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急促,揚起陣陣煙塵。
一匹馬是棗紅色的,另一匹馬也是棗紅色的,只不過身上帶了一些褐色黑色的斑點。
騎在馬上的正是李文川和趙虎,兩人已經(jīng)在官道上奔行了一下午。
趙虎看了看太陽,日頭已經(jīng)快要掉到群山之中去了:“文川,前面就是金雞村了,我看天色漸晚,我們今日就在金雞村落腳吧。”
“好,全憑趙大哥安排?!?p> “趙大哥,您是中級捕快了,不知您修煉的內功是什么?”
“我修習的是比較大眾的內功,只要加入神捕司就可以從水火土三種屬性中選一種來修習,我選的是火屬性的《烈火訣》,配合我習練的刀法《燎原刀法》正是相得益彰,能夠提升我的戰(zhàn)斗能力?!?p> “當然不管選哪種內功,貢獻度還是要扣的,只不過可以后面做任務來補足?!?p> “趙大哥可以給我分別介紹一下三種內功嗎?”
趙虎哈哈大笑:“當然沒問題,難得有人向我請教?!?p> “首先我和你說說《厚土決》,這本功法主要增長的是臂力和體魄,一般使用槍棍等重型武器的人會選擇這門功法。”
“其次就是《烈火訣》,這本功法主要是增長臂力,練到深處可以施展灼熱的內勁來攻擊敵人,適用性最廣泛,也是選擇最多的一門功法?!?p> “最后是《流水訣》,這本功法體魄、臂力、靈巧都會增加少許,但是方方面面增加的都不多,奇特的地方就是這本功法可以在攻擊上附加一種勁力,選擇這本功法的大多數(shù)都是拳掌等身體作為武器的武斗家?!?p> 李文川將趙虎的解答一一記在心中,結合自身家傳心法《清波覺》的感悟,李文川將《流水訣》定為自己以后選擇的心法,只是感覺與自己的《猛虎掌》似乎不搭,好像是兩個路子一樣,也不知道為何祖上會選擇《猛虎掌》作為家傳武學流傳下來。
“趙大哥,你知道選擇《流水訣》的人里面有沒有走剛猛硬派打法的高手嗎?”
趙虎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大多數(shù)都是走的剛柔并濟的路子,以靈活小巧的近身短打取勝。畢竟身體怎么說也是扛不住刀砍劍刺的,在回避中反擊敵人才是正常打法?!?p> “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得問問黃首座,我畢竟還是見識短,只不過是后天真氣境的普通人?!?p> “黃首座作為成名已久的先天高手,想必會有不一樣的見解吧?!?p> 趙虎說著說著變成了一臉憧憬的花癡樣:“而且先天之間的戰(zhàn)斗和我們完全不同了,我聽說【天玄門】的一種先天境秘技能夠引星光入劍,長劍劃破長空宛若流星一般,被擊中的敵人據(jù)說會在絢爛的星光中死去?!?p> “也不知道是誰開創(chuàng)了這么詩意的武學,可惜【天玄門】的武學需要非常高的天資,也導致他們人丁稀少,所以圣上詔安江湖門派為朝廷效力時,【天玄門】掌門馬上就摘了皇榜,帶著徒子徒孫全都去了長安?!?p> “后來我聽說是因為【天玄門】當時被多個門派圍攻,迫于無奈之下只好投奔朝廷自保?!?p> “不過這個話你可別到處去說,被【天玄門】的聽到了少不了扯皮的事情?!?p> 李文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到處去說的。
趙虎繼續(xù)給李文川講著各種他道聽途說來的武林秘聞,李文川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捕快信以為真,也是聽的相當專注,這兩人一個愛吹牛皮一個又樂于傾聽,搭伙上路倒是一點也不覺得悶。
說著說著太陽掉到山那頭去了,天空變得不那么清明,而這時兩人也到達了【金雞村】。
金雞村說是村子,也不算小。因為時常有人在本地借宿,一個姓姚的財主瞅準了商機,在村子里建了一座客棧,叫做【姚家客?!俊?p> 而李文川兩人今天正是在這座客棧歇息。
雖然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客棧已經(jīng)有不少的人了,大堂中三三兩兩坐著各式各樣的江湖人士,刀劍槍棍五花八門。
李文川和趙虎一才踏進大堂,原本還嬉鬧的氣氛猛的一靜,身著捕快官服的兩人就像是一張布,卡住了眾人的咽喉。
趙虎似乎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景象,自顧自的找掌柜要了兩間上房,隨后拉著李文川就在靠墻的角落處尋了個空桌子坐下。
李文川拿起倒扣在桌子上的茶碗,給自己和趙虎都添上了茶水,將其中一碗放在了趙虎的面前。
只可惜趙虎這會兒還沒空喝茶,因為他正拉著小二點菜呢。
“小二啊,你這個菜單有點問題吧,怎么這么貴???”看著趙虎一臉肉疼的模樣,李文川也湊上去看了看菜單。
“一道《辣椒炒肉》就要150文?”看到這昂貴的物價,李文川差點驚呼出來。
小二則是一臉不屑地說道:“吃不起別吃就是了啊,又沒人逼著你點?!?p> 言罷,一把抽走了趙虎拿著的菜單,嘴里還在念叨著窮鬼摳門這樣的話。
趙虎嘆了口氣:“文川啊,要不咱們吃點干糧算了?”
