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繁縷的前世
魔窟黑林。
一條飛龍而下。
公皙渥丹喘著粗氣趕到這里。
百韓越悠悠地立在一旁,背對著他,似乎等了很久。
“大太子殿下真是精神煥發(fā)呀,果然還是先去了一趟九重天,怎么?”
擰身睨向他,嘴角勾起的笑意有幾分陰冷,“是本座不配你先來稟報消息?”
公皙渥丹聞言有些慌了,諂媚一笑,“不不不,這情況特殊,帝主命人來瀛海帶我去的,實在迫不得已呀?!?p> 說罷斂眉低頭,想要遮住自己臉上慌亂的情緒,生怕百韓越看出什么破綻。
百韓越也沒將多余的心思放在這上面,便問道:“那只蟲子解決了?”
“解決了解決了,進(jìn)了幽豸的肚子,肯定不會有問題?!惫椎みB連點頭。
良久,也不見百韓越再說話,公皙渥丹都有些不安。
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說話時,便聽見百韓越問道:“芊苓芷呢?她這段日子體內(nèi)的魔障沉睡了,捉她應(yīng)該不費吹灰之力吧。”
公皙渥丹抽搐了一下嘴角,避重就輕,“對,我們當(dāng)場就將她捉去了無底冰淵,沒費工夫。”
“待本座解決完手里的事情,你引路去一趟無底冰淵?!?p> “什么?!”公皙渥丹聞言反應(yīng)突然很大。
百韓越暼眼奇怪地看著他,微瞇上瞳孔打量他的神色。
公皙渥丹很快掩飾過去,解釋道:“我是覺得你這個身份進(jìn)去有些難。”
“放心吧,別說瀛海了,本座去一趟冥界也沒人能發(fā)現(xiàn)。”
說罷甩手離開。
公皙渥丹確定他真的離開之后才放松下來,不過一想到他要去無底冰淵,心下也是慌亂躊躇。
尤其是想起金櫻子說過的話,也不知道他見到芊苓芷現(xiàn)在的模樣,會不會加怒于他……
百韓越回到魔窟,王不留行和剪紅紗花見他走來,兩人低頭抱拳行禮,王不留行才不慌不忙地說道:“稟主上,段繁縷的身世查清楚了。”
百韓越停下腳步,“說?!?p> “他的前世正是前任蠱王?!?p> 百韓越聞言倏然捏緊拳頭,身上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陰鶩之氣。
王不留行繼續(xù)說道:“螟峰山巔的上萬妖魔也正是這樣才唯他是命,也難怪他能在短時間里練就蠱術(shù)。”
百韓越抿緊唇線,搓動下顎骨,臉側(cè)的線條緊繃,明顯是怒了。
剪紅紗花上前低頭說道:“是我們大意了,在丹鼎山跟蹤觀察了這么久,沒有注意到這件事?!?p> 百韓越平復(fù)自己的怒氣,這才回應(yīng)道:“不怪你們,本座也大意了。”
擰身看向他們,吩咐道:“盯緊螟峰山巔,本座可不想多個難纏的對手。”
“是!”兩人齊聲應(yīng)答。
……
螟峰山巔。
一個小妖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到立在懸崖邊上的段繁縷跟前,“稟報蠱王大人,屬下已經(jīng)查實清楚了,六界最近傳言被捉的妖女確實屬實,是瀛海龍王的大兒子所為。”
另一個小妖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了過來,“報!丹鼎山已經(jīng)安插了我們的人,隨時待命!”
段繁縷微瞇上的瞳孔緩緩睜開,露出灰色的蟒瞳,在月光下透著絲絲瘆人的寒氣。
啟唇說道:“丹鼎山盯著黃柏和那個老頭兒,注意他們有什么行動,其余的人看緊魔窟,我要知道百甝生的下落。”
兩個小妖面面相覷,有些疑惑,“蠱王大人,百甝生不是被封印了嗎?就在魔窟呀?!?p> 段繁縷嗤笑一聲,撩眼睨向天邊的明月,“你們真相信他會愿意乖乖被封印一千年?我再了解他不過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魔窟被封印的百甝生軀體早就已經(jīng)被百韓越毀了,他們之間的仇可不比和我的小?!?p> 兩個小妖也是驚了一下,這么說百甝生已經(jīng)死了?
