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康念小公主就是這么個神神叨叨的性子,解薔不至于接受無能:“倒是,別有一番......禪意......”
好巧不巧,康念邀她的地方,便是在湖心的大亭子里。
“......坐船去?”康念問小吉,又張望四周,找船只。
小吉命在湖岸柳下待命的下人把草叢里的竹筏抬出來——那竹筏,四周纏繞著藤蔓,還有一些小花綴在上頭。
“這竹筏,”解薔贊美道,“比我們在野外訓練時現做的還要野,偽裝得很好!”
清湖的蓮花早已經凋謝,一片深綠間,幾只幸存的蓮蓬有氣無力地垂頭。湖泊很寬,蓮葉下漂浮著連枝的水葫蘆,有不少紅的黃的錦鯉在底下游竄。
竹筏劃得太慢,靠近湖心,在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時候,解薔縱身一躍,在水皮上一踩,飛到了亭子邊。
靴子底帶上來的水花濺到了附近下垂的紗幔腳,暈出不規(guī)則的一抹深色。
“公主殿下。”解薔朝里打招呼。
康念命人引解薔過去,小吉一行人也靠了亭腳。
見解薔靠近,康念抬頭笑著說:“皇嫂來了?”
解薔摸一摸自己的鼻頭:“公主還是通往日一樣叫我解薔吧?!?p> “那好吧?!笨的詈艽蠓降亟邮?,讓解薔坐下,身邊的下人也斟滿了酒。
待解薔坐下后,康念又說:“聽聞你前幾日在秦樓吃酒,讓魏承文買賬了,甚好?!?p> 解薔握住酒杯的手停住,看向康念:“公主怎么得知?”
“那賬單送到魏國公府去了,都是小打小鬧,他們還不至于計較一頓酒的。”康念給解薔講自己在禁足的時候聽見的故事,笑得尤其燦爛,“這事不知讓哪個巧嘴兒的說給了皇祖母聽,魏貴妃這才老老實實道了出來,本想著再編排你幾句不是,卻讓本宮一笑給堵回去了。”
“哈哈!多謝公主殿下?!闭娼鈿?,解薔輕嗅那一樽酒,眼睛一亮,“天公酒!”
康念公主心情非常好,點頭說:“就當是報答你的好意了,本宮覺得你選了秦樓那個地方,應該會愛喝他們樓中最負盛名大的名酒?!?p> 解薔今日無事了,便敞開了喝:“多謝公主?!?p> 康念也飲了一小口:“味道確實不錯,對于我來說有些烈了,小酌兩杯還可以,不枉本宮等了那么多天才買到。”
解薔也說:“天公酒生意太紅火了,若是不限定每日的量,恐怕一天就給讓人搬空了酒窖吧?!?p> 天色漸晚,昏黃的光融進湖水,片片金鱗起起伏伏,還有亭子附近那大片的水葫蘆葉隨波蕩漾著,一條條錦鯉是不是騰躍空中,吃掉浮水近水的小蟲
傍晚的湖風比白天要重,卷著紗簾,映照著簾里人影幢幢。
解薔喝紅了臉,嘟囔著:“那奸細,就這么,冒出頭來,虧老子記性好,逮住他了?!?p> “白閬的酒——真上頭??!”
康念望向小吉:“解薔是不是喝醉了?”
小吉歪頭:“大約是?”
那就在小館歇下吧,派人去宮里和明王府都通報一聲,本宮與明王妃今晚就在這里歇下了?!笨的钕肓讼?,又說,“天色雖然晚了,還是著人跑一趟將軍府,問問琳兒的病吧?!?p> “是。”小吉招來裝扮成船夫的下人,伺候著兩位貴人離了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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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府掌了燈,一盤盤佳肴流水般上了桌。
只不過康安捏緊了筷子,聲沉問:“你是說,王妃留宿公主小館了?”
小館過來的下人腰彎的更低了:“回殿下,是的?!?p> “不會傳出——本王與王妃感情不和,王妃留宿公主小館買醉的流言吧?”康安皺眉,覺得此事不妥,“這幾天燈市的人只會多,不會少,正是容易出閑言碎語的時候,你們得盯緊了?!?p> 那下人愣了愣,一時沒接上話,這留宿和感情破裂有什么因果嗎?
這段時間王爺作為解府親眷口中的完美女婿倒是傳得很火,眼紅的人不知凡幾,王爺也太謹慎了些。
這不過這樣說也不能為康安排憂解難,還是老管家心里懂,堵不如疏,連忙站出來順著她的話意往下說:“王爺,要不老奴帶幾個婢女去小館問一問,若是王妃是在不方便移駕,也留有王府的人伺候著,也不會落人口舌了?!?p> 康安眉頭舒展開來:“也罷,就按你說的去,問清楚來龍去脈,等她明日回府,本王要她好看!”
下人們也不多說話,布菜的布菜,離開的離開。
阿言站在一旁,到吸一口氣,發(fā)出的響聲讓康安聽見了。
康安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沒點規(guī)矩。”
阿言眉開眼笑:“王爺!小的有一計!”
“什么餿主意,說出來讓本王品品,看看到底有多餿?!笨蛋裁鏌o表情的打擊他。
阿言此人,機靈是機靈,可惜他的那些想法很多時候都屬于不切實際的幻想,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康安對他這個“小智囊”早已經放棄了。
阿言也習以為常,嘿嘿一笑,直接進入正題:“爺要是擔心坊間傳您與王妃不合的,的謠言,不如咱們主動出手,讓人去傳您與王妃伉儷情深的,的事實?!?p> 康安嘴離了筷子,偏頭琢磨著:“你這個辦法,倒是可以試一試,傳什么還是要讓本王來定奪,最好點到為止,太過了會很假?!?p> “哈!王爺,要不交給小的親自去辦!”阿言雀躍,他的苦苦磨練許久的文筆和才華終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康安卻瞪過去,警告他:“阿謹去,你,不許插手?!?p> 阿言迅速蔫下來,委屈得很:“是,阿言知道了。”
康安又收回了有些兇狠的目光,滿意地繼續(xù)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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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館。
解薔貪杯了,醉態(tài)十足,王府來伺候的還南和絮兒正跪在床上給她擦拭身子,換一身干凈的里衣,去去酒氣。
“公主殿下——”解薔冷不丁大喊一句,嚇到了還南和絮兒。
康念在屏風后邊泡著澡:“怎么了?”
“太后娘娘是不是你嫁人了?”解薔醉醺醺的,卻還記得小吉白天說過的話,“有沒有什么風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