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店里的人見到王梓拉著郗梓萱就走,以為是小情侶吵架了,不少人在他們背后發(fā)出了看熱鬧的嗤笑聲。這些王梓都聽的一清二楚,他的五感比起平常靈敏了很多。街角的黑影只是稍稍在他的視野里露了頭便被他發(fā)現(xiàn)了。那是一只分不清是狼還是狗的生物,兩只眼睛透著不祥的藍(lán)光。
郗梓萱一邊問著說:“怎么了?”一邊加緊腳步跟了上去,他從王梓的神情中看出,有危險正潛伏在身邊。
王梓焦躁地說:“我們被監(jiān)視了?!睂τ谝睦镒咚€沒有拿定主意。是回到住處,還是去AMA,或者找誰幫忙,各種想法在王梓腦子里翻滾。他焦急地呼喚著:“小將軍,小將軍?!笨蔁o論他怎么呼喚,小將軍都沒有回應(yīng)。
對于看不見的威脅,郗梓萱也緊張起來:“你說的人在哪里?小將軍不在嗎?”
“剛才在路口露了個頭,讓我看見了?!蓖蹊髦赶蚵愤叺霓D(zhuǎn)角。
郗梓萱有口無心地應(yīng)了一聲:“哦。”她使勁盯著路口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接著去哪里?”
“回家怕是不行了。安全的地方離這里太遠(yuǎn),而且也不能保證安全。”王梓說的安全的地方當(dāng)然是指AMA,但侯爺?shù)氖й欁屗辉儆X得那里是個安全的地方,這時王梓才覺得自己有多無助,這茫茫天地間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躲避危險的地方。
“你們不是個組織嗎?有沒有人可以求救看看?”郗梓萱的話到提醒了王梓,他有小倩的微信,也許她能想想辦法。
王梓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決定先聯(lián)系小倩,他看向郗梓萱想感謝一下她的建議,可當(dāng)他的目光才落到郗梓萱的身上,他馬上意識到敵人來了,郗梓萱如同一尊蠟像一般站在身邊,微微有些驚恐的表情生動地停留在她臉上,周遭的輛都停了下來,一邊黃葉停留在半空不肯落地。
王梓一個轉(zhuǎn)身將小倩互在身后,他知道自己被困進了別人的空間,就如同當(dāng)時侯爺對謝端做的那樣,這個空間有多大完全看施法者的法力,可大可笑,王梓不敢離開郗梓萱身邊,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想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還沒等他看出什么端倪,一聲聲如同打鼓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了,他肚子餓的時候就會發(fā)出這種聲音,但不會有這么大聲,也不會有這么多聲音。
夜幕下一只只藍(lán)色的眼睛被點亮,尖嘴長耳的野獸披著黑色的偽裝從不知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好像他們本來就在那里,是別人誤闖入了他們的領(lǐng)地似的。
王梓吞了口口水,他也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但更擔(dān)心被無辜卷入的郗梓萱。
野獸慢慢的靠近,他們咧著嘴露出銀色的尖牙,好像在嘲弄掉進陷阱的獵物,又好像在欣賞端上卓的晚餐。
“小將軍!花將軍!將軍!”王梓低吼著,這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回應(yīng)他的只有寂靜的街道中野獸們肚子里的打鼓聲,它們在等待食物。
街道上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為武器的東西,哪怕一根木棍,一塊板磚也好,可盡責(zé)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是不會允許這些東西躺在大街上的。