“那大人想要我們打聽什么呢?”
段繁縷轉(zhuǎn)身,從耳蝸里取出一只蠱蟲,毛茸茸的身體蠕動著,細(xì)細(xì)的牙齒占滿了整張嘴。
“將這只蠱蟲放進(jìn)魔窟,它能尋到百甝生的氣味,這樣一來,想要尋他的魂魄就容易得多了?!?p> 勾唇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藏匿得這么深,我一樣可以把你揪出來,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我回來的消息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行動了吧。”
說罷悶笑起來,胸腔滾動著詭異的笑聲。
段繁縷現(xiàn)在神情有幾分駭人,兩個小妖見狀也不敢再吱聲,段繁縷自言自語的似乎也不是在和他們說話。
良久,段繁縷將蠱蟲交給他們,末了吩咐道:“瀛海那邊你們就不用去盯了,我親自去一趟?!?p> “是?!?p> 夜深人靜之時。
同樣的時辰。
金陵。
客棧里隱約出來一個黑色的人影,來到離客棧五公里外的一棵榕樹下。
久久等待的一人見他到來,忙不迭地單膝下跪,“屬下參見魔主!”
黑影狹長深邃的眸瞥向他,露出一絲奸佞的笑容,問道:“百韓越那小子現(xiàn)在又有什么動作?”
跪地那人有些支吾,小心的瞧了一眼他的臉色,但又很快地低下了頭,心里慌張害怕,臉上的汗珠也滲了出來。
“屬下……屬下無能,百韓越只與王不留行和剪紅紗花暗聊,屬下沒有機(jī)會能聽見。”
“王不留行……剪紅紗花……”
嘴里嘟囔著這兩個名字,仿佛在細(xì)細(xì)品味,語氣里帶了幾分凜冽。
突然大笑一聲,“背叛本尊之后,他們兩人倒是混得風(fēng)生水起呀?!?p> 跪地那人連忙將頭磕在地上,雙腿顫栗,連連表忠心,“屬下定不會像他們那般背叛魔主的!”
百甝生將目光從他身上收了回來,斂下嘴角的笑意,撩眼緊緊地皺著眉頭,“此事暫且放一邊,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段繁縷煉成了蠱術(shù),本不曾想能構(gòu)成什么威脅,不過現(xiàn)在看來,此人不可小覷?!?p> “屬下明白!”
待那人離開后,黑夜的榕樹下僅剩下百甝生,微微抬眸看向客棧的方向,獨自呢喃:“寄存在這個身體里也有一千年了,看來是到了重見天日的時候?!?p> ……
萬俟雪谷。
“你確定芊苓芷這次真的逃不出去了?”夏白芷有些欣喜地朝金櫻子問道。
金櫻子悠哉悠哉地執(zhí)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小口,“我騙你做甚?我親眼看見她被碎了龍骨斷了筋脈,還能有假?她現(xiàn)在能活著也就吊著半口氣?!?p> 說罷撩眼打量了一下她的容貌,冷哼一聲,“你想要取而代之,簡直易如反掌。”
夏白芷聞言頓時喜笑顏開,不過有了另一個疑問,“可是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她被困無底冰淵,我突然出現(xiàn)他們定然不會信的?!?p> “這你就不用擔(dān)心了,她會出去的。”
“出去?”夏白芷頓時急了,“為什么不一直把她困?。?!直接殺了她斬草除根不是更好?”
金櫻子冷嗤一聲,蔑視她一眼,“殺了她?那也得看看百韓越同不同意,你算什么東西?”
說罷收回目光繼續(xù)喝茶。
夏白芷被她懟得白了一下臉,放低了聲音繼續(xù)問道:“那待她出來,我還如何取而代之?”
“這些計劃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芊苓芷就算出來,他們也不可能找到她,你的出現(xiàn)不就容易多了?!?p> “那……”
金櫻子打斷了她的話,“如果你是想問會把她安排在哪兒,那你還是別問的好,那個地方,可是連我都進(jìn)不去的?!?p> 夏白芷斂下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