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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制勝

第三十八回索賠償千金賣繡莊,上戰(zhàn)場三拳傷青楊(下)

一招制勝 半解書屋 5328 2020-04-30 05:08:09

  剛走到院子里,就聽背后岳青楊喊道:“你想去哪兒?”“陰魂不散?!绷卢幓剡^頭來挑釁道,“我去二奶家,不行嗎?”“不行?!薄岸碳以趺床恍??你又沒問我去干什么?!薄澳闳W刺繡?”“嗯?!绷卢庍B忙點頭?!膀_誰呢?你敢說不是為了那一千兩銀子,去找賈世清商量什么計劃?”

  “是又怎么樣?”既然被看穿了,柳月瑤也不藏著掖著了,她說道,“什么狗屁潞綢能值一千兩?分明就是訛人。我柳月瑤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他怎么吃進去的,我就讓他怎么給我吐出來。”“你想怎么樣?”“明天是盧縣令母親的七十大壽,我準備去湊湊熱鬧?!?p>  “不許去,”岳青楊說道,“盧縣令手底下那么多當差的,你去不是找死嗎?”“我不怕。我柳月瑤賤命一條,沒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怕連累,就當不認識我好了,我不在乎?!薄拔以诤?。你是我愛的人,我不能讓你去冒險。聽話,在家呆著,咱哪都不去?!?p>  “你想囚禁我?”柳月瑤懷疑地看著岳青楊。

  岳青楊說道:“我是為你好?!?p>  “你真想囚禁我?”柳月瑤盯著岳青楊,滿臉憤怒,“你想用鏈子把我鎖起來?你想打斷我的腿?”

  “你看看,又生氣,我那是嚇唬你的?!毖劭粗卢幷嫔鷼饬?,岳青楊的語氣軟了下來。

  柳月瑤卻不干了,她大聲喊道:“可是你就是想囚禁我,你和大哥都想囚禁我。打個劫不讓,探個監(jiān)不讓,被人欺負了我要打回去你們還不讓。我的人生都由你們做主,我還喘著這口氣干什么?”

  越說越激動,越說越生氣,她指著岳青楊,一臉鄙夷,“憑什么聽你的?就因為你喜歡我嗎?我就納了悶兒了,你喜歡我什么?漂亮?漂亮有用嗎?我大姐比我還漂亮,結果呢?省省吧,我總有齒落發(fā)禿的時候。

  還喜歡我什么?聰明是吧?如果哪一天我遭了難變傻了呢?你還喜歡嗎?

  對了,你還喜歡我能干,過日子嘛,干活得是把好手。我從小就很會干活,我爹娘也很喜歡我,那又怎么樣?他們喜歡了我十幾年,十幾年啊,不照樣把我賣了嗎?你認識我才幾天?

  別告訴我你喜歡看我笑,在這里呆得不快樂,我笑不出來。

  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很傷心?一直沒揭穿是給你面子,別不知好歹得寸進尺。怎么不叫媳婦了?改叫月兒了?看見了吧?人是會變的。

  誰沒個青春年少?哪對夫妻沒恩愛過?吳起求將殺的不就是他的所愛嗎?張巡嚼齒,吃的是誰的肉?喝的是誰的血?不就是他昔日里的最愛嗎?

  名利,金錢,都將是你背叛我的借口。你覺得我會為一個不確定的愛放棄我的夢想嗎?

  是不是很想把我拴在家里?是不是很想打斷我的腿?別告訴我你是為了我好,一切違背我意愿的為我好,我都不需要。

  很自私是不是?還喜歡我嗎?

  我還告訴你了,盧縣令家我不去了,今天我就去找燕王爺,我要去戰(zhàn)場,圓我的英雄夢。”

  “月兒,”岳青楊攔在柳月瑤面前哄道,“你看你,都氣糊涂了。是我說話太沖,我給你賠禮道歉。月兒聽話,咱在家好好呆著?!?p>  “滾開,”柳月瑤彈開他的手說道,“又來這一套,接下來是不是該哭哭啼啼裝可憐了?可惜我不上當?!?p>  “月兒,”岳青楊依舊攔在柳月瑤面前說道,“三哥答應你,只要你不去戰(zhàn)場,咱去游山玩水,天南海北我陪著你。”

