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救命之恩
“娘娘,今日的事情,多虧有你及時出現(xiàn),否則,在那南宮離的言語挑撥下,太子必定要與我紅眼?!?p> 上官清雨舔著臉,就差沒朝著南宮紫煙跪下了。
“你怎會如此沖動?堂堂一個良娣,偏偏做出這等讓人恥笑之事,幸而當(dāng)時無人撞見,否則即便我今日出現(xiàn)了,也救不了你!”
南宮紫煙臉上一臉怒氣。
若東宮內(nèi)出亂子,定是她管理不周,太子第一個便會拿她是問。
知道這上官清雨不是什么聰明之人,可沒成想她居然親自對南宮離動手。
南宮紫煙懷疑這上官清雨腦子里是否缺了什么。
然而,越是這樣的蠢人,日后用起來,才順手不是么?
若太聰明的話,反而會用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
所以南宮紫煙在責(zé)怪完她后,馬上又叫她落座了。
“好了,別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知道你喜歡吃張大廚做的紫云糕,今日特地讓他多做了些,你快嘗嘗?!?p> 上官清雨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太子妃,你為何對我這般好?我進東宮前,家里的姨娘姐妹都警告我一定要小心你,可她們?nèi)羰且娏四憬袢盏臉幼?,一定會后悔說這話的。太子妃,從今日起,你便是清雨的親姐了,你若叫我往東,我便絕不往西!”
南宮紫煙笑了笑,“你若還哭哭啼啼,這紫云糕就別吃了?!?p> “我吃我吃,我這就吃。”一把鼻涕一把淚,上官清雨拿起那紫云糕便往嘴里塞。
南宮紫煙卻已然將她方才的話記在心里了。上官家的姨娘姐妹們對她似乎沒什么善意啊。
很好,日后大道上撞見了,也別怪她伸個腳使個絆子什么的。
“你記住了,南宮離是丫鬟,你是主子,主子對丫鬟即便有不滿,也要拿出證據(jù)來交由靜萍姑姑處置,切記千萬不能再這般沖動,親自動手了?!?p> 上官清雨雖不聰明,但也不是純傻子。
太子妃這話里的意思,便是要她日后即便要對付南宮離,也要尋到好由頭,或者給她安置好了由頭,如此再交由靜萍姑姑處置,便是明正而言順了。
想到那犯了事的宮女只要交到靜萍姑姑手中,不消半日,定會服服帖帖地出來。
偶爾有些死不悔改的,一不小心便會沒掉半條命。
她那心里頭忽然就明白了許多。
上官清雨乖巧點頭,“清雨記住姐姐的話了,日后,定不會再沖動。”
南宮離借病在房里待了兩日,這兩日她已然將這些事想得很清楚了。
既然小妖物說百里寒一統(tǒng)天下是必然要發(fā)生的,那在這之前,她只需不死便行了。
只是,她要讓慕容逸跌下高臺,那必然她自己要先踏上高臺,如此才能在背后親自推那自私虛偽無情的慕容逸一把。
所以,她很乖地在房里看了兩日書。
心中的主意越發(fā)清晰,她不僅要進入官場,她還要站在官場權(quán)利的最高峰。
不管這其中有多艱難,她都愿意一試。
慕容逸沒有敲門,直接進了她的房間,南宮離瞬間倒在床上,裝出一副虛弱的樣子。
“阿離,身子可有好受些?這兩日我忙著處理饑荒之事,沒抽出時間來你這兒看看,你莫要怪我。等我忙完,我日日陪著你?!?p> 南宮離眉頭一蹙,這人怕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太子,我不過是個宮女,你實在不必如此,這不合規(guī)矩。”
“規(guī)矩?我東宮中,我便是規(guī)矩。我差人送來的藥湯,你都喝了沒?”
“喝了,謝謝太子?!?p> 慕容逸有些不適了。
為何她的語氣還是這般生分,他沒有從中感受到一絲的情意。
以往,即便是南宮離真的生氣了,那氣惱了的樣子里頭,也是帶著對他的情分在的。
“你依然在怪我?你告訴我,要我如何做,你才能不生我的氣?”
南宮離嘴角一扯,心里邊有主意了。
“我近日在宮中待得厭煩了,想出去走走,你給我個出宮腰牌,命我行采辦之事,我興許心情能好一些。”
“沒問題。你想要什么,本太子都能如你愿?!?p> 慕容逸走后,南宮離拿著那腰牌,暗自冷笑一聲。
有了這出宮腰牌,這東宮便困不住她了。
只是,她如今還需要太子這靠山。
慕容逸,你不是很喜歡利用別人嗎?
