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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歡送聲中,高伯年帶著李宗之走出了清風(fēng)樓。
李宗之還是滿臉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沒想到高伯年會出這么一個損招來整人。
“宗之兄,怎么,出氣了嗎?”高伯年看向李宗之問。
“出……出氣了!”李宗之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這個高衙內(nèi)的確可惡,但也有些特別,卻是很傳說中那種完全蠻橫不講理,隨意欺負(fù)人好像有些不同。
但是要說今天這家伙的所作所為是講道理嗎,怎么可能啊!
這完完整整的就是一個潑皮無賴啊,而且蠻橫、霸道,絲毫不講道理。
但是心里為什么隱隱有種快感呢?
說不清。
“叮咚,來自李宗之的感激,盛名+1”
“兩位衙內(nèi)!馬車到了!”一位李宗之的隨從鼻青臉腫的上來請示。
“嗯,上車吧!”
高伯年直接喧賓奪主回應(yīng)了,讓李宗之心里不由的腹誹不已:“這個花花太歲!”
“叮咚,來自李宗之的不滿,罵名+1”
“宗之兄,你罵我?”高伯年微笑看著李宗之。
李宗之被嚇的不輕,臉色都白了:“高衙內(nèi)說笑了,小弟,怎么會罵你呢!哈!”
高伯年笑笑:“無妨,罵就罵吧,這東京城里,每天都有罵我的,我也管不過來,你要真覺得罵我能舒服點(diǎn),隨便罵!”
說完,自己轉(zhuǎn)身直接上了馬車。
李宗之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他實在有些看不懂這家伙是不是腦袋有問題,一會一會的,變臉比翻書還快,自己只是在心里腹誹一句他也能猜到?
李宗之響起傳言這家伙腦袋磕壞過一次,想著應(yīng)該是還沒好吧,只能這么想了。
……
馬車走了不多時,最終在一家不是太大的宅院前停住了。
“高衙內(nèi),到了!”李宗之朝外面看了一眼,對高伯年說道。
“好,這就去拜訪一下令尊大人!”高伯年笑笑下了車。
“衙內(nèi),您吩咐的東西辦好了!”這時,高富安從后面趕來,手上提著一個大禮盒。
李宗之意外,他沒想到高伯年還會帶禮物,難道不是來府上鬧事的?
他真的有些搞不懂了。
這時,李宗之一個隨從也叫開了大門,正跟一個開門的家丁說著什么,很快,就有人趕緊迎了出來。
“原來是高衙內(nèi)到來,正是意外,還要多謝高衙內(nèi)送我家二衙內(nèi)回來,快你里面請,家主已經(jīng)在客廳恭候了!”
這位家丁看起來三十來歲,很圓滑,說話讓人很舒服,高伯年多看了他兩眼。
“高衙內(nèi),這是我們府上的管家,福叔!”李宗之介紹道。
高伯年也不拿架子了,拱手道:“原來是福叔,打擾了!”
“哪里哪里!小的李福,衙內(nèi)直呼小的李福就好,喊福叔小的可擔(dān)不起!”李福很客氣,連忙賠罪。
一行人走進(jìn)李府,李宗之就一路陪同介紹,高富安、陳二狗、采蓮都是跟在身后,浩浩蕩蕩。
“原來是高衙內(nèi)來訪,李綱未能遠(yuǎn)迎,還望恕罪??!”
走到客廳外時,一位身穿青色長袍,一副書生打扮的中年人笑著迎了出來,看起來三十來歲,一縷胡須飄蕩,倒是很有氣質(zhì)。
不過這也就是古人的審美觀了,在高伯年看來,他要是把胡子剃掉的話,應(yīng)該還是一位風(fēng)度翩翩的美男子。
“這就是李綱?好年輕啊?!备卟旰傻目聪蚶钭谥?。
李宗之趕緊上前行禮:“見過父親!今日巧遇高衙內(nèi),他說要拜訪一下父親大人,孩兒就帶他回來了……”
李宗之在說這話的時候,心里委屈無比,誰想帶這個惡棍回來了,都是被逼的。
高伯年很是意外,這兒子都這么大了,老子還這么年輕,什么時候生的兒子啊。
忽然想到古人都結(jié)婚早生育早,倒是有些恍然了。
李宗之沒有忘記高伯年,趕緊轉(zhuǎn)身介紹
“高顯拜見李叔父!”高伯年禮節(jié)很到位,此刻完全就是一個知書達(dá)理的好青年形象。
而且說話也很好聽,直接將李綱抬到了高俅同輩的地位,很是尊敬了。
就是身上肉多了點(diǎn)!