李文川笑了笑:“趙哥,要不咱們就吃點白粥墊墊,明兒再去別的餐館吃頓好的,這個客棧的菜確實太貴了一點。”
這是旁邊吃了一桌子酒菜的幾兄弟又喊小二加了個《辣椒炒肉》,眼見的李文川看到小兒只收了50文錢,心中疑惑大起。
等小二離開,李文川走過去詢問三兄弟為何只付了50文錢就可以。
三兄弟卻不敢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大堂中那些提著刀挎著劍的武林人士。
這時,一個公子哥模樣的青年一邊搖著扇子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朝廷鷹犬怎么連飯都吃不上了啊,你家主人喂不飽你們嘛?還要蹭別人的吃食?”說到興起之處還發(fā)出陣陣輕笑。
李文川感受到了公子哥言語中的嘲諷之意,卻不明白他在嘲諷些什么。
而行走江湖多年的趙虎聽到這話已經(jīng)大致明白了緣由,拉著李文川坐下,招呼小二點了三道吃食,卻不敢再要酒水。
“五百文?!毙《傞_手,讓兩人付錢,趙虎肉疼的拿出一小塊銀子放在小二手上。
“得嘞,收您碎銀,我給您稱稱,扣掉菜錢再把多出來的換成銅板找給您?!毙《褚粋€勝利的將軍,驕傲的走了。
而趙虎則想一個斗敗的公雞,無精打采地耷拉著頭。
李文川不明所以,想要詢問趙虎,然而趙虎卻打斷了他。
“喝茶吧,等會兒回房我再和你細說。”
就這樣兩人默默喝著茶,大堂中的江湖人士看到趙虎低頭服軟,都在交頭接耳地說著悄悄話,時不時還會發(fā)出嘲弄的笑聲。
李文川聽在耳中,不知怎么地心中有些酸楚,很不是滋味。
沒多久菜便上齊了,趙虎招呼李文川一起吃起飯菜。
“吃吧,別想了,吃完了早些休息,明天我們趕早走吧?!?p> 李文川點了點頭,老老實實的吃齊了飯菜。
只可惜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個公子哥再次挑釁了起來,大聲地說道:“大伙看看,這個鷹犬好像不明白為何會被區(qū)別對待哦,這么笨能夠保護平民?這么傻憑什么管我們?”
然而大部分客人都是冷冷的看著屢次挑釁趙虎二人的公子哥。
只有那些江湖人士發(fā)出陣陣輕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去搭腔。公子哥的話只有同桌的三個小伙伴連聲應和,陪著他一起發(fā)出陣陣大笑。
李文川心生不滿,站起身來想要和他理論一二。
“坐下,吃飯。”趙虎拋下兩個硬邦邦的詞,李文川看著青筋直冒的趙虎還是做下來吃飯了。
趙虎解開別在腰間的酒葫蘆,給自己倒了一碗,一邊喝著一邊主動挑起了話題。
“文川啊,我今天剛和你說什么來著?作為神捕司的一員,一定要遵紀守法?!?p> “你看看這位面如冠玉的小哥,你怎么能和他一般計較呢?”
公子哥聽到趙虎夸贊他的外貌還高興地猛力搖了幾下扇子,揚起的幾縷青絲,倒真是襯出了一絲帥氣。
趙虎對著李文川擠了擠眼睛:“你一介武夫,和他論長論短那可不得甘拜下風才行啊?!?p> “你要是不甘,又說不過人家,惱羞成怒把人家打傷了那可咋辦?”
