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聽雪站在這密室面前。這密室只有原子京和邱明仁兩人知曉。樓聽雪在密室旁的石壁上摸索。那原本平整的石壁在樓聽雪按著邱明仁所言乾坤八卦的方位摸索之下。突然,一塊平整的石板凹陷了了下去。隨著這石板凹陷,那墻壁應聲而開。樓聽雪閃身進入,只見這密室中別有洞天。曲徑通幽,三條岔路向不同方向延伸。在邱明仁的指點之下,樓聽雪早已了熟于心。沿著左邊的通道追了下去。果然,不過盞茶功夫。樓聽雪就追到了原子京的蹤跡。
在那通道的墻上,樓聽雪發(fā)現(xiàn)了一絲血跡,正待沿著血跡追去,忽的心中驚悸,耳邊似有破空聲,樓聽雪連忙飛身而起。身體貼著通道的頂端,如壁虎游強一般。卻見那通道之中無數(shù)點流矢飛過。不時有幾只箭矢飛上墻頂,被樓聽雪一一擊落。
樓聽雪也不含糊。手中長劍撥落飛矢的同時,分身而起,雙腳踏著流失不斷前行。越過這片箭矢之后,樓聽雪院來到一座石室之中。石室中燈火通明,原子京端坐其上。
只聽那原子京淡然笑道:“我知你會來。今日終究要有個了斷。原某一步踏錯,當有此報?!?p> 只說那原子京手中長戟揮舞。石室中燭火紛紛打滅。燭臺紛紛向樓聽雪飛來。只見樓聽雪長劍出鞘,身隨劍動。一件開山,一件修羅。長劍貼著長戟發(fā)出嗤嗤之聲。
燭臺落地之時,樓聽雪的長劍將原子京穿心而過,狠狠地釘在后面的墻壁之上。
長劍回鞘之時,原子京的尸體緩緩地滑落在地。嘴角卻掛著詭異的微笑。樓聽雪轉(zhuǎn)身大步離開,至于那邱明仁所說,這迷失在珍寶無數(shù),盡可帶走的話,樓聽雪并沒有什么興趣。
一命抵一命,僅此而已。
就在那樓聽雪原路返回,眼看就要到了這石室出口之時,只聽得那不遠處石門竟在緩緩合上,門外光亮漸少,不過只有一線,樓聽雪猛地提氣,一個箭步,飛身而起,長劍擲出,身形跟隨而至,終于,在石門合上的一剎那,將劍鞘插在了石門縫隙。
密室外沒有一絲聲響,樓聽雪不知道是誰在外邊觸動了機關(guān),知只得運氣,沿著劍鞘把住石門,期望將它一點一點的推開來。
只是無論樓聽雪怎樣用力,這石門竟是紋絲不動,想來也是,若是可以輕易推開的石門,那要機關(guān)干什么。樓聽雪沿著縫隙想要探出手去,只是這縫隙實在太窄,樓聽雪五指剛好可以伸出,卻卡在了手臂處,無論如何也觸碰不到那密室的機關(guān)。
此時,突然從墻縫里冒出絲絲白煙,樓聽雪只得將手收回來,握住長劍,以防不測。這密室密道之中,不過片刻功夫,已經(jīng)煙霧彌漫。
樓聽雪輕吸了一口帶著白煙的空氣,頓時只覺得頭重腳輕,一陣眩暈。樓聽雪心下清楚,這是毒煙。樓聽雪只得按著邱明仁所說的八卦的方位在這石門旁一陣摸索,眼見毒煙越來越重,卻全然不見機關(guān)所在。
卻說樓聽雪屏住呼吸,凝神運氣,心中想著那古天通施展地煞拳的情形,氣沉丹田,腰馬合一,將全身之氣力全都凝結(jié)在這一拳之上,一拳即出,只聽得一聲悶響,這整個密道都震顫起來,那苦諦長劍更是顫動不已,只是那石門卻是紋絲不動。
毒氣漸漸濃烈,樓聽雪只覺得陣陣眩暈,但他心中清楚,此時萬萬不能在此處倒下,地煞拳一拳接一拳,狠狠地砸在這石門之上,這拳勁一拳大過一拳,崩開的碎石屑彈到了樓聽雪的臉上,樓聽雪運盡全力之時,身上的護身罡氣若隱若現(xiàn),這罡氣竟循著樓聽雪的呼吸將這些毒霧一點一點的驅(qū)散,只可惜,毒霧無形,剛剛驅(qū)散卻又立馬重聚,樓聽雪只覺得自己的眩暈之感愈加劇烈,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好在身處這劍鞘附近,這一道縫隙,總算還可以喘息一二。
樓聽雪拔出劍來,一劍接一劍,道道劍氣縱橫,開天、修羅、摩訶,只是無論樓聽雪怎樣出手,那石門卻總是紋絲不動,只是在石門上留下道道白痕,粉末四濺卻沒有劈開的跡象。
樓聽雪只得收劍,一邊抵御著毒氣一邊思量著該如何逃出去,恰在此時,遠遠只聽得一聲聲呼喚,細不可聞,隱隱聽得是“樓大哥,你在哪里?”卻是那郭青蓮的聲音。
“郭姑娘,我在這里?!睒锹犙@喜的喊道。生怕郭青蓮聽不見,樓聽雪回應的同時又在石門上砸了兩拳。
那叫喊聲越來越近,顯然是郭青蓮已經(jīng)找到了樓聽雪所在。
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靠近,也聽到了顏白玉的聲音,樓聽雪在石門內(nèi)大聲喊道:“你們小心一點,外面可能有人暗中伏擊?!?p> “知道了。”卻是南宮正懶洋洋的答應道。
