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殷離以圣醫(yī)秘法不宜外露為名請皇后和太子離開了皇帝寢宮,只留下了燕綏和陳太醫(yī)。
她來之前了解過陳太醫(yī),這個人太醫(yī)院之首多年,醫(yī)德雙馨,總歸是個不錯的幫手。
燕綏進宮之后一直低著頭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一向張揚的性子進了宮未曾顯露半分。楚殷離盯著他看了幾秒隨后又移開了視線。
楚殷離本以為皇帝的毒是那女刺客的銀針所帶的,不過傷口處只有一些丹砂,現(xiàn)下只能從皇帝的吃食下手了。
楚殷離吩咐燕綏解開皇帝的龍袍,在幾個大穴上施針,防止毒素蔓延的更快。
楚殷離一邊施針一邊思考著,皇帝的吃食都有專人查驗,應(yīng)當不會是食物中毒,那么……
突然,她的腦中一道白光閃過,丹砂,楚殷離默默地喃喃了幾遍,她心中有了猜測。
楚殷離施完針后,走到桌邊寫下了一張藥方,吩咐燕綏去抓藥,不必太過注意,若是有人要支開他,他只管配合著走便是。
燕綏知道,給皇帝下毒之人肯定不會讓楚殷離那么輕易的治好他,趁機在藥中動手腳是最普通不過的手段了。
不過,這么淺顯的道理,楚殷離不可能不知道,她還囑咐自己這樣做,肯定是想好了對策。
燕綏拿著藥方在一個小太監(jiān)的帶領(lǐng)下去太醫(yī)院抓藥,身后一個黑影跟在他們不遠處。
“陳太醫(yī),您是太醫(yī)院之首,不知您對皇上所中之毒有什么看法?”
“回郡主,微臣醫(yī)術(shù)不精,不曾得知這是何毒?!标愄t(yī)自始至終都站在楚殷離幾米之外,方才楚殷離對皇后的話他自然是聽到了,圣醫(yī)秘術(shù)雖然他想了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現(xiàn)在有了機會,但她他是不會偷看的。
“陳太醫(yī)不必拘禮,我本是一介草民,幸得義父垂愛才得以成為郡主,但我這個人逍遙慣了,您是前輩,不必稱我為郡主的,若您愿意,私下里叫我殷離就好。”楚殷離微微一笑,儼然是一個單純可愛的孩子。
陳太醫(yī)對楚殷離的好感直線上升,不論如何她現(xiàn)在都是郡主了,卻這樣沒架子,平易近人,況且她是圣醫(yī)秘法的傳人,說自己是她的前輩,實在抬舉了。
“您是郡主,我是皇上的臣子,您是圣醫(yī)秘法傳人,臣只是一個太醫(yī)罷了,無論如何都是于理不合?!?p> “陳太醫(yī),我雖然師從圣醫(yī)傳人,但畢竟閱歷少,行醫(yī)治病您是前輩,殷離還有很多需要向您請教的地方。希望陳太醫(yī)能給殷離這個機會。”楚殷離目光真摯,看的陳太醫(yī)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陳太醫(yī)看著楚殷離落落大方的樣子,不禁感慨自己的外孫女若是能像郡主這樣就好了,可以她無心醫(yī)術(shù),更不像一個普通的大家閨秀,整日里只會舞刀弄槍,這將來可怎么擇婿啊。
陳太醫(yī)惆悵了一番又自我寬慰道“罷了罷了,只要她開心便好,太醫(yī)院也還是有很多優(yōu)秀的年輕太醫(yī)的?!?p> “陳太醫(yī),皇上最近可是在服用什么丹藥一類的東西?”楚殷離估摸了一下時間,給皇上第二次施針。
“不錯,最近江大人為皇上進獻了百金丹,聽說是由上百種名貴藥材煉制的,極為珍貴,服用之后可使人延年益壽,補陽固精,培本固元,小福子試藥后并沒有什么異常,皇上便服用了?!标愄t(yī)眼中流露出失望,世上哪有什么長生之法,不過是世人異想天開罷了。
“皇上服用一次后效果很好。便日日都要服用了。”陳太醫(yī)接著道,他不是沒有勸過皇上,可他怎么會聽得進去。
楚殷離沒有吭聲,這下她可以確定了,仇珹灝是慢性汞中毒,什么百金丹,里面無非是什么丹砂金銅一類,再加一些名貴藥材,剛開始服用讓人神清氣爽,再到后來讓人產(chǎn)生迷戀感,最終殺人于無形。
楚殷離冷笑一聲,想來這段時間皇帝脾氣暴躁,性情轉(zhuǎn)變也是跟服用百金丹有關(guān)了。
不過好在皇帝剛開始服用,劑量不是很大,發(fā)現(xiàn)得早,現(xiàn)在還有救的機會。
正說著燕綏回來了,將熬好的藥放在桌子上,他正奇怪為何楚殷離開的都是些補血的藥。還不等他問,楚殷離又塞給他一張方子。
燕綏愣了一瞬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無奈的笑了笑拿著方子離開了。燕綏前腳剛走,仇尚軒后腳就來了。
仇尚軒阻止了下人通報,說是會打擾到楚殷離治病。
仇尚軒進門時看到楚殷離正放下碗,碗中還有半碗黑色的藥,仇尚軒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
楚殷離裝作不認識他一樣,低著頭福禮,“臣女見過王爺,臣女為皇上治病,圣醫(yī)秘法不便外露,還請王爺回避?!背箅x自始至終沒有看過他一眼。
“微臣見過靖王?!?p> “聽聞郡主醫(yī)術(shù)超群,本王貿(mào)然前來,不想打擾到郡主了?!背鹕熊幠樕蠏熘鴾睾偷男θ?。
“王爺過譽了,請?!背箅x仍舊低著頭。
知道自己不該來還不快走?都這么明擺著請你離開了,你總不會好意思再待在這了吧。
仇尚軒也不惱,反倒覺得楚殷離的聲音有些耳熟。不過楚殷離都這么說了,他也不便繼續(xù)留在這了。
況且,他此行來的主要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留在這里也沒有意義了。
“王爺慢走。”
仇尚軒的腳步一頓,這個聲音……仇尚軒猛然回身,與楚殷離正面相對,楚殷離后退了幾步,她沒想到這個人會突然轉(zhuǎn)身。
仇尚軒看著仇尚軒的臉,眉眼間與記憶中的女孩漸漸重合,仇尚軒愣愣地盯著楚殷離,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胸口密密麻麻的痛。
“南軒有孤松,”仇尚軒看著楚殷離,緩緩?fù)鲁鰩讉€字,他仔細的盯著楚殷離,不愿意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楚殷離不明白為什么仇尚軒要盯著她看,但聽到仇尚軒說出口的那句詩,她本能的接了下句“柯葉自綿冪”,但隨即她又開始疑惑,這是李白的詩,不過這是一個架空的大陸,這里的歷史上根本沒有李唐王朝,也根本不會有李白才對。
難道,仇尚軒也是穿越者?
楚殷離有些激動的看著仇尚軒,卻看見他的眼神更為熾熱,接著仇尚軒做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
仇尚軒跨步上前緊緊地抱住了楚殷離!
楚殷離:???
大哥,就這么激動嗎?
“大哥,你幾幾年的?看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吧?”楚殷離有些尷尬的推開他,滿懷希望地問。
仇尚軒臉上的喜悅漸漸散去,他有些忐忑地開口,“綿綿你在說什么?”
楚殷離徹底凌亂了,綿綿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