李綱也是驚訝,這是傳說中胡作非為的花花太歲?他都有些搞不懂了,到底是傳聞有誤還是這就是假的。
“哦,賢侄不用多禮,快請客堂說話!”李綱有些搞不懂狀況,但也只能堪堪再說。
等到客廳里分賓主坐下,寒暄之后,李綱開口了:“不知賢侄今日到訪,可有要事?”
高伯年也明白,李綱想的多了,畢竟兩家地位相差太大,而且高俅也跟李綱絕對不會是一路人,更談不少什么私交,不多想都不可能。
高伯年起身,走到李剛面前,恭恭敬敬的朝他一拜道:“李叔父見諒,今日高顯貿(mào)然前來,實屬有事相求。略備薄禮一份,還望笑納!”
跟著的高富安立刻就將手上的禮盒送了上去,那邊管家李福見家主沒點(diǎn)頭點(diǎn)頭,卻是不敢馬上上前接住。
“賢侄起身說話,有事但說無妨!禮不禮的太客氣了?!崩罹V也奇怪了,高家還有求于他?
高伯年見李綱沒有立刻收下禮物,知道對方心里有芥蒂,畢竟高俅的名聲并不算太好在,這些自詡清高的文人很少會看得起靠蹴鞠阿諛奉承登上高高位的高俅這類人的。
高伯年嘆口氣,看來不說明白,是很難繼續(xù)下去了。
于是鄭重道:“李叔父,高顯有個不情之請,想請李叔父收高顯為學(xué)生,做高顯的老師!”
李綱大感意外,他實在沒想到這個花花太歲竟然是來拜師的。
就是旁邊的其他人也是呆住了。
“花花太歲還會想著讀圣人書?”李宗之懵了。
那邊高富安和陳二狗、采蓮也懵了,心想難道是衙內(nèi)今天又發(fā)病了不成?
別人不知道,他們可是很清楚的,今天高伯年可是為了逃避拜師而逃出來的。
怎么一轉(zhuǎn)眼又自己找人拜師了!
簡直三觀盡毀!
李綱畢竟老成,很快反應(yīng)過來,呵呵一笑道:“衙內(nèi)太抬舉李綱了,綱資質(zhì)愚鈍,才疏學(xué)淺,怕是擔(dān)不起教導(dǎo)衙內(nèi)的重任??!衙內(nèi)是否再考慮一番?”
高伯年內(nèi)心嘆息:“拜師也不容易啊,果然自己這名聲還是太差了?!?p> 想了一下,高伯年再次開口道:“李叔父可否單獨(dú)說幾句話?”
這話可把李宗之嚇的不輕,他可是見過這家伙打人的,他自己的臉此刻已經(jīng)腫的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衙內(nèi),你不可對家父無禮!”李宗之這個時候忽然硬氣起來了,直接擋在了李綱面前。
高伯年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宗之兄,這就對了,你要是以后也能這么硬氣,那就真的像李叔父的兒子了!”
這話卻是讓李綱父子愣住了,這家伙竟然沒有生氣,還夸贊他?
李綱卻是心里有些對高伯年刮目相看了,起碼到現(xiàn)在為止,面前的這個胖子跟傳聞中的不一樣。
想到這里,李綱淡淡道:“宗之,阿福,你們都出去吧,高衙內(nèi)怎么會對我做出無禮之事呢?!?p> 眾人有些不放心的慢慢退出客廳,高伯年也讓高富安三個離開。
這次對李綱說道:“李叔父,高顯知道自己名聲不好,想必叔父心里也就芥蒂。還有就是家父的名聲,怕是叔父這等飽讀圣賢書的才子不齒,但高顯要說一句,這個世上,并非每個人都是能靠讀書達(dá)到自己的想法的,家父原本書童,不名一文,他也是日日擔(dān)心自己前途,但最終靠取悅官家才走上了仕途,在小侄看來,這過程其實并不為過,主要的是最終是否于民于天下有利。
叔父滿腹經(jīng)綸,想必也想報效朝廷,讓天下太平,百姓安康,但您現(xiàn)在的職位是否能說的上話?”
李綱聽聞這番話,臉色頓時不悅起來。
高伯年繼續(xù):“叔父莫要急著發(fā)怒,小侄就問一句,若是叔父有機(jī)會靠著取悅官家登上高位,然后掌握權(quán)柄,造福天下,為朝廷效力,達(dá)成自己的夢想,你可愿意?”
李綱忍不住了,直接道:“此話簡直無賴之言!圣人門徒,可能學(xué)人嘩眾取寵去獻(xiàn)媚官家上位!”
高伯年卻是毫不退縮道:“那以叔父的想法,您覺得你需要多久才能達(dá)到自己想要的位置,才能一戰(zhàn)所學(xué),施展達(dá)成所愿呢?十年,二十年,還是一生?”
