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兇手是寧才人。”
此話一出,不止皇帝震驚,仇尚郢更是驚詫,怎么會選寧才人?
寧才人?
一個進宮四年還是個小小才人的女人,透明的讓人根本記不起來有這樣一個人存在。
怎么會是她?
寧才人從來不曾參與過嬪妃之間的爭斗,況且寧才人是皇帝從民間帶進宮的,無依無靠沒有背景,也不曾孕育皇子公主,她為什么要毒害九皇子?
皇帝眉頭緊鎖“說?!?p> “兒臣先是查了馬櫻蘭的供應(yīng),發(fā)現(xiàn)只有寧才人,秦美人和九皇弟宮中供應(yīng)了馬櫻蘭,兒臣又叫人去暗中查了,發(fā)現(xiàn)寧才人宮中有兩盆已經(jīng)枯死的馬櫻蘭和一盆玉茗蘭,”
仇尚軒忽然停住看了一眼皇帝接著說“父皇,寧才人已經(jīng)認罪了。”
皇帝并未回應(yīng),整個寢宮陷入了異常的安靜之中。
半晌,詭異的安靜終于被打破,皇帝慍怒“來人,罪婦寧氏謀害皇嗣,剝奪封號,打入冷宮?!闭f罷,冷哼一聲走了。
經(jīng)過仇尚軒身邊時,皇帝頓了頓看了一眼低著頭的仇尚軒。
仇尚郢知道寧才人并不是真兇,他覺得父皇也知道,但是父皇不愿深究下去,僅憑仇尚軒的一面之詞就直接定了寧才人的罪,甚至都沒有召見寧才人給她解釋的機會。
他是不愿看到手足相殘嗎?
仇尚郢嗤笑,早在仇尚黎中毒之時,他怎的沒想過兄弟相殘?
皇帝離開,仇尚郢也沒必要留在這里了,仇尚軒臉上掛著笑容正看著他,
“靖王果真睿智,這么快就找到了真兇,孤自愧不如?!背鹕雄珪晕⑿?。
“太子殿下哪里的話,這都是臣弟應(yīng)該做的,為父皇分憂,將來也好為天下分憂不是?”仇尚軒笑道,言語間對太子之位的覬覦毫不遮掩。
“在這皇宮之中,靖王可要注意言行,有些話,說不得?!背鹕雄粗鹕熊帲幸黄疀?。
仇尚郢回到東宮,緊接著便有暗衛(wèi)稟報,寧氏在冷宮中畏罪自殺了。
“畏罪自殺?”仇尚郢覺得定是他威脅寧才人,“秦驊,去查一下寧氏。”
秦驊作揖剛準備離開,仇尚郢又忽然抬手,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姐姐,你要找的那人在何處?”
“無海門?!背箅x輕輕吐出三個字,眼神卻是冰冷至極。
雖說她不是真的江夏,可回憶中那份獨屬于母親的溫暖,不僅讓江夏依戀,也讓她眷戀。
白晨冉,那個女人明明那么好,是那么溫柔的一個母親,不該白白送了性命。
這個仇,她一定會報的。
“小姐,無海門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組織,不知道小姐要找的誰?”元棲一早就知道楚殷離找的是一個殺手,但他卻不知道,這殺手出自無海門。
無海門,一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門,也是朝廷唯一一個允許存在的殺手門。
能請的動無海門的殺手,必然是有錢有權(quán)之人,最重要的是,他們手中有這些殺手想要的東西,與之交換,殺手才會動手,至死方休。
“不知道,但他身上,一定有我要找的東西?!?p> 當(dāng)年江夏不知道江寧母子是用什么與殺手做了交易,可楚殷離知道,倪氏拿了白晨冉的一枚玉牌,那枚玉牌是白晨冉嫁妝中唯一有關(guān)她的身份的物件。
楚殷離懷疑,白晨冉的身份不僅僅是圣醫(yī)弟子,她也懷疑,原身江夏是否真的是江啟的女兒。
按理說,圣醫(yī)弟子這樣一個身份,足夠世人敬仰,而她作為圣醫(yī)弟子的女兒,怎么想都不至于讓江啟不聞不問,必然有什么原因,讓江啟放任白晨冉平白無故的死去,放任倪氏和江寧欺凌江夏。
而玉牌,就是解開這一切的關(guān)鍵。
只是,楚殷離并不知道那殺手是誰,她只知道,那人應(yīng)當(dāng)是二十五六歲的男子,手腕處有一塊紅褐色的印記,或許是胎記,或許是疤痕。
她不知道那人的長相,可那雙眼睛,她相信只要再見到,她認得出來。
楚殷離看著“無海門”三個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卻出口讓青瑩他們回客棧去。
“我想過很多種混進去的辦法,但進了無海門,不是殺人就是雇兇殺人,這些我做不來。”
除了江寧母女,她還真沒有要殺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光明正大的進去。你們在外面接應(yīng)我,如果……如果真出了什么差池,代我向父親說聲抱歉,女兒不能為他養(yǎng)老,代我向哥哥們說聲抱歉,妹妹不能看哥哥成家幸福了。”
楚殷離的擔(dān)心不是沒有理由,她雖然武功不差,用毒更是得心應(yīng)手,但是無海門,一個朝廷承認的殺手組織,一個江湖上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組織,她怎能不怕?
畢竟,兩年前無海門一個殺手只身滅了恒陽陳家滿門,從主子到奴仆四十七口無一幸免。
陳家,恒陽最大的東家,掌管碼頭、藥材、茶葉、香料等,幾乎壟斷了整個恒陽的商業(yè),這樣的大家族大勢力,自然是不缺乏武功高強的高手保護的,可無一例外,他們都死在了無海門的殺手手中。
“姐姐!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陪姐姐一同去,是生是死,我都要陪在你身邊。”青瑩緊緊的抓著楚殷離的手。
“小姐!”元棲元漱自然也不答應(yīng)楚殷離只身前往,更不允許她出任何意外。
“我會保護好自己的,我只是怕萬一出了意外這些話來不及說,無海門的殺手個個身手不凡,我自然不會同他們太過糾纏的?!?p> 這種太傷感的氣氛還是不太適合她,她說這些話就相當(dāng)于留了一封遺書,遇到危險她當(dāng)然會惜著點自己的小命了。
楚殷離怕他們不答應(yīng)又補充道“我今天只是去試試他們的態(tài)度,不會亂來的,你們就留在外面接應(yīng)我?!蹦┝怂盅a充了一句“這是命令?!?p> 緊急關(guān)頭,大不了毒粉一撒,她閃人就是了,他們?nèi)羰歉黄?,出了事想跑都跑不掉?p> 見楚殷離態(tài)度強硬,他們只好答應(yīng)下來。
楚殷離走進無海門,似乎跟普通的客棧沒什么兩樣,只是充斥著濃濃的壓抑感。
“呦,小姑娘挺漂亮的嘛?!币粋€身形窈窕的女子迎了上來,笑道“小姑娘,你莫不是來錯了地方?我這可不是什么普通鋪子,這可是無海門?!?p> “多謝夸獎,我找的就是無海門?!?p> 女子隨即發(fā)出悅耳的笑聲“那漂亮的小姑娘,你來無海門是想做什么?殺人還是越貨?”
明明應(yīng)該是十惡不赦的話,經(jīng)由她的口說出來卻平常的似乎是問你吃飯還是住店。
楚殷離莞爾一笑,“都不是,我來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