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下定決心
平靜的日子就這么過了一個月，陸珠帶著悅?cè)蓍w的師傅們又研制了護發(fā)精油，有了上一次提煉的技術(shù)，加上工匠們心靈手巧的改造，新的提煉技術(shù)能夠萃取更多的精油。
這一次陸珠在精油推出前，已經(jīng)和小王子達成協(xié)議，若是每賣出一個，就給她提3兩銀子。
因為這里沒有任何護發(fā)的產(chǎn)品，大家護發(fā)全靠頭發(fā)自己的油脂，所以陸珠有信心，這個精油將成為縣里又一搶手貨，賣出去2000個不在話下。
這邊陸珠正焦頭爛額地幫著準備出貨，那邊姚惠雯就哭紅了眼睛跑來找她。
“怎么了，你這是？別哭了，先跟我說說，是孟公子那出什么情況了嗎？”陸珠趕忙拉著她到?jīng)]人的地方詢問。
“不是……是我表姐，她……她小產(chǎn)了！”姚惠雯說罷哭得更傷心了。
“你哭得這般傷心來找我，是不是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陸珠腦子飛快地轉(zhuǎn)起來，想想之前見到過杜凌霜，因為懷孕面色紅潤，明明精神狀態(tài)很好，怎么會說小產(chǎn)就小產(chǎn)了。
姚惠雯咬著牙根說：“對！都是我那個狗屁姐夫，他，他把表姐氣的小產(chǎn)了。”
“什么？太王八蛋了！走，你帶我去見你表姐，她現(xiàn)在身體虛弱，肯定需要幫手?！?p> 陸珠拉住姚惠雯的手，跟陸掌柜匆忙打聲招呼，便往賀家跑去。
“娘子，求你了，你吃一口吧，這藥是大夫剛熬好的，你的身體最重要?。 辟R志廉跪坐在榻前，苦苦央求杜凌霜。
床上躺著的女子緊閉雙眼，咬緊牙關(guān)，只有眼角不斷滾落的淚，證明了她一直醒著。
陸珠進來就看到夫妻兩在僵持，走近才看到杜凌霜蒼白無血色的臉。
賀志廉見陸珠和姚惠雯來了，一臉凄苦，“幫我勸勸她吧，大夫說，這藥必須喝下去，才能把血排干凈，不然會有性命危險?！?p> “行，給我吧。你先去外面透透氣，我和惠雯在這兒勸勸她。”陸珠好言好語地把他支走，一會兒方便跟杜凌霜了解情況。
賀志廉諾諾答應(yīng)，放下湯藥，一步三回頭地走出門。
陸珠低聲對一旁氣哼哼的姚惠雯說：“把屋里的人都請出去，留下水云在門口看著。”
床上的人忽然開口，“讓妙兒守著吧?！?p> 陸珠抬眼看在姚惠雯的安排下，都往外走去的丫鬟，里面并沒有水云這個丫頭的身影，心中不禁疑惑。
“乖乖把藥喝了吧，身體是自己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身體要是垮了，那惡人誰來懲罰，這口氣怎么出。”陸珠試探地說著，注意觀察著杜凌霜的臉色。
果然聽陸珠這么說，她的睫毛微動，睜開了一雙無神大眼。
杜凌霜強忍淚意，強行側(cè)身撐起，在姚惠雯的攙扶下，一口飲盡碗里的苦藥。
“到底發(fā)生什么了，讓你變成了這樣?！标懼橐娝@會兒平靜一些了，才出言詢問。
“今日我無意撞見了這個狗東西和水云在摟摟抱抱，審問后才知道，在我有孕這個月，他趁我休養(yǎng)的空檔，夜里強占了水云，還給她許諾等我生了，就把她抬成妾。”杜凌霜說著說著淚又滾落，低聲抽泣。
“你平靜一下，我有幾個問題問你?！标懼楸M量克制內(nèi)心的憤怒，讓姚惠雯在一旁給杜凌霜擦眼淚。
杜凌霜強忍悲傷，“你問吧。”
陸珠想了想，問道：“你準備怎么處置水云？”
“打發(fā)人賣了?！?p> “這事兒出了，你愿意原諒賀志廉嗎？”
“我……”杜凌霜被她尖銳的問題問的一時間答不上，她還沒有想清楚要怎么處理和賀志廉的關(guān)系。
“至少現(xiàn)在是不能原諒的?！倍帕杷獰o奈地說出實話。
陸珠心里嘆口氣，都到這種程度了，居然還想要和人渣繼續(xù)過下去，何其悲哀。
“那就先把水云的問題解決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趁著現(xiàn)在何知廉擔(dān)心著你，不敢阻攔，把那個丫頭打發(fā)了吧。”陸珠故意叫錯賀志廉的名字，讓一旁的姚惠雯心里為她豎起大拇指。
妙兒被派去處理此事，誰知片刻就跑回來報信，一臉得恐懼。
“不好了夫人，水云……水云她，自盡了?！?p> 陸珠三人呆愣住，想必是她知道自己害死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難逃一死，可誰知道杜凌霜念著她也是被禍害的份兒上，只準備把她重新賣了。
一念之差，又釀造了一場悲劇。妙兒跪在地上小聲地哭泣，原先的好姐妹突然就這么沒了。
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兩個悲苦女人的命，就這么被一個男人隨意玩兒弄，杜凌霜悲憤到了極點，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
陸珠拼命掐住杜凌霜的人中，實在不行就準備上人工呼吸了。
杜凌霜終于大喘一口氣，醒了過來。妙兒嚇得趕緊跑去叫大夫。
一時間賀家像是遭了災(zāi)似的，亂成一鍋粥。
賀志廉想要進來，卻被杜凌霜狠狠地罵出氣，他知道這下她是真的惱了，不敢再踏進屋子，就在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杜凌霜眼睛斜看門口那到晃動的影子，蒼白的嘴唇輕輕扇動，低聲說：“陸珠，我想明白了，這窩囊日子我不能再過下去了。你們回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說完，虛弱地合住眼皮，咬住嘴唇再沒有說話。
陸珠和姚惠雯面面相覷，一直等到大夫趕來，又叮囑妙兒要盡心盡力伺候，這才離開。
陸珠與姚惠雯兩人在河堤邊慢慢走著，看著火紅的太陽一點點下沉。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禁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陸珠忍不住唱出那熟悉的曲調(diào)，突然明白了曹老先生這曲子最后有多悲傷，有多痛苦。
姚惠雯想起了表姐最后那如死灰的眼神，心中悲痛，抱著陸珠嗚嗚地大哭起來。
“為什么？為什么女人的命就這么賤，這么苦。”
陸珠心中酸澀，終于抑制不住落下淚。抬手拍拍姚惠雯的后背，輕聲說：“別哭，只是遇人不淑，她想明白了以后就不會再苦了。”
“怎么辦，我怕，陸珠，我怕我若是嫁給孟公子，若是也這樣，我該怎么辦?！币蓥┫胂胱约旱那闆r，不禁害怕。
陸珠扶住她的肩膀，低頭看著姚惠雯的眼睛，堅定地對她說：“不會的，你和杜凌霜不一樣，你不會再走她的老路，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