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大換血
淺央宮。
秋風有些微涼,宮內白帆飄揚。
一個弱小單薄的身影冷著臉,失神的瞳孔褪卻童真,稚嫩的臉上多了幾分成年人的從容。
一邊燒著紙錢一邊等著跪在身旁另一個少年的回應,“邦彥,想好了嗎?”
“太子殿下,屬下帶著公主離開了,那您怎么辦?”
小太子輕啟薄涼的雙唇,眼神驟冷堅定。
良久,吐出一句話:“放心,我會等著你們回來看我君臨天下?!?p> 邦彥猶豫了一下,問道:“那屬下什么時候帶著公主回帝都?”
小太子抬起長長的睫羽,微皺起眉頭,想起了那個白衣女子曾對他說的話。
“阿淺,如果十年以后你遇到一個叫芊苓芷的女孩,一定要離她遠點,她不是好人?!?p> 回過神來,轉眸看向邦彥,“你們去找一個叫芊苓芷的人,記住,千萬不要和她起沖突,獲取她的信任,然后帶她來帝都?!?p> 夜黑風高之夜,邦彥偷摸將迷暈的小公主帶出了皇宮。
今夜,注定不太平……
李元之子李暄帶著他父親手里的官兵闖進了帝都皇宮。
宮內頓時響徹刀光劍影撕裂血肉的聲音,叫喊聲在這個秋風瑟瑟的夜晚格外無助。
小太子淡然的端跪在靈堂,目光呆滯的看著靈位,外面的吵鬧殺戮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良久,聲音漸漸停止,皇宮內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李暄一身官服,干凈利落,在旁邊圍觀了許久,一滴血都沒有濺到身上。
朝著靈位前的小太子說道:“人給你解決了,你說的話可還算數(shù)?”
“算數(shù)?!鞭D眸凝視著他,雙眼沒有任何膽怯之意,反而有著與身俱來的王者之氣,“皇位可以給你,我還有另外幾個要求,向外宣布,你李暄屠殺了皇室所有血脈,謀權篡位,太子與公主逃離帝都不知所蹤。”
李暄冷嗤一聲,“表弟,你覺得我為什么要把這個臟水往自己身上潑呢?兵是你給我的,人也是你讓我殺的,還想讓我替你背黑鍋?”
小太子冷靜的站起身,瞥眼看去殿外滿地的尸體,眉梢微挑,“你問問這些將士,是誰安排他們殺的人?!?p> “你!”李暄哆嗦著手指憋紅了臉。
他本來想借著父親李元守護太子而亡這件事大做文章,朝皇宮發(fā)兵謀取皇位,可是沒想到淺央宮那個死去的娘娘居然留了一手,身體里居然下了結印。
一個死去的狐仙而已,他根本沒放在眼里,只是割了小太子手上一道口子,她的棺槨居然就震蕩起來,整個皇宮都開始晃悠,若是小太子身亡,那這皇宮還不得坍塌!
李暄無可奈何,本來以為篡位無望,沒想到小太子提出的一個要求讓他頓時又燃起了幾分希望。
條件是,讓他安排帶入宮的將士把皇后宮中所有的人殺得一個不留,先帝膝下只有五個孩子,除了太子與公主,其他三人全部命喪刀下,朝廷里所有皇后的同黨也沒放過。
李暄本也沒想留著這些人,但是從小太子口中聽到這個要求時他還是愣住了。
這個比他小五歲,僅僅八歲的孩子居然比他還毒辣,他八歲的時候可沒這般殺人還如此鎮(zhèn)定的,更何況還要殺親兄弟。
見小太子陰寒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他,頓時有些不寒而栗。
“好,我按你的要求做。”
小太子收起凜冽的視線,“皇后宮中所有的人都交給我,其他的你要埋要燒,隨便。”
五日后。
坊間傳開,李暄謀權篡位順利登基,太子公主不知所蹤,除了皇后的兒子被封為王,其余的皇室直屬血脈皆被宰殺。
從此,帝都便多了一個賢民受人愛戴的王爺。
淺央宮。
一個破敗蕭條的宮殿被眾多官兵沖進來洗劫一空,刀劍鋒利的砍在門扉上,頓時分成兩半。
“稟報皇上,沒有找到?!?p> 李暄瞇了瞇眼,緊捏拳頭,“走!”
