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是朕失言了
“就是，陛下，秦九嶺既然號稱神童，怎能連這些都不知道？他一定是成心的！”
“不錯，秦九嶺為了發(fā)財已經(jīng)不擇手段，陛下，您必須要嚴懲??！”
在程咬金話落之后，一眾對秦九嶺不滿的大臣紛紛出言。
李二面上閃過一絲猶豫，不管怎么說，這種新式馬蹄鐵還要靠秦九嶺指導(dǎo)鑄造，雖然他也很不爽秦九嶺態(tài)度，可現(xiàn)在治罪真的好嗎？
不料，秦九嶺聞聽眾人斥責(zé)，卻是大笑三聲，戲謔道：“程將軍，還有諸位大臣，你們能不能聽草民把話說完??？”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程咬金狐疑，實在是秦九嶺屢屢出人意料，讓他有點心慌。
可很快，程咬金就鎮(zhèn)定下來，不管怎么說，只要死咬住秦九嶺為發(fā)財不顧一切賣國資敵，他就不信秦九嶺還能說出個花來。
其他大臣也是一個意思，目露不善地盯著秦九嶺，倒要看看他還能怎么辯解。
只見秦九嶺指著“烏騅”蹄子上的馬蹄鐵道，“馬蹄下端固然擁有角質(zhì)，但長度有限，若釘子長度稍長，是可以刺進馬腳當(dāng)中的。
草民聽說，突厥人不善造鐵，連彎刀都是奴役擄掠的漢民制造，在初期，突厥人聽說我大唐裝備了馬蹄鐵，鑒于暫時的休戰(zhàn)通商狀態(tài)，肯定會大量求購。
就算突厥可以讓人仿制，但其茫茫草原，哪來那么多的鐵去鑄造？
陛下可將大量長釘馬蹄鐵賣給突厥，一來，長釘馬蹄鐵容易脫落，突厥人定會源源不斷求購，二來，長釘馬蹄鐵多少會對戰(zhàn)馬有微弱影響，若加以手段，定能建不世之功！”
“什么不世之功，俺看是天大的烏龍！”
不等秦九嶺再說，程咬金一臉冷笑道，“秦小子，你莫非以為突厥人都是傻子不成？他們難道看不出釘子變長？”
“就是！哪怕是三歲小孩，也能看出不同，突厥人怎么會上這種當(dāng)？”眾多大臣開口附和。
房玄齡和杜如晦相視一眼，也不禁微微皺眉，秦九嶺這般言論，確實有些兒戲了。
李二目光一凝，卻是沒有喝問，等著秦九嶺的下文。
剛才秦九嶺已經(jīng)說了“加以手段”，雖然心中對秦九嶺舉止不喜，但李二此刻也不得不佩服秦九嶺的才智，相信秦九嶺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果然，秦九嶺橫眉冷對：“程將軍此言差異，只要控制得當(dāng)，即使稍微刺進肉中，對馬的影響也不會很大，甚至可能都不會有什么影響?！?p> 程咬金當(dāng)即反駁：“既然沒有影響，那還妄談什么不世奇功？”
秦九嶺淡笑：“程將軍可別忘了，長釘馬蹄鐵容易脫落，一旦掉落，肯定要再換位置打眼，換來換去，馬蹄上又能釘幾個洞？
長釘?shù)哪康牟皇菫榱舜虃R，而是要把馬蹄打透，如此，相信換不了三塊馬蹄鐵，馬蹄下的角質(zhì)也要碎了，所做的再粗一些，恐怕連三次都用不了。
沒有馬蹄的戰(zhàn)馬，又有什么戰(zhàn)斗力呢？”
“這……”
程咬金捉急，支吾半天哼道，“突厥人可沒那么傻！”
秦九嶺又是一笑：“簡單，粗制的馬蹄鐵本來就容易脫落，只要將這個消息散布給突厥，告訴他們長釘馬蹄鐵可以在馬蹄上套得更久一些……
甚至，我們完全可以做兩種馬蹄鐵，讓突厥人采買，一種短，一種長，草民相信，突厥人知道“緣由”后，一定會購買長釘馬蹄鐵?！?p> “你……”
程咬金愣了，別說突厥，就是他，聽到“謠言”，也肯定會買長釘馬蹄鐵。
無他，將士對戰(zhàn)馬的愛護，不下于對神兵的喜愛。
秦九嶺此計當(dāng)真是毒得很，毒得他都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李二見眾臣無言，仰頭深吸口氣，暗暗點頭道：“如此說來，倒真是朕輸了！”
雖然認輸，但李二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惱喪感。
秦九嶺此策，堪稱神來之筆，不僅解決了大唐戰(zhàn)馬緊缺問題，還將了突厥人一軍，埋下陰謀伏筆，以待來日。
他輸?shù)眯姆诜?，更沒想到秦九嶺小小年紀能想出此等妙計。
要不是秦九嶺口無遮攔，他都忍不住要大肆封賞了。
至于輸?shù)舻哪且蝗f貫，對比起秦九嶺的妙計來，實在微不足道。
誰料，秦九嶺聞言卻是仰頭道：“陛下，你那日曾說，草民無論提出什么計策，都絕不值一萬貫。
甚至還拿長孫尚書的月俸來警告草民。
草民當(dāng)時說，草民的計策最少值一萬貫，甚至不止。
試問陛下，突厥人號稱控弦百萬，渭水之盟，更是提狼兵二十萬南下，戰(zhàn)馬儲備，少說也有三十萬匹。
就算突厥人只裝備三分之一的戰(zhàn)馬，只要十萬套馬蹄鐵……
按草民計算，一套馬蹄鐵少說能獲利五十文，配以十萬套的數(shù)量，千文一貫，足有五千貫，等馬蹄鐵脫落再購，便是一萬貫！
而且，草民此計不僅解決我大唐戰(zhàn)馬稀缺問題，更是為對突厥的作戰(zhàn)埋下長線。
只要等道突厥戰(zhàn)馬馬掌再也無孔可釘時，我大唐軍兵出征，面對缺少戰(zhàn)馬已斷一臂的突厥人，焉有不勝之理？
現(xiàn)在，陛下還認為草民的計策不止萬貫嗎？”
“秦九嶺，你，朕……！”
李二聞言臉都黑了，他做夢都沒想到，秦九嶺會得了便宜又賣乖，竟然揪住他那天的話拿來說事！
當(dāng)著這么多大臣的面，這讓他情何以堪？
簡直是放肆！
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他還真不好對秦九嶺發(fā)怒。
也實在秦九嶺的計策太過宏大，一旦事成，可謂國之功臣。
而且計劃詳細，連一點想反駁的地方都找不出來。
難道他真要和秦九嶺說出朕錯了這種話來？
李二不禁看向程咬金。
但程咬金早把能想到的話都說了，此時已經(jīng)被懟得啞口無言，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而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又一臉沉思之色，顯然還處在秦九嶺一番計策的思索中，根本沒看到他的眼色。
無奈之下，李二只好恨恨地說了句：“那日，是朕失言了……”
但心里，卻把剛剛對秦九嶺升起的那點欽佩之感卻都丟到了腦后。
暗暗道：秦九嶺，你最好別讓朕找到機會！否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