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讓他們?nèi)牍壬仙揭参磭L不可。”沉吟幾個呼吸,李玄空才開口。
“天下皆知,我藥谷從不借道于外人,之所以此次借道于外人,并非是因為山上沒大宗師寶藏,而是要讓外面的那些人欠藥谷一個人情?!?p> 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
欠藥谷人情這件事,在外面那些人心里只不過是隨口應(yīng)下的簡單事,他們在意的是山上的大宗師寶藏。
聽完,謝依山不禁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藥谷終是要?dú)w入你之蜀山派的,你說如何便如何?!?p> “話雖如此,可師父也知道,以我懶散的性子,是不會插手藥谷日常事務(wù)的?!崩钚招χf道,也算是給謝依山一個保證。
謝依山擺擺手,道:“這個不打緊,等我百年之后,嬋圖會接手藥谷,將藥谷交給她,與交給你沒什么差別?!?p> “對了師父,長老們修煉得如何了?”
“大長老倒是修出了氣感,另外九位長老也在閉關(guān)參悟《練氣法》?!?p> 李玄空點(diǎn)點(diǎn)頭,自矮桌下拿出紙筆,一邊寫靜心咒,一邊說道:“修行乃奪天地造化之舉,修真也如練武一般,需要資質(zhì),修真講究靈根優(yōu)劣,每個人的靈根不同,修行進(jìn)境也不相同?!?p> “煩請師父將此靜心咒交予各位長老,讓他們切勿著急,以免走火入魔?!?p> 謝依山接過靜心咒,并未著急收入懷中,而是放在矮桌上,晾干墨跡。
待晾干墨跡,一杯熱酒也飲完,謝依山便收好靜心咒起身離開。
……
一里峽。
“解師弟,谷主怎么會下此命令,會不會是弄錯了?”趙久業(yè)存在疑慮。
解余闌道:“此乃玄空師弟的意思,想必其中自有深意?!?p> 趙久業(yè)也曾見識過李玄空一劍開山的手段,當(dāng)下便將疑慮放在一旁。
“煩請解師弟將這些武林人士聚攏過來?!?p> 不過片刻,數(shù)百人便聚集起來。
“趙先生,將我等聚在一起所為何事,莫非是要討教我等的手段?”
“對啊,我們不曾對藥谷怎樣,只是想借道而已,若你們藥谷欺人太甚,我們定不會善罷甘休!”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一刻鐘后,趙久業(yè)還沒出聲,這些人不知道趙久業(yè)想干什么,以至于場面漸漸安靜下來。
“眾位說完了,那該我說了?!壁w久業(yè)向前一步,道?!凹慈掌?,藥谷開谷一月,諸位可隨時進(jìn)出藥谷,一月之后,若還未離開藥谷,那便別怪藥谷不近人情?!?p> “另外,這是我藥谷第一次向外人借道,諸位需得欠藥谷一個人情,且進(jìn)藥谷之后,不得亂了谷中秩序,做得到以上的,請入谷?!?p> 說完,趙久業(yè)讓到一旁,收往一里峽內(nèi)一引。
現(xiàn)在的態(tài)度與一日前的態(tài)度天差地別,顯得很是坦然,坦然到?jīng)]人敢進(jìn)谷。
“哼,話說得好聽,誰又知道你們藥谷是不是真心實意!”有人不滿道。
“說是藥谷,但天下皆知,藥谷毒術(shù)同樣聞名天下,某看你藥谷是想誘我等入谷,然后來個甕中捉鱉?!?p> 解余闌走過來,小聲問道:“師兄,現(xiàn)在當(dāng)如何?”
“進(jìn)谷?!壁w久業(yè)轉(zhuǎn)身入谷,解余闌趕忙跟上,后者道:“師兄,谷內(nèi)的防護(hù)已做好,引路之人也已安排好?!?p> “嗯,眾位長老正在閉關(guān),無暇處理谷中事務(wù),我們需得勤勉一些,為谷主及長老們分憂。”
……
藥谷開谷,可謂驚動天下。
北嵇山有大宗師寶藏的消息傳遍各國,近一些的匆匆趕來北嵇山,希望得到一些好處,遠(yuǎn)一些的,如齊、燕兩國人,就算日夜兼程趕來北嵇,藥谷也早已閉谷。
如今的藥谷,可謂是千年來最為熱鬧的一次。
無數(shù)的武林人士來到藥谷,想爭一爭大宗師寶藏的,借道上山。
不爭寶藏的,干脆在藥谷小住幾天,請藥谷醫(yī)師診治多年來練武落下的毛病。
更有商賈入谷,訂購大批藥材,出山售賣。
……
“哥,我等今日就在此落腳嗎?”
哪怕五月,北嵇山依舊有風(fēng)有雪。
少女摻著青年進(jìn)入藥谷,前者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神色茫然。
青年一身擋不住寒風(fēng)的粗布麻衣,嘴唇已然泛白,他緊咬著牙,好似這樣能讓寒冷消減些許。
雖然少女內(nèi)里也是一身布衣,卻披著一件黑色毛裘,毛裘表面很是雜亂,還有幾個巴掌大的補(bǔ)丁。
“對,今晚就在此落腳?!鼻嗄陻D出一個笑容,嘴里不斷吐出白氣。
少女掃視一周,離她二人最近的是一棟竹樓小筑。
少女脫下毛裘,給青年披上,道:“哥,我先帶你去竹樓歇息,然后我再去找住的地方和醫(yī)師給你診治。”
“好?!鼻嗄昶D難地眼下一口唾沫,然后吐出一個字。
兩人來到小筑,院門是開著的,不過少女卻是喊道:“請問有人嗎?”
沒有得到回應(yīng),見自家哥哥臉色越來越差,少女也顧不得太多,攙著自家哥哥走進(jìn)小院。
一進(jìn)院,一股暖意便襲遍全身,讓二人舒爽不已。
少女抽了抽鼻子,臉上浮現(xiàn)驚喜的神情,道:“哥,有酒誒!”
青年想說些什么,怎奈喉嚨如火燒一般,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來到茅亭下,少女倒了一杯熱酒,喂到青年唇邊。
“哥,快喝,喝了你就好了。”
熱酒入喉并不滾燙,反而驅(qū)散了喉嚨那似火燒般的感覺,讓青年為之一愣。
待一杯熱酒喝完,少女又倒了一杯喂給自家哥哥。
片刻后,青年緩了過來,至少手腳不似之前那般僵硬。
“好酒!”少女飲下一杯熱酒,用袖子抹了一下嘴,贊嘆道。
“菱煙,此處無人?”青年問道。
少女看了一眼四周,道:“院子如此干凈整潔,定是有人居住,只不過主人恰巧不在?!?p> “那……?!辈耪f出一個字,青年就見自家妹妹又準(zhǔn)備倒酒,便抬手阻止,道:“菱煙,不可如此,我二人貿(mào)然闖進(jìn)來已是失禮,再喝了酒……?!?p> 話沒說完,少女便道:“哥哥你難道沒喝?”
青年一囧,不知如何反駁之時,耳邊傳來一道呵斥:“你二人是何人?怎可趁主人不在闖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