一道稚嫩的童音：“長孫舅舅，什么是神游呀？”
聽聲音，竟是一個女童。
但這“長孫舅舅”卻是被秦九嶺聽了個清清楚楚。
難道來人是長孫無忌？
秦九嶺一陣激動，這可是個大人物！
李二還在當秦王的時候，長孫無忌就是秦王府的心腹幕僚，不僅在秦王府有赫赫威名，被封為上黨縣公，哪怕在太祖李淵眼中亦是大才。
當初李建成擠兌秦王府眾人，在武德九年進讒言上表李淵，李淵大怒，秦王府幕僚如房玄齡，杜如晦等人皆被逐出秦王府，唯獨長孫無忌留了下來，可見其身為政客的手段。
更重要的是，長孫無忌可是高士廉外甥，而高士廉的外甥女，真是當今長孫皇后。
作為李二的大舅子，長孫無忌即是重臣，又是皇親，在李二心中的地位難以撼動，是為數(shù)不多可以左右李二的臣子。
從其凌煙閣功臣榜位列第一的名頭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這孩童能跟隨李二一起來，又口稱長孫無忌為舅舅，多半是皇家子弟，就是不知是李二的哪個兒女。
不過不管怎么說，長孫無忌絕對是比秦瓊，尉遲恭等人還要牛的大佬，秦九嶺不敢耽擱，急忙布置“現(xiàn)場”。
這時，又聽長孫無忌在外笑道：“神游，即是夢里乾坤，有的人做夢是因為睡得熟，而有的人做夢則是因為想得多，異想天開，便是神游。”
嗯？
屋中，秦九嶺聞言一陣皺眉。
聽這意思，長孫無忌對他不怎么看好啊！
這還了得？
不行，今天必須得把這老家伙征服！
屋外，秦瓊面上也閃過一絲尷尬，長孫無忌在文臣中是標桿一類，不僅被封為齊國公，目前又正任尚書右仆射。
雖然秦瓊自己也位列公卿，但官職比起長孫無忌卻多有不如。
須知，自李二之后，尚書令一職就空閑起來。
而尚書令下，乃是左、右仆射相互牽制。
可以說，長孫無忌之官位已經(jīng)位極人臣，在加上其皇親國戚身份，就是房玄齡之流亦遜色一籌。
就連秦瓊，此時也不敢對長孫無忌有所反駁，急忙道：“臣這就去叫小侄九嶺來見駕?！?p> “不必，朕隨你一起去看看吧！”
李二卻是興致大起。
秦九嶺這幾日在長安聲名遠播，聽說昨天還有百姓跪下要喊他神仙。
雖然秦九嶺確實在蝗災獻策中有大功，可李二心中卻是不怎么爽的。
眼下，都到了正午，秦九嶺居然還在熟睡，這事要是傳出去，定當被人恥笑。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秦九嶺身為神童，卻連最基本的準則都做不到，李二心中已經(jīng)起了將此事昭告天下之心。
關鍵也是秦九嶺給他的感覺與其他臣子不同。
他雖被人稱為賢君，朝政中每每禮賢下士，集思廣益，但文臣武將對他仍有一股畏懼之心。
他若生氣，連最刺頭的尚書左丞魏征都要收斂三分。
可從秦九嶺身上，他卻是連一絲畏懼之心都感覺不到。
這可不是好兆頭。
李二這一發(fā)話，秦瓊也不敢多言，帶著一群人直奔秦九嶺房間，心中卻是七上八下。
幾人一路到了秦九嶺的房間外，隔著門居然就聽到了酣睡聲。
秦瓊心中叫苦，正想著怎么避免讓秦九嶺駕前失德。
李二卻是大笑一聲，推門而入。
此番，定要坐實秦九嶺作息失儀，昭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