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戰(zhàn)場上的術士?!焙诘难垌?,明亮而金黃,“在近戰(zhàn)中,他們也許不堪一擊,可有些術士的法術造詣,可以說,登峰造極?!?p> “我……我不明白,老師,怎么個登峰造極法兒?!?p> “我遇上過幾個相當強悍的老頑固?!焙陂_始現身說法,“簡單來講,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得掌握自身法術的特征,并運用于實戰(zhàn)?!?p> “還是……還是,不大明白?!?p> “冰能凝固,火能融化,說白了,這群怪物,已經和自然融為一體,用你的豬腦袋想想看吧,以自己綿薄的身體,和自然的力量相提并論。這有多可笑,根本就不用我說。”
“……”
“記住,遇到這樣的敵人,別想太多,逃,缺胳膊少腿還能逃掉,就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p> 過去
“嘀——嘀——”
“嘀——嘀——”(心跳儀的長鳴)
“讓開!讓開!讓條路出來!”
“有重傷員!去找個醫(yī)生!”
……
……
我在哪兒?
“星熊!把他放在手術臺上!”
“噗!”
“九!他的傷口裂開了!”
“過來!”
是那個總督在大吵大鬧,我緩緩睜開眼睛,白色的燈光閃入我的眼里。
我躺在……躺在一張盾牌上?那個一直壓住我腹部傷口的獨角女人又是誰?
還在噴血,痛感……可惡,眼睛為什么,變成紅色的了,意識也……
“過來!”九毛手毛腳地將一名軍醫(yī)拖到手術臺跟前,那人的打扮像個屠戶,皮質的圍裙上沾滿了血污。
“老兄!”綠毛怪大聲叫喊著,“清醒點!老兄!你會沒事的!”
“冷……”我支支吾吾地張開嘴。
“什么?!”
沒力氣了,眼皮一沉,整個人便立馬陷入絕境,只留急促的呼吸斷斷續(xù)續(xù)。
人死之前,往昔回憶,便盡顯眼底。
“要我說,咱們三個,永遠在一起才好!”
是幼時的我們。
在那三條道路的匯合處,三個孩子天真地以為,只要形影不離,這悲慘的世界就不足為懼。
“塔……”穿著軍裝的我,伸出手,想去抓住步入歧途的朋友。
“轟!”
火光四射,漫天飛雨。
“嗚嗚——”
哽咽,抽泣,悲鳴。
楓彬語跪在燃燒的廢墟前,伸出無力的臟手。
風雨飄零,灰飛沉寂。
“戴爾……”他想救她,他想救自己,明明在拼盡全力,可最終,他只能看著少女葬身火海,一遍又一遍,無助地呼喊著她的姓名。
有時候,我所相信的仁慈,只是世間災難的一部分。
“嘩啦!”
天空變暗了,那陰邪的老頭站在對岸,手里牽著的,依舊是兒時的摯友。
頭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劊子手亦步亦趨,想要在一擊之內,將其斃命。
“我可以把她還給你,魏。”黑蛇這么說道。
“停!”男人的聲音雄渾有力,“不要動手……”
“?<!*‖?>”
“@*#*?*:”
我聽不清,雷雨,讓人耳鳴。
“嗚!小塔!”
是陳的聲音,帶著些許哭腔,響徹天際。
是那個畜生……
那個混蛋!
不行,我要救她……
我要救她……嗚額……
捂住血流不止的腹部,我爬起,蹣跚而行,卻最終,倒在滿是泥漿的深淵里。
又變了……
那是我在軍校里,夢到過數不清的場景。
抬起頭來,紅光點點……
陳手里的,那個武器,是……是什么?
一把劍?武器,應該對準敵人才是,可為什么……
不不,陳,別那樣,別……
“噗!”
死在這劍下的,會是誰?
血親?
義親?
至親?
還是,她自己?
“暉!”
我尖叫著,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
“……”
“呼——”
“叮鈴叮鈴~”
金色的夕陽透過那些風鈴,照在我滿是冷汗的臉上,那些細致的飾品,散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這些東西……我……
我躺在維多利亞的陸軍醫(yī)院里?
不對,我應該……我應該早就死了,那個術士,她把我……
想到這里,我下意識地摸了摸病服下的腹部。
“……”
好大一條口子,還有針線縫補的痕跡……
“嗯?唔……”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轉過頭,一旁,那正在熟睡的龍女睡眼惺忪地睜開了眼睛。
“……陳”
“怎么……”她有些不可思議,“你……一周了。”
“告訴我,這不是夢?!蔽覔u搖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我不是……我不是應該……”
“一周了……”這女人嘶啞的聲音竟有些顫抖,帶著些無以言喻的腔調,“醫(y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說就算命保住了,你也大概率會變成植物人。”
“……”
“……”
沒人說話了,兩個人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是在夢游。
“哈……”我苦笑一聲,“我……我還活著?!?p> “呼!”
“!”
擁抱,突如其來。
依舊是我,那個膽小好色的我,率先發(fā)難。
她依舊如往常一樣,短暫的驚訝后,無動于衷著傻坐在那兒。
“你……”
“我做了個很長的夢,陳,我夢見,我再也沒辦法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