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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是橫戈馬上行

第七十二章 刺客

多是橫戈馬上行 何妨吟笑 1989 2020-04-21 09:00:00

  做什么他要在泡腳的時候想起解薔,都怪解薔,沒事給他按什么腳。

  還有,都兩天了,姓解的為什么還不道歉?這馬上就要睡了,再不道歉他就該做夢了。

  康安捏住被子,望著紗帳頂,眨著眼睛推測,這么晚了,誰會來道歉啊,正常人都是白日里正經(jīng)的來,還是不要等了。

  閉上眼,康安完全沒有睡意,愁緒讓他睡不安穩(wěn),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樣子像極了新婚當(dāng)夜的認(rèn)床人解薔。

  如果這女人不打算想他先示弱,他就斷了解府的后路......各種極端又奇怪的想法竄來竄去,掙扎到子夜時分,康安抵不住洶涌的睡意,又陷入夢魘之中肢體脫離了意識,交付惡魔手中,任其操縱著。

  .

  月亮越來越滿,像夜幕中裁剪出的一只蒼白眼瞳,偏圓的部分朦朧的爬上些許細管狀的線條,讓濃密的睫毛和眼皮遮住了一小部分。

  明王府安靜又詭異,許多高聳的老樹護衛(wèi)著它,隔絕了外界的龍舞笙歌。

  龍佘在霄漢閣的屋頂守著夜,眺望著不遠處燈火驟滅的熹明殿。

  自成婚后,康安便留在了做婚房的熹明殿,原先那個被夢魘籠罩的院子就閑置了下來。

  熹明殿算是明王府的一處大殿,也是老明王和老王妃大婚的洞房,以此殿做婚房,應(yīng)該是祖制的緣由。

  風(fēng)將葉子作琴弦撥動,伴著殿外檐角空懸的風(fēng)鈴,奏出二重夜曲。

  繁茂的樹枝間,一只箭鏃反射的一線月光一閃而過,照亮了一瞬箭上帶著的卷紙。

  沒有守備警覺,連風(fēng)都在沉默,陪著箭鏃另一端長羽上那只手的主人一起蟄伏,等待動手的時機。

  弓弦已經(jīng)拉滿,穩(wěn)重的手繃緊,有力又骨感。握牢長弓,對準(zhǔn)的地方正好是兩扇屏風(fēng)之間,婚床的上方。

  雖然門窗緊閉,不能直視里間的情況,但兇手卻似乎很熟悉熹明殿的地形,沒有一點猶豫地發(fā)箭。

  咻——

  只一聲風(fēng)咽,長羽悄無聲息地穿過了護院們站崗的戒備范圍,直到它斫穿窗戶,發(fā)出破裂的聲響——

  “有刺客——”

  “保護王爺——”

  兇手搖頭,就這樣的功夫,你們的王爺早就升天了,趁亂,隱退葉叢里。

  .

  少年依舊在沙丘上追趕敵人,正是建功立業(yè)的好時機,他不愿錯過這一波渠韃逃兵的項上人頭。

  帶頭的中年男人也一如往常般打趣:“世子這次打算拿幾個人頭???”

  “就是!世子每次出手又快又狠,都不說給兄弟們留幾個!”身后的老兵開著玩笑,引來一片附和。

  少年郎君迎著風(fēng)沙,偏過頭說話:“給你們留了有用么?本世子再不出手,就該讓他們跑了,大言不慚!”

  剛才開玩笑的士兵和那些應(yīng)和的弟兄們又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咱箭術(shù)不夠精湛,確實有些拖世子爺?shù)暮笸攘恕!?p>  “回去都自覺地加倍訓(xùn)練!必須好好練!”

  “對!再這么下去,別說世子了,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話是這么說,但世子再留幾個吧,就算咱打空了一兩個的,您再補回來就成了么!”大家又不甘心的爭取道。

  “本世子哪次不是這樣?”世子已經(jīng)雙手松開了韁繩,彎弓引箭,瞄準(zhǔn)了漆黑一片的前方,“準(zhǔn)備,目標(biāo)——出現(xiàn)?!?p>  話音剛落,一排倉皇逃竄的人影暴露在眾人眼前。

  世子發(fā)箭。

  咻——

  箭還在弦上,這只箭,是從對面送來了。

  “世子——”

  “世子小心!”

  “保護世子!”

  少年渾身發(fā)冷,有預(yù)感地在等待著什么下陷。

  “王爺——”

  康安猛地睜開眼。

  外頭火光沖天,嘈雜聲混亂成一片,一時間,他竟然分不清是夢里夢外。

  在他看到一只長箭沒入床頭上方的梁柱里時,一片紅色的紗帳掉落下來,覆上那一雙凌厲的雙眼,這顏色,比烈火還要灼熱,刺得他眼睛發(fā)燙。

  “保護王爺——”

  護衛(wèi)們闖進殿內(nèi)的里屋中,一人點亮了大殿,其余人三步并作兩步,為首者跨上大床,看到尋常錦被下,睡姿規(guī)矩的主子一動不動,雙手交疊,搭在腹上,臉上讓一匹撕裂的紅紗帳輕柔地蓋著,眼窩、山根和鼻梁的界限有些曖昧。

  黑色的長發(fā)柔順的融進金紅的繡紋,妖冶而誘惑。

  緩緩撤下了那片紅紗,露出了康安又黑又臭的面容,眉頭緊蹙著,滿臉寫著不滿。

  “王爺?您沒事吧?”見康安表面上沒有傷勢,那護院松了口氣,退下了床榻。

  康安忍著怒火起身,苛責(zé)道:“也就能趕著來奔喪了,收尸都輪不到你們?!?p>  眾人跪在屋里請王爺恕罪,要是那一支箭是對準(zhǔn)了康安的,他們恐怕不僅輪不著奔喪,就得下去陪葬了。

  “箭呢?”

  康安發(fā)問,這才有人起身,飛身上梁,取下了那支兇器。

  “王爺,這——”護院把箭和箭上帶著的東西一并交上去,“這不是——”

  康安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一聲比一聲陰沉,殺氣也浮了上來:“無聲長羽......北旗禁軍?”

  北旗?

  北旗怎么會!

  那不是只聽從陛下的指令的么?怎么會對王爺出手?

  康安解開綁縛紙條的細繩,眼神冰冷,似再做著什么破釜沉舟的準(zhǔn)備。

  不慌不忙地展開了那張紙條,康安活見了鬼的表情:“操......”

  王爺上一次說臟話是什么時候來著?

  王爺有說過臟話嗎?

  王爺好像沒有說過臟話?

  王爺說過,在渠韃的時候。

  ......

  手底下跪著的人們面面相覷,提心吊膽的,有一人小心翼翼地發(fā)問:“王爺?”

  只見康安扶額蜷縮著,頭疼,渾身都在叫囂著痛苦一詞,手下看著他雙拳握緊,那支箭從康安的膝蓋處滑落到里側(cè),那張紙在他的手心里被攥著,發(fā)出脆脆的聲響。

  又等到康安稍微平復(fù)了一下情緒,才聽到他的吩咐:“今晚的事不許外傳,露出去一個字,就讓廚房鹵了你們所有人的舌頭和手腳?!?p>  “......”王爺這個威脅......既令人膽寒又令人嘴饞。

何妨吟笑

好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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