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

　　過去

　　“這些悔過的話，你不該對著我講，你得對巴別塔的人說，要原諒你的人不是我。”我義正言辭道，“無論如何，你背叛了他們?！?p>　　“你完全弄錯了我的意思，衛(wèi)道士。”

　　“我承認，我愧對他們，不過好在，我有自知之明，殿下被刺殺后，我和我的人，誅殺了斬首行動的所有參與者，只要是我們能查的到的?！?p>　　“有用嗎？”我苦笑道，“如果道歉有用，要我們干嘛？”

　　“那你呢。”錢叡霖話鋒一轉(zhuǎn)，“在戴爾莉婭那起事上，你能做的比我更好？”

　　“我奉勸你，閉上你的狗嘴?！蔽?guī)缀跏堑秃鹬f道。

　　“知道為什么要叫你衛(wèi)道士嗎？那可不是一個稱呼這么簡單?！?p>　　“當(dāng)然！”我大叫著，“我們保衛(wèi)的是什么？你們想讓我保衛(wèi)的是什么？我知道，是這人間的世態(tài)炎涼！”

　　“我是干什么的，負責(zé)不讓任何人越界，普通人也好，感染者也罷！任他們自生自滅，每個人都會如此，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少管閑事，我要去監(jiān)督和保衛(wèi)的，不過如此?！?p>　　“哦吼，你把自己描述的和上帝一樣?！?p>　　“上帝有憐憫之心，楓彬語有憐憫之心……”衛(wèi)道士笑了又笑。

　　“我沒有?！?p>　　那股名為仇恨的火焰再度燃起，咆哮著，嘶吼著，要將世界焚燒殆盡。

　　我恨他們，那些在街頭巷尾欺凌勒索我的混混，我恨他們的拳打腳踢。

　　我討厭她，那個在訓(xùn)練場上百般折磨我的教官，我討厭她陰魂不散的身影。

　　我恨她們，陳暉潔，戴爾莉婭，因為你們引我走上此路，我本該竭盡全力去愛戴，可現(xiàn)在，我卻對你們愛恨交加。

　　“哐當(dāng)！”手中的酒瓶不經(jīng)意間變成了碎渣，就連眼里也像是進了沙子一樣，但我只是看著錢，在他深邃蒼茫的眼中，有過我曾經(jīng)的面孔。

　　“你很厭惡黑?！彼谎劭创┝宋?。

　　“再仔細想想，你真的討厭她嗎？”

　　“認真地回答我，你，討厭她們嗎？”

　　“……”

　　“……”

　　“……”

　　是我太感性了嗎？

　　是我太記仇了嗎？

　　是我太自私了嗎？

　　又是幻覺。

　　眼傷，隱隱作痛。

　　她拿著眼藥，一點一滴，擠入我眼里，依附在她身邊，睜眼看她，那雙因屠戮而麻木的金色眼眸里，竟有了幾份慈祥與溫柔。

　　黑，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老師，可我不配做你的學(xué)生。

　　“唔！”回過神來，錢已站在我的身后，他拍了拍我的肩頭。

　　“你錯了，好好再想想……衛(wèi)道士，究竟想保護的，是什么？”

　　說完，他便頭也不會的走出了倉庫，只留我一人在風(fēng)里來回“擺動”。

　　“好好干，別讓黑失望……”

　　他走了……

　　我轉(zhuǎn)過頭，卻發(fā)覺，他坐的那把椅子上，多少軍人夢寐以求的貝雷帽被端正地放置在禮服的上方，名牌，套在烏亮的匕首上，袖章處，刻出生著羽翼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歡迎加入特勤團，衛(wèi)道士?！?p>　　現(xiàn)在

　　龍門近衛(wèi)局招待所 312房內(nèi)

　　“?。筷愱?，你晚上還要加班的呀?！?p>　　“不然呢？你以為你的食宿是免費的？”

　　陳坐在風(fēng)笛的床上，無奈地看了看抱住自己不放的閨蜜。

　　“額……我是不是該出去一下?！?p>　　我對著陳擠眉弄眼，半開玩笑，不是我夸大其詞，如果不是我在這兒的話，房門一關(guān)，這兩人就極有可能在里面干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看看現(xiàn)在的風(fēng)笛，跪在床上，雙手從背后摟住陳的脖子，一副癡女的模樣，像是想把身前這人吃干抹凈一樣。

　　只是關(guān)系好罷了，否則陳也不會這么慣著她。

　　“哦？你想上哪兒去？”死亡凝視，不請自來。

　　“逛窯子，一起不？”

　　“……”

　　********（由于場面實在太過血腥，此處已做特殊處理。）

　　一小時后

　　“嘶……疼，老姐，用得著嗎？”

　　“最近打的少了，皮癢是吧?！弊咴诮l(wèi)局的過道上，陳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中的文件。

　　有苦說不出，感覺身體被掏空。

　　“風(fēng)笛選擇了哪兒？黑鋼國際？還是獵頭集團？”

　　“都不是?！?p>　　“啥？”我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老姐，她知道你為了爭取這兩個公司的名額廢了多少口舌嗎？黑鋼經(jīng)費短缺，招收名額少之又少，獵頭也好不到哪里去，可就算這樣，這兩家也是全泰拉雇傭兵公司的天花板啊。”

　　“你以為我沒勸過她？”陳理了理頭發(fā)，“我還勸她，如果不想去，就待在近衛(wèi)局好了，大家互相有個照應(yīng)，可是，她說，她想換個活法?！?p>　　“哈……”有些驚訝，就連平常大大咧咧的怪力女，也會想起這么有深度的話題，“她選擇了哪兒？”

　　“羅德島。”

　　“啥？驢的島（bu shi）？”

　　“……”

　　“嗷！疼疼！”

　　只見陳一手拉過我的貓朵，當(dāng)機立斷就是一頓“河?xùn)|獅吼”。

　　“羅德島?。×_德島制藥公司??！聽明白了嗎??！”

　　“知道了！放手啊老姐，辦公室里有人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