這已經(jīng)是他篡位以來第四次搜查淺央宮,可是還是沒有找到梁淺母妃的棺槨,居然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從他眼皮子底下把一個死人帶走了,他還是太小瞧了這小子。
十年后。
賢王府。
梁淺悠哉的喝著茶,目光時不時的瞧向門外,似乎在等什么人。
良久,張束帶著一個道士和一個病秧子走了進來,梁淺吩咐人將他們安頓好,遣散周圍的下人,朝道士行了一個禮,“請道長來有一事相求?!?p> 鬼羅剎連忙伸手扶起,“王爺肯收留我們已是十分感謝,有什么是老道能做的,定當竭盡全力?!?p> 梁淺微微一笑,儒雅有禮的將鬼羅剎請上桌,“本王有幾位故人已去,想請道長做法留住他們的魂魄?!?p> 鬼羅剎愣了一下,“既是已故之人,不應該做法讓他們放下世俗輪回轉世嗎?”
梁淺氣定神閑的解釋道:“道長有所不知,這是故人去世之前的要求,他們想在死去的十年魂魄守衛(wèi)帝都。”
鬼羅剎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真是帝都百姓之福啊,既然如此,老道可以幫這個忙。”
夜風呼嘯,燈火皆熄。
一個漆黑的地道里傳來緩緩踱步的聲音,悠哉悠哉,閑庭信步,黑暗的環(huán)境似乎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半晌,黑暗中一道鐵門緩緩打開,梁淺吹燃手中的火折子,一點火光能夠勉強照亮周圍的空間。
梁淺居高臨下的站在一個四肢被鐵鏈捆綁的人面前,這人發(fā)絲凌亂潦草,身上的皮肉綻開,外翻的皮肉已經(jīng)成繭成疤,一些粘稠的血漬散發(fā)著腐臭,身上衣衫襤褸,已經(jīng)看不出來是男是女。
嘴里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一雙眼膽怯的看著梁淺,嘴角抽搐得厲害,口水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儼然像一個瘋子。
如果仔細看,還能發(fā)現(xiàn)她身下坐著一個孩童的骸骨,密室周圍也橫七豎八的堆放著數(shù)百人的尸體。
由于密室里撒滿了石灰粉,這個黑暗的空間異常干燥,尸體的皮肉還未完全腐爛,形狀已經(jīng)變得扭曲恐怖。
梁淺瞇眼睨向被捆那人,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皇后娘娘,近來可好?。俊?p> 法力盡失的她現(xiàn)在就像一灘爛泥,癱在地上任人踩踏,聞見梁淺的聲音反應極大,拼命的朝后躲去,鐵鏈被弄得叮當作響。
梁淺冷嗤一聲,薄涼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她,“放心吧,你的噩夢還沒結束?!?p> 張束從通道外走了進來,手里提著一個麻袋,朝梁淺拱手說道:“王爺,鬼道長寫好了符,屬下也按王爺?shù)囊髮⑦@些符紙泡了三天三夜的狗血。”
“嗯,把這些尸體開膛破肚,將符紙塞進去?!崩溲燮诚蚯锩膬?,低沉的喉嚨吐出的話讓人毛骨悚然,“將她肢解了,每一塊都貼上符紙,再將它們拿去喂不同的狗?!?p> 張束面色從容,沒有絲毫驚詫之意,照著梁淺的安排開始行動。
梁淺儒雅的面上覆上一層冰霜,溫柔矜貴中不匿睥睨天下的氣勢,冷漠的聽著秋媚兒掙扎喊叫的聲音。
嘎吱一聲,秋媚兒痛苦的吼了出來,聲音沙啞得如同喉嚨里堵塞了沙石,“梁淺!你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詭異的笑聲在梁淺胸腔滾動一番從喉嚨發(fā)出,瞬間收起臉上的笑意,眼神冰涼刺骨,糾纏著恨意,“是你做了鬼我也不會放過你!生前讓你嘗盡鞭撻,死后你的魂魄也別想解脫!”
朝張束吩咐道:“繼續(xù)動刀,削成人棍!”
張束將所有的尸體處理完之后看向留著腦袋殘存著一口氣的秋媚兒,朝梁淺問道:“王爺,接下來怎么做?”
梁淺忙不迭的拿出一個酒壺,“可以把她解決了,符紙會將她的魂魄吸進葫蘆里的?!逼骋曋車鷶?shù)百具尸體,“這些人的魂魄就永遠留在這個井底吧,別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