這一世,她也要讓他嘗嘗被人利用然后再被丟棄背叛是什么味道。
愛一個人愛到了極致,要么長相廝守。
否則便是轉(zhuǎn)身為斷崖,由愛生出的恨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一旦恨了,便只剩下恨了。
更何況南宮離明白,上一世的她如此深情如此一心地待他,都換不來他的憐惜,重來一世,她只能選擇親手毀了他。
有了慕容逸給的出宮腰牌,這東宮便困不住她了。
采辦不采辦,不過是個出去的由頭罷了。
那管事的姑姑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即便南宮離要出去,她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南宮離前腳剛出東宮,她便后腳進了南宮紫煙的屋里。
“娘娘,方才那南宮離手里持著太子給的出宮腰牌,出去了?!?p> “可有人跟著?”
“娘娘的意思是?得有人跟著?”
“不,且讓她吧。如今她剛出事,太子滿心滿眼都是她,疼惜著呢,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奴婢知道了。只是……她一個宮女,又不行采辦之事,一個人出去能做什么呢?”
“本就是個在勾欄瓦肆中長大的野丫頭,這東宮是關(guān)不住她的,就她那張臉,出去了,那些禍事自己都會找上她……”
南宮紫煙的眉眼里隱隱藏笑,那笑里的深意,身為她隨嫁嬤嬤的靜萍很快就會意了。
“娘娘,那阿離雖生了一張那樣絕色的臉,可她卻沒有相匹配的福分。不像我們娘娘,不但容貌絕世,出身還這般高貴,如今您是太子妃,日后,您便是那權(quán)傾后宮的……”
“姑姑,我餓了?!?p> 沒等靜萍說完,南宮紫煙便打斷了她的話。靜萍也就閉了嘴,退出去幫南宮紫煙準備用膳。
有些話,實在不適合天天掛在嘴邊說。
即便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可她卻不是上官清雨,她不相信什么理所當(dāng)然,她只相信自己爭取來的東西才會踏實。
那慕容逸把她娶進來兩年了,慕容逸何嘗用看南宮離的眼神看過她。
她知道,在相府看到南宮離第一眼后,慕容逸便生了要將她要到手的念頭。
南宮紫煙更知道自己攔不住,若真要攔著的話,她那賢惠的名聲便要沒了,所以她才主動幫慕容逸把南宮離接進東宮。
只是沒想到,慕容逸對南宮離,似乎并不是男人對一個美麗女人的興趣,而是心動,是愛慕……
她始終覺得是自己引狼入室了。
這東宮進了那么些女人,她都不曾覺得自己的地位會被撼動,唯獨看著那南宮離,她那顆心卻像是被吊在一根纖細的枯枝上頭,搖搖欲墜。
南宮離這一趟出門,是想著要去采些草藥,她娘親以前為了讓她多學(xué)些本領(lǐng)好護著自己,便也給她請了個大夫當(dāng)老師,學(xué)了些草藥的配制,
在東宮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把這門手藝給撿回來,可若是去采辦,定會落人口舌,這一點,南宮離還是能想到的,如此便只能自己上山去采了。
行至一片樹林,她才隱約記起,似乎上一世她也來過這兒……
難道一切真的在冥冥中已經(jīng)注定了?該發(fā)生的一定會發(fā)生?
上一世,在這小樹林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想了許久,她才想起,好像,她在這兒救了個人來著……
樹林深處,他手持著劍,那劍的頂端還滴著鮮紅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這個身著一身黑衣的男人,已然殺紅了眼。
地上橫著豎著都是尸體,但他沒有殺全,還留了個回去傳話的。
雙眼反射著利劍的寒光,他死死盯著那個活口,那人渾身無力,趴在地上,聲音里透露著極致的恐懼。
“堂……堂主……小的該死!請?zhí)弥髻n我一死!”
“想死?你先把話傳給二當(dāng)家的,之后再死也不遲。你回去告訴他,這一次謀殺,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若他還想要堂主的位子,你讓他親手來取我性命!滾!”
“遵命!堂主今日饒我一命!日后青云堂里,我這條賤命只認您一個堂主!絕不敢再生二心!”
“滾!”
那人立馬消失在樹林,帶著堂主的話,回去向那個安排今日這次謀殺的副堂主復(fù)命去了。
被那人喚作堂主的男人突然想起什么。
眉間緊蹙,目光比方才稍稍柔軟了一些,卻依然凌冽如寒冬。
遠處的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
果然,她還是出現(xiàn)了。
他立馬舉起劍在自己的腹部刺了一劍,鮮血直流,他也隨即倒在地上。
南宮離今日穿著很是普通的衣裙,頭發(fā)只隨意梳了個最簡單的發(fā)式,頭頂除了一個玉簪之外,什么都沒了。
偏偏這樣的裝束,在這林間奔跑起來,像極了那從天上落入凡塵的仙子。
男人上半身倚靠在樹干上,一雙眼落在南宮離身上便挪不動了。
南宮離遠遠地看著這地上橫七豎八的尸體,有些心慌。
上一世的確在這遇到個受了傷的男人,可這一世為何有這么多人在這躺著,這和上一世不一樣啊。
走近了才看清,那些躺著的都是沒了命的,好像只剩下那個倚靠在樹干上的男人還在呼吸。
她來了……她又出現(xiàn)了。
這個曾經(jīng)救過他的女人,如今又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