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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華錄

十七、雪山取水

燈華錄 瑾玥華年 3355 2020-02-29 17:11:15

  過了兩日,墨先生把把沈梁姐弟叫來,告訴他們此次圍獵大會前的雪山取水由他們?nèi)ァ?p>  “先生,由我和阿姐去?”沈梁不敢置信的問。因為圍獵大會前夕,五大世家會舉行“凈劍”儀式,用的就是取自雪山的水,取其潔凈高寒之意。

  “對,宗主臨行前特意囑托由你二人帶弟子前去?!蹦壬f。

  “學生領(lǐng)命。”沈梁和肖韻恭敬地回答。

  “公子,此次出行一切由你做主?!蹦壬愿?。

  “阿姐在,自然一切都要聽阿姐,哪里輪得到我做主。”沈梁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公子,你是少宗主,要負起該負的責任。難不成日后你做了宗主,一切還要肖韻做主不成!”墨先生讀書人的執(zhí)拗又來了,說話總是那么刻板,一點都不會婉轉(zhuǎn)。

  沈梁知道墨先生是又擔心肖韻搶了他的風頭,可是他根本不在乎,因為阿姐從不會那么想。就算阿姐喜歡風頭,自己給她就好了,她可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阿姐,想要什么不行。只要有人說肖韻壞話,就算他是天王老子沈梁也會跟他急。

  其實自從那日和墨先生承認過錯誤之后,肖韻一直在想,除尸怪那日如果林公子沒來自己還能堅持多久?旗陣被破后跟隨自己的幾人會如何,城中那么多百姓又會如何?想到這里她一直在后怕,她真的怕自己的一時之失會傷害到別人。為此心里亂的很,到底是該憑心而動,還是該聽墨先生的遮掩自己?

  不過有一點是清楚的,就算沒有墨先生的耳提面命對沈梁她也不會喧賓奪主。至少在墨先生出現(xiàn)以前,肖韻也從不會為自己的聰穎沾沾自喜,每次得到贊揚后都會發(fā)自肺腑的夸夸沈梁“我阿弟做的也很好啊”,或者給他鼓勵“阿梁會比任何人做的都好的”。他是她最親近的弟弟,她一生都會幫助他保護他。墨先生執(zhí)念太深,他過于恐懼沒有發(fā)生的事,看輕了肖韻自身的品性,更看輕了她和沈梁之間的情誼!

  “先生,阿姐……”沈梁話還沒說完,就被肖韻打斷。

  “阿梁,上次出門所有事都由我勞心,這次該你了。先生說的對,這次一切都由你做主?!闭f完向沈梁擠擠眼。

  “是,阿梁明白?!背鰜硪院?,沈梁問肖韻,“阿姐,墨先生又欺負你了,你怎么還幫他說話!”

  “我這不是怕他順帶欺負你嗎,你想被他訓誡一整天嗎?沈叔叔不在,可沒有人來救咱們?!毙ろ嵃参可蛄海瑳]把自己心中的煩惱告訴他。

  “千萬別!還是阿爹在好,墨先生就不敢明著欺負你了。我還真是氣不過!”沈梁此時尤其想念爹爹。

  “氣什么氣,趕緊去準備吧你!明日就要出發(fā)了,沈公子!”

  出發(fā)的時候,墨先生讓肖韻把乾坤袋、扶音、符紙等一應(yīng)物品全都留在水陸嶺。只給她一把劍,說別人只帶劍可以,她怎么不行!劍才是正統(tǒng)大道,別整天琢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免入歧途。

  他看著肖韻放下那些東西,盯著她上路的,果真是絕了。

  這次沈梁和肖韻還是帶了八位師弟,一行十人。當他們走到去雪山前最后一座城時,那里正下著雨。“住行間”是這里最大的客棧,雖不是金碧輝煌倒也雅致寬敞。

  “客官,馬就交給我們吧,諸位里面請?!毙《е顺鰜碚泻羟皝硗端薜纳蚣胰?。

  他們到走廊里臨近門口的時候,所有人都輕拂身上的水汽,怕帶進門驚擾到其他客人。可沒想到一進門還因此被嘲笑了,“呦,哪里來的鄉(xiāng)下人,進門前還得把全身掃個遍。以為剛從土堆里滾出來,渾身上下都是土呢!哈哈……”

  肖韻帶頭沒理他,和師弟們往里走,找掌柜訂房間?!罢乒瘢瑏韮砷g上房,和四間能住下兩個人的房間。最好能挨在一起,有勞?!痹弃Q說。

  “好的客官,您稍等。”掌柜回答。

  “你們幾個,有錢嗎就住店,別到時候個個手里都拿著劍欺負人店家不給錢?!蹦莻€人嘴欠,手更欠。說話間走到肖韻和沈梁面前,伸手取下肖韻別在腰間的荷包。沈梁真想砍了他的手,但是肖韻示意他別動。

  那人拿著肖韻的荷包,一副自覺很了不起,其實很賤的表情說,“我知道你,你就是沈家那個會彈琴的小娘子。聽說你的乾坤袋里有不少寶貝,就是這個吧?”

  肖韻想怎么到哪兒都有人找茬啊,“你手里拿的是我的錢袋?!?p>  那個人急忙打開肖韻的荷包,看著里面果然只有銀子,憤然往地上摔。沈梁速度快,一把搶過來說,“你這毛賊,剛不還說我們沒錢白住店嗎,你搶我阿姐錢袋難道是要付你的店錢嗎?”

