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現(xiàn)在
“哈哈,楓彬語……”詩懷雅苦苦地笑了笑,“你真是,越來越賴貓(賴皮)了。”
“要明白,你不是我的上司,輪不到你來給我安排差事……”
“那么,此時此地,坐在你面前,對你指手畫腳的人,是陳,不是我,你會怎么做?”我明白,這種求情,叉燒貓根本沒有理由拒絕,她就是這個類型,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種。
“你是說陳……”
“不,她并不知道這件事,現(xiàn)在,整個近衛(wèi)局,就只有咱兩是明白人,你應(yīng)該清楚,要是陳目睹了那種血肉橫飛的場景,她會怎么做……”
“聽著,好好聽著,老楓?!痹姂蜒磐O率种械牡恫妫瑢⒛歉晾w細(xì)的食指放于唇前,提示我閉上嘴,聽她說話。我并不覺得她這樣做會冒犯到我,因為我們從小到大,經(jīng)常這樣打交道。
“別想著,用所謂道德來綁架我?!?p> “阿陳如何如何,那與我無關(guān),因為那是她自己的選擇,她自己也擁有這種主張:自己對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雖然發(fā)自內(nèi)心地說,我不希望她離開龍門……”
“我沒有道德綁架你,也沒有產(chǎn)生過*官大一級壓死人*這種想法?!?p> “那你到底是在想什么?”詩懷雅攤了攤雙手,不知所云。
“我在求你,老姐,這不算公務(wù)?!蔽已柿丝谕倌?,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滿臉問號的母老虎,“看在陳,還有這么多條人命的份上,幫我一把,好嗎?”
“呼……”詩懷雅向后躺去,直至背部抵住柔軟舒適的椅櫈靠墊,“那么,最后一個問題……”
“說。”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瞇了瞇眼睛,像是位心思縝密的審訊官,只用雙目,便能看出嫌疑人隱藏于偽裝下的蛛絲馬跡,“可能你會對我發(fā)火,但我還是要告訴你,知道嗎?在你進近衛(wèi)局前,我看過你的檔案,也知道,你在維多利亞經(jīng)歷過的某些災(zāi)難,說的絕情點,我明白,你已絕非是曾經(jīng)那個坐在我身旁的初中同桌……”
“嘛嘛,真是頭痛,我還想有點私人空間來著?!?p> “得了吧,楓,按照你在特勤團的那個樣子,【請求我保護貧民窟】,這種要求絕不是你這種人會輕易提出來的……”
“這不是個簡單的活兒,老哥,放在以前,你絕對不會去關(guān)心那群人,那些在街頭巷尾茍延殘喘的感染者和流浪漢們,那么現(xiàn)在告訴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臉,整個人異常嚴(yán)肅,就跟平常在審訊室處理犯人一樣,仿佛自己面前,這位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初中同學(xué),就是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一樣,在謀劃些無以言喻的恐怖行動。
“搞了半天,你就只是想知道這個?”
“對,我可以幫你,也有義務(wù)幫你,但你得給我一個,值得信服的理由?!?p> 對的呢,我像是說那種話的人嗎?
“我在求你……”
“看在那么多條人命的份上……”
放在以前來講,他們的死活,于我何干呢……
“很簡單,阿sir……”衛(wèi)道士笑了笑,“我在軍隊里,有很多朋友,他們都是感染者,所以,我并不在乎,我不在乎他們的身份,因為某些自命清高的普通人,相比于這些個眼疾手快的殺手來說,更加骯臟愚蠢,我眼里的,只有人命罷了?!?p> 看向窗外,降雨量有增無減,它們洗刷著光滑明亮的玻璃,像是曾幾何時,那場意義非凡的革新,除去地面上,那些頑固不化的淤泥。
“我只是,不想變成一個麻木不仁的兇手,一個無可救藥的幫兇,像我的老師一樣悲情,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當(dāng)然了,我猜,還和腸粉龍有關(guān),對吧……”詩懷雅右手撐住下顎,心滿意足地笑著,傾聽著。
我們有多久沒這么談過心了?我記得那是最后一次,是在初中,她滔滔不絕地向我描繪同年級“男神”的模樣,好是花癡與傻X。
“對,是這樣的?!?p> “可你為什么還會選擇相信我?”老虎接上話,“你應(yīng)該還記得來著,你把那混蛋干掉的時候,我沒能攔住陳……”
“那不重要了,老姐,那都過去了,重要的是,那以后,陳,還留在龍門……”
“你覺得她會因為知曉了一場勢在必行的屠殺而離開?拜托,即使知道了那丑事是自己這見了鬼的父親干的,她都沒有走……”
“不一樣了,你怎么會知道?要是你真有那個預(yù)見性,龍門近衛(wèi)局局長的位置,不早就是你詩懷雅的囊中之物了?”
“哈啊?給你長臉了?陰陽怪氣?別以為在高級餐廳我就不敢打你了,奶油貓?!?p> 你們能想象那個場面嗎?詩懷雅不顧形象地扯上袖口,作勢要打。
“這里是我的地盤,我的草原我的馬,我愛咋耍就咋耍!”
“哐當(dāng)!”【盤子破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