“石門開關(guān)在右邊墻壁,按著八卦方位,坎離位,景門開。”樓聽雪話音剛落,只聽得石門外一陣輕響,不知是誰已經(jīng)在找機關(guān),樓聽雪忙道:“這密道里面全是毒氣,你們小心一點,盡量離遠一些?!?p> “了解?!眳s是顏白玉的聲音,只聽得顏白玉的聲音剛剛落下,那石門應聲而開,門外仨人捂住口鼻,樓聽雪一躍而出,長舒一口氣。
只見樓聽雪幾番運勁,盡舒胸中濁氣。
郭青蓮上前,剛要輕撫樓聽雪的后背,樓聽雪卻拉著她上前,,躲開這密道里的毒氣,“我沒事的,放心?!?p> 郭青蓮點點頭,聽到樓聽雪這樣說,似乎放下心來。但見樓聽雪走到了南宮正的面前,伸手將昏迷的冬筍接了過來,正色說道:“多謝?!?p> 聲音很輕,似乎是怕驚醒了沉睡的姑娘。
南宮正微笑,緩緩道:“我已經(jīng)給他吃了老祖賜下的解毒丹,只是---”
“毒入肺腑,回天乏術(shù)。我知道的?!睒锹犙﹫笾晕⑿?,“賜丹之情,聽雪記下了?!?p> 世家弟子行走江湖,家中老祖必然會賜下一兩種保命手段,想必這解毒丹便是。明知無解卻還是將丹藥給了冬筍,這份人情,大得很哪。
“樓兄客氣了,”看著樓聽雪溫柔的看著冬筍,南宮正的聲音也不由得黯然了下來。
那郭青蓮更是眼圈一紅,不知是在為這將死的可憐姑娘傷心還是又想起了自己的古伯伯。
樓聽雪輕輕探了一下冬筍的脈搏,果然在南宮世家解毒丹的保護下,冬筍竟奇跡般的護住了心脈。樓聽雪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色,只見樓聽雪抬起頭來,目光堅定的看著遠處的天空,沉聲道:“我現(xiàn)在就去尋訪名醫(yī),說不得還有一線生機?!?p> 說罷,看了一眼三人,然后看著眼圈通紅的郭青蓮緩緩道:“郭姑娘就有勞二位了?!?p> 卻是那顏白玉上前一步,道:“樓兄且慢,這海內(nèi)名醫(yī),在下確實記起一位,就在這吳地南下千里之地,有一山谷,名喚死人谷,此地在崇山峻嶺之中,遍布瘴氣,卻是生人勿進,不過在下卻聽家中長輩提起,這死人谷雖然是名副其實生人勿進,但是里面卻住著一位世外高人,醫(yī)術(shù)奇高,制毒使毒更是一絕,說不定有應對之法也未可知?!?p> 樓聽雪眼前一亮,忙道:“多謝顏兄弟,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fā)。”
卻見顏白玉一把拉住樓聽雪,“只是這千里之遙,不吃不喝也得兩日功夫,這位姑娘怕是等不及兩日了。”
“無妨,我以真氣給她續(xù)命,只要心脈不斷,總能多活這一兩日?!?p> “還是我等與樓兄弟一道吧。若是樓兄一人,只怕沒到死人谷,樓兄早就氣力不濟了,若是你我二人加上南宮,給這位姑娘輸送真氣也就綽綽有余了?!辈淮龢锹犙┭哉Z,顏白玉說著便大步朝門口走去。
南宮正嘿嘿一笑跟了上去,郭青蓮走到樓聽雪身邊,柔聲道:“走吧,樓大哥?!?p> 踏出邱原堡的門口,太陽已是漸漸西垂,這兩個時辰,仿佛過了一個輪回一般,斜陽依舊刺眼,奪目中帶著一絲暖意,似乎驅(qū)散了那一層陰霾。
樓聽雪將冬筍姑娘綁在自己的背上,郭青蓮將自己的白馬讓給他。這白馬名喚照夜,果然是神俊異常,背上兩人卻依舊不遜于其他三匹快馬。
“樓兄,不覺得這邱原堡處處透著古怪嗎?”顏白玉與樓聽雪并駕齊驅(qū)。
“的確,密道里的毒氣也不知道是誰放的,還有那個邱遠山,明明在裝死,邱明仁也不對勁,不過不管了,反正已經(jīng)殺了原子京,給冬筍報了仇,此事也就了了。此刻還是救冬筍要緊?!睒锹犙┚驮陲w奔的同時,一只手還緊緊地按著冬筍的掌心。
邱原堡中,密室里。
原子京踢了一下那腳邊的倚在墻上的尸體,冷笑道:“總算沒有白養(yǎng)你一場,替我去死也算死得其所?!?p> 只是這尸體與原子京,分明是一個相貌。
“失火了,失火了。”這天夜里,邱原堡大火,將整個堡內(nèi)燒的一干二凈。
遠處的一個山坡上,原子京將一具干尸扔到了一個土坑里,低聲說道:“兄弟一場,為兄這也算給你收尸了,到了那邊可別怪為兄心狠手辣,誰讓你好奇非要去密室瞧瞧呢?”
將邱明仁的幾十年功力吸光的原子京容光煥發(fā),仿佛又年輕了一些,只見他伸了一個懶腰,拎著一個酒壺,消失在寂靜的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