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文一愣,隨后笑著說:“是秦樓疏忽了,馬上就換?!?p> 秦樓門前,一群人勾肩搭背的,揮手告別。
“彭虞。”解薔在最后叫住他,兩人眼神交流了一會,解薔才道,“照顧好這幫醉鬼?!?p> 彭虞了然,點點頭,道了聲“放心”,和魏建護著剩下的三個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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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樓三樓臨街的一扇窗戶悄聲合上,外界的喧鬧被沉重的木窗阻隔,室內(nèi)眾人的耳根清凈不少。
閆亓靠在椅子上,房里除了一個衣著質(zhì)樸不似秦樓女的斟酒佳人,再無伺候的人。
“他們走了?”閆亓問。
康安離開窗邊,坐到叢玉身邊,雙手十指交叉,搭在腿上,不打算參與酒桌上的吃吃喝喝,獨自安靜。
只是點點頭,簡單地回應(yīng)了一句:“嗯?!?p> “所以,殿下您打算怎么安排這龍泉軍呢?”叢玉接著剛才的話題。
閆亓插了一句:“邱融現(xiàn)在想要龍泉軍也不是沒道理的,若渠韃再來一次攻城,白閬軍守住的幾率并不能算大。若是加上龍泉,這個渠韃的老對手,首先一點,穩(wěn)定住了大軍的軍心,這已經(jīng)相當(dāng)重要了。”
叢玉順著閆亓的話說下去:“確實,聽說今早上朝時,邱將軍已經(jīng)把利害都講得很清楚了,殿下不交出兵權(quán),也容易落人口舌?!?p> 邱融當(dāng)朝問權(quán),完全不顧及自家與明王府的交情,卻沒有人覺得他心懷不軌,邱家長房鎮(zhèn)守白閬關(guān)二十多年,從未回京,誰能說邱家一句藏有私心,才是最昧良心的。
國家大義就是一把刀,高高的懸在明王府的上頭,作為主人的康安,交——便真的成了沒有實權(quán)的軟蛋廢物;不交——朝野上下,萬人唾罵跑不掉的。
清茶汩汩地從茶壺嘴流進茶盞中,伴隨著康安右手食指在左手食指上敲打的節(jié)奏,最后一杯茶斟上了。
停下動作,松開十指相扣的手,康安伸手撈過一杯,在身前定住,又鄭重其事地看著閆亓,說道:“那就物盡其用吧?!?p> 話畢,康安將盞中清茶一飲而盡。
房間內(nèi),其余三人相視一笑,正在這時,房門被叩響。
門外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秦姐姐?!?p> 秦緣松了口氣,攏了攏響云袖,起身去開門。
一對玉足踏進來,她走出的每一個步子都經(jīng)過了經(jīng)年累月的訓(xùn)練,真真是天妃步款,仙娥姿態(tài)。
秦緣向康安介紹道:“這是秦樓的姑娘,星文。出身很干凈,也是她心甘情愿的?!?p> 康安遠遠地看了星文幾眼,對她說:“走到本王面前來?!?p> 星文落落大方地飄著一般點步走到康安身前,盈盈一拜:“星文見過王爺。”
“轉(zhuǎn)一圈瞧瞧。”康安就像在檢驗貨物一般,對星文下命令。
依次讓星文做了好幾個動作后,康安走到星文面前,聲音略微沙?。骸澳阋?,本王隨時可以殺了你的?!?p> 康安沒有調(diào)動什么讓人緊張或者恐懼的情緒說著,就好像在說今晚的酒菜一般般。
星文抬頭,直接迎上了康安的目光,彎彎一雙笑眼,那是尋常人不能抵擋的絕色尤物,聲音婉轉(zhuǎn)惑人:“星文全憑王爺處置?!?p> 秦緣在一旁對星文說:“下去吧,讓人抓緊把辰微的窗紙換上新的?!?p> “入秋后夜里降霜了,殿下先回去吧,您的腿腳不能再折騰了?!遍Z亓起身,攏過木架上,康安的披風(fēng),搭在他腿上。
康安皺眉,很不高興:“本王自己有數(shù),不需要你們一個兩個在這里咸吃蘿卜淡操心?!?p> 叢玉和秦緣相視撇嘴聳肩,今晚的談話也告一段落了。
秦緣起身,在屏風(fēng)后面按了一下,房間的一塊地板暗格打開,下面探出一個人頭,是康安身邊的那個護院。
術(shù)牛:“王爺?”
康安搭著披風(fēng),黑著臉起身,招呼也不打,直直沿著暗格的臺階往下走。
暗格再度合上,閆亓惋惜地搖著頭:“明王殿下這性子啊......老夫是越來越摸不準(zhǔn)了?!?p> .
四更的梆子敲了兩輪,聲音回蕩在深夜的街巷里,寂靜的更寂靜了。
解薔的窗戶被人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響。
“篤篤”
“篤篤”
吱呀一聲,解薔早就預(yù)料到地,掀開了窗戶,披著一件薄薄的外衫翻出房間,在院子里和來人相聚。
敲窗戶的黑衣人身形頎長,他退后兩步,翻身上樹,嵌入松枝似爪的影子里,投在地上,爬上窗欞。
解薔站在靠近墻角的陰影中,壓低了聲音,站在矮松旁悄聲問:“怎么樣?”
“我找到了秦樓的陰陽賬本,有一張‘辰微初六入賬一’的賬單夾在了陰賬上?!笔桥碛莸穆曇?,聲線干凈,帶有一些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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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北旗旗首全員出動查找一個可能會讓解薔背鍋的人,實在太危險了,必定會驚擾到西旗的人,那么只能單兵作戰(zhàn),尖兵行動。
酒席散后,北旗和祁笙一行人離開辰微之時,彭虞特地走在后面跟解薔說:“頭兒,我今晚去踩一踩?!?p> 解薔忙駁回:“你們湊什么熱鬧?我要想查我自然會去查,你們不能被牽扯進來,懂么?”
哪知道彭虞搖搖頭:“我只是心里有些不安穩(wěn),我也想查?!?p> 彭虞的直覺和預(yù)判很神,超乎常人的敏銳,解薔放慢腳步:“那你想怎么查?”
“暗訪這種事當(dāng)然是屬下比您在行,另外要注意的一點是,您不可以順著禁宮內(nèi)能打聽到的消息去查,”彭虞說的“禁宮內(nèi)”,不單指禁城內(nèi),而是指連著禁宮,一直在暗地里運作的情報網(wǎng),“另外,屬下不太信任西旗,頭兒你也要警惕一點?!?p> 對于構(gòu)成復(fù)雜的西旗,其實解薔也是不那么信任的。并不是解薔對叢玉有什么懷疑,而是叢玉若要替她調(diào)查什么,必然會走西旗的情報網(wǎng),這網(wǎng)要是還真的如彭虞所說,不是那么的干凈,萬一反被人利用,那就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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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走了陰賬,那就是有問題的。”解薔一手低著下巴,掰著下嘴唇思索片刻,又搖搖頭,“查是能查,但我們的主要目的不是秦樓的假賬,只是從中找出我們需要的線索,盡快牽出那個摳洞的,做好準(zhǔn)備不被人家坑了就行?!?
何妨吟笑
康安又來裝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