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降祥瑞賀壽辰
時值盛夏,可前些日子卻陰了許久?;实鄄焕⑹翘熳?,壽辰這一日,天降祥瑞,竟是個萬里晴空的好日子。
眾多官員紛紛打好了腹稿,準(zhǔn)備一會兒敬酒的時候說出的祝福語能超凡脫俗,然他們都忘記了,這晴空,自然是京都里人人都能瞧見的,祝福語就是想脫俗也脫不了。
南宮紫煙陪著慕容逸在東宮門口等,上官清雨遲到就算了,那南宮離竟也敢遲到,這讓南宮紫煙臉上掛著一絲無法抑制的不悅。
兩人幾乎是同時出現(xiàn)在他們視線中的,一人平淡如菊,一人卻紅烈如火。
慕容逸不知自己該舒展眉目還是該皺起眉頭。南宮離一身素衣,里邊的鵝黃色若隱若現(xiàn),將南宮離襯得很是清麗。
上官清雨卻頭頂著銀鍍金金鑲寶石碧玉點(diǎn)翠花簪,一身絳紫鏤金百蝶穿花云鍛裙,耳垂上竟還掛著珍珠耳墜……
南宮紫煙猜到上官清雨定會盛裝打扮,可沒成想這個沒腦子的居然敢穿得如此華麗。她小心翼翼地拉著慕容逸的衣袖,略有些尷尬地說,“我記得我前幾日明明與她說過,如今國難當(dāng)頭,萬不可穿得如此隆重……可這……”
“我知道,以你的得體懂事,你定會交代她,可她就是個不長記性的人,如何怪的了你?”
南宮紫煙快步上前,攔住了上官清雨,“太子說,如今什么時候了,你還穿得像是要普天同慶這國難一般,再給你一刻鐘,回去換身素氣些的衣裙,不然你便留在這宮里。速去!”
最后一個速去倒不像是命令,而是懇切的交代。上官清雨聽了,很快就懂了她的意思。她穿錯了衣服,而太子現(xiàn)在很不滿,但愿意給她一個機(jī)會,如今南宮紫煙一句“速去”給了她一顆定心丸,上官清雨認(rèn)為南宮紫煙一定會拖著太子等她換好衣裙。便遠(yuǎn)遠(yuǎn)地朝著慕容逸行禮,隨后馬不停蹄地返回自己的苑里了。
南宮紫煙當(dāng)然不會讓她不去,太子如今厭煩嫌棄了她,足矣。上官清雨當(dāng)然不能不去,畢竟,今日要對付南宮離的除了她就沒誰了。
南宮離已經(jīng)走到慕容逸身后乖乖站著了,經(jīng)過慕容逸時,她聽得慕容逸小聲說了句“阿離今日很是好看?!?p> 作嘔。信了你個鬼。
慕容逸竟還不放棄,轉(zhuǎn)身看著南宮離,幽幽開口:“像一朵青蓮,與塵世無關(guān),澄澈清明?!?p> 合著這慕容逸是在拐著彎說她蠢是吧?還澄澈清明,他想要的就是一個無欲無求只一心想要緊貼著他慕容逸的蠢女人唄!