王梓半蹲下身子,一手?jǐn)r在郗梓萱身前,一只手捏成了拳頭,除了殊死一搏王梓想不出其他的辦法。他愿意大喊救命,他覺得這會毀滅他的勇氣,會鼓勵那些野獸。關(guān)于草原的紀(jì)錄片告訴王梓,野獸的直覺相當(dāng)敏銳,它們總能在狩獵時找到獵物群中最先失去勇氣的那只。失去勇氣等于失去生存的機會。
王梓也學(xué)者野獸發(fā)出了低吼,這是他從未做過的事情,粗糙的聲音讓他的喉嚨有些發(fā)癢,他覺得有用,他覺得自己又多了一些勇氣。
野獸們的嘴咧的更大了,好像在嘲笑做困獸之斗的王梓,或者是他那拙劣的模仿,尤其是其中一只額頭上有白斑的,笑得格外惡劣,王梓幾乎看到了他長嘴深處的尖牙。
王梓被點燃了,被憤怒點燃了,他沖向那只帶著白斑的野獸,揮出了一拳。
沒有冷靜的分析,但王梓的主動出擊可以說是眼下最好的策略了。如果等到野獸的陣型展開包圍住兩人,到時候王梓更加一籌莫展,即使想殊死一搏也會顧此失彼不能盡全力。
此刻正是獸群剛剛出現(xiàn),陣線一字排開在他正面,他一人沖入陣中如果寡不敵眾,最多是落個有勇無謀的名聲,當(dāng)然并不會有人來記住他。但如果他能擒賊先擒王,干掉獸群的首領(lǐng),那他才會有一線生機,這也是唯一的生機。畢竟這是獸群,什么樣的獸群都有領(lǐng)袖。
不得不說王梓是在賭運氣。
他賭對了。
獸群確實有首領(lǐng)。這位首領(lǐng)一定沒有讀過春秋,多少君王就因為穿著與眾不同而在戰(zhàn)斗中成為眾矢之的,多少忠臣為了保護君主戰(zhàn)敗時會換上君主的衣著去引開追兵??傊痪湓挘蛘痰臅r候千萬不要太顯眼。經(jīng)過這次教訓(xùn)相信這位首領(lǐng)一定會在下次狩獵的時候把頭上的白斑遮住。
可是
它沒有下次了。
王梓來得很快,他確實是被憤怒點燃,如同一同火藥被點燃了。他與其說是沖向獸群的首領(lǐng)不如說是射向那獸群的首領(lǐng)。野獸到底還是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它們知道困獸猶斗的道理,它們見過很多,所以并不是沒有戒備,或者說他們嘲弄的樣子就是在引誘獵物做出最后的抵抗,這之后獵物就會徹底任由他們擺布了。可到底他么沒有狩獵過炸藥桶。
王梓被點燃,炸裂,從他站立的地方像一炮彈射向獸群的首領(lǐng),揮出如同鐵錘的一拳,那只額頭帶著白色斑紋的獸頭變成了一只泄了氣的皮球飛上了半空,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
“啪”野獸的頭顱落地,兩只藍(lán)色的眼睛里充滿了迷茫,它可能覺得有些暈眩。
“噗”野獸的身體倒下。
王梓沒有想到自己能一擊得手,他看著眼前倒下的野獸的尸體,愣愣發(fā)呆。獸群如果此時發(fā)動攻擊王梓斷無可能幸免,可獸群畢竟是獸群,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攻勢,眼見首領(lǐng)倒下,倒退著靜靜地消失在夜幕中。
“這么大?”王梓感嘆到。在他決定拼死一搏的時候并沒有覺得這頭野獸有這么大,當(dāng)腎上腺素的漸漸退去,王梓才發(fā)現(xiàn)這頭如狼入犬的野獸居然有一匹小馬大小。他慢慢站直身子,回望向郗梓萱,獸群已經(jīng)退去,但郗梓萱還沒有復(fù)原。
結(jié)界還在。
王梓再想調(diào)動自己全部的感官警戒起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清楚的感覺到一種尖銳冰冷的銳器正抵著自己的背心。
一個聲音從他背后傳來:“好氣勢。你知道它是首領(lǐng)?”
王梓搖了搖頭。
“哦?”那人驚嘆到。
“你知道主動出擊是你唯一的生機?”
王梓又搖了搖頭。
那人忽然爆發(fā)出驚人的笑聲:“哈哈哈,好好好,不虧是猴子的好友,也是個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