李綱不語,他很清楚朝廷官場上是個什么情況,如果他自己就這么下去,只怕這輩子也不一定能達(dá)成所愿。
可他能承認(rèn)這個花花太歲說的很對嗎?
這傳出去都丟死人了。
高伯年過了好半天才再次開口道:“在小侄看來,叔父滿腹才華,其實就是缺一個機(jī)會,但是如果朝廷沒有大變,只怕叔父真的很難達(dá)成所愿。不過家父雖然學(xué)問不如叔父,但卻能跟官家說得上一些話的?!?p> 李綱猛然心驚,沒想到這個小胖子竟然一語說到了關(guān)鍵,他的確就是差一個關(guān)鍵,沒人舉薦和支持,若是能得到高俅的支持,他還真的能升官!
“賢侄,你真能說的動高太尉?”李綱真的動心了,誰愿意等上一輩子啊。
高伯年搖頭:“小侄不知,但家父對小侄的話還是會聽幾分的,如果叔父能夠處事世故一些,能跟家父相處融洽,此事倒有可為!”
不過說到這里,高伯年卻是話鋒一轉(zhuǎn)道:“不過,小侄還是想無禮問一句,叔父可是真的能接受這種不太光明正大的上位方式?”
這話就有些深了,真的能接受嗎?
李綱自己也不知道。
一邊是理想,一邊是圣人訓(xùn)導(dǎo),他李綱生平剛毅,這種事情傳出去,絕對是污點(diǎn),要遭人不齒。
要是跟高俅這等人同流合污,只怕真的讓他會一生都讓人詬病。
但是就這么等下去嗎?
他有些絕望。
高伯年可是很清楚的,李綱在金兵南下之前都是郁郁不得志的,如果不是金兵南下沖擊,只怕他這一生真的要蹉跎下去了。
蔡京不倒,哪有他位置!
“此事……容李綱思慮思慮!”李綱最后長嘆一聲,頹然道。
高伯年也不催,點(diǎn)點(diǎn)頭道:“李叔父,方才小侄多有冒犯,還望勿怪。小侄讀書少,說話向來有些拿不準(zhǔn)分寸,因此今日特來拜師,不知道叔父能否應(yīng)允?”
李綱真的有些猶豫了,他發(fā)現(xiàn),這個高衙內(nèi)的確不像傳聞中的那樣,但行事和看待問題的方式也常人不同,讓他一時拿不定主意。
猶豫半天,李綱道:“賢侄可否讓李綱思慮一番,過幾日再答復(fù)?”
高伯年明白,這種事不可能強(qiáng)逼人答應(yīng)的,只能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那小侄就等叔父的回話了,若是叔父想通了??蓙砀吒倚≈?,也可讓讓宗之兄傳話。不過小侄這次回去,只怕要有段時日不能出門了!”
李綱還以為高伯年是有意脅迫他,有些不悅。
高伯年為了打消李綱的顧慮,干脆直接將自己在礬樓打人和因為今天要被逼敗秦檜為師逃學(xué)出來的事說了,把李綱聽得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秦檜如今名聲可不壞,他沒想到高俅請了秦檜給高伯年做老師。
“既然高太尉請了秦學(xué)正教授賢侄,為何要拒絕呢?”李綱不解問道。
高伯年道:“李叔父有所不知,那秦學(xué)正,賢侄有些聽聞,據(jù)說為人有些過于勢利,賢侄如何能拜這樣的人為師?可能最終迫于家父威嚴(yán)不得不拜,但一個人難道一生只可師從一人?
素問圣人還曾今拜多為老師呢,小侄就想自己找一兩位老師。
李叔父是一位,還有一位是趙鼎先生,只是一直無緣見到二位,今日有幸巧遇宗之兄,這才冒昧拜會。若是叔父能見到趙鼎先生,還勞煩告知一聲,若是愿意教授小侄,小侄定然一生一世對先生敬重如父!”
高伯年說著,就是俯身大禮一拜!
“今日叨擾,小侄就告辭了!禮物萬望叔父收下,略表小侄一點(diǎn)心意!”
高伯年轉(zhuǎn)身離開客廳,留下李綱一個人在原地思索人生。
等到李宗之、李福等人趕回來,發(fā)現(xiàn)李綱無恙,反而陷入了沉思,也是納悶。
“父親?”李宗之有些不放心。
李綱看了看兒子,開始詢問今天跟高伯年遇見的講過,等聽完后,也是好半天無語,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評價。
“這還真是一個……行事乖張之人!”李綱憋了半天,最終找出一個“行事乖張”來形容高伯年。
“也許,日后此子或是不凡啊。宗之啊,若是有機(jī)會,或可跟此子多交往一番!”李綱最終對兒子說道。
李宗之懵逼,這還是他父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