  “呵呵,”柳月瑤笑了,“這句話你說了幾遍了,自己有數(shù)嗎?去了嗎?騙子。秋天的時候棗是鮮棗,秋天的時候棗甜,棗呢?行了,別在這里假惺惺了,我沒時間跟你耗。閃開,要不然別怪我不客氣?!?p>  “月兒?!?p>  咚的一聲,沒等岳青楊把話說完,柳月瑤一拳打到他的肩頭。他下意識地彎了腰,把手捂在肩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月兒,你下手真狠。”“再不閃開,我下手還狠。”“沒關系,我扛得住。你看你打都打了,就別生氣了,咱回屋好不好?”說著,岳青楊伸出了手。

  “閃開?!绷卢幱忠蝗蛟谠狼鄺畹男乜冢狼鄺钪挥X喉嚨一咸,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月兒?!彼滩蛔〉雇肆藥撞?,差一點摔倒在地上?!霸聝?,”他的聲音有些嘶啞,說話也變得有氣無力,“要走,就帶我一起走。”

  “你?”柳月瑤不屑地哼了一聲,“免了吧?!?p>  “要么帶我走,要么你留下,兩個你選一個。”

  “我要是都不選呢?”

  “除非你把我打死?!?p>  “你以為我不敢嗎?”第三拳柳月瑤打到了岳青楊的肚子上。岳青楊再也支持不住,倒退著摔倒在地上,頭一偏,一口鮮血又隨口噴出,頓時感覺胸口憋悶,呼吸困難。

  “我還沒死。”岳青楊緊咬牙關,試了好幾試想要爬起來,都沒成功。

  柳月瑤說道:“別費力氣了,你站不起來?!彼隣窟^馬,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岳青楊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問道:“月兒,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突地一下,柳月瑤打了個冷戰(zhàn),心如刀絞般的痛:“對不起?!彼桓一仡^,她怕自己一回頭就再也走不了了,淚水順著臉頰滾落,模糊了她的雙眼,澀了她的嘴唇。

  走出大門,柳月瑤飛身上馬。路過新院子的時候,她遲疑了一下,最終心一橫,頭也不回地疾馳而去。

  可是如果她放慢速度,如果她回頭看看,她就會發(fā)現(xiàn),此時岳家新院里站滿了人,那是盧三帶著一幫衙役抓人來了。岳少松和岳子杉被圍在中間,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兩個人據(jù)理力爭,責問他們究竟犯了什么錯。

  盧三說道:“這事兒你們和我說不著,我盧三只不過是個跑腿辦事的。有什么問題,你們到縣衙里和大老爺理論去?,F(xiàn)在,我只想知道其他人在哪里。岳宸楓,岳青楊,還有柳月瑤,他們?nèi)四???p>  一聽要找柳月瑤,兩個人的心咚咚咚地跳了起來:“柳月瑤不在,有什么事我們倆擔著,她一個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p>  “你們倆擔著?這話說的,好像你們有那本事似的。老爺親自交代,要抓的是你們五個人,少一個也不行。走,找他們?nèi)ァ!?p>  正說著,小蓮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一下子看到這么多人,她愣住了,張大嘴巴喘著粗氣,一句話也不敢說。

  盧三認識小蓮,縣衙大堂上見過,不過這次不是為她的事來的,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

  原來他們這次是為狗剩的事來的。

  昨天工程結束,岳少松給干活的所有人都結了賬。說好的每人每天按七十文算,岳少松和柳月瑤商量,每人每天又多加了十文。臨散伙時,岳少松又拿出幾兩銀子來,說是請大家伙吃酒,因為家里有事,他就不去了,希望大家能諒解。其實誰都清楚,這是岳少松以各種理由多發(fā)給他們工錢,心里都很感激。不過吃酒就算了,他們按人頭把錢分了下去。

  手里有了錢,心里就得瑟。

  三娃是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他揣著工錢,死拉硬拽,非要石柱六哥還有四叔陪他去好好地搓一頓。六哥不敢去,家里所有的錢都得交給六嫂管,他怕少交了又是一頓大鬧,他只想要個耳根清凈。后來,經(jīng)不住三娃石柱一頓嘲諷,男子漢氣概突然爆棚,跟著他們仨也到了縣城。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掏心窩子的話越說越多,四叔勸三娃:“再娶個媳婦吧,老是這么單著,也不是個事。”三娃猛灌一杯酒說道:“再娶,就娶柳月瑤那樣的,不被欺負?!?p>  “柳月瑤?”坐在旁邊桌上的黃大善人一下子支棱起剩下的左耳朵,仔細地聽著。

