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瑩這一病病得很重,楚星然派了侍女晝夜守在她床邊,怕她的病情再度惡化。
自婢女告訴楚星然青瑩睡夢中自語后,楚星然白天便待在青瑩房中,仔細(xì)聽她說什么。許是吃了藥有所好轉(zhuǎn),青瑩偶爾會清醒片刻,之后又陷入昏睡。
因為受了驚嚇,便是昏睡中也不安穩(wěn)。
聽她斷斷續(xù)續(xù)的夢囈,楚星然大概明白了。她們采好藥后遇到了一伙來歷不明之人,江夏為了讓青瑩安全帶著藥離開,引開了他們。
后來發(fā)生了雪崩,江夏大抵是未能逃開。
楚星然眉頭緊皺,這個女人一點都不顧及自己的安危么?
葉挽桐找到馬捕頭,馬捕頭二話不說帶著人去了蒼濼雪峰。葉挽桐想要跟著,奈何馬捕頭覺得他太小了,怕發(fā)生危險,說什么也不同意他跟著。
葉挽桐回到家中聽母親說他的父親跟著自發(fā)組織起來的隊伍已經(jīng)出發(fā)去蒼濼雪峰尋找江夏了。
江夏是他們的救命恩人,這份恩情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忘記的。
葉挽桐不知道蒼濼雪峰在何處,只得滿心擔(dān)憂的在家等著,連平常最喜歡的逗雪蛛他都覺得沒了意思。
江夏被洶涌的雪流沖擊失去了知覺,不知過了多久,江夏覺得有什么東西在舔她的臉,溫?zé)岬挠|感讓江夏逐漸清醒過來。一睜眼,一匹雪白的狼正湊在她的臉前。
江夏與白狼大眼瞪小眼,幾秒鐘后一人一狼才有所反應(yīng),白狼向后退了一步,江夏也騰的一下坐起了身。
白狼不進(jìn)不退不做動作,江夏也呆坐著,半晌看白狼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江夏才開始打量自己所處的位置。
這里是一處洞穴,地上鋪了很多動物的皮毛,怪不得她坐在地上并沒有覺得有多涼。
洞穴很大住幾個成年人都不成問題,但洞穴中似乎只有眼前這一匹狼在。
白狼暗綠色的眼睛泛著幽光,看著江夏,奇怪的是并沒有半分?jǐn)骋狻=南肟赡苁茄矍暗陌桌蔷攘俗约骸?p> “是你救了我?”江夏覺得它通人性應(yīng)該能聽懂自己在說什么的。
白狼幽綠色的眼睛看了她幾秒,之后居然點了點頭。
江夏明顯被震驚到了,頓了頓又問“你為什么要救我?”
白狼的眼神似乎有些疑惑,但還是慢慢上前蹭了蹭江夏的手,示意她抬起手,江夏順從的抬起手,白狼舔了舔她手腕上的鐲子,又舔了舔江夏的手,眼中疑惑的神色更甚,白狼又輕輕舔去了江夏手上的血,直勾勾的看著江夏。
江夏雖然不太明白它一系列的動作,但大概猜出來,它是認(rèn)識自己手上的鐲子的。
江夏是從未見過白狼的,如果是這樣,那便只有一種可能,白狼認(rèn)識這鐲子先前的主人。
說不定,白狼是認(rèn)出了這鐲子,以為自己與鐲子的主人有些關(guān)系才會救她一命的。
“你叫什么名字?”江夏問完又有些后悔,即便他再通人性他也不是人,怎么可能會說人話,回答她的問題呢。
“這樣吧,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滿身雪白,以后我就叫你白良吧?!苯牟坏貌怀姓J(rèn)自己是個起名廢。
白狼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眼中滿是鄙夷。
江夏小心翼翼的開口“要不,白浪?你看你喜歡哪個?”
