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刀被她反手一個過肩入鞘的姿勢擋住了一次攻擊,解薔轉(zhuǎn)身掃腿,將人踹開兩棵樹外。
鋪滿一地的枯葉竟然像水花一樣濺開,林間陰翳,它們或火紅或金黃,在解薔面前化作無辜的蝴蝶翻飛著,不懼殺意,不避鋒芒,不問世俗仇怨。
邱珞見識過武力值最高的女孩子是他姐邱琳,如今又與解薔并肩作戰(zhàn),心驚于解薔,一人一刀,一開一闔間利落瀟灑,無人能敵,不禁一嘆。
“你還挺厲害嘛!”說完,邱珞險險地躲過一劍封喉,高高踢腿,腳尖釘住對方的手腕,使對方手腕脫力、滑劍,再一捅,又解決掉一個。
一枚楓葉落在解薔的發(fā)間,和她武冠上的紅纓相印成趣。
解薔一刀劈掉邱珞身后的補(bǔ)刀刺客,站在一片尸體上,嘚瑟道:“你也不想想,北旗統(tǒng)領(lǐng)是隨隨便便一個人能當(dāng)?shù)膯???p> “的確如此,合乎常理。”邱珞點頭同意道,一旗之首,那也是幾十萬禁軍中,呼風(fēng)喚雨的角色了......邱珞咂舌,突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與目標(biāo)之間的差距。
解薔一聲馬哨吹過,又問一句:“怎么樣,來給姐當(dāng)小弟,考慮一下?”
邱珞不屑地“呿”的一聲,不理解薔的調(diào)侃,也跟著吹響馬哨。
等兩人原路返回,趕到楓樺林的出口時,遠(yuǎn)處兵戈聲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了。玄色金龍的大旗正緩緩的向主帳移動,喊殺聲不小。
邱珞站起探去,喊了一聲:“是皇上!好多人!”
“走?!苯馑N疾馳向前,離弦之箭一般沖出原地,邱珞在后緊緊跟著。
疾風(fēng)中,解薔松開了韁繩,抽出三根長羽,把弓弦拉滿,一松手,最快的那支箭放倒了一個敵人。
可追殺皇上的這一批殺手,素質(zhì)和身手都比剛才攔截他們的那一群要高出許多——一個殺手倒下后,另外兩支箭被躲了過去,放空了。至此,即便閆亓和中山營的身手好,也一直被拖著。
“解薔——”魏承文臉上的血都能留下來了,幾個南旗禁軍護(hù)著他殺出重圍,向解薔跑過來,“閆大人叫你去明王帳!快去!”
說完,兩個殺手撲上來,纏住了魏承文。
明王?康安那里有危險?
解薔匆忙放了兩箭攔了下來,咬著牙,不再猶豫:“我這就去!”
邱珞趕上來,騎著馬挑飛了一個沖向他的渠韃刺客,從外殺向內(nèi):“我來助你們!”
“邱珞,你快回去找你姐!”魏承文喊道。
邱珞走沒走,解薔聽不見了,路上她看到了支援的一部分駐扎在大營的兵馬。為首的是江決,解薔指著他:“江決,帶著羽字旗跟我來!其余人支援皇上!”
。
邱琳醒來后頭昏腦漲,喝了藥才知道自己的酒被動了手腳,趕緊問邱融:“解薔沒事吧?”
“沒有你嚴(yán)重,你說你一個勸酒的,喝得比被勸的還大,像什么話!”說完邱融起身,“你好好休息吧,無聊去找小安聊聊天,今天就別出亂跑了?!?p> “真可惜,還約了解薔去打獵的。”估摸著解薔也早知道自己那么丟人的事了,邱琳松了一口氣,幸好解薔沒事,否則她可但不上這個耽誤北旗禁軍統(tǒng)領(lǐng)輪值的罪名啊。
邱琳覺得還行,喝了一碗養(yǎng)胃的醒酒藥,用了早點之后,去了康安的明王帳。
康安也不過剛洗漱完,邱琳走進(jìn)帳時,阿謹(jǐn)正好出去倒水,與阿謹(jǐn)?shù)懒寺曉?,才和依舊散落著長發(fā)的康安說話:“表舅怎么這個時候才起?阿言呢,都不給你梳頭,跑哪里去了?”
席上香爐裊裊,康安依舊操縱著骨節(jié)分明的手泡茶:“反正不是喝了下料的酒醉到現(xiàn)在才起的,你管我書童去哪兒呢,你來干嘛?”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邱琳坐在康安旁邊,拿起一杯康安沏好的茶喝了兩口,說,“每次來找你你都問干嘛干嘛,沒事就不能來?”
“不能,我嫌煩,我最煩有人跟我叭叭叭叭不停地說,”康安毫不配合道,“我要是喜歡聽人說話,我為什么不養(yǎng)一只八哥?”
說著阿言也端著點心上來了:“王爺,大小姐早。王爺,架子都擦好了,那個銅盒也按您的要求布置好了,要放哪兒去?”
“就隨便放把,”康安隨手著了茶幾旁邊的物架說,又抽出一根沒有點燃的香挑往邱琳手邊虛晃一招,“蹭吃蹭喝?”
“隨便你說,反正你也不能把我趕走。”邱琳捏了一塊阿言端上來的點心,不經(jīng)意瞥見他手上的墨跡,“阿言,你這手怎么黑了一塊,沒洗干凈么?”
阿言苦著臉,望了望康安,沒敢說自己是得閑了還得抄書。
康安仿佛聽到了阿言的心聲一般,自己說了出來:“犯了錯,我罰他們抄書了,你要是不來,他們又能多抄幾頁?!?p> 邱琳自覺千般都是她的錯:“怪我,怪我?!?p> “啊——”伴隨著帳外阿謹(jǐn)?shù)膽K叫,碰到物什的嘈雜聲紛亂而至。帳簾“刺啦——”一聲,被人割裂。
一大早的寧靜猝不及防地被打破,沒有人做好了準(zhǔn)備。
邱琳心一提,迅速地起身半跪,腰間長刀出鞘一半,攔在康安身前,警惕地盯著優(yōu)哉游哉走進(jìn)來的渠韃著裝的強(qiáng)壯男人,他的右臉上有一條猙獰的疤痕,眼神像老鷹一樣銳利,只聽他帶著調(diào)笑地語氣說道——
“別來無恙,小世子?”
“是你......”康安坐在席上,目光死死咬住闖進(jìn)來的男人,提著刀,一步步靠近,看著這張令人作惡的臉漸漸清晰,臉上讓人討厭的笑容慢慢放大。
真沒有想到,來的人是他??蛋惭劭舭l(fā)紅,但是愈發(fā)無力,他握緊了拳頭,不愿當(dāng)著這位刀疤男人的面捂住胸口示弱。
燥熱的心仿佛被潑了一桶油,油點子濺在了灼熱的仇恨上,燎燒四野,燙得他想挖出來。
茶盞中的熱氣裊裊升起,時間好似放慢了腳步,康安口干舌燥,心跳聲很慢、很清晰,夜夢回的紛亂馬蹄聲和沙地陷阱坍塌的聲音,又一遍一遍地將他拖回時光長廊里,那罪惡的起點。
不等康安回答他,寒暄結(jié)束,入侵者直奔主題:“我看世子腿腳不便,不如您告訴我——龍泉兵符在哪?我自己去拿?!?
何妨吟笑
友誼的橋梁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