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朕之臂膀
說完了？
李二一愣，不解道：“輔機，朕叫你來，是想讓你幫朕商榷一下，怎么處置秦九嶺！”
長孫無忌拱手：“陛下，臣方才所說，就是臣的意思。
秦九嶺此去，雖分文未得，更揮灑千金，但僅憑他展露的這些手段，臣不如也！
且大豆春種秋收，冰與汽酒宜適合夏炎時用……
今已入秋，其未雨綢繆，未有錯也?！?p> 李二聞言，忽然放聲大笑：“不錯，還是輔機知道朕的心意。
那朝堂上那些反對的聲音，參秦九嶺的本子，朕該如何處置？”
長孫無忌暗道果然，來之前就知道李二喚他，準沒好差事。
頓了頓，低聲道，“陛下可用一年之期堵住悠悠眾口?！?p> “可朕又很煩那些言官絮絮叨叨?！?p> “臣愿為陛下分憂。”
“呵呵，好，輔機真是朕之臂膀！”
……
秋風蕭瑟。
山西，澤州。
秦九嶺披著長衫，站在半山坡上遠望。
馬德，冷。
有陽光，仍感覺冷。
全球變暖果然不是無稽之談，這才九月中，穿長袖都感覺寒氣逼人。
“公子，”
秦九嶺身后，展宇輕聲道，“起風了，勞工都已下班，回去吧，胡校尉還等著公子喝酒呢?！?p> 秦九嶺卻沒動，看著半空中太陽輕嘆：“同是一片陽光照耀，這都一個月了，也不知道衛(wèi)二哥如今走到哪了?！?p> 展宇聞言亦唏噓道：“除了半個月前那封信，衛(wèi)兄弟直到現(xiàn)在都沒再寄信回來?！?p> “走吧?！?p> 秦九嶺忽然收回了目光。
“明天就要走了，跟老胡喝酒去！對了，展大哥，你讓人去一趟高平府，把方刺史也叫上，就說我今天有好東西。”
下了土坡，秦九嶺騎馬一路往獲澤縣走去。
獲澤縣是澤州高平府六縣之一，屬唐初十道之一的河東道。
李二給他的十萬畝田就在澤州府，遍布獲澤，沁水、陵川，晉城四縣。
可以說，整個澤州府六縣，除了年中災(zāi)情稍微好一點的高平，端氏兩縣，剩下的四個爛攤子全都甩給了他。
對此，秦九嶺也是來了后才知道。
忍不住嘀咕李二無恥。
說好的十萬畝良田，卻是妥妥的十萬畝災(zāi)田，不說寸草不生，卻是實實在在的顆粒不收。
因為飽受災(zāi)害，整個澤州府如今窮得叮當響，原本超二萬戶，近乎二十萬人的中級州，如今只?？翱耙蝗f戶，連十萬人都沒有了。
這還是李二下了圣旨招工，不然，指不定整個澤州府除了老弱病殘，都要跑光。
還好哥會做化肥！
秦九嶺只能慶幸做化肥的材料簡單易尋，不然，澤州府連點人都沒有，農(nóng)家肥都造不出來，這地到明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用。
蝗災(zāi)害人??！
“秦大人！”
正走著，遠處忽然傳來叫聲。
秦九嶺回頭，趕緊勒馬，卻還是沖出百米多，才漸漸讓馬停了下來。
“馬可真難騎！居然暈馬，唉。”
秦九嶺嘟囔著下馬。
展宇也騎馬跟著過來，卻是韁繩一勒，穩(wěn)穩(wěn)地下來了。
秦九嶺無語，這不是故意刺激人嗎？
這時，遠處的人也跑了過來，正是秦九嶺任命的“地廠廠長”，端少斌。
端少斌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喘息道：“秦大人，好消息啊秦大人！”
秦九嶺納悶：“端廠長，你就不知道騎個馬嗎？”
“嘿嘿，忘了，忘了……”
端少斌面頰白嫩，一身錦衣，活脫脫的鄉(xiāng)紳樣，露著一口黃牙：“秦大人，大喜?。?p> 廠里今天的化肥產(chǎn)量統(tǒng)計出來了，一共二千零九斤，已經(jīng)突破了大人定的二千斤大關(guān)！”
“哦，”
秦九嶺微微點頭，“那明天把任務(wù)定到二千一百斤?！?p> “??？”
端少斌聞言傻眼，“秦大人，這會不會有點太多了？勞工們……”
“少廢話！”
秦九嶺瞪眼，“地廠足足一千人，六個廠里，數(shù)地廠的人多！
還二千斤大關(guān)？
合著一個人一天才弄二斤？
那還不如多吃點拉上兩斤大糞！
端少斌，開始不熟悉，我可以給你時間，但這個時間是有限度的！
都建廠半個月了，還這龜速？
白面豬肉不想吃了早點騰地！”
甩下話，秦九嶺直接上馬。
端少斌嚇得不輕，但想到廠里的情況，咬牙還想再說什么，但秦九嶺卻是騎著馬直接走了。
展宇縱馬跟上，和秦九嶺并排，神色遲疑道：“公子，二千一百斤，這會不會太難了些？
畢竟，端廠長那邊雖然人多，可都是些老弱婦幼，而且……”
展宇沒繼續(xù)說下去了。
無他，秦九嶺來到澤州后建設(shè)了六個工廠，地廠雖然人最多，可卻是最糟糕的一個工廠。
這糟糕不是說廠子，而是說人。
除了那些看起來就干不動活的老弱婦幼，秦九嶺還把一些好吃懶做的人全都扔到了地廠。
可以說，地廠每天能生產(chǎn)出二千斤“化肥”，已經(jīng)是奇跡了。
秦九嶺卻是一笑：“展大哥，如果說半個月前他們只能生產(chǎn)二百斤，你相信嗎？”
“這……”
展宇愣住了。
剛開始，地廠的日生產(chǎn)量只有二百斤。
可以說，僅僅半個月，地廠的生產(chǎn)速度就翻了十倍。
雖說熟能生巧，可這也著實有點太夸張了些。
撓撓頭，展宇不解道：“公子，您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注意，換以前，別說二千斤，就是五百斤，說出去也沒人相信?！?p> 秦九嶺淡笑：“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展宇試著問：“是公子說不給他們吃肉？”
“肉算什么？”
秦九嶺搖頭，“一次說不給吃肉管用，第二次，第三次，還能有用嗎？
關(guān)鍵的不是肉，而是對比。
我把老弱病殘和這些好吃懶做的人都趕到一起，又每天增加任務(wù)，好吃懶做的人，肯定會消極，但那些老弱病殘可不會。
他們因為年老，且身體不好，這次蝗災(zāi)爆發(fā)以來，多數(shù)人連吃都吃不飽，如今工廠卻管吃管住，還有豐厚的銀子拿。
怕丟了這份差事，他們只會更賣力的去做，產(chǎn)量自然也會隨之增長?！?p> 展宇聞言不禁皺眉：“可那些老弱只有二百多人，公子，就是拼了命，他們也做不了兩千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