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綏,楚殷離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索性便不開口。
燕綏無奈一笑,也不再說什么了,又開始新一輪凌厲的攻勢,刀刀都直逼要害,卻又不動聲色的留了些余勁,面上卻是分毫不顯。
楚殷離招招式式都迎接的游刃有余,防得滴水不漏。
燕綏的速度極快,這是他最大的優(yōu)勢,正面沒有機會,燕綏收刀旋身右腳輕點地來到楚殷離身后,短刀直沖胸口,楚殷離趕忙右手后仰以劍作擋,短刀偏了幾分刺在了她的肩膀上,隨著短刀拔出,鮮血染紅了她的左肩。
燕綏雖然速度快但防守并不好,他一向是凌厲的攻擊逼得人節(jié)節(jié)敗退,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也就不需要防守了,楚殷離拿捏了這一點,轉(zhuǎn)而發(fā)起進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燕綏一時之間難以扭轉(zhuǎn)戰(zhàn)局,只得步步防守,結(jié)果被楚殷離一連串的殺招攻的措手不及。
實在是楚殷離招式古怪,靈活多變,他從未見過這般招式,一時間被抓住了漏洞,無力還擊,反倒被楚殷離占了上風(fēng),接連劃了幾劍,錦色的袍子上露出幾道血痕。
楚殷離乘勝追擊,一柄軟劍運用的出神入化,在她手中好似一條靈動的小蛇,柔美中卻暗藏殺意。雖然速度和力量上不敵燕綏,但她的耐力卻比燕綏強上一些,纏斗這么半天,饒是燕綏都有些累了,可楚殷離卻是越打越興奮,攻擊密度絲毫沒有降下來。燕綏佯攻之際,楚殷離看出了他的想法,先發(fā)制人,軟劍直沖燕綏心臟而去,燕綏絲毫不躲不避。
楚殷離眉心一跳,想要調(diào)轉(zhuǎn)劍頭,卻被燕綏一把握住劍身穿透了他的心臟,鮮血順著劍刃滴落。燕綏身體一軟向前倒下,楚殷離顧不上想太多接住了他。
“這是我第一次靠在你懷里?!毖嘟椖樕涎M褪,蒼白的嚇人。
“你為什么不躲,我想要的是堂堂正正的打敗你,不是用這種方式報仇。”楚殷離蹙著眉頭盯著燕綏,騰出一只手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瓷瓶,正欲打開給燕綏上藥卻被他握住了手,一時之間她有些分不清是瓷瓶發(fā)涼還是燕綏的手涼的刺痛。
“殷殷,我做了太多錯事,死在你懷里是一種解脫?!毖嘟棌姵冻鲆粋€笑臉,今天是他最大膽的一次了,只可惜……燕綏的左手顫抖著從胸前拿出一枚令牌,掛在令牌之上的是一枚小小的玉牌。
燕綏有些抱歉的看著她,“對……對不起啊殷殷,還有希望你能夠代我接替……接替無海門,照顧好他們,這樣,我死而無憾了。”
楚殷離默了幾秒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燕綏用最后的力氣拔出了插在心口的劍,唇邊噙笑靠在楚殷離懷里沒了生息,他想這么殘忍的事不應(yīng)該讓殷殷來做。
楚殷離沉默著看著自己手里的東西,令牌上是一道劃痕,連帶著玉牌上也有一道淺淺的印痕,這是她的劍穿透燕綏心臟時留下的劃痕,還帶著鮮紅的血跡。她忽然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燕綏死了?
可是,她有一種強烈的念頭,死的到底是燕綏還是雁無痕呢?
