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
“學長,我會為自己而努力活著?!?p> 那時的我,只記住了這么一句話。
就在“活著”二字出口之時,楓彬語便好像從漫漫迷霧中尋求到了引領自己繼續(xù)前進的一絲曙光。
我看著含淚微笑的繪繪子,仿佛看見了些許陳年往事。那些在維多利亞時的回憶紛紛涌入腦海:戴爾利婭送給我的,那張染血的全家福;還有錢留給我的銀色項鏈。無論何時何地,我都一直將這兩樣信物放在身上。因為它們總能鞭策著我,與無恥而卑鄙的命運做最后的斗爭,它們讓我放棄了幻想,拿上了武器,激勵著我把我自己的命運握在手里。
我目不轉睛地望著面前的可愛女孩兒,像是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原來我注定要在“失去”中度過自己渾渾噩噩,無能為力的一生,但是啊……“失去”總是讓我清晰地感覺到——自己依舊活在這個世上,活在這個絲毫照不進一縷陽光的世界里,活在政客們?yōu)槲覀兙幙椀慕鹕位\中。
在一場又一場的災難之中,我漸漸地變得一無所有,我失去了長官,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為自己而活的自由,更是失去了對于生命的敬畏,在往后的日子里,我還會失去更多。
可正是因為所謂的一無所有,才讓我明白了什么是保護和珍重。
所以,我刻骨銘心地告訴我自己。
我絕不會讓心懷不軌之人再去利用繪繪子。
我絕不會讓陳走上如我父母一樣的不歸之路。
我絕不屈服于你,魏彥吾。
過去
1089年10月12日
龍門
老街咖啡館
“……”
“……”
靠窗而坐的兩女一男就這樣不明所以地望著窗玻璃外的過往行人,時不時再抿上兩口瓷杯中的現(xiàn)磨咖啡,然后便繼續(xù)這般保持沉默。
“……哼……”坐在我身旁的陳暉潔背靠座椅,她低哼一聲,那雙在品嘗咖啡時微微閉上的雙眼總透露出一股心不在焉的慍怒和惱犯。
我知道,龍女就快要失去耐心了。
但現(xiàn)在,我還不能做些什么,在上司的聲音沒有透過耳機傳到我耳朵里以前,我只能原地待命,繼續(xù)跟對面的“鼠鼠人”死耗下去。
“嗒——”
粉色的下水道生物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那么——”同樣不耐其煩的林雨霞選擇主動開口,“近衛(wèi)局要求小女在這兒面見二位,有何貴干?”
“把報告交給她,陳?!?p> 通訊里傳來了安歧夏樹的聲音,而現(xiàn)在,卡特斯正扮做一個普通路過的顧客,在距離咖啡館不到五十米的某個位置直接觀察著三人的一舉一動。
“請收好?!标愊喈斞杆俚貜呐赃叺墓陌锬贸隽耸й檲蟾?,順手遞給了對向而坐的林雨霞。
“這是什么?”
楓彬語:“關于妮琪夫人的失蹤檔案?!?p> “……”
林雨霞沒有在第一時間回上話來,面無表情的白皙臉龐上多出了一絲不易被察覺到的微小波紋。
耗子輕蔑地笑了:“呵,你們是來故意找茬的?”
陳:“不是?!?p> 林雨霞:“是來尋釁滋事的?”
我:“也不是?!?p> “那你們這是幾個意思?”
“例行公事,林小姐,這本就是近衛(wèi)局的職責?!?p> “職責?照你這么說,近衛(wèi)局大費周章地約我到這兒來,就只是為了用好幾個月前發(fā)生的慘劇來刺激刺激鼠王的親信?”
……
果然,實習警員真的不是什么簡單差事兒,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你讓我該怎么回答她?
我難道跟她說:“是,也不是”?”
“呼,別,林雨霞,還請您姑奶奶行行好,別像上初中那會兒一樣,老給咱哥兒幾個出些送命題。”楓彬語擺出了一個求神拜佛的動作,一個勁兒地好言相勸著,“這送文件的工作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也好歹理解一下咱們這些廉價勞動力的苦衷啊,送死亡報告這種臟活兒,我們不去的話,難道叫上頭那群老佛爺身體力行?”
“嘶,不對吧,楓彬語,事情好像沒你說的那么簡單吧?”林雨霞順勢向后一靠,怨念深重地望向窗外的狹隘街景,“在對面的這些高房危樓里,你們總共布置了六個暗哨來監(jiān)視我和附近黑蓑的行蹤,同時,近衛(wèi)局特別督察組的部分高級警司也偽裝成了普通路人,分別隱藏在各個可以直接觀察到這座咖啡廳的角落之中?!?p> 林雨霞:“這么大動干戈的話,你們確實像在送【死亡報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