  “你說誰是賊!”那個人似乎受了很大的侮辱似的,火冒三丈,脾氣比沈梁小時候還大。

  “對不住,我說錯了你們不是賊?!鄙蛄罕Я艘幌氯?,那人以為他認慫了,剛咧開笑嘴,就聽見沈梁說,“是強盜?!?p>  “你!”那人的臉被氣得通紅,他身后立刻有幾個人站過來,似乎要幫他動手打架。

  云錦說,“等等,等等。要打出去打,打壞了東西我們可沒錢賠。哈哈……”

  沈梁說:“還是改天吧,今天外面下著雨呢?!?p>  “打個架還輪得到你們商量!”說完掀起個凳子就朝沈梁砸去。

  肖韻本打算沉寂不想出頭,但見那人要傷害沈梁,立刻用靈力劈碎那個飛向沈梁的頭頂?shù)牡首?。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說,“被搶的錢袋是我的,你們打什么?”

  話是說給兩方人聽的,但肖韻卻一直盯著那個不是東西的混蛋。“這位公子,想要我的錢袋可以出錢買啊,你那么有錢何必費事兒搶呢!”

  “還是小娘子有意思!我不要錢袋,我要你的乾坤袋,也能賣給我?”那混蛋說。

  “公子可曾見過乾坤袋,可否辨認的出?”肖韻揮揮剛回到自己手中的錢袋。

  “自,自然認得出。”那混蛋有些心口不一的回答。

  “那這個值不值得買你說了算?!毙ろ嵤掷锬弥约旱腻X袋說,“十兩黃金,你若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貨兩訖互不追責;若不買,也是你不要的,架就別打了,望諸位在此做個見證。”肖韻對著大堂內(nèi)所有的賓客說。

  那人猶豫不決,他一個手下說,“公子別上當,若真是乾坤袋她豈會賣給咱們!”

  “不要我可走了,不過無論如何選擇今日的恩怨就此作罷,他日不可再提?!毙ろ嵅艣]心情和他耗下去。

  他想這么輕易就能得到的東西定然沒有價值,沒多說話氣洶洶的帶人走了。肖韻、楚鄯一行也上樓。

  云錦說,“師姐,這人如此無禮,為何不教訓教訓他?”

  “他想打你就和他打嗎,怎能受他牽制!動不動手要你說了算。再者他既認得我自然也知道我們是沈家人,還如此挑釁,你猜他意欲何為?”肖韻說。

  沈梁皺著眉頭說,“雖說現(xiàn)今的圍獵大會許百家參與,但到雪山取水的只有五大世家。從去歲開始便有不少人探頭探腦,跟到這兒來圍看我們?nèi)∷?。若今日我們動手了,免不了被扣上一個仗勢欺人的名頭?!?p>  云鶴又問,“這么做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沒什么好處,唯見不得你好!”云錦憤憤的說。

  “五大世家的名頭只有五個,誰又不想爬到頂峰?怕是有些人雖是狼子野心但實力不足,只給你使絆子,哪怕往你臉上抹點黑他也高興。”肖韻猜測著。

  “阿姐,我覺得佘勇就是這樣的人?!鄙蛄赫f。

  “別亂說,大部分人的心還是好的。佘勇不同,他是趨炎附勢、拜高踩低,你自己小心些便是?!毙ろ嵪肫鹳苡?,總覺得這人十分可笑,他人的身份高低與你何干,他管的難免也太寬了些。

  “那我們明日一早便動身去雪山,南坡上西坡下便不回這里了,直接回水陸嶺?!鄙蛄喊才琶魅盏男谐獭?p>  “好,那今日便做好準備,水和干糧帶充足。”肖韻也同意沈梁的想法,這次沈氏夫婦和白先生都不在,他們宜盡快趕回水陸嶺準備前往圍獵大會的剩余事宜。

  沈梁和云鶴、云錦從肖韻房間出來后便去為明日去雪上做準備。肖韻覺得無事,便拿起傘到客棧外去轉(zhuǎn)轉(zhuǎn),順便查看一下城內(nèi)是否又什么異常。

  她一襲青衣一柄劍,青絲三千及腰線,一張油傘隔跳珠,獨身一人煙雨間。走了不知有多遠,看見前面有一對年邁的夫妻,穿著蓑衣相互攙扶著向前蹣跚??粗麄儯ろ嵅唤貞浧鹩讜r爹娘執(zhí)手漫步的景象,不自覺的跟著老夫妻的腳步慢慢走。

  忽然,老婆婆跌倒了,肖韻趕忙跑幾步上前幫忙。原是自己誤會了,這對夫妻的年紀沒有那么大,不過是因為大娘的身體虛弱,大叔極力攙扶兩人的走姿才會顯得那般年邁。

  肖韻把傘撐在大娘頭頂上方,蹲下身幫大叔攙扶她。大叔說:“多謝姑娘,你仔細別讓雨水落在身上,莫要因此染病?!?p>  “我沒事,您二位這是?”肖韻不知大娘身體如此虛弱,為何他們還要雨天出門。

  “這里已經(jīng)連續(xù)下了幾日雨,娘子身子本就不好,又染了風寒。今日病的越發(fā)嚴重了,我不得已帶她出來看病,找不到車她又不讓我背著,只好一路走來?!贝笫逵行o奈又寵溺的看著大娘。

  “你照顧了我多日已夠勞累,怎能還讓你背我,我沒事兒,只是走累了?!贝竽飳捨看笫澹洲D(zhuǎn)頭對肖韻說,“多謝姑娘了,看你如此柔弱,定要保重好自己的身體,莫要受了寒?!贝竽镌S是沒看見肖韻手中的劍,不過看著她面龐白皙、手臂纖瘦,嘴邊又噙著善意的微笑,覺得她很是溫婉像個不出閨門的小姐似的,才會用“柔弱”來形容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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