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兩黃金
華燈初上,萬物生平。
醉芳居外人聲嘈雜,熱鬧非凡,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樓宇內(nèi)女子艷麗,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眾多人欣賞。
夜漓云攜著清歡的手緩步走到醉芳居門前,他們剛來便有一個身披薄紗的女子笑著迎了上來。
“呦,今兒個什么風(fēng)把爺給吹來了,您今日是吃酒呢還是聽曲兒?我去叫妤兒姑娘下來?!蹦桥計擅囊恍?。
還沒等夜漓云開口,清歡看向她出聲道:“妤兒姑娘是誰?”
那女子似是才注意到她一般,輕笑一聲,緩緩道:“妤兒是近日樓里新來的姑娘,上個月爺還點了她來唱曲兒,不知今日……”
“今日也叫那姑娘來唱吧,既然是殿下喜歡的,歡兒自然也要陪殿下欣賞一番才是?!鼻鍤g不冷不熱的出聲道。
“哎!我這便去叫她下來,二位先上樓。”那女子滿臉堆笑,吆喝著樓里的小二帶路。
夜漓云皺了皺眉,沉聲道:“今夜本宮是帶你來這里吃酒,你這是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投殿下所好!”清歡垂眸,直徑朝二樓的方向走去。
跟在她身后的夜漓云臉色極黑,劍眉微微皺起,一張俊顏頓時冷若冰霜。
他們被小二帶到一個獨立的包廂內(nèi),從軒窗內(nèi)向遠(yuǎn)處望去,幾個樓閣庭榭連棉相接,飛檐畫角,俯瞰著煙波飄渺的江水,景色極佳。屋內(nèi)格局匠心獨具,金雕玉徹,渾然天成。
幾個侍女魚貫而入,分別呈上了醉芳居內(nèi)最出名的蔥香大閘蟹、雞汁鱸魚、金絲銀耳,糖醋荷藕,翠玉豆糕……
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清歡也不客氣,沿著靠窗的位置緩緩坐下,唇邊勾起一抹笑意。
待菜上齊時,一個穿淺粉色衣裙的女子抱著琵琶緩緩邁入殿內(nèi),她精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原本殊璃清麗的臉蛋上不見稚嫩的青澀,顯現(xiàn)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攝魄。
樂聲起,她緩緩開口,清脆的嗓音飄蕩在整個屋內(nèi),宛轉(zhuǎn)悠揚。她媚眼如絲,淺唱低吟,時而將視線落在夜漓云的身上。
清歡大口的吃著桌上的美味佳肴,時不時還嘬一口小酒。
夜漓云側(cè)目看向她,見她眼中只有那些菜肴,臉色又沉了沉。
清歡察覺到他的目光,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揚起唇角笑道:“殿下怎么不吃?歡兒今日才曉得,美酒伴佳人,此乃人生一大樂事?!?p> 夜漓云微怔,原來這丫頭是吃醋了。他心里偷樂,面上卻沉著一張臉朝那女子道:“你先下去吧……”
那女子卻停下了彈奏,可憐楚楚的看著他柔聲道:“可是妤兒唱的不好,惹的殿下不開心了?”
“殿下不聽,歡兒樂意聽,讓她唱完吧?!鼻鍤g揚了揚眉,啃著一根螃蟹腿看向夜漓云笑道。
夜漓云一噎,竟是說不出話來。
那女子心中一喜,繼續(xù)開口唱了起來,隨著琵琶尾音的挑起,一曲終了,她緩緩起身看了眼夜漓云,隨后垂眸害羞道:“這曲《采蓮》殿下可還喜歡?”
清歡卻將酒樽輕輕放在桌上,搶先一步出聲道:“賞!”
此時的她已連著飲了幾杯酒,雙頰浮現(xiàn)出一絲紅暈,看向那女子,語氣輕輕道:“賞黃金一萬兩?!?p> 黃金一萬兩!
此言一出,那女子驚在了原地,這可不是小數(shù)目,若是得了這筆錢財,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夜漓云起身搶過她手中的酒杯,沉聲道:“不能再喝了。”
清歡卻推開他,嘟著嘴道:“為什么不能喝?太子殿下也不差這點酒錢吧……”話落,她笑吟吟的看著他,起身去搶他手中的酒樽。
下一秒她卻被束縛進一個有力的擁抱,夜漓云緊緊的圈住她,深邃的眼眸里閃著絲絲光亮,慢慢湊到她耳邊吐氣道:“除了歡兒,沒有人能入本宮的眼?!?p> 清歡面上一熱,剛要開口,卻被兩片溫?zé)岬拇桨甓伦 N幢M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里。
清歡被他吻的暈乎乎的,竟是忘了下一步的動作,這一瞬間的悸動,讓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那名叫妤兒的女子見他們?nèi)绱司勾翥对诹嗽兀磻?yīng)過來時,眸中微微閃著淚花,心中雖有些不悅,但沒有夜漓云的命令不敢擅自離去,只能站在原地親眼看著他們接吻,一時間臉色難看極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漓云緩緩放開清歡,朝妤兒冷聲道:“下去吧?!?p> 妤兒福了福身子,面色尷尬的退出了屋子。
待她走后,夜漓云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醉芳居并非普通的酒樓,此處一向是皇城內(nèi)文武百官最喜歡登高飲酒的地方,也是一個可以收集各方人員的情報之地。”
見清歡雙目迷離的看著自己,他繼續(xù)道:“若是本宮來此處不聽曲兒,只為吃一杯酒,歡兒覺著那些大臣信嗎?”
清歡恍然大悟,原來……這只是一個幌子!她此時隱隱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舉動了,抬眸看向夜漓云糯糯道:“那一萬兩黃金……”
夜漓云輕笑:“本宮也不差乎那點銀子,只要歡兒開心便好。”
清歡嘴角抽了抽,咱們這位太子爺可真是財大氣粗。她身子輕輕晃了晃,這醉芳居的酒后勁可真是足,竟讓她身上微微有些發(fā)軟。
夜漓云見清歡有些醉了,未再多言,打橫將她抱起,轉(zhuǎn)身邁入包廂后的房間內(nèi),將她輕輕放在那張柔軟的床榻上,抬手拉過身旁的蠶絲被搭在她的身上。
看著她絕美的睡顏,夜漓云眸光微動,換下了那張冷若冰霜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溫柔與寵溺。
他輕輕抬掌,燭火滅。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尖,鏤空的雕花軒窗射入斑斑點點稀碎的月光,灑在月牙白的床幔上。
不知是何人誰在撫琴,琴聲從窗外緩緩飄了進來,輕緩悠揚,滌蕩人心。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