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能白說
戰(zhàn)馬問題！
聽長孫無忌說到這個，李二頓時滿臉憂色。
邊境突厥人趁著隋末中原亂戰(zhàn)，發(fā)展壯大，又接連吞并契丹、吐谷渾、高昌等小藩，并且在唐朝平亂之戰(zhàn)中，屢屢接納叛軍。
王世充，竇建德，劉武周等割據(jù)勢力的軍隊，在被唐軍擊潰后，大部分都投降了突厥，更加壯大突厥人的氣焰。
后來，梁師都兵敗，更是率眾依附突厥，成了突厥人的大度毗伽可汗。
突厥之患，可謂迫在眉睫，雖然武德九年，李二初登基時剛和突厥簽訂了“渭水之盟”，但突厥人反復(fù)無常。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一日不把突厥打垮，大唐就一日難得真正的安寧。
可突厥人善騎善射，茹毛飲血，戰(zhàn)力強悍，尤其在戰(zhàn)馬資源上，勝過大唐良多。
大唐直到如今，還沒有像樣的馬場。
出產(chǎn)的戰(zhàn)馬，連現(xiàn)有的騎兵都供不上，再加上馬匹腳掌損耗，更是捉襟見肘。
若秦九嶺真的有策略解決戰(zhàn)馬問題，此舉之功，還要勝過蝗災(zāi)十倍！
可是……
這可不是兒戲，有點小聰明就能辦到的！
李二嘆息之余，不禁苦笑：“輔機，你這兩全之策雖好，可未免太為難秦九嶺了。戰(zhàn)馬問題，非朝夕之事，不是一個人或幾個人就能解決的……”
李二并不看好秦九嶺，除非秦九嶺真的是神仙，能變出大量的馬匹，不然，哪里去找馬？
總不能去跟突厥搶吧？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縱使興大唐舉國之力，亦難為之。
“臣自然知道此事非人力可變，但臣這幾日，和房公，蔡國公等人商議變革馬場管制一事，頗有些疑慮之處難以解惑……”
長孫無忌拱手道，“秦九嶺既為神童，或可提供一些建議，若真能得當(dāng)，臣愿整理建議，將此功歸于秦九嶺名下。
就當(dāng)是，臣感念其為萬民除蝗災(zāi)之禍的一點心意?！?p> “這，輔機……”
李二聞言動容，長孫無忌這話里的意思，說是考量，實際上是給秦九嶺送功名??！
只要秦九嶺能提幾條有用的建議，便將整個馬場改革的功勞分到秦九嶺名下，這是何等榮耀？
何況，這建議還是長孫無忌，房公房玄齡，蔡國公杜如晦三人合力提出，一旦實行，必能建功。
李二心中當(dāng)然明白，長孫無忌這其實是在給他化解難題，恐怕今天長孫無忌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考慮到將士心中不服秦九嶺封地的情況。
如今，見秦九嶺確實是難得的神童，才愿意讓出這份功勞。
如此，既不會讓他失信于秦九嶺，也不會招來將士的不滿。
一時間，李二已經(jīng)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長孫無忌卻只是輕輕點頭，而后看向秦九嶺：“秦小子，老夫也不為難你，給你三天時間，只要你能提出三條對戰(zhàn)馬管理有用的策略，老夫便保舉你做個京官，并讓你去國子監(jiān)學(xué)習(xí)進修！”
對秦九嶺，長孫無忌一開始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他本人就是天才，自然不會敬服一個九歲小兒。
不過，秦九嶺之才確實有可取之處。
不論是蝗災(zāi)，還是制冰，都可看出秦九嶺是好學(xué)善思之人，但最關(guān)鍵的，還是秦九嶺剛才解決佛像顯靈一事所展現(xiàn)出來的沉穩(wěn)氣度打動了長孫無忌。
于是，本來準(zhǔn)備是刁難秦九嶺的問題，到現(xiàn)在，卻愿意拿來給秦九嶺鋪路了。
當(dāng)然，長孫無忌的根本想法，還是為了避免李二的尷尬，解決將士心生怨念的問題。
不過，也不完全是白送功勞。
如果秦九嶺提不出什么有效的建議，這件事就算作廢了，畢竟，撫慰將士情緒有效的辦法，還是直接將給秦九嶺的封地收回。
說起來，這些年間，能讓長孫無忌生出愛才之心這么做的，秦九嶺還是第一個。
足可見他對秦九嶺的看重。
但秦九嶺卻不這么覺得。
長孫無忌這廝賊精得很！
什么叫讓自己提幾條建議？
還三天時間？
小爺能提的建議多了！
問題是，長孫這廝居然還無恥地想把自己的建議和他的建議合并，再假裝讓功給自己……
這算怎么回事？
不知道的，自然以為這是他秦九嶺提出來的，知道的，還以為這全是長孫老頭的功勞！
分明是羨慕自己的才學(xué)，想來霸占邀功。
還在這假惺惺的裝好人……
秦九嶺不由打了個寒顫，為長孫無忌的“無恥”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連連搖頭道：“長孫尚書，這還是不用了，草民怎么好冒用您的功勞？
還是草民自己來策劃好了……
咱們各策劃各的?！?p> “嗯？”
長孫無忌眉頭一皺，聽秦九嶺這語氣，似乎是在嫌棄他？
微微惱道，“秦九嶺，你年齡尚小，恐怕不太清楚我大唐的馬場管理，因為陛下的原因，老夫本也沒指望你能提出多少有用的建議。
可你說要各策劃各的？
秦九嶺，做人不能好高騖遠，老夫勸你收一收年少意氣，這世上你要學(xué)的事還有很多……”
“長孫尚書?！?p> 秦九嶺牙疼，很想說一句我會的你下輩子都學(xué)不完。
但想了想，還是“謙虛”道，“其實，關(guān)于戰(zhàn)馬問題，草民在去年的時候就已經(jīng)考慮過了，心中一直有一些想法，只是苦于遠離京都，不能面圣。
既然這次長孫尚書提了出來，草民只能是獻丑了?！?p> 啥？
這問題你去年就想過？
不光長孫無忌，連李二都愣住了。
去年，秦九嶺才八歲吧？
也就和現(xiàn)在的李承乾一般大……
還想戰(zhàn)馬問題？
“秦小子，你還真是……”
李二不禁失笑，只覺得秦九嶺是在忽悠。
不過，他也挺好奇的，秦九嶺放著長孫無忌幾乎白送的功績不要，非得要各策劃各的，莫非真有什么戰(zhàn)馬管理良策不成？
“行吧，你且說說，你去年的想法是什么吧?！?p> 李二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咬重了“去年”兩字，將對秦九嶺不相信溢于言表。
“說倒是可以，但陛下，草民這個計策，不能白說。”
就在李二等人都面帶戲謔準(zhǔn)備聽一聽秦九嶺的高見時，秦九嶺卻是忽然吐出這么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