只見它眼中鄙夷神色更甚。江夏尷尬道“我還是叫你白良吧?!辈坏劝桌腔貞?yīng),她便敲定了它的名字。
白狼抬了抬爪子卻也沒有反對。
“白良,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江夏站起身活動了活動身體,雖然受了傷但并不是很嚴(yán)重,卻也不能耽誤,她得盡早離開這里回到城主府。
她命大活了下來,那群黑衣人也都身手不凡,尤其是為首之人,想來他不會就那樣死了。
危機(jī),并沒有就此解除。
白良圍著江夏轉(zhuǎn)圈,像是在檢查她是不是真的能夠趕路,白良走了幾圈之后確定她可以趕路,點了點頭,率先走出洞口。
江夏跟著白良,避開雪崩之后的危險區(qū)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看到了蒼濼雪峰。
江夏發(fā)現(xiàn)附近的雪上都留有不少血跡,顏色還很鮮亮,應(yīng)該是不久前留下的。她立刻警覺,以她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倘若再遇到他們,她或許撐不住了。
不等江夏有所動作,白良低下頭嗅了嗅血跡,扯了扯江夏的衣角示意她跟著自己走。
江夏看著前方遺留的血跡,其實她是想避開避開血跡走的,不過既然是白良的意思,她尊重它。
于是,一狼一人一前一后的沿著前方的血跡走,不多時江夏就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是剛剛的黑衣人,他果然沒死,只不過他的手下死傷慘重,現(xiàn)在還剩下了四個人。
黑衣人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只不過雙方都沒有動手,只是僵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白良現(xiàn)在江夏身前,看著為首的黑衣人,眼中迸發(fā)出一陣寒光。白良仰天長嘯,拿出了屬于狼王的威風(fēng)。
幾乎是片刻之間,雪狼從四面八方涌來,將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雪狼群發(fā)出一陣陣燥烈的低吼,但沒有一個敢撲上前。
隨著白良又一聲狼嘯,雪狼們得到了狼王的準(zhǔn)許,低吼著去撲身上前。
為首的黑衣人眼中閃過差異,她竟然可以馭狼!瞬間他想到了另一個女人。
然而,不等他過多思索,白良低吼一聲直朝他的脖子咬去。江夏挽起已經(jīng)撕裂的下裙至小腿處,也朝著黑衣人攻擊。
“她醒了?人果真清醒了?”楚星然坐在窗前看著窗外不斷飄落的雪花,“回郡王,青瑩姑娘如今人已清醒,除了有些精神不振外,已無大礙?!辨九粗喱撨@幾天病情反復(fù),著實也為她捏了把汗,如今她已經(jīng)好轉(zhuǎn)恢復(fù),她也放松了許多。
“那便過去看看吧?!背侨环讲攀盏较ⅲ谏n濼雪峰發(fā)現(xiàn)了幾具黑衣男子的尸體,血跡新鮮,想必是不久前發(fā)生過打斗。
既然自始至終都未曾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那么至少她還活著。
“感覺怎么樣?可還有哪里不舒服?”楚星然來到青瑩的房間,她已經(jīng)能夠坐起身了。
“回郡王,除了感覺有些乏力,已無大礙,”青瑩靠在床邊,面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甚至雙眼都有些凹陷。
“你好好休息就是,方才侍衛(wèi)來報,發(fā)現(xiàn)了那群黑衣人的尸體,雖然沒有發(fā)現(xiàn)江夏的蹤跡,但目前來說,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尸體就是最好的消息?!?p> “姐姐不會死的?!?p> 楚星然聞言看了青瑩一眼,道“你好好休息,有了消息本郡王會通知你的?!庇謱︽九愿馈罢疹櫤盟??!?p> “郡王慢走?!?p> “江夏——江夏——”葉忠仁等人四處搜尋也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反而找到了被狼撕扯的四具尸體還有一條不知何人的胳膊。
“葉大哥,那邊好像有動靜!”
“走!過去看看?!?p> “原來是官府的人,你們也是來找恩人的嗎?”
“恩人?你是說江夏姑娘?”馬錄樺聽說江夏失蹤,便主動請纓領(lǐng)頭來尋找,洪明海知道搗毀匪窩他們曾有過交集,便同意了。
藏北常年飄雪,不多時柳絮成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蓋住了先前他們留下的腳印。
“這雪太大了,再這樣下去只怕江夏姑娘沒找到,咱們也找不到下山的路?!?p> “只能先下山,等雪停了再來了。這天也奇怪,這雪怎么下的這么大?!?p> 蒼濼雪峰一帶本就難行,大雪覆蓋,下山的路都被藏匿,若不是葉忠仁他們走過這條路,這么大的雪,他們怕是要被困在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