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兒昨日已經(jīng)回府了,受傷的是解薔,前幾日明王府的人來請的趙御醫(yī),承文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幕后就不要為他們小輩勞神了,你好好的享福就成?!被噬蠗l理清晰地給太后又捋了一遍。
“你們這些孩子,一個個的,也不知道家里人多擔心,各個往外跑,回來都一身的傷,真是不孝。那魏承文也是,下回哀家要好好說說他,爹娘都多大年紀了,也不體諒體諒他們,我聽說他們二人臉都嚇白了,得多重的傷才會這樣?”太后責備了幾句,又絮絮叨叨起來,還把皇上也訓了進去,“你也是的,給他當什么統(tǒng)領?打打殺殺的,不要命了,國公府老夫人都找哀家說了多少遍了,她和老國公整日整日的擔心兒子受苦,叫你放人你也不知道放,還讓魏家背負著這么一個外戚干政的壞名聲。”
太后也是關心則亂,氣糊涂了,什么話都說了出來,也就是她有這個資格,能對皇上和朝廷說上兩句了。
皇上沒有為自己辯解,只是在一旁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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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殿下還沒有回來?”解夫人和解老爺不便久留,已經(jīng)打道回府了,龔榅這會不再是老漁夫的打扮,一身北旗統(tǒng)領的武袍在身,威嚴不少。
解薔躺著,艱難的把頭扭向外,看著她的老統(tǒng)領:“這我哪里知道?”
“噯——你們明王殿下真是個口是心非的人,比我家婆娘還要口是心非,”解薔一聽就知道龔榅有故事要講,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從來就這么哄她的,“我打聽到了,孝陵衛(wèi)的老軍醫(yī)說,明王,騎著馬,把你送過去的?!?p> “騎著馬。”龔榅有強調(diào)一遍,“說他直接從馬背上翻下來,當場吐了個天昏地暗,兩個人兩幅死樣子,嚇得他老人家不知道先救誰。”
解薔想起來,確實,她隱約中聽到了解二爺?shù)穆曇簦骸澳銢]騙我?”
龔榅伸手一個腦瓜崩兒,彈得解薔齜牙咧嘴還不能反抗:“你們都要和離了,老夫是那種胳膊肘往外拐的人么?”
解薔喊著疼:“不是......”
“對你家王爺好點,少氣人家,你這個脾氣......算了算了,教你還如教狗?!饼彉X說話說到一半,又忍不住嫌棄道。
解薔沒招:“我都給他道歉兩次了,我對他還不夠好?我都低聲下氣那么多次了,我還要怎么卑微,您老教教唄?”
龔榅佯裝發(fā)怒:“小兔崽子,敢打趣老夫,看來還是傷得不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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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安在宮里用過午飯才回的明王府,被告知解薔已經(jīng)搬回霄漢閣,皺眉不悅:“挪來挪去的,傷呢?”
管家回稟:“王爺放心,無礙?!?p> “本王去書房?!?p> 康安在書房一待就是一個下午,晚飯也沒有出門,直接讓人送了進來,他坐在椅子上端詳著,手里是他下午剛寫好的筆墨,桌上一只筆沒有洗。
這種狀態(tài)從他回府,持續(xù)了整整兩天。
霄漢閣里的三個小丫頭并排的坐一塊嘮著。
惜兒先起的頭:“王妃今日吃了不曾?”
聘兒搖頭托腮:“晚膳都吃了一點點,喝了藥就睡了,還是絮兒清閑,就是看著逆水臺就成。”
絮兒歪頭:“趙御醫(yī)給了我一包藥,說明日要給王妃娘娘藥浴用的,也不閑了。”
還南疲憊的掩上門,坐在絮兒身邊,和她們一起托腮望月,長長地嘆息。
另三人齊齊望向她,聘兒和惜兒眼神交流了一番,惜兒開口道“
還南,你知不知道,王爺這兩天為什么沒有來看王妃么?”
還南搖搖頭,她正好也不想康安來看她家小姐:“我怎么會知道,問問那些小廝吧?!?p> “那些小廝”特指替康安跑腿的阿言和阿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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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這兩天把自己關在書房呢,也不讓咱進去伺候的?!卑⒀源е终f道,也是苦。
惜兒和聘兒也不多問,對視一眼,道了一聲謝便離開了。
兩個丫鬟走后,阿謹捧著一摞宣紙走到阿言身后抱怨:“你和她們說什么,都不是什么安分的東西。”
阿言不介意笑了笑:“也不是什么不能說的,正好她們還覺得自己藏得好呢?!?p> 整日盼著王爺去霄漢閣,也不知道問問她們的王妃有沒有回來,打得什么主意還用得著問么?
“嚼什么舌根,自己知道就行了?!卑⒅斈眉绨蜃擦艘幌掳⒀缘谋常拔铱茨憔褪歉齻冏咛?,看看你這碎嘴的,以后少與她們往來。”
阿言跳起來撞回去:“明明是她們隔三差五來問我的!你有能耐你管她們?nèi)?!少教訓我!?p> “哎!小心點紙!你是不是想抄書了?”阿謹背過去護著他王爺?shù)男?,警告那個闖禍精。
日子一天天過下去,就連天上的月亮,也日漸消瘦,接二連三的事讓人忽視了時間。書房里阿謹點上燈,便掩門退了出去。
康安認真的撫平手里封好的書信,指尖流連處只字未提,想來是康安還未做最后的決定。一聲短嘆,他還是認命提筆,在紙封的正中紅條處落了筆。
兩天了,康安終于走出了書房,退開左右,獨自踏上了浸染著夜色的石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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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漢閣的二樓露臺,絮兒和還南一個人配藥,一個人在維修逆水臺。
絮兒:“今日我們多燒一些水吧?讓王妃娘娘可以好好泡藥浴,這樣傷口是不是就長得快一些?”
還南說:“好啊,我力氣大,我在上面抽水,你在下面燒火?!?p> 絮兒不同意:“還是我在上面抽水吧,逆水臺這種東西不太穩(wěn)定,我在上面看著,能及時解決問題。”
“你說的也有道理,絮兒,你可太厲害了!”還南夸道,比另外兩個心思不純的混子不知道好多少呢。
絮兒也是一臉的自豪,卻不是在自夸:“這方逆水臺可是我?guī)熜值墓?,當年他為太后娘娘設計出來的呢!他是世間最厲害的木匠!”
“那我當然信!絮兒你也很厲害,而且你會俢逆水臺!”還南還是要夸。
這逆水臺有兩個用處,一個是把熱水送往高處,節(jié)省運送熱水的時間和難度,另一個用處更厲害一點,那便是與室內(nèi)浴桶的底端用一根精確的管道連通著,在浴桶的上方,也會有一根傾斜的管道,熱水從里面不斷流入,使得室內(nèi)的浴桶與室外樓上逆水臺容器形成一個循環(huán),一個人在一旁看著,水面低于水位線了,就打開接通樓下的鍋爐,抽送適量的熱水上來。
這原本是個力氣活,需要一名壯士來完成,可是絮兒的師兄又在軸上多套了一個裝置,內(nèi)部結(jié)構非常復雜,外部只有一個手柄,一個稍微干力氣活的丫鬟婆子也能靠手柄抽水了。
這便是還南很佩服絮兒的地方,她的師門也好厲害,想必在宮里也是有身份。難怪絮兒雖然不怎么與惜兒聘兒走一塊,那兩人也不會孤立她欺負她,原來潛在的地位還是有差距的啊。
何妨吟笑
最近在改一些小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