  賣了地,賣了店鋪,賣了家,黃大善人一心想到京城過好日子,沒想到先是被搶,現(xiàn)在又被割了一只耳朵,簡直就是悲催到家了。他心中郁悶,耳朵包好后就遛達到飯館,要了兩碟小菜,自己在一旁吃悶食。

  突然聽到柳月瑤,他一下子警覺起來。當聽到狗剩的時候,他突然明白過來,自己所有的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拜柳月瑤所賜。

  飯也沒吃完,黃大善人連忙跑到盧縣令那里,告訴了他自己的猜測。盧縣令心里也憋著火,半夜被人拜訪了一下,嚇得魂都沒了,這仇,得報??墒菦]有一點頭緒,他不知道該找誰報。當黃大善人說出柳月瑤的時候,他也覺得很有道理,于是他立即派人去做詳細的調(diào)查。

  很快,調(diào)查的結果證實了他們的猜想。從黃賣力大壯在豆香坊幫工,從黃家莊人說起的小蓮與黃賣力相認時的情景來看,搶劫,很有可能與柳月瑤有關。不過手里沒有有力的證據(jù),再說,在搶劫這件事上吃過一次虧,盧縣令和黃大善人商量,決定利用一下狗剩,將柳月瑤和岳家兄弟定成死罪?!跋敕??下輩子吧,哈哈哈?!眱蓚€人同時發(fā)出了得意的笑聲。

  看小蓮急呼呼的樣子,岳少松知道家里肯定是出了事,他問道:“怎么了?”

  小蓮張了張嘴,“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月兒夫人走了,三老爺被打成了重傷,趴在地上不能動?!?p>  岳少松岳子杉被抓,小蓮害怕極了。柳月瑤不在,誰來救他們?還有,誰來救自己?岳家遭了難,她害怕再次回到黃大善人那里,從此就真的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爹和哥哥了??墒橇卢幾吡耍芫人娜俗吡?,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聽說是柳月瑤走了,岳少松岳子杉揪著的心都輕松了很多。

  盧三可不管那些,他呵斥道:“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事情哪有那么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不還有一個岳青楊嗎?先把他抓起來再說?!?p>  一進家門,岳少松嚇得腿都軟了,岳青楊趴在地上,眼前一灘血。他掙開衙役跑過去,扶起岳青楊說道:“別怕,有大哥在,我先扶你起來?!?p>  “大哥等等?!痹雷由颊f道,“沒弄清楚三哥的傷勢,不能亂動?!彼麑ΡR三說道,“我得救我三哥?!?p>  盧三點了點頭。要死,也得等判了刑之后,現(xiàn)在就死了,他怎么向縣太爺交代?不過就現(xiàn)在這情況來看,岳青楊他是帶不走了,萬一死在路上,自己還是有撇不清的責任。

  岳子杉試了試岳青楊的脈搏,內(nèi)臟受損,要立即施針才行:“大哥,你把三哥翻過身來,我去取針?!薄昂?。”岳少松慢慢地幫岳青楊翻過身來,讓他平躺著。岳子杉解開他的衣服,把十幾根銀針插在他的胸前、腹部、手上、肩頭。

  不一會兒,岳青楊“啊”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老遠。兄弟倆把他抬進屋里,岳少松囑咐他:“快些養(yǎng)好身體,找到月兒就遠走高飛,永遠別回岳家莊?!?p>  岳青楊沒點頭也沒搖頭,他靜靜地望著屋頂,沒說一句話。其實他不是不想說話,他只是不知道開了口該說什么。是指責柳月瑤狠心?還是嘲笑自己太傻?其實他應該責怪,責怪自己太笨。如果可以,他想陪她一起去實現(xiàn)她的英雄夢。

  細細回想柳月瑤來岳家后的點點滴滴,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確實沒有真真正正的開心過,除了年前白秀英來的那次。

  岳青楊的心在痛,白秀英能做到的,他卻做不到,難怪柳月瑤會懷疑他的愛。他茫然了,到底怎樣才能證明自己的愛呢?