楚殷離處理好燕綏的后事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本想在過幾天再帶楚舟瀧去藏北,她的身體并不適合奔波勞累,可拗不過她,楚殷離只好答應(yīng)。
也正好借此機會休息一下。
……
元京
回到元京,陌懷晨本想送貼告訴朝中百官,他找到了自己的女兒,可一回京就聽說九皇子殤了,突發(fā)惡疾,經(jīng)太醫(yī)診斷是上次中毒未愈,毒性復(fù)發(fā),當(dāng)夜就沒了。安置好陌夏曉,陌懷晨便和陌夏聹一同進宮了。
回到元京的仇尚黎直接進了皇宮,皇帝在御書房誰也不見,他便去見了皇后和言妃,他直覺覺得這件事必定不會這么簡單,正欲派人探查,仇尚軒先一步來到了這里。
“兒臣見過母后,言妃娘娘。聽聞王兄回來了,兒臣便過來了,父皇因為九弟病逝難掩悲痛,不見任何人,吩咐兒臣操辦好九弟的后事,臣弟特意過來想和王兄商量還有哪里不妥?!?p> 仇尚黎沒給他好臉色,“九弟的事有禮部主持,靖王還是和禮部尚書商量去吧,本王不懂這些。”必然是仇尚軒的手筆,他這樣主動的找他,必然是留有后手,挖好了坑等著他跳。
禮部尚書倪永宏,江啟的岳丈,和仇尚軒沆瀣一氣的東西。
仇尚軒正欲開口卻被皇后打斷,“靖王,鈺王大病初愈,這些事他也不清楚,你去找禮部的倪大人商議吧?!?p> 仇尚軒在這里討不到好處只好先行離開。
“皇后娘娘,這件事……”
“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本宮知道你要說什么,九皇子死因蹊蹺,但沒有證據(jù)的事情切不可妄言,你身體剛好就不要考慮這些事情了,好好休息,行了,你退下吧,本宮與你母妃還有些話要說。”皇后態(tài)度強硬,仇尚黎也不好說些什么了。
出了皇后寢宮,仇尚黎徑直去了東宮。
皇后的態(tài)度越發(fā)讓他覺得奇怪,他必須去找仇尚郢問個清楚。
“你來了,先坐吧,這件事蹊蹺得很?!背鹕雄跁靠凑圩?,面色凝重,知道來人是仇尚黎甚至沒抬頭。
“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事和他脫不了干系吧?”
“這件事說起來難以探察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九弟并不是因病而逝,九弟的寢宮進了刺客,太監(jiān)宮女死了七人,九弟也慘遭毒手,”仇尚郢終于放下了折子,揉了揉眉心接著說道“那刺客趁著皇宮守衛(wèi)換班的空檔進了九弟寢宮,行刺時被守衛(wèi)發(fā)現(xiàn)當(dāng)場捉拿,只是九弟已經(jīng)……父皇知道這件事后震怒,將值班守衛(wèi)全部發(fā)配邊疆無召不得回?!?p> “可查出刺客受指于何人?”
“捉拿當(dāng)場就卸了他的下巴,以防他服毒自盡,任由嚴(yán)刑拷打他什么也不肯透露,當(dāng)天夜里天牢守衛(wèi)全部被殺,刺客被人滅口了,直到現(xiàn)在查不出一點線索,整件事就像是被人安排好的,父皇也為此頭疼不已,懷疑是皇宮內(nèi)部有人接應(yīng)?!?p> “沒有一點頭緒,這偌大的皇宮查起來難于登天。”仇尚黎接過話,皇宮人口眾多,宛如大海撈針,皇子侍衛(wèi)甚至是后妃都有可能。
從東宮出來,仇尚黎先后去看了九弟和天牢一眾守衛(wèi)的尸體,皆是一刀斃命,九弟身上是彎刀刀口,守衛(wèi)身上都是短刀留下的刀口,刀口細窄略帶一點弧度,倒很像是雁翎刀。
能將一把雁翎刀用的這般得心應(yīng)手的他只知道兩個人雁無痕和阮豐,雁無痕他不知道與九弟與皇家有什么仇恨,可阮豐,就不一樣了。
他,雖是鄢儲山的弟子,別人也許不知道,但他是知道的,仇尚軒對阮豐,有恩在身,若是仇尚軒開口,他應(yīng)該不會拒絕的。
仇尚黎瞇了瞇眸子,這件事果然還是跟仇尚軒脫不了關(guān)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