公子哥冷哼一聲:“就憑他?三腳貓的功夫休想傷到本公子一根汗毛?!?p> 趙虎繼續(xù)笑嘻嘻地說道:“重要的不是打不打得過的問題?!?p> “重要的是能不能打,手冊上可說了,我們是要管理恃強凌弱的現(xiàn)象,如果你現(xiàn)在仗著自己有幾分武力,便一言不合動手打人,那你和恃強凌弱不講道理的江湖莽夫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隨他去吧?!闭f話間趙虎又吃了一大碗,連菜盤上的底油都伴著米飯吃下去了。
“文川啊,吃好了嗎?”
“趙哥,我也吃飽了。”
趙虎點了點頭:“文川啊,行走江湖一定不要為了面子丟了里子,這一頓飯可不少錢呢,再說不吃飽了哪有力氣修理某些敗類啊?!?p> 公子哥聽到這話臉整個跨來下來,朗盛質問趙虎:“臭捕快,你剛剛說誰是敗類!”
李文川搭腔道:“那這不是誰應聲誰就是敗類嘛,這么笨嗎?還也要問清楚?”說完后還捂起了嘴巴,然而笑聲依舊從指縫中飛了出來,聲聲輕笑就像針一樣刺入了公子哥的耳朵里。
公子哥憤怒地站起身來,指著二人說道:“我命令你們,現(xiàn)在!立刻!馬上!向我道歉!”
“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將折扇合了起來,三個同行的人也紛紛站起身來,一副同進同退的模樣,大有不道歉就要開打的意思。
趙虎看著公子哥手中的折扇,搖了搖頭:“又一個被荼毒地少年郎。真是弱智?!?p> “少年,我最后再勸告你一句,你辱沒我們,我現(xiàn)在也辱沒一次你,我們算是扯平了?!?p> “但是我等正在執(zhí)行秘密公務,如果你現(xiàn)在動手的話我將以「妨礙公務」的罪名將你逮捕,并送往最近的縣衙關押七天?!?p> 說著抽出了大刀,一副要打便打的無賴模樣。
那位公子倍感屈辱,抓了一把筷子當做暗器朝二人扔了過去。
二人側身閃避,趙虎高呼:“等等!”
公子和同伴已經(jīng)將二人團團圍住,見趙虎似乎想要服軟:“現(xiàn)在想投降?晚了!給我打斷他們的腿!”
趙虎見狀,拉住李文川撞開包圍圈,幾個騰躍就跑到客棧外面去了。
那四人趕忙追了出來,嘴里還高聲叫道:“有種別跑!廢物捕快!”
兩個捕快在前面跑,四個閑漢在后面追,然后才將將跑出去一百米左右,趙虎便轉過頭站住不動了。
李文川看著公子哥背后的亮光一點點被合上,原來是客棧把門給關了起來,兩扇窗子擠滿了腦袋,全都是看熱鬧的人,隱約之間好像還聽見了小二的聲音,似乎在說著:“花生米半價半價啦!看戲配花生米是夜間最好的消遣咯!”
四人站在趙虎的面前:“怎么不跑啦?繼續(xù)跑?。 逼呷四_的一起往趙虎身上招呼。
“本捕快不是跑,是為了不破壞私人財務,打壞了桌子椅子我這微薄的薪水可賠不起。”
拳腳狠狠的落在了趙虎的身上,然而這幾個文弱書生不知道的是,僅憑他們微弱的力量是不足以撼動武藝高強的趙虎的。
趙虎任由他們打著,書生們打了半天,自己反而率先筋疲力竭手腳酸痛起來,一個瘦瘦的家伙甚至不小心扭到了手,正跪在地上哀嚎。
趙虎眼看差不多了,一人一巴掌扇昏了他們,自己拎著兩個,讓李文川也拎著兩個,又回去客棧去了。
看熱鬧的人見如此不了了之,全都發(fā)出了噓聲,趙虎瞪了他們一眼,眾人便做鳥獸散,各自回到座位前,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趙虎找客棧的掌柜要了幾根粗麻繩子,把昏迷的四人捆綁起來,然后全都帶到自己房間,將幾人一個個擺在凳子上,自己則去找李文川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