不好意思,人蠢到家后,突然就明了,什么叫女人必須學(xué)會擦亮眼睛看清什么是狼心什么是狗肺。
南宮離正想開口,南宮紫煙走上前,笑若溫婉和煦的暖陽。
笑面虎。南宮離眼前突然晃蕩著這三個字。
“妹妹今日著實(shí)令人眼前一亮,真真是出塵絕艷?!?p> “娘娘謬贊了,阿離不敢當(dāng)?!?p> 慕容逸很滿意南宮紫煙的表現(xiàn),畢竟日后南宮離是要嫁入東宮的。至于他先前承諾南宮離定要讓她權(quán)傾后宮之事,南宮紫煙并不知情,往后的事,往后再思考該如何做,如今,只要南宮紫煙能與南宮離相處得相安無事,便足夠了。
一行人等到上官清雨,便上了各自的輦。南宮離只是個宮女,所以只能步行。這個規(guī)矩,如今還破不得,慕容逸就算再疼惜她,也不能真的不怕禮儀規(guī)矩。
宮中有一樓,名為花滿樓,每當(dāng)有重大節(jié)日要慶?;蚴怯屑漓牖顒?,花滿樓都會啟用,樓閣亭臺,前方是一塊偌大的空地,今日已經(jīng)擺滿了桌椅,桌臺以四行八列擺放,中間留了過道,為上菜用,也為歌舞用。
老皇帝在御殿內(nèi)接受王宮百官的朝賀以及他們帶來的賀禮,什么千年難見的如意,世間獨(dú)有的盆景,還有來自異域的插屏、漆器、織繡等等等,一一擺放在殿內(nèi),真真是琳瑯滿目,令人看得眼花繚亂。
獻(xiàn)完禮,皇帝便要在花滿樓宴請群臣了。
皇帝落座后,一聲招呼,所有人方能落座。
宮女們開始上菜,南宮離站在慕容逸身邊,臉上波瀾不驚,絲毫沒有那種頭一回見的小家子氣,倒是那上官清雨,見著有些名門貴女和嬪妃明明就穿著鮮艷的衣裙,她看著自己這淡紫色的彈花暗紋錦服,總覺著自己有些不夠閃耀。因?yàn)橄胫?,那神情動作反倒是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南宮紫煙的目光又不似南宮離的清淡如水,溫婉的笑容一直在她臉上掛著,時而看看慕容逸,時而和對面身邊的嬪妃貴女們點(diǎn)頭微笑。
南宮離一直都低著頭,所以她沒有吸引多少目光,帶宮女來的很多,不知慕容逸一個,所以她不會很突兀。宮女們也沒閑著,個個都在偷瞄這宴席上的皇子公子哥們。
“外臣來遲,請皇上恕罪。”
一個充滿磁性卻又像是刻意在隱藏什么的聲音在南宮離耳邊響起,她憑直覺肯定這就是百里寒,那北夏國的三皇子。
一個抬頭,沒成想那百里寒也剛巧將頭轉(zhuǎn)向了她這邊。
兩人在那一瞬,四目相對。那一眼,南宮離覺得有些眼熟。
不是那種前世遠(yuǎn)遠(yuǎn)見過的眼熟,而是那個眼神,她似乎在哪兒見過,但怎么想都想不起來。面具擋住了光線,她再看時,只看見一個黑洞,黯淡無光,似盛夏里突然就冰封萬里。
“無妨無妨,晉王請上座。”皇帝高興,怎會因?yàn)檫@一會會的遲到就龍顏不悅呢,再說,那晉王的賀禮已然獻(xiàn)給他了。
這會兒百里寒在皇帝眼里,就是一個渾身閃耀著光輝的金餑餑。
前一日,百里寒已經(jīng)上書給皇帝,為了安撫好南楚北部的受災(zāi)百姓,他將捐贈錢一千金、糧食千石。
如此手筆,南楚朝內(nèi)該是沒有一人能拿得出手的。
晉王?南宮離似乎是第一次聽百里寒這個名號,原來他已經(jīng)在北夏國封了親王。她的目光還在百里寒身上打轉(zhuǎn)。
殊不知,百里寒,也就是她的師父白莫寒,此時也正想著尋機(jī)會,一會兒好盯著她。
熱菜上罷二十品……眾人已是酒意闌珊,歌者舞者也已經(jīng)上了好幾撥了,雖說菜品數(shù)量依然不變,但很明顯,這一次壽宴上的菜量是有減無增的。大臣們雖有議論,但終究是明白皇上的心思。
上官清雨突然起身敬酒,說完敬酒詞,她目光流轉(zhuǎn)一番,視線停留在南宮離身上片刻,隨后笑著對皇上道:“父皇,兒臣想舉薦一個我們東宮一位能歌善舞的宮女為您歌舞一曲,不知父皇可應(yīng)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