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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罪贖

四十八

明日方舟罪贖 烏汁永遠滴神 2093 2020-03-23 18:12:55

  過去

  “天臺風好大,我好害怕。”腦子里稀里糊涂地想起這樣一張表情包。

  就如風笛的老家一樣,這里冬風徐徐,散落著零星雪雨,放眼望去,原本生機勃勃,青翠欲滴的農田早已沒了以前的生氣,村民們在過冬前便收割了莊稼,現在,只剩下枯萎的麥梗,垂頭喪氣地在田里死去。

  “咔咔咔咔……”拖拉機的速度并不快,輪胎上的防滑鏈將微微結冰的道路“一刀兩斷”。柴油機不斷地冒著薄煙,發(fā)出老牛推車一般的聲響。

  “嗚呼!”風笛歡呼著,一輛慢吞吞的拖拉機也被她開出了86上山的感覺,“吶吶,陳陳,你看,我沒說錯吧,這種感覺真的很過癮!”

  “啊?啊……”陳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換了個姿勢,“哈啊~你說什么?”

  “噗……”我笑了出來,都放假了還堅持凌晨四點準時起床,我不知道是該夸風笛持之以恒,還是損她沒心沒肺。

  更要命的是,你起來就算了,為什么還要叫醒我和陳呢?

  哦,因為我們假期會留在她家蹭吃蹭喝,那沒事了。

  早上開著拖拉機去鎮(zhèn)上采購些東西,剛出門時后箱還是空空如也的,現在,我的身邊睡了只被五花大綁著的家養(yǎng)禽獸,背靠著那堆似乎快要決堤的新鮮蔬果。

  嗨,我還是比較適合當一個炊事員啊。

  “嘛嘛,你好掃興啊!都幾個月了,我難得碰“小紅”一次。”

  “小紅”是指的這張已經快散架的牛車是嗎。”陳微笑著說道。

  “………”

  “咩~”那只家禽同意般地點了點頭,這下我是真的沒忍住。

  “哈哈哈哈哈?!?p>  “切!”風笛翹了翹傲嬌的嘴唇,“啊!對了,楓!教教我可以嗎?”

  “教你什么?”

  “你帶過來的那個,像芭蕉葉一樣的東西!”

  “那個是吉他!”我“義正言辭”著。

  “對對對,就是那個,聲音很好聽的那個,教練我想學!”

  “不,你的手并不想……”我默默在心里念叨著,可惜出于害怕,出于對她愛爾蘭大腿的恐懼,我換了種說辭,“假如,你彈的時候力氣小一點,我可以考慮考慮。”

  “?。空娴??真的嗎?”她興奮地轉過身,滿臉驚喜地看著我,橘紅色的秀發(fā)甩了陳一臉。

  然后,慘劇就發(fā)生了。

  “喂喂喂!風笛!前面!前面!”

  “哐當哐當當當當!轟?。 ?p>  “咩~咩咩~咩!”

  “*龍門粗口*!*龍門粗口*!”

  “*維多利亞問候*!”

 ?。▓雒鎸嵲谔^復雜無法用語言描述)

  傍晚

  天色漸晚,炊煙裊裊,配上緩緩瑞雪,初冬之夜顯得謐靜而又祥和。

  遠處,傳來悠揚的笛聲,沒錯,在挨了母親一頓破口大罵以后,風笛便把自己將拖拉機開進田里的事忘得干干凈凈,頗有興趣地坐在我身邊學起了吉他,然而,在發(fā)出嘔啞唣扎的弦音后,帶著手上因勾弦而腫起的水泡,她只留下句,“哈……哈哈,看來,我不大適合這個東西呢。”

  有一說一,這家伙吹簫的技術真的不賴,那時強時弱,昂揚婉轉的笛聲成了這鄉(xiāng)村里獨一無二的風景。

  呵呵,我吹我自己。

  你問我她是怎樣把拖拉機由田地開回大道上的,我只能說。

  她來自一個力大無比的種族,叫瓦伊凡。

  我也不大想回憶那時發(fā)生了什么,除開在千鈞一發(fā)之際被甩出車去以外,我記得的,也就不多了。

  幫阿姨洗完堆積如山的碗筷,拿上那張已經被風笛掃的弦繃瓦裂的吉他,再加上一件厚薄合適的棉衣,我走了出來,因為我知道,那個人還在田埂上坐著,不知為何,顯得特別憂傷,心事重重。

  “嘩啦?!蔽覍⒛羌抟屡诹岁惖募缟?。

  “唔?嘛,謝謝……”她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了看我。

  “怎么了,塔姐姐,在信里罵你了?”我撥弄著那已經斷裂的琴弦,從兜里掏出嶄新的琴線。

  “呵,瞞不過你……哈……”陳嘆了口氣,霧氣朦朧,轉瞬即逝。

  “那倒沒有,只是,我有點……哼,心里過不去而已?!彼櫫税櫭碱^,血紅而尖銳的眼睛里透著少見的無奈與感傷。

  “我覺得她變了……”

  “當!”好巧不巧,我因為用力過猛,那琴線發(fā)出了與這寂靜環(huán)境格格不入的噪音。

  “抱歉……”我苦笑著,“怎么說……”

  “哼,還能怎么說……”陳冷冷地笑著,“她覺得我幼稚,覺得我太軟弱,她不需要我的幫助,她還說了,我,沒站對位置,我該加入她,她要讓這個吃人的世界體會一下,她們這些被【神明拋棄之人】的憤怒?!?p>  我看著她那苦大仇深的眼神,知道,這次,塔露拉是真的傷了她,就算她不想表達出來罷。

  “呼,東國漫畫看多了吧……”陳躺下,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她發(fā)覺沒有,她把自己精瘦雪嫩的腹部露在了烈烈寒風之中。

  “我們還回得去嗎?楓。”

  “回得去,什么?”

  “一起回到龍門,回到以前的生活?!?p>  “……”我不敢回答陳,即使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我們都早已知道,那問題的答案是什么,她只是不忍相信那種事實,塔露拉變了,為何而變,因為獨自一人承受傷害與黑暗時,我們,她最為親近的人,不在她的身邊。

  她再也回不去了,她可能,再也不是我們所熟悉的姐姐了,原來的塔露拉,不喜政事,而這十年過去,在這白駒過隙之間,她回給陳的兩封信里,無一例外,都透露著她的狼子野心。

  她不是在弒神,而是在窺竊圣明項上的王冠?,F在,我是這么想的。

  “暉……”我看了看她躺下的模樣,她實在是太累了,過去是,現在依舊。

  當你拼命地為了一個東西絞盡腦汁時,你回過頭,卻發(fā)覺自己漸行漸遠,這就是陳那時的所思所想。

  我成了一個殺人者,而陳,正在慢慢松手,即使她拼死著握住即將下墜的塔露拉,但那依舊無濟于事。

  清脆的笛聲打破了這冷寂的夜空,漫漫飛雪席卷而來,與漆黑無盡的蒼穹融為一體,封存住,田埂上,兩人最后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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