  此去戰(zhàn)場兇多吉少,岳青楊不敢想象,刀風劍雨中,柳月瑤怎樣才能安然無恙?萬一受傷呢?萬一流血呢?萬一……

  岳青楊越想越不安,不行,他要去找她,無論如何他一定要陪在她身邊,不論生死。

  他掙扎著起身,胸口疼痛難忍,他又躺下了?;蛟S……或許……能陪她圓夢的,應該是燕王爺才對,他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岳少松岳子杉被帶走了,剛蓋好的新院子被貼上了封條??h城里,岳宸楓剛到豆香坊,就被守在那里的衙役帶上了枷鎖,豆香坊也被封了。

  到了縣衙,兄弟三個都搶著說是自己打死的狗剩,原因是他進屋偷東西。

  管他什么原因,只要肯認罪,盧縣令就心花怒放。

  當堂錄了口供,畫了押。盧縣令喝令衙役將岳少松兄弟三人押入大牢:“等明天吧,把狗剩的尸體挖出來,驗明正身,就報到刑部。哈哈,判他個秋后問斬都是輕的。至于岳青楊,”盧縣令冷笑了兩聲,“看樣子也沒幾天活頭了,判不判的,也就那么回事,省得死在牢里還是個麻煩。

  柳月瑤?還上戰(zhàn)場?”盧縣令和黃大善人都忍不住露出了奸詐陰邪的笑,“戰(zhàn)場是能活命的地方嗎?一個女人上戰(zhàn)場,活命的幾率會更小,況且,隨時會有令人不敢想象的事情發(fā)生,哈哈哈……”

  柳月瑤出了岳家莊,一路往北。正狂奔著,隱約聽到后面一陣嘈雜的馬蹄聲,由遠而近?!坝酢彼兆●R,回頭一看,果不出所料,正是周寧他們。

  “來得這么快?該不會是一直監(jiān)視著我吧?”柳月瑤笑著問道。周寧抱拳說道:“月兒夫人說笑了,我們奉命保護月兒夫人?!薄澳呛?,既然是保護我的,就帶我上戰(zhàn)場吧,別告訴我你們不知道燕王爺在哪里打仗。”“請月兒夫人稍等片刻,賈將軍一會兒就到?!?p>  正說著,后邊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賈世清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怎么這么急?和大哥他們商量好了嗎?”他懷疑地看著柳月瑤。

  柳月瑤說道:“別和我提商量,要是什么事都能商量,我也不至于拖到現(xiàn)在。實話告訴你吧,我是硬跑出來的,你該不會是來抓我回去的吧?”

  賈世清笑笑說道:“我還以為你舍不得那一千兩銀子,剛想和兄弟們商量怎么再玩一把,你就跑出來了。怎么,那一千兩銀子不打算要了?”

  “誰不打算要了?我正心疼著呢,要不咱們玩一把再走?”

  “行,你打算怎么玩兒?盧縣令不是黃大善人,善后工作怎么做?”

  “這個……”柳月瑤猶豫了。第一次受辱,盧縣令之所以忍了,多半是黃大善人也遭了黑手的緣故。第二次受辱,誰能保證他不會反撲?順藤摸瓜,倒霉的是岳家兄弟。

  “算了,”柳月瑤說道,“暫且放過他這一次,還是上戰(zhàn)場要緊。世清哥,告訴我現(xiàn)在戰(zhàn)場在哪?”

  賈世清笑了:“不知道戰(zhàn)場在哪你就敢往外跑?”

  “這不是有你們嗎?”

  “有我們……是,我們能帶你去,可是你想好了嗎?你這一走,大哥他們怎么辦?還有,萬一盧縣令反撲,大哥他們的安全誰來負責?”

  “我……我……那個什么,人總要為自己活一次是吧?再說,盧縣令也不可能反撲,又沒受到傷害,他吃飽了撐的?戰(zhàn)場我去定了,世清哥,你說什么都沒用?!迸R死之前,柳月瑤只想圓了自己的夢。

  賈世清看了一眼周寧,無奈地點了點頭。

  周寧說道:“王爺給了我別的任務,我就不陪你們?nèi)チ??!?p>  “也好,”賈世清說道,“把你的馬和月兒的換一下,她的跑長途吃力。”

  “換馬?還是算了吧。”柳月瑤有些過意不去。周寧跳下馬來說道:“回軍隊有的是好馬讓我騎,月兒夫人就別再客氣了?!?p>  和周寧換了馬,柳月瑤跟著賈世清他們一直朝著西北方向疾馳而去。中午,他們在州城歇了歇腳。下午又跑了兩個來時辰,太陽下山前,他們趕到了齊河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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